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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集电视剧《库区情爱》(1-10集)--内容
 
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舞台剧剧本-快板 字数:  编辑:刘含训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1/5/31 10:21:22  最新修改:2011/5/31 10:21:22  阅读:
四十八集电视剧《库区情爱》(1-10集)
作者:刘含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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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盛夏的泉城,绿树成荫。十字街头,熙来攘往。
某部队驻地:一名年轻卫兵高度警惕,威风凛凛地持枪站在大门旁的哨位上。
赵大海(二十四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英气勃勃,风姿潇洒)他身着崭新军装,配戴着上士军衔,精神焕发,神采奕奕地从大院里走到哨位前恭敬地向卫兵行了军礼。
卫兵礼貌的随着还了军礼。
周婧(二十二岁,容貌俊秀,皮肤白净,稍有发胖。乌黑明亮的眼睛闪着任情率性)她站在大门外,不停地观望着,当她看到赵大海兴冲冲的从院里走出来,慌忙迎上去,亲切地看着英俊风发的赵大海,矫情地问:“为啥这么长时间没上我家去?”
赵大海歉意地淡然一笑说:“最近跟首长下连队,没能去看伯父、伯母,对不起”!
周婧充满激情,上去挽住赵大海的胳膊温馨地说:“走,今天是星期天,到我家吃午饭,下午咱俩去游大明湖”。
赵大海羞涩地看着周婧,推开她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对不起,俺不能去”!
周婧睁大眼睛惊疑地看着赵大海问:“为什么不能去”?
赵大海微笑着说:“俺向首长提出了下连队当兵锻炼的要求,首长…”。
周婧没等赵大海把话说完,十分惊讶地问:“你说什么?下连队当兵!”
赵大海安然地笑笑说:“是下连队当兵,开始首长不同意,在俺的再三要求下,首长才同意了”。
周婧疑惑不解地看着赵大海问:“既然首长不同意,你为啥再要求下连队”?
赵大海说:“因为俺热爱连队”!
周婧愤激地看着赵大海说:“你热爱连队!你是头脑发热,心血来潮了吧!你难道不知道跟着首长当警卫员进步快,待不两年,准能提干。这么称心如意的工作你不干,却要下连队,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大傻瓜!我问你,你是不是犯错误了”?
赵大海莞尔一笑说:“没犯错误,是俺愿下连队”!
周婧先是一惊,然后气愤地说:“你愿下连队,不行,我去找你首长说,不能叫你下连队”!
赵大海一怔说:“什么?你去找首长说不叫俺下连队!真可笑”。
周婧惊愕地说:“什么?可笑!”然后接连问:“你下连队事先为什么不对我说,也不对我爸妈说?你为什么要去自讨苦吃?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赵大海心平气和地微笑着说:“周婧,你别问这么多为什么,俺要求下连队,就一个目的,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你不知道,好钢是在烈火中熔炼出来的”!
周婧愤愤地,用冷厉的目光看着赵大海说:“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去”!
赵大海看着周婧那任情的样子问:“你为啥不叫俺去”?
周婧充满激情地说:“为啥不叫你去?你傻啊!因为我爱你,离不开你,所以不叫你去,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赵大海苦笑着说:“对不起,俺明天就下连队”!
周婧大吃一惊说:“什么!你明天就下连队?不行!不行!我不叫你去”。
赵大海掏出车票说:“你看,下连队的火车票都买了”。
一列火车鸣着长笛,风驰电掣般地奔驰在无垠的莽原上。赵大海坐在火车里,兴致勃勃地向窗外观望着祖国大好河山。火车在一个荒野小站停下来,赵大海背着黄色背包和挎包走下火车,匆匆忙忙上了汽车。汽车顺着一条山路,左拐右拐地往上爬,在一个山脚下的小车站停下。赵大海从车上跳下来,观望着峻峭的大山。
赵大海头顶烈日,累的汗流满面,他的身影在崎岖的山路上慢慢消失。
周建亭办公室。周建亭(五十六岁,胖胖的身材,慈眉善目的容貌)坐在双人沙发上看报,周婧气呼呼的走进周建亭办公室气愤地说:“大海太不象话,走这么长时间,信不给写,电话不给打,也不回来看看,他现在咋样,一点也不知道”。她说着猛地坐到周建亭身边说:“爸,你说大海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不行,我找他去”!
周建亭温和地微笑着说:“把你给忘了!你不知道大海是个忘我工作的人,他这是又一心扑到连队施工上了。再说,他要求去的那个连队,在大山最深处搞国防建设,环境艰苦,交通极为不便。另外,也不允许对外联系,你别错怪他”!
国防施工工地红旗招展,人声鼎沸,炮声隆隆,推车穿梭,电焊弧光闪闪,呈现一片紧张繁忙景象。
赵大海身穿黄色雨衣,肩扛着大电钻和十几个战士一起走进龇牙咧嘴的隧道深处。赵大海正走着,机灵地发现几个战士身旁石块脱落,他奋不顾身冲上去,大呼一声:“快闪开”!把战士们推开,他被砸在坍塌下来的石下。
战士们急声高喊着:“赵副排长!赵副排长”!救出了血肉模糊的赵大海。赵大海气息奄奄,处于高度昏迷中。
“我是八连,有个舍己救人英雄,生命十分危险,请求火速救援!”的电话从连队打到团部,又从团部打到师部、军部,司令员命令:“立即派直升飞机,不惜一切代价,把英雄抢救出来!”
一架直升飞机在陡立的山谷中盘旋,难以降落,最后,缓缓降落在几十平方米的空地上。
两名身穿白衣的医生,抬着一副担架从飞机舱门跳下,与几位战士一起把遍体鳞伤的赵大海抬上了飞机。
马达轰鸣,螺旋桨快速地转动,飞机冉冉上升,飞向高空,消失在起起伏伏的峰峦中。
两年之后
阳春三月,大明湖畔,万物回春,景色宜人。
周婧站在赵大海面前惊疑地问:“听爸爸说你要回荷花湾”?
赵大海郝然一笑说:“是要回荷花湾”!
周婧大吃一惊,勃然不悦,上去推了一下赵大海说:“大海,你是不是神经有毛病?在部队给司令员当警卫员,你迫切要求下连队;下连队你舍己救人成英雄,竟然三番五次向上级申请退伍;退伍后,我爸好不容易把你安在济南,跟我爸当秘书还不到一年,你却又要回荷花湾,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不行,你不能走!不仅我不让你走,我爸我妈也不会让你走”!
周建亭办公室:赵大海站在周建庭面前恳切地说:“伯父,你对俺的关心,俺知道,但俺生在荷花湾,长在荷花湾,俺打心里想着荷花湾,离不开荷花湾,所以俺坚决回荷花湾”!
周婧坐在沙发上猛地站起来说:“什么想荷花湾,离不开荷花湾,我看你是想那个白爱莲,才回荷花湾”!
赵大海坦然一笑说:“你说对了,就是想白爱莲,俺才要回荷花湾”!
周建亭十分惊讶地看着赵大海,然后动情地说:“大海,我跟你爸爸是浴血奋战了十几年的战友,为了对得住为革命壮烈牺牲了的老战友,我决不叫你再回荷花湾!孩子,你知道,伯父、伯母离不开你,小婧更离不开你。听大伯的话,留下来,跟周婧结婚后,我带你俩一块回荷花湾看你妈好不好”?
赵大海深思片刻后说:“大伯,对不起,俺不能跟周婧结婚”!
周建庭十分惊疑地看着赵大海,一时不知说啥。
周婧怫然作色地看着赵大海,刚开口说出:“大海,你…”。
电话响起。周婧气冲冲的拿起电话说:“我是周婧,好,我马上回去”。她放下电话转过身对赵大海说:“院里有急事找我,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又转回身说:“爸,你不准叫大海走”!
济南汽车站人群熙熙攘攘,客车出进不断。
赵大海穿一身旧军装,背着黄色背包和挎包跑进车站,匆匆忙忙上到汽车上。
周婧气喘吁吁的跑到车站院大门前观望。
赵大海从车窗里向外招着手,微笑着喊:“周婧!俺走啦!你回去吧”!
周婧一边追赶一边泪涟涟地喊着:“大海!大海!下来!你不能走!”她看着远驶的汽车,一腔怨恨,拊鹰顿足,随后跑进候车室,到售票口前气呼呼的说:“买一张到雁山县的车票”!
雁山县车站简陋:四间土墙房前是很不平整的停车场。
汽车刚进站,赵大海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的走出车站。
雁山湖大堤北面是老湖,烟波浩淼;南面是新建水库,肥田沃土,沵迤平原。
赵大海兴致勃勃地走在雁山湖大堤上,被一阵阵动听的硪号声所吸引,他走近一看,几百名民工正在加固雁山湖大堤。他看到一架石硪由一人撑硪把领号,其余八人拉辫子绳应号。
领号人喊:“红旗不是易来的”!应号人喊:“红旗不是易来的”!
领号人喊:“拿着力气换来的”!应号人喊:“拿着力气换来的”!
赵大海喜形于色地听着看着,他刚要走时,一个黑黑的,胖胖的,矮个年轻人手拿皮尺,高声喊着:“大海!大海!”朝赵大海走了过来。
赵大海迎上去亲热地喊:“乔善泉”!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老同学!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这是……”?
乔善泉微笑着说:“俺在黄河段当临干,负责验收工程质量”。
赵大海问:“这工程不小啊”!
乔善泉介绍说“这是收尾工程。去年,省政府调集了20多个县的三十多万民工参加施工,还有六千多名人民解放军助战,那真是人山人海大会战,修建起了雁山水库,将来蓄洪后,老湖新湖成一体,就一片汪洋啦!”
赵大海说:“这水库够大的啦”!
乔善泉介绍说:“是够大的!总面积七百多平方公里,分滞黄河、汶河洪水,以确保黄河防洪安全。嗳,老同学!走,跟我到工地办公室坐坐,好好叙叙旧情”。
赵大海惬意的微笑着说:“俺急着回家,改日再来拜访你”!
赵大海家是一个独院。院内有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一间配房,紧靠西边配房的是厨房,土墙前有两棵大柳树。
赵小芳(十九岁,身材修长,脸色红润,容貌俊美,一根乌黑粗大的辫子耷在肩上,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正坐在院子里洗衣裳,看到赵大海走进院子,十分惊喜地站起来喊:“娘!大哥回来啦!”高兴得一下子扑到赵大海怀里说:“大哥,你可回来啦”!。
白爱莲(二十五岁,性格温柔,亭亭玉立,天姿国色,她那娇美的身材具有南国女子的神韵)她走到赵大海家大门前,听到赵小芳的喊声,十分地惊喜地喊出:“是大海哥”!倾刻又满面羞愧地跑了出去。
赵大海听到白爱莲的喊声,把背包、挎包猛的一放,追赶着喊:“爱莲!爱莲!”。
战宝兰(五十多岁,仪表俊秀,举止大方,气度不凡)笑容满面慌着走出来喊:“大海!”。
赵大海赶忙停下来转回身问:“娘!爱莲见俺为啥跑啦?”
白爱莲家:一个独院,三间正房,两间配房,一间厨房,房前后几棵大树把房子盖住。
白爱莲跑回家,猛地趴在里间屋里的床上呜咽泣诉:“大海哥回来啦!俺没脸见大海哥啦!”
白召坤(五十多岁,面孔黄白净,身材偏高,抖擞的精神显出倔强样)坐在椅子上,口咬着烟嘴说:“不能见就不见,大海回来,待不几天就走啦”!
赵大海家:赵大海站在战宝兰面前喜笑颜开地说:“娘!俺不走啦”!
战宝兰坐在椅子上吃惊地站起来说:“你说啥?你不走啦!为啥不走啦”?
赵大海说:“俺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俺不……”
战宝兰打断赵大海的话说:“什么人在曹营心在汉,俺不懂这个,俺问你为啥不回省城啦?”
赵大海说:“娘!俺不是说了吗,俺人在济南心想荷花湾,打心里愿回咱荷花湾”。他又十分兴奋地说:“娘!你不知道,俺一进村,心里高兴得就像是………”
战宝兰伸手摸着赵大海的头说:“你不像是发烧啊!咋说起糊涂话来啦”!
赵大海赔笑说:“娘!俺不是说糊涂话,俺说的是心窝里的话”!
战宝兰面有愠色地说:“什么心窝里话,俺看你说的是混账话,天底下那有你这样的傻瓜!你周大爷费那么大劲好不容易把你安在济南,在他身边当秘书,还把闺女许配给你,这是多好的事,咱做梦想这样的好事都想不到。在家住两天,就赶快回去”。
赵大海坚定地说:“既然回来啦,就不回去”。
战宝兰满面怒容,满腔郁愤地说:“你再说一遍不回去!”
赵大海果断地说:“再说一遍也是不回去”!说罢急着向外走。
战宝兰大声问:“你干啥去”?
赵大海转回身说:“找爱莲去”。说着朝大门外走去。
战宝兰恼怒地大声喊:“回来!你找人家爱莲干啥”?
赵小芳慌忙跑出去拉住赵大海说:“大哥!娘叫你回省城,全是为你好,你不回去,这一步走错,后悔一辈子。”
赵大海站在院子里说:“俺不后悔”。
战宝兰从屋里走出去说:“知道后悔就晚了,听娘的话,待几天就回去”。
赵大海说:“娘!俺不是不听你的话,俺是真在济南待不下去啦!愿回咱荷花湾”。
战宝兰问:“愿回荷花湾!荷花湾有啥挂你的心?”
白爱莲家:白爱莲站在窗前愧疚、悲伤、思念交集在一起,她万分痛苦地对梁桂花说:“娘!俺不见大海哥,想大海哥,大海哥回来啦,俺又没脸见大海哥!娘!你说俺咋办?”
梁桂花(四十八岁,是一个仪表非凡的贤德女人)站在白爱莲身边关切地安慰说:“你觉着见了大海难堪,就别再去见他”。
白爱莲充满激情地说:“娘!俺想他”!
白运来(三十岁,中等身材,白皙的长脸,乌黑睫毛,显得机灵,是个心灵极丑的人)走进屋问:“娘,小莲想谁?”
白爱莲转身仇视地看着白运来想说“想大海哥时”,梁桂花没等白爱莲说出口,就赶紧拉了一下白爱莲,向外推着白运来说:“没你的事,回你屋去”。
白运来说:“娘,别推我,我问问小莲想谁?”
赵大海家:周婧满面怒色,急匆匆的走进院子大声喊:“大海!大海!你出来”!
赵大海、战宝兰、赵小芳听到急促的喊声,赶忙走出去,赵大海惊讶地问:“你咋来啦”?
周婧愤愤地看着赵大海说:“还有脸问我咋来啦!你说我咋来啦”?
战宝兰赶忙热情地微笑着说:“闺女!你可真是大稀客”!
周婧有些蛮横地说:“啥稀客不稀客!为了追赶你儿,我晕了一路的汽车,呕吐了一路,心肝肺都快吐出来啦,下车我连东西南北都不知道了”。她又指着赵大海说:“赵大海!叫你这没良心的把我害苦了”!
战宝兰尴尬地赔笑说:“这回苦了闺女啦!快屋里坐”,说罢热情地伸手去拉周婧的手。
周婧气冲冲的把胳膊猛一甩,上去推了一下赵大海问:“你为啥不跟我说就偷跑回来啦”?
赵大海说:“俺回来跟周伯伯说啦”!
周婧矫情地说:“给你周伯伯说啦!当啥?我不叫你回来,你就不能回来,竞敢背着我偷跑回来”!她说着上去拉住赵大海说“走!现在就跟我回去”!
赵大海用冷峻的目光看着周婧说:“俺凭啥跟你回去,周婧!给你实说了吧,要不是你,俺还不回来呢!”
战宝兰赶紧瞪了一眼赵大海训斥到:“大海!说的啥话!”
周婧疾言厉色地指着赵大海说:“赵大海,你就那么讨厌我!我哪方面对不住你?我哪方面不比你心上的那个白爱莲强?走!你带我去看看,那个白爱莲究竟是啥样的!”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屋门里急赤白脸地说:“娘,你看小莲那个痛苦样,我得问问她到底想谁?”
梁桂花愁苦地站在白运来面前说:“你问这个干啥?”
白运来说:“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白爱莲从里屋里冲出来满目凄凉地说:“告诉你,俺想谁,俺想大海哥,你明白了吧!”
梁桂花、白召坤听后大吃一惊地看着白爱莲,一时不知说啥。
白运来勃然大怒说:“什么?你想赵大海!你还没忘了赵大海?”
白爱莲痛心疾首地指着白运来说:“告诉你,俺一辈子也忘不了大海哥!”
白运来站在白召坤面前恼怒地说:“爹、娘,您听听,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赵大海,怪不得她从来就不跟我一心!”
白爱莲横眉怒目地看着白运来说:“俺的心长在了大海哥身上啦!一辈子也跟你一心不了!”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气的猛然站起来指着白爱莲骂:“你咋这么不要脸!”
梁桂花把白召坤猛地一推骂:“你个熊老头子骂的啥话?”
白召坤气的嘴唇颤抖着说:“你没听到,她说的那话多不要脸!”
白爱莲极为痛苦地问:“爹,你骂俺不要脸,俺咋不要脸来?”
白运来怫然作色地说:“你咋不要脸来?你不跟自己的男人一心,跟别的男人一心就是不要脸!”
白爱莲赫然而怒说:“你不是俺男人,是俺的仇人” !说罢跑了出去。
白运来气急地说:“爹,你听,我不是她男人,是她仇人” !
白召坤气怒地大声喊:“快去把她拉回来,她可别再去找大海”。
白运来跑出去追赶白爱莲。
白爱莲转回身气愤地说:“俺看你再敢追俺” !
白运来停下来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赵大海”?
赵大海家:周婧拉住赵大海气呼呼的说:“走啊,你让我去看看白爱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迷的你在济南待不住,偏偏偷跑到乡下来找她”。
赵大海冷静地说:“周婧,今天你是在俺家里,又看在伯父和伯母的面子上,你说什么话,耍什么脾气,俺都不和你一样,不过…” 。
周婧没等赵大海把话说完,气愤地把赵大海猛地一推说:“不过什么?你还不和我一样?我爱你,难道爱出错来了吗” ?
赵大海十分真诚地劝说:“你就是爱出错来了,因为你爱错了人。周婧,俺对你说过,你爱俺,可俺不爱你,俺爱的是爱莲,俺心里也只有爱莲,没有你,你就死心吧,别再自找痛苦了” 。
周婧上去抓住赵大海,痛苦、气愤地说:“赵大海,你个白眼狼,俺一家人待你那么好,爸、妈待你就象待亲儿子一样,把心都扒出来给你吃了,就没换出你的良心,没换出你对我的爱来。走,你跟我回济南,当着我爸、我妈的面说清,你不爱我还要不要良心” !
赵大海说:“周婧,你又错了,要不要良心,跟爱不爱根本不是一回事”。
周婧说:“咋不是一回事。走,你去跟我爸妈说”。
战宝兰赶忙赔笑对周婧说:“闺女!别跟大海一样,他不懂事。走,快屋里歇歇”。说罢把周婧领到屋里,说“早饿了吧!”她又转回身对赵小芳说:“小芳!快去给你婧姐做点吃的去”!
赵小芳站在院子里问赵大海:“大哥!她是谁”?
赵大海说:“她是济南周大伯的独生女,叫周婧”!
赵小芳惊愕地说:“她就是周婧啊!这么厉害!”她靠到赵大海耳边喁喁私语。
周婧打量着屋里的一切,不肯坐。
战宝兰找块布擦了擦椅子说:“乡下比不上城里,你快坐下歇歇”!她提起暖瓶倒了一大碗水端到周婧面前说:“闺女,先喝点水”。然后转过身喊:“大海!大海!”她慌忙走出去,走进东屋一看无人,忙问赵小芳:“小芳!你大哥呢”?
赵小芳在厨房里和着面说:“不知道”。
战宝兰叹口气说:“八成找爱莲去啦!小芳!快去叫他”。
村路,村里两条十字交叉的主路宽敞,但坎坷不平,其余是湫隘陋巷。
赵大海急匆匆的在村路上走着,看到梁桂花急切地问:“婶子,爱莲在家吗”?
梁桂花站在赵大海面前亲切而愧疚不安地说:“大海,你回来啦,小莲没去你家找你”?
赵大海说:“没有,俺去找她”。说罢穿过一条小巷,向村外跑去。
梁桂花跟在后面大声喊:“大海,俺跟你说,别再找小莲去啦”!
赵大海边跑边说:“不,俺去找她,俺知道她在哪里”。他跑出村,向荷田地跑着喊:“爱莲,爱莲”!
荷田弯长,静卧村北,嫩绿的荷叶铺盖水面,充满了生机。
白爱莲站在荷田边的小船上听到赵大海的喊声,一片痴情地看着赵大海,痛苦万分,眼泪噗噜噗噜地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是多么想向当年那样扑到赵大海的怀里亲个够,但她现在没了那个勇气,只是痴呆地看着赵大海流泪。
白运来向荷田走着,听到身后赵大海的喊声,忙停下来问:“你是谁”?
赵大海站在白运来面前说:“俺是赵大海”!
白运来听后猛地一怔说:“你就是赵大海?”
赵大海说:“对,俺就是赵大海”。
白运来打量着赵大海,耳边突然响起白爱莲以前说的话:“俺活着是赵家人,死是赵家鬼,俺就是死一百回,也不嫁给你白运来”!“娘,俺真死了,就把俺埋在赵家林上,俺在那里等大海哥到百年”。然后,白运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问:“你不是残废了吗?”
赵大海听后气愤地说:“你胡说,谁说俺残废了?你是谁?”
白运来惬意地笑着说:“我是大洼公社党委秘书,爱莲的男人白运来”。
赵大海听后大吃一惊说:“什么?你是爱莲的男人,俺不信”。
白运来冷笑说:“不信?”他指着赶过来的梁桂花问:“娘,你说,我是不是爱莲的男人”?
梁桂花站在赵大海面前痛苦、愧疚地说:“大海,运来是小莲的男人!你把小莲忘了吧”!
赵大海听后如晴天霹雳,大声疾呼:“不,俺忘不了爱莲”!随后遽然离去。
梁桂花看着赵大海的身影,黯然泪下。
白运来看着赵大海的身影,得意地讪笑。
白爱莲看到赵大海突然离去,疯了似的追着喊:“大海哥!大海哥”!
白运来赶忙拉住了白爱莲。
赵大海跑到他家大门前,耳边突然响起周婧的话:“为啥不跟我说就偷跑回来了!”“走,现在就跟我回去”。他急转身向回跑。他疯了似的跑出村庄,站在田野里,痛不欲生地呼喊:“爱莲!你说好的等俺,为啥变了心,没等俺”!
白爱莲家:白爱莲站在院子里拊鹰顿足的痛哭着说:“大海哥,俺对不住你!”
赵小芳跑进院子问:“爱莲姐,咋哭成这样?俺大哥在这里吗?”
白召坤站在大门下气呼呼的说:“没有”。
白爱莲呜咽着问:“大海哥没回家”?
赵小芳说:“没回家”。
白爱莲大吃一惊地说:“没回家!那大海哥去哪里啦?”
湖堤北面,湖水荡漾,南面堤下,芦苇葱葱。
赵大海嗒然若丧地走在湖堤上。脑海中闪出他当年胸戴大红花,骑着大红马,走在公路上,白爱莲追赶着喊:“大海哥,你放心,俺等你”!的画面。他停下来,面对大湖,痛苦的呼喊:“爱莲,你为啥变了心,没等俺”!
白爱莲家:白爱莲站在院子里焦急万分地说:“不行,俺去找大海哥,看他去哪里啦”!说罢急着向外走。
白召坤赶忙拦住白爱莲说:“他愿意去哪就去哪,管你啥事,屋里去”。
白爱莲心急如焚、眼泪汪汪的推开白召坤说:“爹,叫俺去看看大海哥吧”!边说边要向外走。
白召坤听后大怒,伸手抓住白爱莲说:“你敢,看他干啥?运来,把她拉屋里去”。白运来站在白召坤身旁抓住白爱莲向屋里拉。
白爱莲挣脱着喊:“放开俺”!又向白召坤哀求:“爹!叫俺去看看大海哥吧”!
白召坤走过去二话没说,和白运来一起向屋里拉白爱莲。
梁桂花赶紧从屋里跑出来说:“你看你爷俩这算啥?小莲跟大海从小一块长大,亲如兄妹,大海回来啦,大海来看小莲,小莲去看大海,这不正常吗?
白召坤气的把脚一跺骂:“正常个屁”!
白运来接上说:“娘,这不是正常,这是…”。
梁桂花气愤地把白运来猛地一推说:“运来,你少挑事,这不正常是啥?俺看你爷俩连点人味都没有,才真不正常呢!往后小莲的事,不用你俩管”。
白召坤气恼地说:“好,好,俺不管,让给你管。”
梁桂花看着白召坤不忿地说:“你早叫俺管,也不会有这些事,这事都是你惹出来的。”她又对白运来说:“运来,把手松开,叫小莲去看看大海”!
白召坤听后火冒三丈,大声说:“不行,不能叫她去看大海,看出事来咋办?运来,把她拉屋里去”。
白运来接上说:“娘,是不能叫她去看大海。”说罢抓着白爱莲向屋里拉。
白爱莲心急如火地说:“别拉俺,俺自己屋里去”。
白运来看看白召坤松开了手。
白爱莲走进屋里,到床前伸手拿起一把剪刀对着白运来说:“谁敢再挡俺去看大海哥,俺就死给谁看”!说着向外走。
白召坤急赤白脸地说:“别听她吓唬人,运来,把她拉回来”。
白运来赶忙跑到院子里,拦住了白爱莲。
白爱莲手拿剪刀对着白运来说:“躲开”!说罢向外走。
白运来赶上去抓住了白爱莲说:“我看你敢去”。
白爱莲气愤地怒视白运来说:“把手松开”!
白运来说:“我就是不松开”。
白爱莲恼怒地说:“再不松开,穿死你”!
梁桂花上去拉住白运来说:“运来,你还真想闹出人命来?把手松开,叫小莲去”。
白召坤从屋里向外走着大声说:“不行,不能叫她去”!
白运来又抓紧了白爱莲向屋里拉。
白爱莲急的举起剪刀去刺白运来。白运来吓的立刻松开了手。白爱莲拿着剪刀赶紧跑了出去。
梁桂花惊慌地大声喊:“小莲,把剪子放下”。随着又对白运来说:“快去把剪子给她要回来”。
白运来听后追赶了出去。
梁桂花痛哭着说:“都是你个熊老头子的事,小莲拿着剪子跑了,俺闺女要有个三长两短,俺愿意不了你”!
白运来追赶着喊:“小莲!小莲!你把剪子放下”。
白爱莲转回身对白运来说:“你敢再追俺一步,俺就死在你面前”。
梁桂花伤心地说:“小莲去看看大海都不行,俺闺女的命咋这么苦啊”!
湖堤:白爱莲在湖堤上跑着向四周眺望着,不停地喊:“大海哥,大海哥”,她停下来,静了静心想:“大海哥是不是回家啦”!她走下湖堤,向村庄里走去。
赵大海家:战宝兰焦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心想“这孩子跑哪里去啦?会不会上玉梅家去啦”?她走到院子里喊:“小芳!快到你玉梅姐家找找”。
赵小芳站在院子里说:“好吧”,刚要走。
周婧坐在椅子上气愤地站起来说:“别找啦!赵大海真是无情无义,我来了,他跑啦!我看他能跑哪里去?”说罢气冲冲的向外走。
战宝兰惊慌地追赶着问:“闺女,你去哪”?
周婧冷冰冰的说:“去找高叔!我叫高叔把大海治回济南去”,说完愤然离去。
战宝兰伸手要拉周婧。
赵小芳站在战宝兰身后赶忙拉住她低语:“叫她找高叔去”!
高大山的家非常简陋,一个独院,三间砖瓦房,一间厨房,室内摆着张旧八仙桌,两把老式椅子。
高大山(县委书记,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有些发胖,酱红色圆脸,显得十分健壮)坐在椅子上问周婧:“大海真不愿回去,你叫我咋治回他去”?
周婧站在高大山身旁说:“高叔!你是县委书记,在雁山县,你说了算,谁敢不听你的。你叫大海走,他不敢不走!”
高大山微笑着说:“我是县委书记也不能事事说了算啊!”
周婧认真地说:“高叔!我不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得跟大海动真格的,不给他落户口,不给他安排工作。再不行,你就用绳子给我捆到济南去”!
高大山站起来爽朗地笑着说:“小婧!从小厉害,这长大啦更厉害。我是押送犯人啊,用绳子把大海捆押到济南去。再说,捆绑能成夫妻吗”?
周婧恳切地说:“高叔!求求你,你先把大海给我弄回济南再说”。
赵大海家:战宝兰焦灼不安地在大门外徘徊着,她转身看到孙玉梅,赶忙问:“玉梅!你哥没上你哪里去?”
孙玉梅(二十四岁,圆脸蛋儿,从她那宽阔的肩膀,走路矫健姿态就可以看出是一个敢说敢干的强女人)走到战宝兰面前埋怨说:“娘,哪有你这样做事的,俺哥这么多年没回来过,现在回来啦,进门就把哥撵走啦!”说罢悄然落泪。
战宝兰一阵心酸,热泪潸潸说:“俺能撵他走吗?是周婧赶来啦,非拉你哥走,你哥见周婧,连屋没进,就跑啦,俺不知道大海咋这么烦周婧!”
赵小芳接上说:“娘!你看周婧那个样,在咱家还这么恶,在济南还不把大哥给吃了!大哥为躲她才跑的”。
白爱莲惴惴不安地走在村路上,来到赵大海家大门前看到了孙玉梅,心中猛然一颤,趑趄不前。心想说:“她咋来了!”随即转身向回走。
孙玉梅看到白爱莲便气上心头,怒骂:“白爱莲,俺正要找你个不要脸的去,是你把俺哥气跑了,俺今天饶不了你。”说着追赶上白爱莲,伸手抓她说:“你个不要脸的别走,俺问你,你不是对天发誓等着俺哥吗?你咋等到白运来怀里去啦?俺再问你,你不是对俺说,你心里只容俺哥,再也容不下另外一个男人,你咋又把那个白运来容下了呢?你是骗子,你骗了俺哥,害苦了俺,毁了俺的终身大事,你不要脸!把俺哥给甩了,你咋还有脸再来找俺哥,咋有脸再进赵家的门”!说着举起手来说:“俺今天就扇你的脸”!
白爱莲猛地跪到孙玉梅面前十分痛苦地说:“玉梅,你打吧,骂吧,俺对不住大海哥”!
孙玉梅把白玉莲猛地一推问:“说,为啥嫁给了白运来”!
战宝兰、赵小芳赶忙跑过去,伸手去拉白爱莲。
孙玉梅气怒地说:“别拉她,叫她说为啥嫁给了白运来”。
战宝兰说:“爱莲为啥嫁给了白运来,俺不是给你说了吗?可别再问了”。
孙玉梅说:“不,俺要她亲口对俺说清为啥嫁给了白运来”!
赵小芳赶忙把白爱莲拉起来。
白爱莲站起来说:“玉梅,现在急着找大海哥,等找到大海哥,俺会给你说清为啥嫁给了白运来”。
孙玉梅说:“不行,你现在就说”。
战宝兰焦急万分的说:“玉梅!你哥找不到,就麻烦死了,你可别再给俺惹事啦”!
白爱莲羞愧不安地急着走了。
孙玉梅又要去赶白爱莲。
战宝兰伸手拉住了孙玉梅。
赵小芳问:“娘!大哥会不会去高叔家”?
战宝兰一怔说:“有可能!玉梅,你跟小芳赶快去公社打个电话问问,去没去你高叔家”。
高书记家:高大山站在桌前接着电话说:“老首长,你放心,你的宝贝女儿就在我这里,我保证叫她渴不住,饿不着,给你看管好。行!我动员她回去,好,叫她接电话”。他把电话递给了周婧。
村路:白爱莲焦炙不安,在村路上走着说:“娘,俺去找大海哥”。
梁桂花说:“你去找大海,把剪子放下”。
白爱莲忧心忡忡的说:“找不到大海哥,俺就不回来啦”!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梁桂花惊慌地喊:“小莲!小莲!把剪子放下”。
白爱莲急速地向村外跑去。
梁桂花惊吓地瘫坐在地上,丧魂落魄哭喊:“小莲带着剪子走了!这可咋办啊?”
高书记家:周婧刚放下电话,接着电话铃响起,她随着拿起电话,说:“是高叔家!我是周婧!你咋骂人?你是谁?”
公社办公室:孙玉梅拿着电话气冲冲r 说:“俺是谁?俺是你姑奶奶,孙玉梅,就骂你啦!”
周婧气愤地说:“你敢再骂一句”!
高大山一听不妙赶紧要过电话说:“嗷!是玉梅啊!啥事?你说”。
孙玉梅说:“高叔!俺哥叫那个周婧吓跑啦,到处都找不到他,去没去你哪里?”
高大山说:“没有!”他又对周婧说:“你看!人都叫你吓跑啦,你还和人家吵架”。
周婧说:“这个孙玉梅是干什么的?高叔,不能饶了她”!
高大山放下电话说:“玉梅是大海的妹妹,大海找不到,这事跟她痛痒相关,她能不着急吗”!
周婧说:“大海在哪里冒出个姓孙的妹妹?嗳!高叔,你一定把大海给我治回济南去,不然,我就住你这里不走啦!”
高大山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你背着老首长跑了来,把老首长气的犯了心脏病住院啦!赶快回去看看吧”!
周婧说:“我回去了,大海咋办?”
高大山说:“等把大海找到后,我尽量做工作,动员他回去”。
周婧说:“高叔!这事包你身上啦!你要不把大海给我治回济南去,我还回来找你要人”。
济南一公园:草地翠绿,柳叶鲜嫩,小树整齐,花卉美丽。
周婧搀扶着周建亭,在公园边走边说:“爸!你咋把大海给放走的,咋再给我治回来!”
周建亭说:“能把人治回来,治不回他的心来,还是算了吧。”
周婧执意不肯地说:“算了不行,爸,你必须把赵大海给我治回来,不然,我跟你闹个没完”!
周建亭停下来说:“小婧,你咋这么不懂事,爸知道你打心里喜欢大海,你爸、你妈同样喜欢大海。这些年来,我和你妈一直象待亲儿子一样待他,又想法把他安排在了济南,就是想让大海做周家的闺女女婿,可实现不了”!
周婧问:“为啥”?
周建亭说:“你还用问吗,大海不是给你说啦,他跟你毫无姻缘。他一心爱的不是你,是他本村的那个白爱莲。他和白爱莲是打小的青梅竹马,大海就是为爱莲才离开的济南”。
周婧说:“爸,你既然知道了大海跟白爱莲是青梅竹马,为白爱莲离开了济南,才得赶紧把大海再治回来,不然他跟白爱莲结了婚,就全完了”。
周建亭说:“你去了都没把大海治回来,你叫我咋把他再治回来”!
周婧说:“我去了是坚决要把大海治回来的,可他见了我就跑了”。
周建亭一惊问:“跑了!跑哪里去啦”?
周婧说:“我急着回来看你,谁知他跑哪里去了”。
周建亭说:“你看,你去了,把大海吓跑了,看来大海是真不喜欢你。干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周婧恣肆地说:“我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反正你得把大海给我治回来。”
周建亭面有愠色地看着周婧说:“治回来,治回来!你真想把你老爸气死!再说大海走时说的很明白,不是夫妻硬成夫妻,到后来反目成仇,是一生的痛苦。这样不仅伤害的是你俩,也伤害了两个好端端的家庭。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大海不会回来啦,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赵大海家:战宝兰万分焦虑地站在院子里说:“锁上门,咱分头去找。玉梅!到你姑家找,小芳!到你姨家找,俺去你舅家找”。
湖堤:白爱莲忧心悲伤痛苦地走在湖堤上,她停下来,望着浩瀚的湖水呼问:“大海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白爱莲家:白召坤站在院子里气急地嚷着:“不叫她去找大海!不叫她去找大海!你又叫她去找大海啦!俺看……”!
梁桂花伸手把白召坤拉到屋里说:“不叫小莲找大海!你想把小莲逼死啊!”
湖堤:白爱莲极度忧伤地走在湖堤上,脑海中出现她和赵大海站在运河码头上,赵大海热情洋溢地给她讲述大运河的情景。她顺着运河大堤,一口气跑到运河码头观望,然后上到帆船上打听,几个船工向她摆手示意不知道,她惘然若失地走在运河大堤上。
白爱莲家:白召坤坐椅子上抽口烟问:“运来回来问咋办?”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说:“就说小莲走亲戚上她姨家去啦”!她说罢向屋外走去。
赵大海家:梁桂花来到赵大海家,进门问:“大海回来没有”?
战宝兰坐在床沿上两眼含着泪花非常后梅,心疼地说:“没回来!孩子回来连屋门还没进,连口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就叫俺逼跑啦!他这是去哪里啦?”说罢涕泪俱下。
梁桂花坐战宝兰身边安慰说:“嫂子!别难过,说不准大海去亲戚家啦”!
战宝兰擦了擦眼泪说:“亲戚家都找过啦,他没去。玉梅,小芳到县城找她高叔去啦”!
高书记家:高大山把孙玉梅、赵小芳送到大门外说:“玉梅,小芳,天晚了,路上当心,回去给你娘说,别急,别怕,说不定大海找他哪个同学去啦。再到他同学家找找,如果再找不到,就及时告诉我”。
深夜,赵大海家灯光暗淡。
战宝兰焦虑不安地坐在床沿上说:“大海能上他同学家去就好啦!他能上他同学家去吗”?
孙玉梅坐在战宝兰身边说:“娘!哥有那么多好同学,他准上他同学家去啦!你忘啦!哥上学时,星期天常常带着他的同学到芦苇地里找水鸟蛋,荷田里去钓鱼,湖上去游泳”。
战宝兰说:“他这些同学的名俺都不知道,咋去找。嗳,想起来啦!那时爱莲常跟他们去,不知道爱莲还知道他们的名字啵”?
孙玉梅说:“娘!你别再提白爱莲,要不是她俺哥还跑不了呢!不行,俺去找她要人”!
战宝兰说:“玉梅!你还闲你娘心里不乱,小芳!你去问问爱莲,问她知道啵?”
赵小芳在椅子上坐着站起说:“好吧”!
孙玉梅站起说:“俺去问”。
战宝兰伸手拉住了孙玉梅。
白爱莲家:赵小芳站在屋门里问:“婶子,爱莲姐呢”?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说:“小莲去找你大哥,到现在还没回来,她这是上哪里找去啦”!
赵小芳吃惊地问:“爱莲姐找俺大哥去啦!还没回来”?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气冲冲的站起来说:“她咋找的这么入迷,半夜三更地不回来,出事咋办?”
梁桂花使劲瞪着白召坤说:“使劲嚷,叫运来听见了,闹出乱子你就好受啦”!
赵小芳转身向外走着说:“婶子,俺走啦”。
白运来走进屋问:“娘,小莲咋还没回来”?
梁桂花无好气地说:“小莲咋还没回来!再问也是没回来”。
白运来问:“小莲到底干啥去啦?到现在不回来”?
梁桂花站起身说:“不是给你说了吗?她走亲戚去啦,你别再等她啦”。
白运来说:“走亲戚也早该回来啦,别出事,我去迎她”。
梁桂花看着白运来说:“她上你姨家去啦,你姨家在河西,摆渡早停了,今天她回不来了,你回屋歇着去吧”!
烈日当头,白爱莲汗流满面,快步行走,一个一个村庄的寻问着。
暴雨中,白爱莲顶风冒雨,脚踏泥泞路,艰难地在公路、村路上走着。
夜晚,白爱莲蹲坐在店铺屋檐下,不停地念叨着:“大海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杲杲出日,白爱莲不顾疲劳、饥饿,沿大街小巷地寻问着,她来到一户人家问:“这是王守福的家吗?”
一女人摆摆手说:“不是”!
白爱莲紧接着又问:“是乔善泉的家吗”?
女人摆手说:“也不是”!
白爱莲又接连问了数家,最后来到一家门前问:“这是王守福的家吗”?
年轻男人打量着白爱莲说:“我就是”!
白爱莲高兴地问:“可找到你啦!大海哥来过吗”?
王守福说:“没有,嗳,大海不是在济南吗?他回来啦”!
白爱莲问:“大海哥回来了。嗳,你知道乔善泉的家吗”?
王守福说:“乔善泉家离这里远啦,在城外小南庄”。
日落西山,天渐冥暗。白爱莲焦炙,口渴,饥饿,疲惫不堪地来到小南庄,一家一户地寻问着。她走到乔善泉家问:“这里是乔善泉的家吗”?
年轻妇女走出来看着白爱莲冷冰冰的说:“你找俺男人干啥”?
白爱莲说:“俺向他打听一个人”。
年轻妇女说:“不在家,在工地。”说罢猛地关上了大门
东方未晞,白爱莲走向雁山湖大堤。
工地的硪号声震天,领号人喊:“崩紧辫子,下下腰”。
赵大海把心中忧愁,烦恼全使在了拉硪喊号上,他和应号上高声喊“崩紧辫子下下腰”!把硪高高拉起,砰的一声,硪落地。
领号人喊:“打的坚固又牢靠”。
赵大海高声喊着:“打的坚固又牢靠”。因他用力过猛,把硪拉偏了。
乔善泉站在赵大海身旁停下来笑说:“大海!在一块拉硪,不能用力过猛”。
赵大海说:“好!再来”。
白爱莲站在一旁看到拼命拉硪的赵大海后兴奋、悲伤、痛苦、愧疚一齐涌上心头,她控制不住内心冲动和燃烧着的激情高喊到:“大海哥!俺可找到你啦!”朝赵大海跑去。
赵大海看到白爱莲,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他扔下硪辫子,朝白爱莲冲去。
白爱莲此时过度兴奋、疲劳,只觉眼前一晕,摔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赵大海抱住白爱莲高声喊:“爱莲,你咋啦”!
白爱莲躺在赵大海怀里昏迷着。
赵大海抱着白爱莲边跑边疾呼:“快来人,拉车来,送爱莲去医院”。
乔善泉跑到赵大海面前说:“快,送工地卫生所”。
医生站在病床前给白爱莲检查过后说:“她是太疲劳了”!
白爱莲昏迷地躺在病床上,不停地呼喊:“大海哥!大海哥!你在哪里”!
赵大海站在白爱莲身边含着热泪说:“爱莲,俺就在你身边”!
赵大海家:孙玉梅、赵小芳刚一进院。
战宝兰站在院子里忙问:“找到没有?”
孙玉梅说:“没有”!
战宝兰猛地瘫坐在地上,拊鹰长叹地说:“俺的个娘来,这可咋办”?
白爱莲家:梁桂花焦急不安地站在大门外南北地看着。
白召坤提着一篮子野菜走过来问:“小莲还没回来”?
梁桂花说:“愁死人啦,咋还没回来,你说这闺女这是上哪里找去啦!”
白召坤听后气呼呼的走到猪圈前把野菜扔到猪圈后说:“上哪里找去啦!是不是找到大海,她们一块跑啦!”
梁桂花说:“看你这是说的啥话”!
白召坤走到梁桂花面前大发雷霆地说:“说的啥话?不叫小莲去找大海,你偷偷地放她去找,小莲要真跟大海跑了,俺看你咋办”!
梁桂花气愤地说:“你急的啥?咱闺女跟大海是那种人吗”?
白召坤说:“俺急的啥,三天多啦,不进家门,你急不急?不行,跟大海他娘要人去,大海娘准知道大海带着小莲跑了”。说罢气冲冲的向外走。
梁桂花上去拉住白召坤说:“你个熊老头子少给俺惹事行啵”?
白召坤猛地一推,把梁桂花推倒在地上说:“是俺惹事还是你惹事,你要不放走小莲去找大海,能有这事吗”?
白运来一步走到白召坤面前惊讶地问:“爹!小莲没去走亲戚,是找赵大海去啦”!
白召坤气冲牛斗,指着梁桂花说:“是这个贱娘们放小莲找大海去啦”!
白运来听后骇然失色,勃然不悦地说:“娘,你咋这样,这不出大事啦”!
梁桂花站在白运来面前怫然作色地问:“运来,你别胡想,能出啥大事”?
白召坤双眉颦蹙说:“出啥大事,三天多不进家,出丢人的大事啦!走,运来,咱找大海娘要人去”。
白运来气怒地说:“走,小莲要出事,我就去告赵大海把小莲拐走了,治他个拐骗罪”!说罢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梁桂花追赶着喊:“运来,你回来”!
白运来、白召坤气冲冲不停地朝前走。
梁桂花追赶着不停呼喊:“运来,你回来”!
赵大海家:孙玉梅坐在椅子上猛地站起来说:“娘,是白爱莲甩了俺哥,把俺哥气跑了,俺今天就去找白爱莲要人,骂她个不要脸的去”。说着跑了出去。
战宝兰、赵小芳赶忙追赶着喊:“玉梅,玉梅姐,你回来”。
村路:孙玉梅边跑边喊:“白爱莲,是你把俺哥气跑了,俺今天非骂死你不可”。
梁桂花追上去拦住白召坤说:“你没听到,玉梅骂上门来啦”!
白运来说:“玉梅,玉梅能咋的”?
梁桂花说:“玉梅能咋的,玉梅能吃了你,快走吧”!
孙玉梅边走边骂:“白爱莲,你个不要脸的,你把俺哥找不回来,俺今天饶不了你”!
梁桂花拉着白召坤向回走着说:“你还跟人家要人,玉梅找上门跟咱要人来了”。
白爱莲家:梁桂花拉着白召坤走进家,随着插上了大门。
孙玉梅站在大门下敲着大门喊:“白爱莲,你出来”!
战宝兰、赵小芳走到孙玉梅面前,战宝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玉梅,你真想把你娘气死啊”?说着伸手拉住玉梅说:“走,回家”。
孙玉梅不肯走,说:“娘,俺不是气你,俺要给白爱莲要人!俺要问清楚,白爱莲为啥嫁给了白运来,把俺哥甩了”!
白运来站在屋里听到后,要向外走。梁桂花伸手拉住白运来说:“你出去想找难堪啊,玉梅骂不死你”!
赵小芳说:“玉梅姐,娘和俺都跟你说了,这事不赖爱莲姐”。
孙玉梅说:“不赖她赖谁”?
梁桂花开开大门说:“赖那个不懂事的熊老头子,是他造孽,强逼着小莲嫁给了运来。玉梅,要骂你到屋里去骂那个熊老头子吧,你骂死他,你婶子准不吭一声,可你骂俺小莲,就把俺小莲冤死了”!
孙玉梅说:“俺骂老人干啥,叫白爱莲出来,俺问问他”!
梁桂花十分忧伤地说:“小莲出去找大海,都三天多啦,还没回来”!说罢悄然落泪说:“她还带走了一把剪子”。
赵小芳听后猛然一惊说:“爱莲姐找俺哥带剪子干啥?她不会…”
梁桂花万分悲痛地说:“俺就怕小莲找不到大海,在路上寻了短见”!
 
 
 
 
第二集
堤坡:滚滚波浪有力地冲击着护堤的坚硬石坡。
赵大海站在白爱莲面前万分悲痛地说:“你别说啦,俺不想听”!
白爱莲站在堤坡上,看着赵大海激动、痛苦、悲伤,怆然泪下问:“大海哥,你为啥不让俺说俺是咋嫁给白运来的”?
赵大海悲伤地说:“你已经嫁给了他,俺再问这些还有啥用,只要你能幸福,俺也就放心了”。
白爱莲哭成了泪人儿,她两眼泪汪汪的说:“大海哥,俺哪里有幸福,俺心里全是苦。俺把心扒出来让你看看俺的心是多苦,俺的心里装着的全是你”。说罢掏出剪刀去刺自己。
赵大海惊慌地赶忙抓住白爱莲的手说:“爱莲,你这是干啥”?
白爱莲十分痛苦地说:“大海哥!爹逼着俺嫁给了白运来,俺生不如死。俺能坚持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能见到你。今天见到你了,俺也该死了!大海哥,你就让俺死了吧”!
赵大海抓住白爱莲说:“爱莲,别做傻事。俺不让你说为啥嫁给白运来,就是怕再引起你的悲伤痛苦来”!
白爱莲听后万分悲痛,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喊:“大海哥!你不知俺心里有多苦啊”!号啕痛哭起来。
白爱莲家:梁桂花坐在床沿上,心情沉重,悄然落泪说:“小莲拿着把剪子去找大海,她找到大海还好,要找不到大海,一气之下,死在外面咋办”?说着泣不成声地说:“到时候上哪里找俺闺女去啊!俺闺女的命咋这么苦啊”!
白召坤也焦急不安起来,他接连吧嗒了几口烟,走到大门外望了又望,又回到屋里问:“小莲走时咋说的”?
梁桂花揪心地说:“小莲说找不到大海,她就不回来”!说着怆然泪下。
白召坤听后不知所措,喟然长叹,蹲在地上。
湖滩象铺开的闪光的黄色锦缎,湖水轻轻抚摸着沙滩。
白爱莲站在沙滩上,两眼泪汪汪地问:“大海哥,你不怨俺,为啥不跟俺回去”?
赵大海望着浩瀚的湖水说:“俺在这里拉硪喊号,能把心里的烦恼、痛苦全喊出来,心里还好受些”!
白爱莲说:“俺知道了,俺在这里陪你拉硪喊号子”!
赵大海说:“不行,你这样做,传出去,会贻人口实,对你影响不好”。
白爱莲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俺啥影响都不怕”!
赵大海听后十分感动地说:“爱莲,别固执,听俺的话,回去吧。俺在这里白天劳动拉硪喊号,晚上坐在湖边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咋走”。
白爱莲虔诚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哥,无论你咋想,路咋走,俺反正不能再离开你,俺…”
赵大海深情地看着白爱莲说:“走还是不走,你叫俺好好想一想,你回去吧”!
白爱莲歉然不语,心情沉重,她难舍难离,走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赵大海。她步履维艰地沿堤而行,走着停下来,转回身一片痴情地看着赵大海,突然朝赵大海跑去。
赵大海赶忙迎上去问:“你咋又回来啦”?
白爱莲泪水充盈地回到赵大海面前,忧愁不安地说:“大海哥,俺一离开你,就揪心地疼,俺怕你走了,再也见不到你”!
赵大海关切地看着白爱莲说:“放心吧,就是走,俺也要告诉你”。
白爱莲痴情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哥,要不你带俺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俺不愿再见到那个白运来”。
赵大海一怔说:“带你出走,不是办法。再说咱也不能这样做,你还是叫俺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咋走”。
乔善泉跑到赵大海跟前说:“大海,有人找你”。
赵大海问:“谁找俺”?
乔善泉说:“县委高书记派来的人找你,你快去吧”。
赵大海说:“爱莲,高叔都派人来找俺啦,俺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白爱莲神情忧郁,恋恋不舍地说:“大海哥,千万别丢下俺走了,俺在家等着你”!
恬静的夜晚,湖水拍打着湖岸:赵大海站在湖岸边沉思着。
荷田一片寂静:白爱莲坐在荷田的小船上痛苦思念着。
夕阳西下,赵大海心情沉重,漫步在湖滩上。
夜阑人静,白爱莲躺在床上忧心如焚,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直到天明。
公社:牛社长办公室兼宿舍:牛社长(四十多岁,中偏上身材,微黑慢长的脸,一双小眼睛总是眯缝着笑)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
白运来站在办公桌前,对牛社长笑嘻嘻的说:“牛社长,你一向最关心汉青哥,荷花湾大队党支部书记的位置空了这么长时间啦,还不叫汉青哥赶快顶上去。”
牛汉青(四十四岁,中等以上身材,说话总是先嘿嘿的笑)坐在床沿上嘿嘿笑着对牛社长说:“牛社长,一笔写不出两个牛字来,咱是一家子,你多操心,俺当了书记,忘不了你!”
牛社长笑咧咧的说:“你不说,我也得给你操这个心,谁叫咱是一家人唻!”
白运来献媚取宠地接上说:“汉青哥,听到了吧,牛社长心里想着的是你,这就叫一扎没有四指近。牛社长给你操心,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牛社长嗷!”
牛汉青站起对着牛社长说:“俺由民兵连长提升为大队长,就是牛社长操的心,这回牛社长再操心,叫俺当了书记,俺牛汉青就是忘了爹娘,也忘不了牛社长对俺的大恩!”
牛社长听后得意地站起来高兴地说:“行,明天,我就跟刘书记说说让你当党支部书记的事。”
公社办公室十分简陋,两条长板凳上凳着几块宽柳木板,周围摆放着几条长板凳,这便是公社大办公室。
公社书记刘海涛(三十多岁,中等的个儿,黑红的圆脸上长满了具有男子阳刚之气的连鬓胡子)习惯地蹲在长木板凳上,手拿旱烟袋吧嗒了口烟站起来说:“不行!别说不能叫汉青当书记,我看他这大队长当的就很不合格,要不你护着他,我早就想把他换啦!”
牛社长站在刘海涛面前问:“不叫汉青当书记,你说,叫谁当书记?”
白运来走到办公室门外偷听着。
刘海涛说:“叫谁当书记!爱莲快转为正式党员啦,等她转正后叫爱莲当书记!”
白运来听后心中一阵惊喜地说:“叫爱莲当书记!”
麦田上空飘着片片黑白色的薄云,天阴沉沉的。
白爱莲心境郁悒地站在麦田里,她下腰拔了把野菜放到篮里,朝着工地的方向,鹄望着说:“大海哥!你啥时候能回来!”她的话刚落。
白运来兴冲冲的跑到白爱莲面前欣喜若狂地说:“小莲!告诉你个大喜事,我跟刘书记说好啦,等你党员转正后,叫你当大队党支部书记。你当了支部书记,将来还能脱产当国家干部,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大喜事啊!”
白爱莲旁若无人,怅怅不乐地提着菜篮走。
白运来追赶到白爱莲面前问:“这么大的喜事你咋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现在汉青千方百计地要当这个书记,你是不是不愿当啊,刘书记可是为了我的面子,才答应叫你当书记的!”
白爱莲用冷厉的目光看着白运来问:“为你的面子!你真给刘书记说好啦?叫俺当书记!”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那冷厉样,有些胆怯、含糊地说:“给刘书说……说好啦!”
白爱莲听后提起菜篮就走。
白运来拦住白爱莲赶忙问:“你干啥去?”
白爱莲转过身说:“找刘书记去”!
白运来问:“你找刘书记干啥?”
白爱莲说:“找刘书记干啥!去给刘书记说,你推荐俺当书记俺不当!”迅急而去。
白运来迅步追赶着问:“我推荐你当书记,你为啥不当?
白爱莲停下来冷冰冰的看着白运来说:“为啥不当,因为你推荐俺当书记,俺闲丢人!”说罢又疾步走了。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的身影,心中害怕起来,赶忙追上去拉住白爱莲说“小莲,你不能去”。
白爱莲把胳膊一甩严厉地问:“为啥不能去?”说着怅然离去。
白运来又赶忙追上去,吞吐着说:“你找刘书记,不说明我的组织观念不强,泄密了吗!所以你不能去问”!
白爱莲说“不行!俺要找刘书记问个明白,你把菜篮提回家去。”说罢把菜篮扔给白运来匆匆走了。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的身影,惊吓的心想:“她真去问刘书记就糟了”!于是他赶上去拦住白爱莲赔笑说:“我是想给刘书记说,还没给刘书记说呢”!
白爱莲用冷峻的目光看着白运来说:“你不是说给刘书记说好啦 ,刘书记同意了吗?咋又说还没说呢”?
白运来难堪、尴尬地支吾着说:“我…是…”
白爱莲气愤地说:“你是个大骗子,你除了骗人还是骗人!”
白运来赔笑说:“我不是骗你,我是想叫你高兴”!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说:“想叫俺高兴,就别叫俺看到你,离俺远远的!”,说罢提起菜篮,愤然离去。
牛社长办公室:牛汉青站在牛社长面前先给牛社长递上一支烟,随着划着火柴,给牛社长把烟点着后问:“牛社长,你问刘书记没有?”
牛社长坐在椅子上抽了口烟,漫不经心地说:“问啦!”
牛汉青接着问:“刘书记咋说?”
牛社长看着牛汉青笑眯眯的说:“要不你再去问问”。
牛汉青赧然一笑说:“俺咋问?牛社长,刘书记同意不同意让俺当书记,你就直说了吧!”
牛社长抽口烟看着牛汗青说:“你傻啊!刘书记要同意叫你当书记,我还叫你再去问!”
牛汉青听后失落地问:“刘书记不叫俺当,他想叫谁当大队书记?”
牛社长站起来说:“叫爱莲当!”
牛汉青猛然一惊说:“叫爱莲当!她能当大队书记?”
工地:一面面鲜艳的红旗迎风飘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民兵干劲冲天。嘹亮的劳动号子,欢快的笑声飘荡在大堤上空。
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含情脉脉地说:“大海哥,俺要向刘书记推荐叫你回去当大队书记。”
赵大海亲切地看着白爱莲惬意地微笑说:“你推荐叫俺当大队书记,你是想拴住俺啊!”
白爱莲充满柔情蜜意地笑着说:“俺就想拴住你,不叫你走啦!”
赵大海淡然一笑说:“对不起!俺想好啦,回济南。”
白爱莲听后瞬间瞒目忧愁、悲伤,悄然落泪,含羞不语,痛苦万分。
赵大海看着白爱莲那极为痛苦、悲伤的样子,忍不住地笑着说:“看把你吓的,给你说着玩呢!实话告诉你吧,俺想好了,不走啦!”
白爱莲听后兴奋、惊喜地问:“真的?”
赵大海高兴的微笑着说:“真的!”
白爱莲破涕为笑,拍打着赵大海说:“真叫你吓死俺啦!大海哥,你等着,俺去找刘书记。”
公路两边是漫无边际绿油油的麦田起起伏伏。
刘海涛站在路边双手扶住自行车把说:“爱莲,你别胡思乱想啦,等你党员转正后,你来当荷花湾的大队党支部书记,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白爱莲站在刘海涛面前十分恳切地说:“刘书记,俺不当,俺坚决推荐叫大海哥当。”
刘海涛爽朗的笑着说:“爱莲!你推荐的这个赵大海我连见都没见过,更谈不上了解他啦,我怎么能答应你叫他当大队书记。”
白爱莲说:“刘书记!你不了解大海哥,你了解俺啵?”
刘海涛哈哈的笑着说:“当然了解你,不了解你我能培养你入党,准备让你当大队书记吗!”
白爱莲说:“刘书记,实话告诉您,俺两个三个白爱莲加起来也顶不上大海哥好。刘书记,俺用人格、党性担保,大海哥准是个好书记!”
刘海涛果断地说:“你用人格、党性担保也不行。”
白爱莲说:“不行!俺去县里找高书记!”说罢匆匆走了。
刘海涛看着白爱莲的身影大声说:“你找高书记也白搭,高书记也不会答应你。”
白爱莲停下来坚定地说:“高书记不同意,俺就去地委找,地委不行,俺就去省委找。”
刘海涛赶上去笑着说:“你不会再去北京找吧!”说罢骑上自行车说:“我也去找高书记,上来,我驮你一块去。”
高书记办公室是两间砖瓦房,室内放一张抽屉桌,两张木联椅和一把椅子。高大山坐在木联椅上说:“爱莲同志积极推荐叫大海回村当大队书记,这说明爱莲很有眼光,慧眼识人才啊!”
刘海涛坐在高大山身边惊疑地问:“高书记,你了解大海?”
高大山爽朗的笑着说:“大海从小跟我长大,上初中就吃住在我家,初中毕业后,我又送他参了军,你说我了解不了解他?”
刘海涛赶忙说:“了解,高书记太了解大海同志啦,高书记,你的意见?”
高大山说:“大海要回本县工作,我让他把工作关系落到黄河段上去啦!正好,黄河段缺干部。”
白爱莲惊讶地问:“高书记,大海哥不能回村当书记啦?”
高大山说:“大海如果愿意,未必不可以。”
白爱莲听后站起来高兴地说:“高书记,您商量事,俺走。”说罢,转身就走。
刘海涛站起问:“爱莲!你慌着干啥去?”
白爱莲说:“找大海哥去。”
工地: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虔诚地恳求说:“大海哥,回村当书记吧!”
赵大海犹犹豫豫地说:“在黄河段跟回村不是一样吗?”
白爱莲情意绵绵地说:“不一样,回村俺能天天见到你,大海哥,为俺,也为荷花湾,回大队当书记吧!俺真不能离开你啦!俺一天见不到你,就跟没法活了似的!”
赵大海思考着说:“爱莲!这事你再让俺好好想想行不行?”
白爱莲深情地看了看赵大海,从衣袋里掏出手绢,蹲下,把手绢放在地上,随着咬破中指,流着鲜血,写起血书来,她刚写出一个通红的“俺”字。
赵大海感动地含着两眼热泪,赶紧用手绢抱着白爱莲的手指问:“爱莲,你这是干啥?”
白爱莲虔诚地看着赵大海说:“写血书,俺离不开你!”
赵大海无比感动地说:“爱莲你离不开俺,俺更离不开你,俺答应你,回村!”
白爱莲激动、兴奋得热泪盈眶,神采飞扬,不知说啥是好,不顾一切地扑到赵大海怀里,顿时,像通了电一样热血沸腾,充满激情。
村里:人们攒三聚五地蹲在墙根前晒着太阳聊天。
王汉林(二十九岁,宽宽的肩膀,高高的胸脯,光光的头,黑黑的脸)蹲在屋墙下手拿旱烟袋问:“召坤叔,大海放着省城那么好的地方不待,又回咱乡下来,这不怪了吗?你说,他到底为了啥?”
白召坤蹲在墙根下磕磕烟锅站起来,倔头倔脑地看着王汉林不忿地说:“为啥?贱皮呗”!
展三娃(二十二岁,瘦小的个子,一双柳眉杏眼,长的机灵)牵着一只大公绵羊走到白召坤面前说:“召坤叔,今天是常口大集,走,跟俺去集上看热闹去。”
白召坤说:“俺吃饱撑的,跟你看热闹去,不去。”
展三娃一拍羊身说:“不去,俺走了!”
运河大堤:堤内,宽广的河面上,白帆乘风远航;堤外,无际的麦田,微波荡漾。
展三娃牵着羊走在运河大堤上看到牛汉青,便高声喊:“大队长!”他赶上去问:“又卖牛去,队里的牛马快卖完了吧!”
牛汗青回头看看展三娃没有说话。
亓开井(三十六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黑圆脸,外表长个老实样,骨子里倒是坏)牵着一头牛边走边说:“到集上试试价。”
展三娃说:“卖就说卖呗,还说试试价,队里的牛马不都叫你试着价卖了。”他走到亓来福跟前说:“来福,跟俺去羊市看羊抵架吧。”
亓来福(二十三岁,中等身材,黄肤色,方脸膛,人长的机灵,但带着一身懒气)骑在一头大黄牛背上跳下来,站在展三娃面前问:“三娃子,叫俺啥?”
展三娃停下来说:“叫你啥?叫你来福,你不是叫来福啊?”
亓来福板着脸,装模作样,认真地说:“俺当了民兵连副连长啦,往后叫俺亓连长,听到没有?叫亓连长!”
展三娃轻蔑地眄视了眼亓来福,然后向羊身上一拍快走着说:“叫你亓连长!叫你个屌!”
亓来福气恼地大声骂问:“熊三娃,叫俺啥?”
展三娃转过身大声笑说:“叫你啥,叫你屌连长”!
牛汉青、亓开井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运河大堤上空飘荡。
常口集设在运河堤上,羊市里有一只只不很驯服的山羊和老老实实的绵羊。看羊抵架的人哗笑着,站在两只大公羊的两边。
展三娃牵着自己的公羊和另一个牵公羊的年轻人各自向后退着,在两只羊退到相距六七米的地方,展三娃松开手,猛一推羊身子,公羊迅猛冲了上去,只听乓的一声响,两只羊抵在了一起,互相对峙一阵,随后两只羊自动后退,接着冲上去,又乓的一声响抵在一起。第三次,展三娃的公羊冲上去时,把另一只公羊吓跑了,此时一阵轰然大笑。
年轻人牵住自己的羊问展三娃:“兄弟,哪村的?”
展三娃得意地说:“荷花湾的。”
年轻人一惊说:“荷花湾的!听说你村有一个年轻人不在省城又回到了荷花湾,有这事?”
展三娃说:“有,他叫赵大海。”
赵大海家:赵大海站在战宝兰面前喜笑颜开地问:“娘,你说心里话,还撵不撵俺走?”
战宝兰坐在椅子上面有喜色地说:“你是俺儿子,俺往哪里撵你!你真不愿走,就算啦。”
赵小芳站在战宝兰身边说:“大哥,你这一走,真把娘吓坏啦,吓的咱娘像没了魂似的,哭了整整两天两夜,你要再不回来,非把咱娘吓病不可。”
赵大海恭敬而虔诚地说:“娘,对不起,儿子让您受惊吓啦,俺向您赔罪”,说着向战宝兰深深鞠了一躬。
战宝兰高兴地笑着说:“好啦,回来就好啦!”
孙玉梅站在赵大海身旁关切地笑着说:“娘,当时俺愿叫哥回来,你偏让哥留济南,在济南有啥好的,还是哥回来好”!
战宝兰开心满意地笑说:“俺知道,你打小就离不开你哥,当然愿叫你哥回来了。嗳,大海,俺听说公社叫你回来当大队书记,有这事”?
公社:白运来站在牛社长办公室门口惊讶地问:“啥?叫赵大海当书记,为啥叫他当书记?”
牛社长坐在椅子上抽口烟后说:“为啥叫赵大海当书记,你去问问刘书记!”
大队办公室在村中的一个大院里,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配房。刘海涛站在办公室门里对赵大海说:“大海同志,让你担任荷花湾大队党支部书记,是爱莲同志热情大力地推荐,更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赵大海激动地说:“刘书记,请你放心,请党组织放心,俺决不辜负党对俺的希望,俺把这一百多斤重的身子交给党啦!”
白爱莲站在赵大海身旁喜形于色地听着。
牛汉青家一个独院,三间正房,东西各一间配房:白运来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把一支香烟递给牛汉青说:“你忙着赶四集卖牛马,这党支部书记可就当不上了,叫赵大海把你顶了吧!”
牛汉青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口烟说:“咱没当书记的命,不知咋回事,老书记去世后,书记位一直空着不叫俺当,大海回来没几天,就叫他当了大队书记!”
白运来吞云吐雾地抽着烟问:“嗳!赵大海这是哪里来的一股子邪劲?”
牛汉青说:“谁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这股子邪劲!”
白运来挑唆说:“汉青哥,你这个人吃亏就吃在太老实,有话不敢说,你为啥不直接找刘书记问问,赵大海刚回来,凭什么叫他当书记,他有什么资格当书记!”
牛汉青说:“你这不是纯叫俺去找难堪吗?刘书记是啥脾气,别人知不道,你还能不知道。”
白运来说:“我咋不知道,不是木不钻不透,话不说不明吗!”白运来又杠劲地说:“不论对谁,该说的就得说,你就直接给刘书记说,赵大海才回来,不了解农村情况,党员群众都信不过他,不能叫他当大队书记,别让他把大队给搞垮了。”
牛汉青看看白运来说:“你别杠俺的火,听说要蓄洪,要搬迁,就叫他干去吧!俺倒要看看他能干个啥样。”
赵大海、白爱莲在村里走街串巷,一家一户地进行问访,热心听取社员的意见。
夜晚,大队办公室里灯光明亮,俨如白昼。
赵大海、白爱莲、牛汉青、战宝兰、瓜王爷和十几名党员坐在办公室里,在开党员大会。赵大海站在人们中间说:“今天召开党员大会,主要是学习党章。”他看着白爱莲说:“开始吧。”
白爱莲坐在灯下,拿着中国共产党章程说:“今天先学习总纲部分。”
白爱莲家一盏煤油灯放在床头小桌上,发着淡淡的光。
白运来走进屋门问:“娘!小莲呢?”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拉着鞋底说:“大队开会去啦!”
白运来问:“她不是干部,开的啥会?”
梁桂花抬头看看白运来说:“不是干部就不许开会啦!俺也不是干部咋开社员大会来!小莲是党员,开党的会去啦!”
白召坤坐在床头上,对着灯抽着烟后说:“大海上台事就多,过去谁听说过大队开党的会,净是开社员大会斗地主。他倒好,放着白天不开会,弄个黑夜开起党的会来了!”他说罢下来床向外走。
梁桂花站起来问:“干啥去?”
白召坤说:“俺去把小莲喊回来,往后黑夜不许她出去开会!”
梁桂花上去把白召坤拉回来,推到床上说:“你个老白板,知道个啥,开党的会,是随便能叫的,没听说,党内有纪律!”她又转回身对白运来说:“你在那里还楞着干啥,回你屋看着小向海睡觉去!”
白运来问:“小莲,她得开到啥时候回来?”
梁桂花看着白运来说:“看你问的,俺知道她开到啥时候回来”。说罢又坐下拉起鞋底来。
大队办公室:赵大海站在白爱莲身边说:“今后,要形成一个制度,坚持经常学习党章,学习毛主席著作,不断加强党的组织建设和党员的思想建设,使每个党员成为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使支部成为坚强的战斗堡垒。鉴于咱支部绝大多数都是建国前入党的老党员,培养发展新党员,是支部今后的一项重要任务,下面就请大家推荐一下新党员的发展培养对象!”
瓜王爷(七十多岁,别看黑瘦,但全身长着精神,他爱瓜如命,固执起来九牛拉不回)说:“俺看着铁柱这孩子行,是党员的料。”
赵大海说:“俺看铁柱行,牛猛子也行!”
战宝兰坐在椅子上说:“牛猛子不行!他正跟地主的孩子王化云搞对象,这可是个严重的阶级立场问题!”
麦场里是一片白朦朦的月光:王化云(二十三岁,红苹果似的脸蛋,漆黑浓密的头发,一双闪亮的眼睛里透着担忧)站在麦场石磙边说:“俺成份高!配不上你。”
牛猛子(二十四岁,虎头虎脑,非常可爱)站在王化云面前说:“俺不闲你成份高,俺就看着你人好,只要你愿意,俺就愿意!”
大队办公室:赵大海说:“根据多数党员意见,王铁柱作为新党员发展对象,报送公社党委,牛猛子、赵小芳、马兰兰作为新党员培养对象,继续培养。”
战宝兰站起来说:“要继续培养,首先要牛猛子跟王化云断绝关系,不然,就不能作为新党员培养对象!”
赵大海说:“行啦!这事不再讨论啦,下面接着开会,研究下步生产的事。”他接着对牛汗青说:“汉青哥,你是大队长,把当前生产安排下。”
牛汉青用一张纸条卷着烟,漫不经心地嘿嘿笑了笑说:“眼下正是春闲的时候,安排啥生产!”
白爱莲说:“汉青哥,你不安排生产,社员不都在家闲着没事干吗!”
赵大海接上说:“爱莲说的对,不是春闲没事干,是咱们没安排好生产,只有把当前生产安排好,社员才能由春闲变春忙。”
牛汉青站起来问:“安排啥活?”
亓田顺(五十六七岁,瘦高个儿,肤色发黄,留着小胡子,说话总带着憨厚的微笑)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说:“大海!出来,俺给你说个事。”
赵大海赶忙站起来走出去亲切地问:“大爷!啥事,你说?”
亓田顺憨笑着说:“俺想给大队提个建议行啵?”
赵大海热情地说:“大爷!有啥建议,快屋里说。”
亓田顺站在办公室里有些怯场地说:“大海当书记,俺打心里高兴。”牛汉青听后不忿地看着亓田顺,使亓田顺更怯场地说:“俺给大队提三条建议,一是麦子开始拔节了,大队让各家各户把羊圈好,可别再放出去,让羊啃麦苗吃!啃的怪心疼;二是眼下正是给小麦施拔节肥的时候,赶快把队里和各家各户的肥运到麦地里去,俗话说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
牛汉青使劲瞪了一眼亓田顺。
亓田顺看看牛汉青铁青的脸,怯声怯气地说:“第三条,这第三条是啥来,俺咋忘了,大海,俺先说这两条。”
赵大海十分激动地说:“田顺大爷说的太好啦!咱就照田顺大爷说的办。党员回去通知各家把羊全部圈起来或拴起来,不准再让羊啃麦苗,再一个就是全大队要掀起一个挖肥、运肥高潮。”
牛汉青说:“俺在集上听说今年要蓄洪,不知麦子收成收不成,再往地里运粪,这不是劳民伤财吗!”
赵大海说:“汉青哥,上级没有下达蓄洪的命令,不准乱说,这样会造成社员心不安。”
牛汉青说:“风不来,树不响,这时候就是安排生产,社员也不准再干。”
赵大海说:“社员干不干,关键看干部,龙头咋摆,龙尾咋甩,只要干部带头干,社员群众就会跟着干,明天就开始向麦田里运肥。”
春暖花开,村里一片繁忙,挖粪坑的,挥舞着铁锨,运肥的人流如穿梭。赵大海、白爱莲、亓田顺、王铁柱(二十四岁,中等身材,腰身匀称,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真像铁柱一般)、牛猛子、赵小芳、王化云每人挑着满满的两筐粪,兴致勃勃地走向绿色的麦田。
亓来福大摇大摆地走着,看到马兰兰(二十一岁,黑里透红的圆脸,是典型的农村老实姑娘)挑着粪走过来,于是对牛猛子说:“好好干!”
牛猛子放下扁担问:“你叫俺好好干,你咋不干!”
亓来福看看马兰兰傲气地说:“俺咋不干,俺是干部,哪有干部干活的!”
马兰兰看看亓来福,不忿地走啦。
牛猛子不忿地问:“你是干部,谁选的你当干部?”
亓来福十分得意地说:“谁选的,是公社牛社长同意后,大队长亲自任命的俺为荷花湾大队民兵连第一副连长,待不几天,就把这个副字去掉,当连长,管着你了吧,给我好好干吧!”
牛猛子气愤地说:“靠舔白秘书的腚,舔出个副连长,不要脸,再充人,就揍你!”
亓来福怒视着牛猛子说:“你敢”?
牛猛子把扁担一放攥紧拳头说:“你看俺敢不敢”。
王化云赶忙拉了一下要发怒的牛猛子,二人一齐挑着粪走了。
赵大海挑着两筐粪在麦田走着对白爱莲说:“户里的粪全挖出来啦,明天,你跟化雨去户里量方。”
白爱莲放下粪筐说:“行!”
各家大门外排列着错落的粪堆。
亓来福家:亓来福把挖出的粪堆成一个长方形,小心地把四个角扶高了起来。
白爱莲走过去看看粪堆,笑了笑,从亓来福手里要过铁锨,铲开一看,底下全是土。问:“来福!你看,底下咋全是土?”
亓来福嘻笑说:“土杂肥,不带土叫啥土杂肥。”
白爱莲说:“这全是土,还叫土杂肥?”
王化雨(二十一岁,高个儿,宽额大眼,五官端正,容貌俊美,是村里秀才)说:“你这是…”
亓来福把眼一瞪怒视着王化雨问:“你说,这是什么?”
王化雨看着亓来福没敢说出口。
白爱莲接上去说:“这是什么?你这是坑害集体,还是干部哩!”
亓来福把脸一板瞋目而视对白爱莲说:“好啊!白爱莲你敢说干部坑害集体,你这是对干部的莫大污蔑!俺问你,你领着地主羔子量贫下中农的肥,这是什么,你这是严重的阶级立场问题,你说,谁叫他来的?”
白爱莲说:“是大队叫他来的。”
亓来福狞笑着说:“是大队叫他来的,俺就在大队,为啥不知道。”他转向王化雨责问:“你有啥资格量贫下中农的粪,去,你挑粪去,俺量方。”他说着从王化雨手里夺过尺子,边量边说:“长2.5米,宽1.8米,高0.7米,爱莲!照刚才俺量的数记下来。”
白爱莲果断地说:“不行!得把下面的土芟出来。”
亓来福威逼道:“是听你的,还是听俺的,俺是干部,说了算,就这样,记下来。”
白爱莲说:“你是干部,更不能给你记。”
亓来福说:“你是看不起俺这干部啊!”
白爱莲说:“来福!你还口口声声说你是干部,就凭你干的这缺德事,就不配当干部!”
亓来福恼怒地说:“说什么?俺不配当干部,你配啊!嗳,你咋没当上干部?”
亓田顺挑着粪筐走过来问:“来福!你和屙下样,咋呼啥?”
白爱莲说:“大爷!你过来看。”
亓田顺走过去一看,全明白了,说:“怪不得这小子今天勤快了,不叫俺在这里挖粪坑,他要自己挖,原来是为了捣包子,想占便宜啊!”
亓来福问:“咋是想占便宜”?
白爱莲指着粪下面的土说:“你这不是占便宜是啥”。于是问亓田顺:“大爷,咋办?”
亓田顺说:“地里缺的是粪,不缺土,把下面的土芟出来,光量上面的粪。”说着拿铁锨把上面的粪铲下来,重新堆好后说:“量吧!”
王化雨用木尺量着说:“长1.2米,宽0.9米,高0.3米。”
白爱莲随着算出数来说:“比原来少了一半。”
亓来福不忿地对亓田顺说:“少了一半,好受了啵!”
亓田顺认真地说:“来福!咱交集体的粪少了一半,可心踏实了,因为咱没坑害集体。再说,咱靠的是集体,坑害集体就是坑害咱自己!”
白爱莲感动地说:“来福!大爷说的对,咱靠的是集体,就要关心爱护集体,象你这样…”她的话没说完,亓来福不忿地怅怅离去。
亓田顺看着亓来福的身影,气愤地大声喊:“来福!甭你这样,俺告诉大海,非把你这个民兵副连长撸了不可。”
亓来福听到后走回来喊着:“娘,你听听,天底下有俺这样的老憨爹么?”
田凤英(四十六、七岁,瓜子脸,尖下额,圆圆的小眼珠,薄薄的嘴唇,穿的虽是旧衣裤,却剪裁得合体,洗补得整洁)站在大门口说:“你爹咋啦!你爹说的对,你就不该做损集体的事,你当干部做损集体的事,你不闲丢人,俺闲丢人!”
亓来福听后气的“哼”了声说:“一户的老憨蛋”。愤然离去。
公社:白运来办公室兼宿舍,亓来福站在办公室门里对白运来说:“赵大海回来当书记,你媳妇可撑起来,抖起来啦!”
白运来坐在椅子上抽口烟后问:“她抖的啥?”
亓来福说:“抖的啥?啥都抖!她鞍前马后紧跟在赵大海身边,不光一口一个来福的叫俺,还敢随便嗑俺。你再给牛社长说说,叫俺当连长,这样俺也是正职,能和赵书记、大队长平起平坐,他们就不敢再看不起俺啦!”
白运来看看亓来福说:“你刚当这几天副连长,随着升连长,恐怕有难度。”
亓来福说:“要不,上城里老来红大饭店,好好请请牛社长。”
白运来问:“上城里大饭店请牛社长,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亓来福说:“这事你不用管啦!明天中午你跟牛社长在老来红饭店等着吧!”
老来红饭店建在县城繁华的商业街。白运来、牛社长、牛汉青坐在一间雅坐里抽着烟,弄得烟雾腾腾,牛社长问:“来福,咋还没来?”
白运来说:“我出去看看”,他走到饭店门外先在东西大街观望一阵,又走到南北大街上鹄望着说:“来福,咋搞的,还没来”。
公社办公室:通讯员(二十多岁,中等个儿,方方的脸,吊梢的眉毛,机灵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扫着地,电话铃响起,他拿起话机惊讶地说“啥?荷花湾大队亓来福昨夜偷羊,押在公安局拘留所,叫大队书记或大队长去领人!好,我现在就去告诉赵书记。”
公安拘留所在一个巷子的深处。
赵大海把亓来福从拘留所领出来问:“来福!你还是个干部,昨天夜里咋去偷人家的羊呢?”
亓来福站在赵大海面前说:“赵书记!鉴于俺是初犯,你一是别处分俺,二是别给俺爹娘说,行啵?”
赵大海说:“不给你爹娘说行,不处分你不行。”
亓来福赶忙问:“咋处分俺?”
赵大海说:“咋处分你,撤你民兵连副连长的职!”
亓来福站在赵大海面前苦苦求饶说:“赵书记,俺求求你,俺好不容易弄个副连长当,请你千万别把副连长给撤了!”
赵大海果断地说:“一定要撤,因为你当副连长不合格!”
亓来福问:“俺不合格,谁合格?”
赵大海说:“牛猛子。”
亓来福说:“牛猛子更不合格。”
赵大海问:“为啥?”
亓来福说:“为啥?因为牛猛子有严重的阶级立场问题,他在偷偷摸摸地跟地主闺女王化云谈恋爱。”
赵大海说:“猛子跟谁谈恋爱,是他的自由,根据猛子的表现,当副连长就合格,今天就宣布。”
亓来福杏眼瞪起说:“你撤了俺,让一个没有阶级立场的人当副连长,这充分说明你也有严重的阶级立场问题,俺去公社告你。”
公社:白运来站在公社院大门外说:“你还有脸再来找我。嗳,你找刘书记干啥?”
亓来福站在白运来面前说:“昨天的事对不起,俺找刘书记,告赵大海!”
白运来听后高兴地说:“告赵大海,正好刘书记去荷花湾啦,你赶快找他去吧!”
田间:排着方阵一样的麦田,正在扳节期,绿葱葱的,健壮挺拔,一派蓬勃生机。
刘海涛拿着旱烟袋在麦田里边走边对赵大海说:“开局干的不错,说说下步是咋打算的?”
赵大海停下来说:“下步,俺打算把大队木工队成立起来,修旧船,打新船,组织男劳力下湖捕鱼。再发动妇女补网、织网,同时搞好麦田管理,做到农业、渔业一起抓,两不误。”
刘海涛高兴地说:“好!有人说你不懂生产,不会管理,当不了大队书记,说实话,我原来也有这个顾虑,这不,你上任抓的这几项工作全都抓到点子上啦!看来,爱莲是没少帮你出主意啊!”
白爱莲含羞地说:“俺能帮他出啥主意。”
赵大海谦虚地说:“俺对农村工作真是擀面仗吹火,一窍不通,这些好主意还真是爱莲和田顺大爷帮俺想出来的。”
亓田顺怒气冲冲的在田间小路上追赶着亓来福骂:“你个缺德玩意,别跑。”
亓来福跑到刘海涛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刘…刘书记,俺要告…”
亓田顺下腰拿起一只鞋向亓来福打去说:“俺叫你告!”
赵大海伸手拉住亓田顺坦然地说:“大爷!来福要告谁,您别管。”他又对亓来福说:“来福!有啥意见,别有顾虑,大胆地对刘书记说,爱莲咱走。”他硬拉着亓田顺走开了。
刘海涛向烟锅里装着烟问:“啥事,说吧!”
亓来福赶快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刘海涛说:“刘书记,抽这个”
刘海涛微笑着说:“我不抽那个,告谁!说吧!”
亓来福看看刘海涛后怯生生的说:“赵大海不论青红皂白就把俺的职务给撸了,叫那个…”
刘海涛紧接上问:“大海为啥把职务给你撸了?”
亓来福壮了壮胆子说:“俺本来是做好事,把啃麦苗的羊牵走,可放羊的硬赖俺偷他的羊。”
刘海涛威严地看着亓来福问:“真是这样?”
亓来福心虚胆怯地说:“真…真是这样。”
刘海涛发怒地骂:“放屁!”
亓来福吓了一跳。
刘海涛义正词严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跑到东柳,从人家羊圈里偷了两只大绵羊,不敢在公路上走,跑到麦田地里走,叫人家赶上了你,把你送进了公安局,你还在这里冒充好人,真不知羞耻!撤你的副连长是给你面子,按说正该把你拘留起来!”
亓田顺站在田头,气的浑身颤抖着说:“半夜三更地去偷人家的羊,还嘴硬,不说是偷,说是牵,这偷和牵不是一回事吗!俺得去问问他找刘书记告谁!”
白爱莲站在亓田顺身旁说:“他告谁?他要告大海哥!”
亓田顺气愤地说:“啥?他告大海!俺看他是昏头啦!”说着朝亓来福走去。
赵大海赶上去拉住亓田顺说:“大爷,来福对俺有意见,向刘书记反映,这是他的权力,叫他说去吧!”
亓田顺气的脸色腊黄说:“不行,他没一句正经话,净胡说八道。”
亓来福说:“赵大海把俺的职务撸了,让没有阶级立场的牛猛子去当民兵连副连长,赵大海这不是犯有严重的阶级立场错误。刘书记,你是不是也得把他的职务给撸了。”
刘海涛慢慢地抽着烟故意地问:“大海犯有严重的阶级立场错误!他啥时候犯的阶级立场错误?我咋不知道!”
亓来福惊诧地问:“刘书记!俺刚才给你白说啦!你没听到,俺再给你重说一遍。”这时一个坷垃正好砸到亓来福身上。亓来福转身一看,是亓田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吓的亓来福拔腿就跑。
亓田顺边追边喊:“站住,俺看你上哪里跑。”
亓来福跑到正在水沟边拔猪草的马兰兰面前,赶快蹲下说:“兰兰!你跟俺说话,俺帮你拔猪草。”
亓田顺看到马兰兰在跟亓来福说话,停下来看看,绕着弯走啦!
亓来福问:“兰兰,你为啥不愿意俺?”
马兰兰看着亓来福说:“俺爹娘嫌你懒,不老实,都不愿意。”
亓来福说:“兰兰,现在婚姻自由,自己做主,别听爹娘的。”
马兰兰说:“俺自己做主,也得找个爱劳动的忠厚老实人”说罢提起草筐就走。
亓来福站起问:“兰兰,你走干啥?”
马兰兰边走边说:“不能跟你在一块!跟你在一块俺嫌丢人!”
亓来福大吃一惊地问:“啥?跟俺在一块丢你的人,俺咋丢你的人啦?”
马兰兰说:“你偷人家的羊,进了公安局,还不够丢人。”
亓来福问:“你听谁说俺进了公安局?是不是赵大海说的?”
马兰兰说:“别瞎胡赖,赵书记没说,是东柳大队的两个老娘们跑你家大骂时说的,人家说往后羊没了,就找你。你爹娘气的不得了,好话劝人家,才把人家劝走。战主任还说要召开社员大会批斗你。”
亓来福大吃一惊说:“啥?批斗俺!”
马兰兰说:“是要批斗你,批斗了你,往后你在村里就成了臭狗粪了。”
大队办公室:赵大海站在办公室里对战宝兰说:“来福偷羊是不对,但不能批斗他,要教育他。”
战宝兰坐在椅子上说:“俺不知道啥是教育,俺就知道对来福这样的人,就要像批斗四类分子样,狠狠地批斗的他抬不起头来,难见人,他才能改。”
赵大海说:“不行!对来福不能一棍子打死,要给他留出路,帮助教育他改正错误,重新做个好人。”
亓田顺家是三间土房,房中摆一张旧八仙桌,放两把破椅子。亓田顺站在院子里气的拊鹰顿足地骂:“熊玩意你憋在屋里干啥?滚出来!”
亓来福从屋里走出来问:“叫俺出来干啥?”
亓田顺说:“你说叫你出来干啥?你说你为啥去偷人家的羊。要不是你大海哥去领你,公安局就得把你扣起来坐大牢。”他说着上去拉住亓来福说:“走!上大队认错去!”
亓来福说:“俺不去。”
亓田顺气怒地问:“你再说声不去?”
田凤英劝说:“狗剩,别再惹你爹生气啦!你看!把你爹气成啥样啦!听话,跟你爹去大队认个错,往后改了就好了。”
大队办公室:亓田顺、亓来福、田凤英三人来到大队办公室,站在了门外听到。
战宝兰说:“大海,你不叫批斗来福,也得叫他在社员大会上作检讨。”
赵大海说:“那也不行,这样对来福影响也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俺单独找来福谈谈,让他知道所犯错误的严重性,这样他才有勇气去改正错误,去做个好社员。”
亓田顺、田凤英感动地听着,亓田顺推了推亓来福说:“来福!你听听,大海不叫批斗你,有多关心,多疼护你!”
白爱莲站在赵大海身边说:“大娘,听大海哥的吧,大海哥说的对,对来福不能靠批斗,要靠教育。”
战宝兰站起来说:“俺拧不过你俩,不行,俺建议开支部会,来研究”。
赵大海说:“娘,支部会是研究决定大事的,来福的事,用不着支部会来研究。娘!这事就这样啦,俺还要找老木匠商量成立木工组的事。”他又对白爱莲说:“爱莲,你找铁柱,把这份入党志愿书帮他填上。”他把一份表递给白爱莲。
亓田顺拉了拉亓来福说:“你大海哥忙公事,咱先回去等等吧。”
大队院外十多米处有一棵大柳树,树干粗壮,枝叶茂密,护住了路。
亓来福在村路上走到大柳树前,看到白运来走过来说:“俺刚才听赵书记说的那话,还够意思!”
白运来问:“够啥意思?”
亓来福说:“战主任要在社员大会上批斗俺,叫赵书记挡下啦,这还不够意思。”
白运来佞笑着说:“来福,你看人不会看本质,战主任要批斗你,是表面对你狠,可赵大海是心里对你狠!”
亓来福不解地问:“他咋心里对俺狠?”
白运来说:“咋狠,我问你,东柳的两个老娘们为啥堵家门上去骂你。”
亓来福问:“为啥?”
白运来狡诈地说:“你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吧!赵大海的妹妹孙玉梅在东柳,是赵大海叫他妹妹挑着两个老娘们上门来骂你。她俩这一骂,全村大人小孩都知道你亓来福偷羊进了公安局,往后,你这脸还向哪搁,这就叫心狠手辣,借刀杀人,你还说够意思,他够的是啥意思?你知道了吧!”
亓来福半信半疑地说:“原来是这样!嗳!白秘书,你是咋知道是孙玉梅…”他的话没说完。
孙玉梅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亓来福看到孙玉梅气上心头,说:“说曹操,曹操到,俺找她去。”
白运来赶忙拉着亓来福走到一个巷子前说:“来福!你傻啊!你找玉梅,她能承认吗?再说,玉梅那个厉害劲,吃不了你。我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把赵大海撤你职的仇恨牢记心里,沉住气,等机会,机会来了,把赵大海弄下台,你说大队的什么干部你不能当!”
亓来福听后感动地抚髀长叹说:“对啊!听你的。”
白运来拍了一下亓来福说:“这就对了。”说罢转身走了。
傍晚,白爱莲家:白运来走进家就问:“娘!小莲呢?”
梁桂花从厨房走出来说:“你是小向海啊!进家就问小莲呢?小莲有小莲的事干。”
白召坤站在绵羊跟前手扶摸着羊身子说:“她啥事干,还不是整天跟着大海转。”
梁桂花睁大眼,使劲白瞪着白召坤说:“看你说的,大海才回来,对村里不熟,她领大海各家转转,熟熟情况,这有啥不好。”
白运来带着几分怒气说:“不好!不能叫小莲跟赵大海在一起,我去叫她”。说罢向外走去。
梁桂花对着白召坤气愤地说:“惹出事来,你就好受了吧!”她又赶到大门外喊:“运来,你回来,俺有事。”
白运来走回来问:“娘,啥事?”
梁桂花说:“小莲本来就很烦你,她一出门,你就跟着找,这么信不过她,她不更烦透你啦!”
大队办公室:赵大海站在办公室门前对白爱莲说:“铁柱入党要进行入党宣誓,爱莲,你通知全体党员参加,进行一次重新入党的教育。”
夜晚大队办公室里灯光明亮,墙上挂着一面鲜艳的党旗。
赵大海、白爱莲、王铁柱、战宝兰、牛汉青、瓜王爷和十几名党员严肃地站在党旗前。
赵大海站在前面举着拳头,带领着新老党员做入党宣誓。
白爱莲、王铁柱举着拳头,十分激动地站在赵大海身后,全神贯注地看着党旗。
赵大海领宣:“我宣誓”。
白爱莲、王铁柱等党员跟着宣“我宣誓”。
赵大海领宣:“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白爱莲、王铁柱等党员跟着宣:“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赵大海领宣:“自觉遵守党的纪律和章程。”
白爱莲、王铁柱等党员跟着宣:“自觉遵守党的纪律和章程。”
赵大海领宣:“永远不背叛党”。
白爱莲、王铁柱等党员跟着宣:“永远不背叛党”。
赵大海领宣:“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
白爱莲、王铁柱等党员跟着宣:“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
赵大海领宣:“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白爱莲、王铁柱等党员跟着宣:“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
赵大海说:“今天,新老党员共同进行入党宣誓,目的就是使每个共产党员,要牢记党的宗旨,增强党的观念,提高对党的认识,不仅要组织上入党,更要从思想上入党,争取做一名真正合格的优秀共产党员。”
白爱莲家:梁桂花坐在床沿上拉着鞋底问:“回来啦?”
白爱莲走到梁桂花面前说:“回来啦!娘!俺今天做重新入党宣誓来,心里可激动啦!”
白召坤躺在床头上说:“小莲!你别激动,俺告诉你,你整天跟着大海转,别做出丢人的事来!”
白爱莲怏怏不悦地说:“爹!看你说的啥话。”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向白召坤身上拍了一鞋底后说:“就你个熊老头子的事多,小莲帮大海做工作,走的是正道,办的是正事,不许你再胡说。”
这时传来小向海哇哇的哭声。
梁桂花说:“你快去看看小向海哭的啥?”
白爱莲慌忙跑进东屋问:“向海,哭啥?”
小向海坐在床上哭着说:“爹!扭俺!”
白爱莲问白运来:“你为啥扭孩子?”
白运来躺在床上坐起来说:“为啥扭孩子,孩子不哭,你还知道来睡觉啊!”
白爱莲气愤地说:“那你也不能扭孩子啊!真可恶!”
白运来面有愠色地说:“我可恶,明天你就跟我搬公社住!”
白爱莲抱起小向海问:“为啥叫俺跟你去公社住?”
白运来站在床前说:“为啥叫你去公社住,我怕你整天寸步不离地跟着赵大海的腚转,转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第三集
白爱莲义愤填膺地骂:“你真不要脸!无耻的小人!”抱着小向海向外走。
白运来赶忙拦着白爱莲问:“你干啥去?”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说:“闪开!”
白运来说:“我不叫你走”上去争抱小向海。
白爱莲躲闪着,小向海哇哇地哭了起来。
梁桂花走到门前问:“这是干啥?黑天半夜的弄的孩 子哇哇哭。”
白运来说:“我说叫小莲明天跟我搬到公社里去住,她急了。”
梁桂花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清晨:村子里炊烟袅袅。
白召坤背着捆羊草走在村路上。
白运来站在大门外看到白召坤,慌忙迎上去,关心地问:“爹!咋起这么早,割来这么多羊草?”说罢殷勤地去接草捆。
白召坤把草捆递给白运来说:“这几天都咋呼着要蓄洪,心里烦,睡不着。嗳,运来你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白运来说:“我也是听别人说今年要蓄洪,但还没正式通知。”
白召坤说:“只要上头没发话,,这心里还踏实些!”
白运来走进院子,放下草捆,站到白召坤面前毕恭毕敬地说:“爹!我跟您商量个事。”
白召坤上烟锅里装着烟问:“啥事?”
白运来赶紧掏出火柴划着给白召坤点上烟说:“爹!我想带小莲搬公社去住。”
白召坤先是一征说:“搬公社去住!”随着问:“为啥带小莲搬公社住?”
白运来靠到白召坤面前,忧心忡忡的说:“爹!自从赵大海回来当书记,小莲整天寸步不离地跟着赵大海转,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出了事,不光惹您老人家生气,还丢了人,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不如搬公社住,躲开赵大海。”
白召坤抽口烟咂摸着说:“倒是这么回事!”
梁桂花从厨房走出来说:“倒是哪回事?运来就你的小歪心眼子多!”
白召坤说:“你知道个啥!俺也怕小莲跟着大海转不出个好来,行,你就带小莲搬公社去住吧。”
白运来高兴地说:“好吧,今天就搬走”!
白爱莲从厨房走出来疾首蹙额地指着白运来说:“白运来,俺告诉你,你要想在这个家里住,就老老实实,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惹事生非,要不,俺就把你赶出去。”说罢愤然离去。
白运来站在白召坤面前献媚取宠地说:“爹!你看!这厉害起来啦!不光连您老人家的话也不听,还要把我赶出去,你说她有多厉害!”
白召坤激怒地大声喊:“她敢?回来!”
白爱莲不加理睬地向外走。
白运来上去拉住白爱莲说:“爹叫你,爹的话你也敢不听啦!”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说:“把手松开!”
白运来抓住白爱莲问:“你是不是又去找赵大海”?。
白爱莲愤怒地说:“俺就是去找大海哥,你能咋着”?
白运来气愤地说:“你就是不能找他去”!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说:“白运来,俺再给你说一遍,大海哥是俺留下的,俺就要一心帮大海哥做事,叫俺跟你上公社住,离开大海哥,没门!把手松开”。
白运来抓住白爱莲喊:“爹,他要帮大海做事,不跟我走”。
白召坤说:“她敢,叫她回来”。
白爱莲挣开白运来,愤然而去。
白运来高喊:“爹,她又走啦”!
白召坤赶出去大声喊:“俺看你敢走!回来,跟运来搬公社住去。”
白爱莲停下来愀然不悦地看着白运来。
梁桂花赶紧跟出去向白爱莲使着眼色摆摆手,示意她快走。
白爱莲怅怅离去。
白运来赶忙喊:“爹!小莲她………”
白召坤急赤白脸地喊:“运来,把她叫回来!”
白运来赶忙去追赶白爱莲。
梁桂花喊:“运来,你回来。”她把白运来叫住后,随着把白召坤拉到屋里低声说:“你光知道叫小莲跟运来搬公社住,谁知道运来安的是啥心!咱都四、五老十这么大年纪啦,早晚有个病灾的,谁管咱的事!再说,你招他做养老女婿,不就是让他早晚照顾咱,养咱老的。他搬走啦,离开了咱,还算啥养老女婿!咋再照顾咱”。
白召坤坐椅子上低着头吧嗒着烟,静心地品着梁桂花说的话,翻然悔悟地点点头说:“也是,是不能叫她搬走。”
白运来走进屋问:“爹、娘,小莲她走啦。”
梁桂花站在白运来面前说:“饭做好了,吃饭该上班的上你的班去!”
白运来问:“不叫小莲跟我去公社住啦?”
梁桂花对白运来说:“叫小莲跟你去公社吃闲饭,她享不了那个福!”
村路:赵大海看着白爱莲关心地问:“爱莲,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白爱莲满腹愁楚地说:“叫白运来气的!”
赵大海关切地问:“叫白运来气的!他咋气的你?”
白爱莲义形于色地说:“他好心眼不多,坏心眼倒不少,他不叫俺跟你在一起,要俺跟他搬公社去住!”
赵大海先是一怔说:“要你跟他搬公社去住!”随着又理智地说:“他怀疑咱俩…”。他的话没说完。
通讯员骑着自行车迅急赶过来下车说:“赵书记,公社上午九点召开紧急会议,大队书记、大队长、民兵连长、妇女主任四人参加。”
赵大海问:“小田!啥内容?”
通讯员转身疾步走着说:“不知道。”说罢骑上自行车疾驶而去。
公社办公室里坐满了公社和大队干部,赵大海、孙玉梅、战宝兰、牛猛子坐在人们中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白运来,牛汗青靠坐在一起喁喁私语。
刘海涛手拿着一份红头文件看看坐在身边的牛社长说:“遵照国务院的命令,省委、省政府决定今年对新建成的雁山水库进行蓄水试运用,库区移民在十月三十日前必须全部撤出。”整个会场顿时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有的说:“没洪水搞啥蓄水试运用,不试不行。”
还有的说:“这工作根本没法跟社员做。”
也有的说:“蓄水试运用,给社员一说,社员还不全气炸了,闹翻了天!”
赵大海、孙玉梅、战宝兰、牛猛子静静地听着。
白运来仍跟牛汉青一起议论着。
刘海涛向大家摆着手说:“大家静一静,不要再议论,现在学习省委、省政府文件。”
田间:白爱莲、王铁柱、亓田顺等社员喜笑颜开地锄着春玉米地。
亓来福跑到白爱莲、王铁柱面前说: “您还在这里干活,大队开支部会吵翻天啦!”
亓田顺说:“别胡说”。
亓来福说:“谁胡说,不信,去大队看看”。
大队办公室里,委员们争论激烈。瓜王爷用旱烟锅敲的桌子乒乓响说:“统一啥思想,想不通!再统一也是想不通”!说罢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赵大海大声喊:“瓜王爷,回来,这是开党支部会,你擅自离开,是犯党的纪律!”
瓜王爷听到停了下来,愤愤地走回来,一腚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起烟来。
赵大海严肃而有温和地说:“对蓄洪搬迁这事!大家想不通,完全可以理解,不过,咱支部成员的思想,必须首先要统一到省委、省政府文件精神上来,统一到……”。
瓜王爷气呼呼的站起来说:“大海!你别说啦!反正俺的思想跟文件统一不到一块去!”
战宝兰坐在椅子上说:“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只有阶级敌人跟咱们统一不到一块去,你是老党员,不跟党保持一致怎么能行!”
瓜王爷目光灼灼,面有愠色地看着战宝兰说:“侄媳妇!还有比这再大的帽子没有,给俺戴上,看俺够反革命啵?”
战宝兰气的站起来说:“你这是明明跟党搞对立,唱对台戏,替阶级敌人在说话。”
瓜王爷不服,气的嘴唇颤抖着说:“你说俺在替阶级敌人说话”!
赵大海赶紧拉了一下战宝兰说:“娘,你扯远了!”
瓜王爷看看战宝兰一腚坐在椅子上喟然长叹。
田间:白召坤把锄头一扛说:“不干啦!”便讪讪而去。
王汉林接着说:“不干啦!”跟着白召坤走啦。
白爱莲大声喊:“爹!你回来。”
白召坤气冲冲的向田地外走。
亓开农(四十多岁,小个子,小长脸,小脑袋,别看人长的小,可小心眼多的是,是村里有名的小能人)把锄头上地上一插,蹲下说:“憨!回家呆着一分工不给,在地里蹲着一分工不少记,都过来,打牌!”
几个社员朝亓开农跟前走去,还有几个躺在地上。
亓田顺拦住白召坤,憨笑着问:“兄弟!走啥?就是蓄洪,也不能不干活啦!”
白爱莲跑到白召坤面前说:“爹!你这一走,大伙都不想干啦!”
白召坤说:“要蓄洪,还干个啥味,不干啦!回家歇着去。”
大队办公室:赵大海坐在杌子上说:“看来大家的思想比较难统一。”
牛汉青说:“难统一就别统一,统一了又有啥用?”
赵大海说:“再难统一,也要把支部成员的思想统一起来。只有首先把支部成员的思想统一起来,才能形成一个拳头,才有战斗力,才能发挥好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完成好党交给我们的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他看看大家后说:“晚饭后接着开支部会,现在散会。”
瓜王爷站起来说:“俺请假。”
一名支委跟着说:“俺也请假。”
赵大海说:“谁也不准请假,晚上七点半准时开会,不许迟到。”
瓜王爷倔头倔脑地走了出去。
战宝兰赶上去说:“大叔!你一个人别再回去做饭啦!小芳在家把饭做好了,你跟着俺住下吃饭去。”
瓜王爷停下来直眉瞪眼地站在哪里,心情沉重地说:“侄媳妇!这时候还能吃下饭去了!”
战宝兰说:“大叔!你……”她的话刚开口。
瓜王爷手一背气呼呼的走啦。
傍晚,白爱莲家:白爱莲站在小饭桌前收起筷子,摞起碗,端到厨房,将碗筷放入锅里,舀上水,洗好碗,刷完锅,走出厨房,站屋门外说:“娘,俺到大队去。”
梁桂花坐床沿上抱着小向海说:“去吧!”
白召坤坐椅子上抽着烟问:“快黑天了,不在家呆着,去大队干啥?”
梁桂花对白召坤说:“你管这么多事干啥,她要去,就叫她去呗。”
白召坤站起来对着梁桂花说:“她要去,就叫她去呗,说的多轻巧,黑天半夜的她出去干啥?”他走到门口喊:“不能去,回来。”
白运来从东屋里跑出来拦住白爱莲说:“你没听到,爹不叫你出去。”
白爱莲没有理睬白运来,躲开他继续向外走。
白运来伸手去抓白爱莲说:“天黑了,你不能出去?”
白爱莲把白运来一推说:“为啥不叫俺出去?”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说:“为啥不叫你出去!还用我再说明吗?”
白爱莲骂:“不要脸!”
白运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是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问:“俺咋不要脸来?”
白运来狞笑着说:“你咋不要脸,你自己心里清楚。走,跟我屋里去。”
白爱莲说:“谁跟你屋里去!”把白运来推开悻悻而去。
白运来赶上去,猛地抱起白爱莲向东屋走。
白爱莲奋力挣脱着喊:“放开俺!放开俺!”
梁桂花、白召坤从屋里跑出去,梁桂花问:“运来!你那是干啥?”
白运来松开白爱莲说:“爹!娘!小莲又要去找赵大海。”
白爱莲转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白召坤大声喊:“回来。”
梁桂花用力推了一下白召坤说:“再使大点劲喊,省得邻居听不见。”
白运来说:“爹!你看!您老人家的话她是一句也不听!又走啦!”
白召坤气怒地说:“去,把她叫回来。”
白运来转身向外走。
梁桂花伸手拉住白运来说:“运来!你别以为小莲没脾气,她是看在俺和你爹的面子上,一直强忍着。你这样管着她,连门都不叫她出,把她管急了,逼急了,俺就不好说了。”
白运来站在白召坤面前哀求地问:“爹!你看咋办?”
白召坤说:“咋办?俺去叫她”。说罢向外走。
梁桂花上去拉住白召坤说:“你这老头子,咋这么不懂事呢?”
白召坤把杏核眼一瞪说:“是俺不懂事,还是你不懂事,你说小莲黑夜出去找大海,出事咋办?”
大队办公室:白爱莲站在大队办公室门外静静地听着。
赵大海充满激情地说:“刚才咱大家共同学习了毛主席的光辉著作《纪念白求恩》。白求恩同志是个外国人,他撇下自己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丢下自己亲爱的妻子、可爱的女儿,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他为了中国人民的伟大解放事业,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白爱莲听后感动得潸然泪下。
赵大海说:“一个外国人,为中国的解放事业都能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难道我们为祖国的社会主义伟大建设事业,就不能带头做出点牺牲吗?”
白爱莲站在办公室门外,不由自主地说:“能!”
白召坤伸手拉住白爱莲说:“你能个啥”。他硬拉着白爱莲向回走。
白爱莲家:白召坤拉着白爱莲走回家,气得往椅子上猛一坐说:“还赖运来说你,人家在屋里开会,你站在外边听,你说,有啥好听的?”
白爱莲理直气壮地说:“大海哥讲的生动感人,就是好听,俺就愿听大海哥讲话,大海哥讲的话句句打动了俺的心!”
白运来站在白召坤身旁火上加油地说:“爹!娘您听听,一口一个大海哥讲的好听,就愿听大海哥讲话,还什么大海哥讲的句句打动了她的心!”
白爱莲说:“就是打动了俺的心!”
白运来说:“打动你的心,你本来就跟赵大海一条心!”
白爱莲说:“俺就跟大海哥一心,你能咋着?”
白召坤把桌子猛地一拍站起说:“啥?你跟大海一心,咋说出口来!”
梁桂花把白召坤一推说:“你光知道瞎咋呼,你还没听清小莲说的啥意思呢?”
白召坤问:“啥意思?”
梁桂花圆场说:“小莲说的意思是大海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啥事跟大海一心,就是跟党一心!”
白运来说:“娘!赵大海不能代表党,赵大海只能代表他自己!”
白爱莲气愤地指责白运来说:“不许你一口一个赵大海地叫”。说着又转身走了出去。
白运来说:“爹!你听听!她连赵大海的名都不叫叫,你看她真是和赵大海贴心啦!”
白召坤大声喊:“去!把她叫回来!”
白运来追赶到大门前拦住白爱莲说:“你只要再敢去,我就敢打……”说着举起了手。
白爱莲问:“你敢打俺?吓死你!”
白运来嗒然若丧地把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白爱莲冷峻地看着白运来说:“白运来!俺告诉你,这是俺的家,出出进进是俺的自由,如果你再敢干涉阻拦俺,你就从这里滚出去!”说罢愤然而去。
白运来无奈地看着白爱莲的倩影,然后气呼呼的走进屋里对白召坤说:“爹!这个家我是没法待了!”
白召坤问:“咋没法待啦?”
白运来说:“小莲骂我在这里待的不要脸,叫我滚。爹!你说我还咋再待下去。爹!对不起!我现在就走”说着转身向外走。
白召坤站起刚要开口喊。
梁桂花把白召坤猛一推说:“叫他走!走了也好。”
白召坤把脚一跺骂:“好个屁!运来!你回来。”
白运来转回身说:“爹!不是我不听你老人家的话,小莲叫我滚!我咋还有脸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
白召坤向外走着说:“小莲说了当啥!”
梁桂花伸手把白召坤拉进屋,然后走出去,拉着白运来边向东屋里走边说:“你爹的话,你不听倒好。”她走进东屋对白运来说:“运来,你这么小心眼,能偾事,无故找小莲的事,俺看你也真不能在这个家里待了,你愿走,俺不留你,就走吧!俺可把丑话说前头,有走的路,可就没有回来的路!”
白运来说:“娘!我舍不得你和爹,我不愿走,我是没法的走。”
梁桂花问:“咋没法的走?”
白运来说:“小莲这样我看不下去,我心里难受!我受不了”!
梁桂花说:“你难受,受不了,你这样待小莲,小莲能受得了吗?再说,小莲这样下去能咋啦?她做啥见不得人的事啦?她是俺闺女,俺当娘的信得过她,她帮大海做事,走的是正道,做的是正事。你是她男人,更得信得过她才行!连自己女人都信不过,能当个好男人吗?你要走,就走吧可别在这里惹事生非啦!”
白运来说:“娘!你别生气,请坐下,我不是信不过小莲!是她……”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说:“运来,你别再说啦,俺算看准啦!事全是你偾出来的,只要你不偾事,准没事,你一偾事,准来事。你说,小莲虽然打心里烦你,可她哪里平白无顾地找过你的事,哪回不都是你先偾出来的事!”
大队办公室:瓜王爷站在八仙桌旁说:“俺不搬和做牺牲是两码事!要是老蒋敢再打回来,别看俺七十多啦!俺还像当年上前线抬担架那样,带头冲前头去,你看俺敢不敢做牺牲。”
赵大海说:“瓜王爷!你既然还和当年样敢做牺牲,为啥蓄洪搬迁你就想不通呢?”
瓜王爷说:“大海!俺告诉你,这事你就是把天说下来,俺也是想不通”。
赵大海说:“瓜王爷!五名支部成员,就你一人想不通了。想不通,再慢慢想,你早晚会想通的。”他看看几名支委后说:“支部会开到这里,下面通知党员,接着开党员大会。”
白爱莲家:白运来从家里走出来说:“啥时候啦,还开党员大会”。他走进大队,站在院子里向办公室望着。
牛汉青从办公室里走出看到白运来问:“你在这里站着干啥?”说罢慌慌张张地跑进厕所小便。
白运来赶紧跟过去问:“赵大海是不是发高烧啦,这时候又开起党员大会来啦!”
牛汉青扎着裤腰走出来说:“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的热着呢,统一了支部成员的思想,紧接着又要把全体党员的思想统一到省委、省政府文件精神上来。”
白运来猛然一惊说:“什么?把全体党员的思想统一到省委、省政府文件精神上来,不可能吧,是统一到他赵大海身上去吧!”
牛汉青一怔说:“统一到大海身上去!”
白运来说:“汉青哥!你吃亏就吃在死心眼上,赵大海把全体党员拉到他一边,都围着他转,跟着他走,往后赵大海在荷花湾的势力不就大很啦,到时候你连个边也偎不上!”
牛汉青疑惑不解地问:“他能这样?”
战宝兰坐在椅子上说:“俺今天向党支部表个态度,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做个样子给社员群众看,俺是个老党员,在对待搬迁这件大事上,俺要带着响应党的号召,带头搬迁,不给政府添一点麻烦。这样社员群众才会服气,一心跟党走,阶级敌人就会吓破胆,不敢忘动。”她说着转身一看说:“汉青出去咋不回来啦!”说罢站起来向外走去。
牛汉青站在白运来面前刚想开口说话时,看到战宝兰走了出来,赶紧向办公室里走去。
白运来迅速向院外走,他刚走出院门,看到王化雨和赵小芳肩并肩地走了过来。
月色溶溶,树影婆娑。
王化雨站在大柳树旁看到白运来,吓的赶紧停了下来。
赵小芳问:“停下来干啥?”
王化雨胆怯地说:“你看,白秘书在前面站着呢!”
赵小芳转身看看说:“白秘书站哪里怕啥,他又不是老虎!”
王化雨说:“俺怕他说俺跟你在一块来!”
赵小芳说:“说跟俺在一块怕啥!俺愿跟你在一块!”
白运来走过来干笑着问:“小芳!愿跟谁在一块?“
赵小芳说:“白秘书!你这不是多问,多管闲事吗?俺愿跟谁在一块就跟谁在一块,你管得着吗?”上去拉住王化雨说:“化雨!走,送俺回家!”
白运来皮笑肉不笑地问:“小芳,在跟化雨谈恋爱吧!”
赵小芳淡然一笑十分认真地说:“就是谈恋爱,犯法吗?”
赵大海家:王化雨走到赵小芳家大门前问:“小芳,你咋对白秘书说你跟俺谈恋爱呢?”
赵小芳站在王化雨面前开心地笑着说:“就是跟你谈恋爱!俺喜欢你,你喜欢俺吗?”
王化雨心怯,吞吐着说:“俺不敢喜欢你!”
赵小芳爽朗地笑着说:“俺是老虎啊,你不敢喜欢俺!说!为啥不敢喜欢俺!”
王化雨说:“你大哥是大队书记,你爹是烈士,你娘是妇女主任,是革命家庭,俺家成份高和你差距太大,配不上你!”
赵小芳紧接上说:“所以才不敢喜欢俺,是啵?”
王化雨诚恳地点点头说:“是,俺就怕白秘书把这事对你娘你哥说了。”
赵小芳思考片刻后说:“说真的,别说你怕,俺也怕俺娘俺大哥知道了不愿意。往后,咱就密密地进行活动,叫她们都知不道!”
王化雨说:“白秘书要把今晚的事给你娘说了呢?”
赵小芳说:“俺娘死恶心他,不会信他的!”
大队:白运来站在大队院里对战宝兰说:“战主任!小芳在跟化雨谈恋爱,你知道吗?”
战宝兰听后一惊问:“谁说的?”
白运来说:“是小芳亲口说的,她带着化雨上你家去啦!”
战宝兰猛然一惊说:“啥?小芳带着化雨上俺家里去啦!不可能!”
白运来说:“你不信,反正我亲眼看到啦,信不信由你吧!”
战宝兰犹豫着走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想:“小芳跟化雨谈恋爱!小芳敢跟化雨谈恋爱吗?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这个白运来肯定是胡说!”
白运来叼着香烟,在院子里踱着步说:“这会还真想开一夜!”
办公室:赵大海说:“通过学习讨论,部分党员的思想认识有了一定提高,但还有多数党员的思想认识上不去。明天,继续开党员大会,同时吸收申请入党的积极分子牛猛子、赵小芳、马兰兰、王化雨参加,铁柱,你通知他们明天上午九点到大队来开会!”
战宝兰大吃一惊问:“大海,你说的啥!叫化雨参加党员大会?大海!你是不是忘了他家是啥成份啦,他家是地主!”
赵大海说:“俺没忘他家是地主。化雨各方面表现非常突出,是个好热血青年,对党的认识好,又积极要求入党,就应该叫他参加。”
战宝兰猛地站起来说:“不行!不行!全体党员表决!”
早饭后,柳絮如烟,微风拂面,凉爽惬意。
赵大海家:战宝兰、赵小芳刚走出大门,战宝兰对赵小芳说:“小芳,俺再说一遍,你要想入党,就不能跟化雨来往,只要跟他来往,你就甭想入党!“
赵小芳说:“娘!你别信白运来的鬼话,他全是胡说。“
战宝兰说:“俺是不信他的话,是给你提个醒,找化雨,你不是做不出来!“
赵小芳喜眉笑眼地说:“娘!你就像是搞无产阶级专政似的管着俺,俺敢轻举妄动吗!“
战宝兰笑嘻嘻地说:“看你这小闺女说的,走,快去开会!“
麦田,麦苗挺拔,起起伏伏。
亓来福、展三娃一人牵着一只羊走欢快嬉闹着走在一条水沟边的路上。
亓田顺、田凤英站在麦田地里喊:“来福!回来,锄地。“
亓来福走着转过身说:“要蓄洪啦,还锄啥地,俺跟三娃赶集去。”
田凤英喊:“狗剩!把羊放下,那羊是养着给你娶媳妇用的,不能卖!”
亓来福说:“不卖,俺去集上试试价。”
亓田顺看着走远的亓来福骂到:“这个熊玩意,真不是东西,还给他娶媳妇,娶八妇!“
白爱莲家:白召坤站在院子里扶摸着羊身问:“小莲开的啥会,黑天白天地开起来没个头啦?”
梁桂花从厨房走出来说:“小莲说是啥统一党员思想会。”
白召坤问:“啥?统一思想,千人千思想,万人万模样,大海能的吧,他能把众人的思想统一起来!嗳,他想上那里统一?”
梁桂花说:“小莲说都统一到啥文件上去。”
白召坤吧嗒口烟,琢磨着说:“统一到文件上去?嗳!这文件是啥人物,这么厉害,都统一到他上面去?”
梁桂花拿起锄头递给白召坤说:“别管文件是啥人物啦!该干活的干活去。”
白召坤伸手推了一下锄把说:“不去。”
梁桂花面带气色地说:“不去干活,挣不下工分,到麦季分麦子,分少了,你可别急!”
白召坤听后下腰拿起拴羊绳,扛上锄头,牵着羊向外走。
梁桂花问:“你牵羊干啥?”
白召坤说:“把羊拴地头上,羊啃草,俺干活,这样两不误。”
梁桂花走到白召坤面前说:“你是放羊还是干活?那有你这样干活的!”上去把羊绳要过来说:“走吧”!
白召坤走了几步又转回身问:“小莲开会也有工分么”?
梁桂花一摆手说:“有!别磨蹭啦!快去吧!”
白召坤边走边说:“开会有工分,天天开会也行!”
麦田:亓田顺锄着地问白召坤:“召坤!咋才来?”
白召坤走进麦田把锄向地上一插,拿出烟袋装着烟说:“才来还晚啊!不是还有没来的吗?”说着蹲在地头抽起烟来说:“田顺大哥!坐下来歇歇。”
亓田顺憨笑着说:“歇着还干出活来了!”
田凤英锄着地说:“你大哥!就是个光知道干不知道歇着的人。”
白召坤吧嗒着烟说:“田顺大哥,就你干起队里活来,像干自家活一样。”
亓田顺憨笑着说:“召坤,干队里活和干自家活有啥两样?”
白召坤说:“有啥两样?那可大不一样!干自家活,干起来不要命;干队里活,干起来都会磨洋工。谁像你样,拿着队里活当自家活干。”
梁桂花提着草筐走进麦田蹲下拔羊草。
白召坤站起说:“这麦地里有多少草,在这里拔。那水沟边上的草多,去那里拔去。”
梁桂花站起说:“拔了麦地里的草,能长麦子,上那里拔干啥?”
白召坤说:“真是个傻娘们,拔麦地里草,队里给你记工分啵?”
亓田顺憨笑着问:“召坤,你咋说兄弟媳妇傻呢?叫俺说,兄弟媳妇热爱集体,一点都不傻,不知道关心爱护集体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呢!召坤,你说是啵?”
白召坤听后不忿地乜斜着亓田顺,没说上话来。
白运来、牛社长骑着自行车,行驶在田间小路上,看到梁桂花停下来,白运来说:“娘!晌午牛社长到咱家吃饭。”
梁桂花站在麦田里说:“好呗,俺回去做饭。”
白召坤听后气愤地说:“好呗个屁,答应的怪干脆!”
梁桂花白瞪了一眼白召坤,提起草筐走啦。
白爱莲家:白召坤气呼呼的走到厨房门前说“这个运来,把牛社长领咱家来干啥?”
梁桂花在厨房里洗着菜说:“看你这话说的,牛社长到咱家来是看得起咱,人家来啦,就好好招待,去,逮个鸡杀了。”
白召坤气怒地说:“杀鸡,杀鸭,俺不会杀!”
梁桂花从厨房走出来喊“运来,出来下!”
白运来坐在椅子上正陪牛社长说着话,听到喊声跑出来问:“娘!啥事?”
梁桂花说:“逮个鸡杀了,你再到码头饭店打斤酒,买块猪脸肉。”
白运来痛快地说:“好来!”他从粮缸里伸手抓把粮食,撒到地上,引来一群鸡争着吃食,他猛伸手抓住一只鸡,拿刀把鸡杀死。
白召坤看着气的心疼的不得了。
梁桂花抱着柴走到厨房门前对白召坤说:“去!上鸡蛋筐里拿几个鸡蛋来!”
白召坤站厨房门外说:“炖鸡,还拿鸡蛋干啥?”
白爱莲烧着火站起来看看白召坤说:“俺去拿!”
白召坤忙说:“你别去,俺去,你跟你娘一样,穷大方,死要面子!”他走进屋里,在鸡蛋筐里挑找出两个小鸡蛋拿到厨房,上锅台上一放气呼呼的说:“炒吧!”
梁桂花站锅台前翻炒着鸡块说:“没出息,两个够谁吃的?”
白召坤说:“两个不够!你不会多切上点葱!”
梁桂花瞟了一眼白召坤说:“是给人家炒鸡蛋吃,还是给人家炒葱吃,小莲,你去拿。”
白爱莲站起来走进屋里先热情地与牛社长打了个招呼,然后端起盛鸡蛋的小筐走进厨房,把鸡蛋筐放小桌上,向碗里不停地磕着鸡蛋。
白召坤心疼地忍不住啦,上去端起鸡蛋筐说:“行啦!你想磕净了!”
白爱莲又伸手拿了两个鸡蛋磕到碗里,用筷子搅拌着。
白召坤端着鸡蛋筐说:“牛社长来了,有书记,有大队长,咱招待的有啥味!”
梁桂花说:“别啥味啥味的,陪人家牛社长说话去!”
白召坤脸向下一耷拉说:“俺不会说话!”
梁桂花说:“你哪是不会说话,是不懂事。小莲那么恶心运来,牛社长来了,都能给运来留个面子,可你倒好,一点面子都不顾,白活这么大年纪!”
赵大海家:赵大海、孙玉梅、瓜王爷、赵小芳围坐在小饭桌周围,赵大海拿着煎饼、大葱边吃边说:“爷爷!要不是下午开会,就给你打点酒喝。”
瓜王爷拿着白面油饼乐哈哈的说:“喝啥酒,这就高提席啦!您都吃煎饼,叫俺自己吃白面油饼!”
孙玉梅坐在瓜王爷身边,咬口煎饼,嚼着说:“爷爷!吃了油饼好有劲跟俺哥吵!”
瓜王爷看看孙玉梅苦笑着没有说出话来。
战宝兰端着汤碗笑哈哈的说:“玉梅!你是哪把壶不开提哪把!”说着伸筷子夹起一块炒鸡蛋放到瓜王爷油饼上。
白爱莲家:梁桂花站桌前问:“牛社长,吃好了没有?”
牛社长带着三分醉意,打着嗝说:“吃好了,婶子你人好,做的饭菜更好。”
梁桂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看牛社长夸的,只要不嫌弃,往后就多来。”
牛社长向外走着说:“多来!多来!婶子,我走啦。”
白召坤站桌前拉了一下梁桂花,捻着手指,使着眼色,示意着要钱。
梁桂花把白召坤一推说:“没出息!”
白召坤走过去站在牛社长面前吞吐着说:“牛社长,你…你…”
牛社长问:“大叔!啥事?说!”
梁桂花伸手把白召坤拉到一边说:“他没事,牛社长,你慢走。”
村头:村子外边全是成行的树木,这些树木在远处簇拥在一起,象绿色的浓云,象绿色的围墙,包围着村庄。
白运来推着自行车把牛社长送到村头树下,牛社长站住说:“白秘书,你娶个媳妇又俊又贤能,贪个丈母娘又那么贤德,你小子算真有福气。”他伸手接过自行车说:“别送啦,回去吧。”
白运来站在牛社长面前,谄媚的笑着说:“牛社长,我提拔的事,您还得多操心!”
牛社长笑笑说:“放心吧,忘不了。”说着骑上自行车,歪了几歪差点摔倒。
白运来赶过去说:“牛社长,骑慢着点!”
村路:马兰兰在村路上快步走着对亓来福说:“告诉你,离俺远点,别影响了俺!”
 亓来福紧跟在马兰兰身旁说:“兰兰,你说啥?俺影响你,俺影响你啥?”
马兰兰边走边说:“影响俺的名声,影响俺入党。”
亓来福问:“兰兰,你把俺看成啥人啦!还影响你的名声,影响你入党!”
马兰兰说:“你是啥人?反正不是好人,往后不许你再找俺!”
亓来福死气白赖地紧跟着马兰兰说:“你不叫俺找你,俺就偏找你,反正俺喜欢你!”
马兰兰站住说:“亓来福,你再死皮赖脸地缠俺,俺就叫你爹揍你!”说罢转身就走。
亓来福又要跟着马兰兰走。
马兰兰指着亓来福说:“你敢再跟俺一步,俺就叫你爹去。”
亓来福跟上去说:“叫俺爹,俺也不怕。”
白运来走到亓来福身后问:“来福,啥事,不怕。”
亓来福转身看到白运来问:“白秘书,喝酒来?脸红红的。”
白运来走到亓来福面前说:“为你,我今天请牛社长来。”
亓来福莫名其妙地问:“啥?为俺,你请牛社长来?咋为俺请牛社长?”
白运来说:“上回你请牛社长落了空,牛社长一直生着你的气,我今天把牛社长请家里,杀鸡买肉,好好招待招待了牛社长,给他消消气。这不,我刚把牛社长送走。”
瓜地:牛社长骑自行车来到瓜地边停下来向瓜地看看说:“瓜这么早就熟了。”
瓜王爷站在瓜地里说:“这是早茬瓜,熟的早,赶个好价钱。”
牛社长对瓜王爷说:“大爷,给我摘个瓜吃。”
瓜王爷走到牛社长面前说:“摘个瓜吃,行,这瓜是集体的,不能白吃,要花钱买。”
牛社长笑笑说:“大爷,你不认识我,我是咱公社的牛社长。”
瓜王爷看着牛社长笑咧咧的说:“俺知道你是牛社长,吃集体的瓜都要交钱,就连刘书记、大海来了吃瓜都照样交钱。”
牛社长不高兴地说:“你把玉梅叫来,我跟玉梅说。”
瓜王爷说:“你叫玉梅来也白搭,玉梅回东柳啦。”
东柳:孙玉梅站在一个残垣断壁的破院门口说:“陈书记,俺回娘家看到,人家荷花湾大队党支部组织党员学文件,统一党员思想,好在蓄洪搬迁中发挥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可咱大队就这样大撒手,不管不问可不行!不然会…”
陈大宝(五十五、六岁,个不高,一看是个老刁滑人)他没等孙玉梅把话说完,就问:“玉梅!你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孙玉梅说:“你说是说给谁听的?”她提高嗓门儿说:“说给你听的!”
陈大宝冷笑着说:“说给俺听的,玉梅,你还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啵?吃饱撑的,多管闲事!”说罢拂袖而去。
孙玉梅看着陈大宝身影骂:“你个熊老头子,俺还没把话说完呢,你咋走啦!”骂着“你个熊老头子真不知好歹”追赶了上去。她站在陈大宝面前拦住他说:“陈书记!你不组织党员学,把文件给俺,俺是妇女主任,俺组织妇女们学。”
陈大宝打量着孙玉梅问:“你组织妇女学文件,你识几个字?还组织妇女学文件。”
孙玉梅说:“俺识俩字,也比你多识两个,把文件给俺。”
陈大宝说:“俺没见啥文件!”说罢又要走。
孙玉梅赶忙拦住他说:“你没见啥文件!公社开会,俺亲眼看着把文件发给你啦!你咋说没见文件。”
陈大宝不耐烦地说:“说没见就没见,你能咋着俺?”
孙玉梅认真地说:“陈书记,俺告诉你,你今天不把文件给俺,俺就不让你走。”
陈大宝嘻笑着说:“看你这个小媳妇愁人啵?不让俺走,也没文件!”
孙玉梅大动肝火骂:“你个熊陈老头子把文件弄哪里去啦?”
陈大宝一气之下说:“卷烟吸啦!”
孙玉梅大吃一惊说:“啥?当卷烟纸卷烟吸了,你个熊老头子真大胆!敢把这么重要的文件当卷烟纸,卷烟吸了!”
陈大宝满不在乎地说:“俺卷烟吸啦,你还敢去公社告俺。”
孙玉梅气愤地说:“俺就去公社告你!”
陈大宝冷笑着说:“玉梅,不是吓唬你,你敢告俺,俺不用动,光姓陈的也能把你给活吃了。”
孙玉梅上去拉住陈大宝说:“走! 你把姓陈的全召集来,看谁敢活吃了俺。”
陈大宝推脱着不肯去。
孙玉梅使劲拉着陈大宝说:“走!走!俺倒看看你陈家到底有多厉害,敢吃了俺!”
陈大宝软下来求饶说:“姑奶奶!俺知道你厉害!俺怕你行了啵!”
太阳西坠,人回家,鸟还林,夜色冥茫。
赵大海家:赵小芳在厨房刷洗完锅、碗,走进屋说:“娘,俺出去找兰兰玩玩。”
战宝兰坐椅子上看着赵小芳,怀疑地问:“找兰兰玩玩?不是去找化雨吧!”
赵小芳站在战宝兰身边说:“娘,你不是给俺说过吗?想入党,就不能找化雨,俺要入党,找他干啥?”
战宝兰站起来说:“支部研究啦,把你列入第一批党员发展对象,你可千万注意,别忘了阶级斗争,丧失了阶级立场,要不,党支部白培养了你。”
赵小芳说:“俺知道。”
战宝兰说:“知道就好,去吧!”她刚走出屋门,战宝兰又喊住了她,说:“早去早回,千万别去找化雨。”
夜幕笼罩着荷田,分外幽静。
赵小芳、王化雨走出村子,来到荷田边,上到小船上,赵小芳问:“化雨,咱俩一块写的入党申请书,为啥没吸收你参加党员学习会?”
王化雨手中拿着笛子说:“俺跟你说过,俺的成份高,跟你不一样,俺想入党就难啦!”
赵小芳问:“你灰心吗?”
王化雨说:“俺真心想入党,不灰心,为入党,俺要努力一辈子。小芳,你往后别再找俺。”
赵小芳问:“为啥不叫俺找你?”
王化雨说:“俺成份高,别为俺影响了你入党。”
赵小芳说:“俺不怕影响,俺要跟你一样,为入党,努力一辈子。嗳,化雨!吹笛子听吧!”
王化雨问:“小芳,你喜欢听吗?”
赵小芳说:“喜欢听。”
王化雨说:“好,只要你喜欢听,俺吹!”他吹起了《草原之夜》,悠扬的笛声,飘荡在荷田上空。
马兰兰家:月光下,马兰兰把亓来福推到大门外,把一块花布向亓来福身上一扔说:“俺不要,你拿走,不许你再进俺的家门。”
亓来福把手中花布扔给马兰兰就跑。
马兰兰追赶着喊:“站住,要不俺送你家去。”
亓来福转过身说:“千万别往俺家里送。”
马兰兰把花布扔到亓来福面前转身就走。
亓来福下腰拾起花布去赶马兰兰。
马兰兰跑回家,赶紧插上了大门。
亓来福无奈地站在大门外,他刚一敲门,一只黄狗叫着扑了上来,爬到大门上叫着,他懊丧地走开了,他刚走到村路上。
白运来迎面走到亓来福跟前问:“来福!是不是找兰兰去来?咋样?”
亓来福懊恼地说:“她不理俺,给她买的花布也不要!”
白运来拍了拍亓来福说:“别灰心,再想法。”说着急速走了。
亓来福赶着问:“白秘书!啥法?告诉俺,你急着干啥去?”
白运来迅速走着说:“找小莲去!”他的话刚落音。看到牛汉青走过来说:“汉青哥,我正要找你去。”
牛汉青看看亓来福对白运来说:“走,跟俺家里坐坐去。”
亓来福看着白运来的身影说:“刚给俺说了去找小莲,咋又说去找大队长,啥意思?”
牛汉青家:八仙桌上放着油灯。牛汉青坐在椅子上卷着旱烟问:“白秘书,你找俺啥事?”
白运来坐椅子上掏出香烟递给牛汉青一支说:“别卷啦 !抽这个。”然后说:“我今天上午请牛社长来!”
牛汉青猛然一惊问:“啥?你请牛社长来!你请牛社长,咋不给俺说声,俺好陪牛社长喝个酒,也问问俺当副书记的事。”
白运来听后耳边突然响起牛社长说话声:“我给刘书记说过,刘书记不同意让汉青当副书记。”他想:“刘书记越不同意让汉青当副书记,才越要让汉青找赵大海,看你赵大海咋办”?
牛汉青看着白运来问:“白秘书,你在想啥”?
白运来谄笑着“嗷”声说:“我本来打算叫你,可你在开党员会,我没法叫你。告诉你吧,你当大队党支部副书记的事,我给你问啦!”
牛汉青非常感动地说:“你给俺问啦,白秘书,真够兄弟们味!当副书记是俺想问还没好意思问的事,你都替俺问了。嗳,牛社长是咋说的?”
白运来阴阳怪气地说:“牛社长说,大海当了书记,一直也不提让汉青山当副书记的事,你倒提出来了,这样吧,叫大队党支部给公社党委写个关于呈报汉青担任党支部副书记的报告。要不,你给赵书记说说,叫他马上给公社党委写个报告。”
牛汉青高兴地苦笑说:“这话俺自己不好说。”
白运来说:“咋不好说,都是伙计班子,才好说。”
牛汉青难为情地笑着说:“咋说,俺总不能说,大海,给公社党委打个让俺当副书记的报告,这话俺开不了口。要不,你给大海说。”
白运来听后心中一颤,站起来踱了踱步,假装为难地说:“汉青哥,你知道,因为小莲的事,我是真不愿在赵书记面前舍这个脸!”他抽口烟,思考着,然后站在牛汉青面前说:“为老大哥,我就舍上这个脸。”
牛汉青听后十分感动地站起来说:“兄弟今天为俺舍脸,俺明天就能为你舍命!”
白运来高兴地说:“就凭大哥这句知心的仁义话,明天咱就去找赵书记。”
上午,大队:赵大海站在院子里对白爱莲说:“支部会上研究召开搬迁动员大会的事,多数支委认为召开搬迁动员大会晚不了,不同意现在召开。爱莲,你认为是早开好,还是晚开好”?
白爱莲说:“当然早开好了。早开会,早做工作,早主动。开晚了,就被动”。
赵大海十分兴奋地说:“爱莲,咱俩完全想到一块去了”。
白运来一步走进院子问:“是什么与爱莲完全想到一块去了,让赵书记这么高兴”。
赵大海看着白运来微笑着说:“是开社员动员大会的事,爱莲和俺想到一块去了”。
白运来冷笑着说:“不可能吧!召开社员大会的事爱莲和你想到一块去,你有这么兴奋高兴,我看是…”。
白爱莲气愤地问:“你看是什么”?
白运来苦笑着说:“我看你是想…”。
赵大海问:“白秘书,你咋这么好多心呢”?
白运来说:“赵书记,我不是多心,是对她不放心”!
赵大海说:“爱莲走的正,站的直,你对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运来不忿地看着赵大海问:“她真走的正,站的直吗?我看她一心想…”。白运来看看白爱莲没再往下说。
白爱莲逼问:“白运来,你把话说清,俺是一心想的是什么”?
 
 
 
 
第四集
白运来刚开口说:“你一心想的是…”。
牛汉青赶忙上去把白运来拉到一边窃窃私语:“您俩争这个干啥,赶紧给大海说说俺当副书记的事”!
白运来冷静了一下,转回身对白爱莲说:“你走吧,我要跟赵书记商量事”。
白爱莲仇视地瞪了白运来一眼,愤然离去。
大队办公室:白运来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地对赵大海说:“汉青哥是大队长,应该是党支部副书记,可现在还不是,大队党支部应当尽快给公社党委打个让汉青哥担任副书记的报告。”
牛汉青站在赵大海面前赧然一笑说:“白秘书今天提到这事,俺也说句心里话,其实俺也不想当这个副书记,可外大队的大队长全部都是副书记兼大队长,唯独俺还是个支部委员,到一块开会,做事总觉着比人家低一头似的”!
白运来接上说:“是早应该让汉青哥担任副书记了”。
赵大海站在一旁听着,心想:“白秘书明明知道刘书记不同意让汉青哥担任副书记,为啥还操纵着叫支部写报告呢?写了,公社党委不批,汉青哥对俺有意见;不写,汉青哥对俺更有意见,白秘书纯心是想制造俺跟汉青哥的矛盾!”于是,赵大海惬意地笑着说:“行!俺现在就写”。
白运来听后一怔,心想:“赵大海答应的这么痛快”!于是,他赶忙站起来说:“汉青哥,赵书记答应了,你当副书记的事就成了,那我走啦!”他急着向外走。
赵大海忙喊:“白秘书!你别走。”
白运来转回身问:“啥事?”
赵大海把报告向白运来手里一放说:“请你把报告交给刘书记”。
白运来先是傻眼地看着手中报告,然后又推脱说:“这报告我不能替你送,应该你亲自去送。”
赵大海谦和地微笑着说:“你是公社党委秘书,直接交给刘书记多好!”
牛汉青綦切地看着白运来说:“白秘书,为俺,别再推啦!还是你直接交给刘书记好!”
白运来拿着报告,哭笑不得!
公社:白运来站在牛社长身旁把报告放到桌子上说:“牛社长,还是请你把这个报告交给刘书记吧!”
牛社长躺坐在椅子上拿起报告看了看说:“白秘书,你明明知道刘书记不同意让汉青当副书记,你为啥再叫大海写报告?”说罢把报告放到白运来手里。
白运来赔笑说:“牛社长,不是我叫他写的,是赵大海要写的报告!”
牛社长听着白运来说赵大海要写的报告,脑海中立刻出现这样的画面:赵大海站在刘海涛、牛社长面前说:“刘书记、牛社长,让汉青哥担任党支部副书记吧”!
牛社长赞成地看着刘海涛说:“我看行”。
刘海涛果断地说:“不行,汉青不能当副书记!”
牛社长看着白运来怀疑说:“大海要写的报告?不可能吧,既然是大海要写的,为啥他不交给刘书记!”
白运来哀求着说:“赵大海忙,顾不上,让我带来了,牛社长你就交给刘书记吧!”
牛社长站起来说:“白秘书,你是纯心想叫我去找难堪,刘书记说过不同意让汉青当副书记,你再叫我去给刘书记送报告,这不明明是不服从刘书记的意见吗!那刘书记对我是啥看法?”
白运来十分为难地说:“咋办?”
牛社长说:“咋办?要不你给刘书记送去,试试看!”
白运来拿着报告走到刘书记办公室门前,耳边响起牛社长的话:“刘书记不同意让汉青当副书记,你再叫我去给刘书记送报告,这不明明是不服从刘书记的意见吗!那刘书记对我是啥看法?”他暗想:“不行!我更不能去找刘书记!不然,刘书记对我更有看法!”于是,他慢慢回到办公室,气呼呼地把报告放到抽屉里。
傍晚:牛汉青在他家大门外截住白运来急巴巴地问:“白秘书!报告交给刘书记没有?”
白运来走着怏怏不乐地说:“刘书记不在家!”
早饭后:牛汉青站大门外截住白运来赔笑说:“白秘书!别忘了把报告交给刘书记。”
白运来一边走一边懊恼地说:“忘不了。”他走进办公室,坐在桌前,拉开抽屉,拿出报告,一股恼恨涌上心头,心想:“没想到赵大海会来这一手。”于是把报告塞到抽屉里。
傍晚,牛汉青在大门外截住白运来十分关切地问:“白秘书!报告交给刘书记没有?”
白运来不耐烦地苦笑笑说:“交啦”!
牛汉青赔笑问:“刘书记咋说的?刘书记没说不同意吧!”
白运来看着牛汉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汉青哥!哪有你这么逼人的,每天上午下午截着我问,刘书记咋说的,我能随便告诉你吗?再说,交给刘书记,也得等着开党委会研究!”
牛汉青又赔笑问:“白秘书,啥时候开党委会?”
白运来苦笑着说:“看你又来了,刘书记说啦,最近不开党委会,叫你耐心等着!”说罢走了。
牛汉青看着白运来的身影心想:“最近不开党委会,耐心等着,那等到啥时候。不行,还得叫大海给问问去。”
麦田:春风轮荡,小麦扬花。
赵大海、白爱莲看着茂盛的麦子,并肩走在田间小路上。赵大海说:“白秘书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制造汉青哥和俺的矛盾,这对俺倒无所谓,关键是他戏弄欺骗了汉青哥。”
白爱莲气愤地说:“这个白运来净想着法子办坏事,给你出难题。嗳,他要把报告交上去,牛社长再做做刘书记的工作,也许能批下来。”
赵大海说:“根本不可能!俺向刘书记请示让汉青哥当支部副书记时,刘书记当着牛社长的面说不同意让汉青哥担任副书记。你说,牛社长做事那个圆滑劲,他能再去给刘书记做工作吗?”
白爱莲说:“白运来这样做,不真的把汉青哥欺骗了吗!”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院子里看到白爱莲,喜笑颜开地迎上去说:“小莲回来啦?小莲,你累了吧?”
白爱莲用冷厉的目光看着白运来说:“往后,别小莲小莲的叫。”
白运来赔笑问:“不叫小莲叫啥?”
白爱莲说:“叫名!俺问你,你为啥骗汉青哥?”
白运来苦笑着说:“我没骗他,我骗他干啥?”
白爱莲问:“你没骗他,那你叫大海哥打报告干啥?”
白运来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我让赵大海写了报告,我替赵大海交给了刘书记,我这能是骗他吗?”
白爱莲冷酷严峻地看着白运来说:“好!你没骗他,你再把刘书记的意见说一遍。”
白运来面带气色地说:“没味,凭啥再叫我给你说一遍?真不自量力!”
白爱莲听后二话没说,转身向外走。
白运来追赶着问:“你干啥去?”
白爱莲说:“干啥去?俺叫着汉青哥去问问刘书记是不是这样说的,叫他耐心地等着。”说完迅急而走。
白运来赶忙伸手拉住了白爱莲。
白爱莲对白运来怒目而视说:“把手松开!”
赵大海家:牛汉青坐在椅子上卷着旱烟卷说:“俺觉着白秘书说的话不准,要不,你再问问刘书记?”
赵大海坐在椅子上说:“汉青哥,这事不用再问刘书记。”
牛汉青问:“为啥不用问刘书记?刘书记他对俺是不是有别的看法。”
赵大海思考片刻后说:“汉青哥,别多想,刘书记对你没别的看法。不过,你当副书记的事,也别太心急,抽个时间,俺好好跟你拉拉!”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白运来喊:“爱莲,爱莲,你别去。”
赵大海、牛汉青听到喊声,赶紧跑了出去。
村路:赵大海赶上去拦住白爱莲问:“爱莲,干啥去?”
白爱莲气呼呼的对牛汉青说:“汉青哥,咱去找刘书记,问问……”
赵大海赶忙给白爱莲使着眼色,示意不让她往下再说,他又对牛汉青说:“汉青哥,你先回家吧。”
牛汉青不解其意,迟疑地看着赵大海。
赵大海说:“汉青哥,你回家吧,俺有话对爱莲说。”
牛汉青慢慢地走了。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别管,俺去问问刘书记,给汉青哥个明白。”
白运来说:“你去问刘书记,刘书记也只能说叫他等着。”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看,他还嘴硬,你躲开,让俺去问问刘书记是不是这样说的!”说罢,愤然而去。
赵大海赶上去拉住白爱莲说:“爱莲,听俺的,你不能去问刘书记!”
白爱莲看着赵大海问:“为啥不能去问刘书记?”
赵大海息事宁人的说:“你去问刘书记,对白秘书、汉青哥都不好。”
白爱莲气愤的说:“大海哥,你还为他想,他值得你去为他着想吗?”
赵大海说:“什么是值得不值得,只要互相谅解,相互支持,真诚相待,搞好团结,做好工作,就值得!”
白爱莲敬佩、爱恋地看着赵大海。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那样爱恋、敬佩地看着赵大海,忌妒心倾刻涌上心头,上去拉住白爱莲说:“走,回家!”
白爱莲看着白运来气愤地说:“把手松开”!
赵大海说:“爱莲,你先回家吧,俺去找汉青哥,跟他好好谈谈”。
牛汉青家:白运来坐在椅子上问:“赵书记是咋给你谈的?”
牛汉青站在桌子前愤愤不平地说:“大海说俺的主要毛病是酒喝的太多,事干的太少,责任心不强。白秘书,你说喝点小酒能算毛病?咱公社哪个大队干部不都好喝两盅!”
白运来递给牛汉青一支烟后说:“哪有人说喝酒是毛病的,这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找你的毛病。”
牛汉青接过烟说:“白秘书,你知道俺的为人,没有跟俺和不来的,所以酒场多点。进了酒场就得喝,不喝显的不实在!”
白运来吞云吐雾地抽着烟说:“汉青哥,你就是这么一个老实在人,人家大队干部这样做没事,你这样做可就成大事了!”
牛汉青愤懑地说:“照大海那个说法,那俺就真成大事了!听他那话里的意思,俺再这样下去,不光副书记当不上,连大队长也保不住”!
白运来佯装气愤地说:“什么保不住,赵书记纯心就不想叫你干”!
牛汉青猛然一惊,不解地问:“他不想叫俺干!那他还给俺做啥思想工作,还嘱咐俺今后少喝酒,多干事,负好责,工作上还得多依靠俺”!
白运来冷笑笑说:“汉青哥,你咋象三岁小孩似的那么好糊弄。你想想,我叫赵书记打了让你当副书记的报告,他为啥不敢去送”?
牛汉青疑惑不解地问:“为啥”?
白运来站起来扔掉烟头说:“为啥?我给刘书记送报告才知道,刘书记也说你是光喝酒不干事,不负责任的酒晕子,不能当副书记。刘书记又没整天跟着你,他咋知道你是光喝酒不干事的酒晕子,这不明明是赵书记给刘书记说的吗?他这不是告你的黑状吗?”白运来拍了拍牛汉青的肩膀说:“汉青哥,人心隔肚皮,多长个心眼,提防着点。我还有事,得走啦”!
牛汉青把白运来送到大门外,看着白运来的身影心想:“多长个心眼,提防着点。大海是那种暗中使坏的人吗?”他刚转身要走时。
赵大海走到牛汉青跟前说:“汉青哥,明天上午召开搬迁动员大会”。
牛汉青看着赵大海,心中虽有极大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仍嘿嘿笑笑说:“大海,你老急着开动员大会干啥?不开大会,乱的还轻点,一旦开了大会,社员会更乱。上级叫十月三十号前搬迁出去,俺年进入九月咱再开动员大会也不迟”。
赵大海说:“不行,那就太晚啦。早开会,早动员,早做工作,早主动。开晚了,工作做不好,就被动,影响了大局”。
牛汉青说:“大海,你说错了,到跟前,开个社员大会说一说把人撵走就完事”。
赵大海说:“汉青哥,搬迁这可不是说说就完的事,需要做大量的过细的政治思想说服教育工作。社员想的通,才能搬的动”。
牛汉青笑笑说:“哪有闲工夫跟他们磨那个嘴皮子去,到时候,下了搬迁的通知,不搬也得搬”!
赵大海说:“动员搬迁,用赶鸭子上架的简单办法可不行,这样会出大事,会误大事。为了提前做好群众的思想说服教育工作,明天动员大会必须召开”!
牛汉青怏怏不乐地说:“你是书记说了算,你说明天开,就明天开吧”!
会扬设在村里一片空地里。主席台上空高挂着:“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的标语。
主席台上摆着几张旧桌。赵大海、白运来、战宝兰、牛汉青坐在主席台上,神态不同。
赵大海神态自若地微笑着亲切地看着台下每一个人。
白运来抽着香烟怏然自足地看看台下人,然后自鸣得意地看着白爱莲。
牛汉青漫不经心地卷着旱烟卷。
战宝兰威严地向台下扫视着。
会场里说话的、嘻笑的、抽烟的、做针钱的,整个会场乱哄哄地嚷成一片。
白爱莲、王铁柱、牛猛子、王化雨、展三娃、赵小芳、王化云、马兰兰这些青年坐在最前面。
梁桂花拦着小向海和田凤英坐在白爱莲身后。
展长梅(四十六岁,眉清目秀,举止文雅,胆小怕事)当战宝兰冷厉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时,惊吓地低声问梁桂花:“嫂子,俺坐这里行啵?”
梁桂花说:“咋不行,就坐这里。”
白爱莲的妹妹白爱雪(十五岁)拿着小板凳下腰跑到白爱莲身边坐下,白爱莲问:“小雪,你咋来啦?”
白爱雪嫣然一笑说:“来听听动员报告。”
白爱莲问:“静海咋没来?”
白爱雪说:“他个书呆子,怕耽误学习,不来。”
赵大海带着亲切,真诚的笑容从主席台上站起来,他说:“兄弟爷们,姊妹娘们,请大家静一静,开会了。”
会场稍静了一下。
赵大海说:“今天召开的是移民搬迁动员大会。”他的话刚落音,会场一片哗然。吵嚷着说:“天啊,这是真的要搬家了。”“地淹了,还不再去要饭”!“不管谁说,也不搬家”!
赵大海向台下摆着手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不要再说话了。”
白运来怡然自得地傲视了下群众,然后倾着身子听牛汉青说话。
牛汉青低语说:“俺说不能急着开动员大会,他不听,你看,社员乱了吧。”
众社员大声吵嚷着,乱成一团。
白运来心中暗想着:“乱吧!乱吧!乱的越厉害越好,越能看出赵大海无能来!”
亓田顺坐在李是喜、王汉林、亓开农中间站起来说:“大伙都少说两句行啵?是听您嚷嚷,还是听大海讲话。”
白爱莲焦急不安地看着一个个乱说话的人,然后又向台上关切地看着赵大海。
赵大海仍神态自若地说:“兄弟爷们,姊妹娘们,有你们说话的时间,咱现在先学习省委、省政府文件。”
梁桂花听到文件,猛然一惊说:“噢,文件原来在省里。”
白爱莲转过身问梁桂花:“娘,俺爹咋不来听听文件精神?”
梁桂花说:“他不来!”
白爱莲站起来说:“俺去叫他。”说着向会场外走去。
白爱莲家:白爱莲匆匆忙忙地走进家门问:“爹,这么重要的会,你为啥不去?”
白召坤坐在椅上嗒吧着烟,满面气色地说:“不去!”
白爱莲问:“为啥不去?”
白召坤磕着烟锅说:“不去就是不去,还问为啥不去,烦死人!”说着站起来躺在了床上。
白爱莲上去拉住白召坤说:“爹,你不参加会,咋知道会的精神,走吧,去听听,心里就明白啦!”
白召坤猛坐起,气呼呼地说:“明白啥?还不是要蓄洪叫搬家,俺一听就气饱啦!不去。”
白爱莲劝说:“爹,你咋这么拧呢,比你年纪大的都去啦,你还是去听听吧。”上去拉白召坤。
白召坤推开白爱莲说:“别拉,俺告诉你,今天就是用轿来抬你爹,也不去!”
白爱莲说:“你真不去,俺叫白运来来叫你。”
会场:李是喜站起来说:“文件念完啦,俺说两句行啵?”
战宝兰十分严肃地说:“是喜,这是开动员大会,你说两句,他说两句,这还能开会,有话回家说去。”
李是喜看看大家,又对战宝兰说:“那好,战主任不叫说,俺就不说了,在肚子里憋着吧!”
赵大海亲切地看着李是喜说:“是喜哥,你有话别憋在肚子里,说吧!”
战宝兰十分不满意地看看赵大海。
李是喜说:“赵书记叫俺说,俺就说。大伙都知道,俺生下来爹娘就喜,所以起名叫是喜。”会场轰然大笑。
李是喜说:“大伙都别笑,俺是遇事喜,见人乐的人,大伙送俺外号叫喜加乐。可俺一听说蓄洪搬迁,俺是再也喜乐不起来了,俺喜加乐变成了愁加愁。”
会场上又一阵哄然大笑,人们笑着说:“是喜倒是说的真心话,真是愁加愁。”
战宝兰说:“是喜,你别说啦,什么愁加愁,你这是说的啥话?”
李是喜问:“俺这说的是心里话。赵书记,你还叫俺说啵?”
赵大海说:“叫你说,把话说完!”
李是喜说:“俺说的愁加愁真是心里话,大伙想想,今后地没了,烧没了,吃没了,人要挨饿了,弄不好再重新去要饭,您说愁不愁?”
会场变得严肃寂静,人们脸上挂满了愁容。
李是喜看看大家,有些激动地说:“在旧社会,咱穷人没地,过的是苦水锅里煮黄连的日子。解放后,咱穷人有了自己的土地,日子就象芝麻开花节节高。可是咱这好土地眼看就没了,那不等于好日子没了,苦日子又来了吗?”他说着竟流下了心酸的眼泪。
这时群众议论纷纷。
白爱莲走进会场,向自己坐位走去。
李是喜痛苦难过地问:“大伙想一想,咱庄稼人没地还咋活法?”
白运来看到白爱莲走过来,忽地站起,把桌子猛地一拍,表演给白爱莲看。
白爱莲吓了一跳,坐在自己坐位上气愤说:“啥玩意!”
白运来说:“李是喜,你对搬迁报的是敌对仇视态度,你今天不是来参加开会的,是有意识地来破坏开会的,照你这么说,搬迁就是再受苦,走回头,就没法……”
李是喜赶忙站起来打断了白运来的话说:“好家伙,帽子不小啊,你还有什么大帽子都拿出来给俺戴上,要不把俺拉出去,一枪崩了,俺就不愁了,可你敢吗?”
会场上又是一片哄闹。王汉林说:“看他那个熊样,还拍桌子哩!”
亓开农说:“人家是公社秘书!”
牛猛子说:“公社秘书逞啥屌能的,揍的轻,叫他滚下去”!
人们随着喊起来:“下去,下去,叫他下去!”
白运来怒气冲冲地说:“乱了,乱了。”猛地坐下说:“这开的是啥会!”
赵大海站起来心平气和地说:“大家静一静,刚才是喜哥说的是实话,是心里话,自古以来就是民以食为天,土地是咱农民的命根子,赖以生存的最基本条件。没了土地要吃苦,要受穷,这完全是事实。是喜哥能当面把这个事实讲出来,这很好,是喜哥,再接着往下说。”
会场很快平静了下来。
白运来气愤忌妒地看着赵大海。
李是喜、王铁柱、牛猛子、王化云、马兰兰、王汉林、亓田顺众多群众佩服地看着赵大海,不停地赞许着。
亓田顺说:“看人家大海的度量,真大!”
李是喜说:“大海说的全是咱心里的话”。
王汉林骂:“白运来说的那是啥熊话”。
白爱莲先是敬佩地看看赵大海,然后转过身对梁桂花说:“娘,你叫白运来去叫俺爹,别叫白运来在台上吹胡子瞪眼地充人!”
梁桂花说“你爹不来算啦!来了不够他咋呼的。”
亓开农坐在王汉林身边低声说:“汉林,你是贫农,俺是中农,贫农在先,是喜说完啦,你还不赶快说两句。”
王汉林站起来先是低声说:“好!说两句”然后又大声说:“赵书记,俺也说几句。”
赵大海说:“行!汉林哥,说吧。俺先宣布一下,以后都不要再叫俺赵书记,叫大海就行!”
王汉林说:“行!就叫你大海,反正咱都是打小光着腚一块长大的好兄弟。今天提到蓄洪搬迁,俺是打心里不愿意搬,为啥不愿搬,俺说了大伙可千万别笑话俺。俺今年都二十九岁了,连个媳妇还没混上,要是蓄了洪,没了地,俺这媳妇就更混不上了,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为这俺愁,娘更愁,生生地愁得俺娘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身上的肉眼看着往下掉,大伙说说这能赖俺不愿搬吗?”王汉林看看大家后说“不愿搬的老少爷们举手俺看看,是不是光俺自己不愿搬?”
战宝兰严肃地怒视着王汉林说:“汉林,你这是…”。
赵大海赶忙拉了一下战宝兰后,出人意料的他也举起了手说:“汉林哥!别有顾虑,心里有啥想不开的全说出来,接着往下说。”随着众人全举起了手。
战宝兰、白运来惊讶地看着举手的群众。
王汉林看看大家后吞吐着说:“俺看大伙都举起了手,跟俺想的一样,不愿搬,算俺没白说,俺就说这些”。
亓开农的老婆是村里有名的大泼妇,站了起来,刚说出一个“俺”字,亓开农赶忙把大泼妇按住。
大泼妇瞪着眼问:“你按俺干啥?”
亓开农把大泼妇按到座位上后,对着大泼妇耳朵喁喁私语,然后又对坐在他前面的牛嫂说:“牛嫂!你是大队干部家属,不带头说两句?”
牛嫂(名叫牛春花,三十五岁,牛汉青老婆,比牛汉青小八岁,村里人都叫她牛嫂,她胖胖的、白白的、中等个儿,是个心直口快的耿直人)说:“你说了俺再说。”
亓开农说“说就说”,随着站起来问“赵书记,俺也说两句,行啵?”
赵大海说:“行!谁说都行。开农哥,俺不是说过啦,不要叫书记,叫大海,你说吧”。
亓开农笑笑说:“赵书记!俺来开会时,见瓜王爷啦,瓜王爷叫俺替他说说。”
牛嫂转过身推了一下亓开农骂:“你个熊滑头,替瓜王爷说啥,说你自己的意见。”
亓开农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说:“俺自己的意见还没想好,还是你先说吧!”
牛嫂说:“说就说”,她挺着大肚子站起来说:“自古以来就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上头叫搬,不搬也没办法。可俺听说搬迁费、建房费、什么生产补助费这乱七八糟地加起来才一百多块熊钱,够干啥用的,要叫搬行,就得多给钱,大伙说是不是?”
不少人高声喊着:“是!”
亓开农鼓动说:“还是牛嫂水平高,一句话就说点子上啦,这才真叫意见呢,牛嫂,再说。”
牛汉青在台上指着牛嫂说:“你一个老娘们瞎说啥!”
牛嫂不忿地说:“老娘们咋啦!没老娘们哪来的老男人。光兴老爷们说话,不兴老娘们说话啦?”说着哄然大笑。
亓开农对王汉林说:“汉林,说。”
王汉林站起来说:“牛嫂说的对,要叫搬,就得多给钱,只要每人给个千儿八百的,把日子搬好过了,就搬,要不就坚决不搬。”
众人齐说“不搬,坚决不搬!”的喊声震耳欲聋。
白运来心怀忌妒地看着赵大海心想:“看你咋办?”
牛汉青把卷好的旱烟吸着,心想:“自找的麻烦。”
白爱莲焦急不安地看着众人,又关切地看着赵大海。
赵大海神色冷峻地说:“大家有意见,不要乱说,要一个一个地说!”
战宝兰站起来,十分气怒地说:“还叫他们说,反啦!是不是四类分子在台下搞破坏?四类分子都到前面来跪着!”
展长梅听到吓的颤抖着站起来。
梁桂花伸手拉住了展长梅。
赵大海向站起的几个四类分子招招手说:“都别动,请大家不要再吵嚷,一定给大家足够的时间,让大家把意见全提出来。”
亓田顺大声对周围的人说:“都别再咋呼啦!听听大海咋说的行啵?”
白爱莲站起来说:“田顺大爷说的对,咱光吵吵嚷嚷,咋听大海哥讲话,听完大海哥讲话,大伙再说也不迟。”
会场静了下来。白运来非常不忿地看着白爱莲,走下主席台。
梁桂花赶快赶过去说:“去!叫你爹来听听大海讲话。”
白运来说:“听大海讲话,会叫他开乱啦,他还能讲话?”说着怅怅离去。
白爱莲家:白召坤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袋又一袋地抽着烟。
白运来走进屋说:“爹!您幸亏没去开会,您到那里一看那乱劲,准更生气。”
白召坤说:“开这样的会能不乱吗?”他磕掉烟锅里的烟灰,又接着装上一锅烟。
白运来赶忙划着火柴给白召坤点着烟说:“赵大海真笨,笨的连个动员大会都开不成!”
白召坤抽口烟说:“开不成才好呢!”随着是一阵咳嗽。
白运来赶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递给白召坤说:“爹!往后别再抽旱烟了,太呛人,今后儿给您买这样的香烟卷抽,这烟香着呢!”
白召坤说:“放着你吸吧!俺吸那玩意不顶用,没劲!嗳!你不开会咋回来啦?”
白运来说:“会上乱的没法,回来陪您老人家说会话。”
会场:赵大海满怀深情地说:“大家都不愿搬,这不能说大家思想落后,政治觉悟不高,也不能说是不听政府的话,这倒说明大家对家乡的无限热爱,对土地的无限热爱。自古以来都是水是家乡甜,月是故乡明,金窝银窝不如穷窝。更何况咱这里不是穷窝,而是渔米之乡。真是地美、水美,人更美,这么美好的家园叫谁离开,谁也舍不得。”
亓田顺和群众静静地听着。
李是喜说:“这话说的知心,俺愿听!”
白爱莲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大海,然后转过身对梁桂花说:“大海哥讲的多好!俺爹咋还没来?”
梁桂花说:“俺叫运来叫你爹去啦!咋都不来了,俺叫他爷俩去。”梁桂花把小向海交给白爱莲,站起来向会场外走。
白爱莲家:白召坤从屋里走出来,倒背着手,拿着旱烟袋气呼呼地向院外走。
白运来从屋里跟出来问:“爹!你干啥去?”
白召坤说:“到地里去!”
白运来假装关心地说:“爹!别再生气,我要不参加会,就陪你老人家散散心去。”
白召坤说:“你是公社派来帮着开会的,你去吧!”
白运来说:“我不去,赵大海今天的会就开不成!”
梁桂花走到大门前说:“咋开不成,大海讲的多好呗!走,去听听大海的讲话去。”
白召坤使劲瞪了梁桂花一眼,愤然而去。
梁桂花要去追赶白召坤。
白运来上去拦住梁桂花说:“娘!爹不愿意去就别叫他去,去了不够让爹生气的。”
梁桂花看了一眼白运来,看着白召坤的背影说:“他的气也多,俺知道你来叫,他更不去!”她说罢转身走了。
会场:赵大海说:“俺爹参加革命前嘱咐俺娘一件事,就是他要战死在战场上,把遗体运回来,安葬在咱荷花湾。俺爹在淮海战役中光荣牺牲了,俺娘遵照爹的嘱咐,把俺爹的遗体安葬在了咱荷花湾。”
战宝兰、赵小芳、白爱莲、梁桂花聚精会神地听着,不停地擦着眼泪。
赵大海说:“俺爹回来了,长年躺在他热恋的这块土地上。俺从省城回来,也是为生俺养俺的这块热土地回来的!”
白爱莲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对梁桂花说:“大海哥讲的这么好,爹要来听听多好!”
麦田:白召坤蹲在麦田里双手捧起一捧黄土看了又看,闻了又闻。
孙玉梅走到白召坤面前问:“召坤叔,捧着土闻的啥?”
白召坤捧着土对孙玉梅说:“玉梅,你闻闻,这土有多香!”
孙玉梅嫣然一笑说:“多香,还能跟香油香?”
白召坤闻一下黄土说:“香油香,也比不上咱这土的味道香。”
孙玉梅笑着说:“土香,召坤叔,你就闻吧,闻个够,俺走啦!”她在田头走着
瓜地:孙玉梅走进瓜地,站瓜王爷面前问:“爷爷,大队在开动员大会,你咋不去开会?”
瓜王爷锄着地说:“不去!”
孙玉梅问:“为啥不去?”
瓜王爷停下来看着孙玉梅说:“不去就是不去,还问为啥不去,你说俺为啥不去?”
孙玉梅说:“俺知道你又想给俺哥出难题,难为俺哥!”她说着要过瓜王爷的锄说:“俺替你锄地,你开会去。”
瓜王爷说:“你叫俺去开那样的会,想把俺气死啊!”他说着伸手抓住锄把说:“把锄给俺。”
孙玉梅抓住锄对瓜王爷说:“爷爷,正因为你想不开,才该去听听,心里明白明白。”
瓜王爷使劲瞪了孙玉梅一眼说:“把锄给俺,来了少气俺”。他要过锄,锄起地来。
孙玉梅说:“爷爷,你不去,俺去。”
瓜王爷说“你去干啥,你又不是这个大队的人?”
孙玉梅说:“俺不是这个大队的人,也要听听俺哥咋讲的?”她说罢向瓜地外走。
会场:孙玉梅走到会场,站在后边听着赵大海的讲话。
赵大海激昂地讲:“毛主席曾教导我们,‘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他们年轻宝贵的生命,使我们每个活着的人想起他们心里就难过,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还有什么错误不能抛弃吗?’为了推翻压在劳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无数革命先烈献出的是生命,毛主席一家就献出了六位亲人的生命,咱为了支援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难道就不能献出这块土地,就不能牺牲我们个人的利益吗?”
白爱莲被赵大海的讲话深深地打动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地站起来说:“能,为了社会主义大建设,咱的家园再好也能抛弃,抛了咱这小家园,保住社会主义这个大家园,值!”
孙玉梅正入神地听着,听到白爱莲的讲话,心中猛然一颤,然后慢慢朝会场跟前走着。
赵大海亲切感激地看看白爱莲,然后说:“为了支援社会主义大建设,为了保住黄河下游更多人们和更大财产安全,咱就要发扬舍小家,顾大家,牺牲局部利益,保证大局利益的牺牲奉献精神。”
白爱莲无比激动地站起来鼓掌。
王铁柱、牛猛子、赵小芳、王化云、马兰兰、王化雨、亓田顺也跟着站起来鼓掌。
梁桂花、田凤英坐着鼓起了掌。
白运来边上主席台上走,边看着白爱莲说:“鼓的什么掌!”他走到主席台上,嫉妒地看看赵大海,坐在位置上,递给牛汉青一支香烟问:“鼓的啥掌?”
牛汉青接过烟,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鼓的啥掌!”
在一片掌声中,杨氏(八十一岁)拄着拐棍走到主席台前喊着:“大海!都乱拍把掌,你讲的啥,俺没听清,再给俺讲讲听。”
赵大海笑着亲切地扶住杨氏说:“奶奶,你老人家就坐这里听。”让杨氏坐在了战宝兰身边。
战宝兰苦笑着看看杨氏说:“老婶子,坐下吧!”
杨氏一边坐一边说:“俺还真坐这里?”
赵大海扶住杨氏热情地说:“奶奶!您这么大年纪还来开会,俺非常感激您,您就坐这里听。”
杨氏听后笑笑说:“这回可听清啦!你接着往下说吧!”
台下的群众嘻笑着看着坐在台上的杨氏。
王铁柱跑到台前去拉杨氏说:“奶奶,这不是你坐的地方。”
杨氏生气地瞪着眼骂王铁柱:“熊羔子,滚一边子去,不是俺坐的地方是谁坐的地方!”
白运来愤愤地看着赵大海,又轻蔑地看看杨氏,然后对牛汉青说:“这开的是啥会,连老妈妈子都上主席台啦,瞎胡闹。”
杨氏双手压住拐棍头,很神气地听着赵大海的讲话。
赵大海充满激情地说:“俺再给大家说说志愿军战士在朝鲜战场上的英雄事迹,志愿军战士冰雪天住在山洞里,一口炒面一口雪地吃,记者问他们苦不苦?我们的志愿军战士说,我们住山洞是为了全国人民不住山洞,我们吃炒面是为了全国人民不吃炒面!我们吃苦,是为了全国人民不吃苦,能过上更安定更幸福的好日子。”
白运来不忿地听着。
牛汉青漫不经心地听着。
白爱莲入神地听着。
牛嫂听着看看赵大海,又看看牛汉青。
孙玉梅边听边慢慢地朝前走,心想:“俺哥讲的这么好,爷爷来听听该多好。”
瓜地:亓来福走进瓜地四处寻摸着。瓜王爷从瓜屋里走出来看到亓来福问:“来福,看啥?”
亓来福嬉皮笑脸地说:“看啥?来看看俺瓜王爷!”
瓜王爷向瓜地里走着说:“看俺!是想来偷瓜吃的吧。嗳,你小子咋没去开动员大会?”
亓来福说:“瓜王爷这样有影响的老资格都不去开会,俺更不去”。
瓜王爷恼怒地骂:“你个混账小子,摽俺干啥?去,开会去”。
亓来福说:“不去”。
瓜王爷急眼地说:“你敢不去”!
亓来福嬉笑着说:“摘个瓜吃了去”。说着去摘瓜。
瓜王爷脱下鞋朝亓来福屁股上狠狠打了一鞋底说:“去,开会去,听听大海咋讲的”。
会场:赵大海说:“在朝鲜战场上,志愿军战士们吃的那些苦啊,就没法形容无法说。我们为了支援社会主义建设,为了保全大局,今后就算吃点苦,也比不上朝鲜战场上志愿军战士们吃的苦多。”
白爱莲激动地热血沸腾,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带头高呼着:“向志愿军战士学习,向志愿战士致敬。舍小家,顾大家,牺牲局部保大局”的口号。
众人跟着高呼,顿时会场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瓜地:白召坤站在瓜地边的路上听到会场的口号声,摇摇头走进瓜地。
瓜王爷在瓜地里问:“召坤,你咋也没去开会?”
白召坤说:“你不去,俺更不去。”
瓜王爷听后心中一惊想:“咋都摽俺,俺这不给大伙带来了坏影响。”于是劝说:“召坤,俺跟你不一样,俺是快入黄土的人了,尽活还能活几天!”
白召坤说:“俺知道,大叔和俺一样是舍不得搬!”
瓜王爷说:“俺不光是舍不得搬,俺更舍不得…”瓜王爷说到这里一阵心酸难过,没有再说下去。看着远处的坟地想死去的儿子,心酸落泪。良久说:“召坤,别跟俺样,你要想得开,去开会吧!心里明白明白。”
会场:赵大海说:“眼下,咱国家还一穷二白,在这次搬迁中,国家想多给咱们钱,可国家还穷啊!没有多少钱给咱们,那咱怎么办?咱也不能去赖着国家啊!咱要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拼搏精神,只要有了这种精神,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冲不过的火焰山。”
孙玉梅十分激动地听着,慢慢地朝前走着,看到白爱莲,对她横眉怒目。
赵小芳赶紧跑到孙玉梅面前低声说:“姐,别惹咱哥生气。”
白爱莲看到孙玉梅,心中猛一颤说:“她咋来了”
赵大海激动地说:“俺在这里向全体社员表个态,往后没了地,俺赵大海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带着大伙过上幸福的好日子!”
白运来听后不忿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杨氏和坐在台下的亓田顺、梁桂花等听了高兴地笑了起来。
赵大海说:“下面,请公社党委白秘书讲话!”
白运来傲慢地站起来,官腔十足地讲:“这次蓄洪搬迁,是国务院直接下达的命令,是事关国家建设发展的大事。因此,我们要从政治的高度来认识搬迁问题。这里我要特别强调讲一下政治。什么是政治,大家懂不懂,政治是严肃的,是决定国家命运的,可我们有不少社员群众没有一点政治头脑,更谈不上什么政治觉悟啦,在今天的动员大会上,他们竞敢……。”
会场开始骚乱起来,台上台下不满的目光投向白运来。
王汉林站起来说:“俺不懂啥是政治,更不知道啥是觉悟,俺就知道只要不挨饿,过上好日子,就是好政治,走!不听他吓唬人啦!”说罢拿起板凳向会场外走去!
李是喜和十多个社员也跟着向外走。
大泼妇站起来要走,亓开农伸手拉住了她。
白爱莲、王铁柱、亓田顺、梁桂花惊讶,不忿地看着白运来。
白运来十分尴尬地大声喊:“回来,我看谁敢走!”
王汉林看着白运来骂声:“熊样!”继续向外走。
赵大海向大家招着手说:“请大家回来,听白秘书把话讲完!”
走出会场的人停了下来。
白运来怒发冲冠地说:“不讲了!不讲了!无组织,无纪律,对他们讲政治简直是对牛弹琴!”他拂袖而去。
赵大海高声喊:“白秘书,人都回来啦!你再讲讲吧!”
白运来回头气愤地看看赵大海,愤然而去。
白爱莲气愤地看着白运来说:“娘,你看他那个样,恶心人!”
赵大海问牛汉青:“汉青哥,有事吗?”
牛汉青摆摆手说:“没事!”
战宝兰站起来说:“大伙都别动,俺讲几个事,第一个事就是千万不要忘掉万恶旧社会的苦,才知道今天新社会的甜,才知道社会主义好,共产党好,在这次搬迁中,才能听党的话,做到党叫向哪里搬就向哪里搬,叫啥时候搬就啥时候搬。再说一个事,就是千万不忘抓阶级斗争。”
赵大海拉了一下战宝兰说:“娘!讲这些就行啦!阶级斗争的事下回再讲。”
战宝兰把赵大海一推说:“你这孩子,不讲阶级斗争还行,在搬迁中,阶级敌人肯定会跳出来兴风作浪搞破坏,俺看今天的大会上就有阶级敌人在搞破坏活动。”
展长梅胆战心惊地听着。
战宝兰说:“俺告诉四类分子们,只准你们老老实实,不许你们乱说乱动,只要你们不老实,就大会小会地批斗你们!”
赵大海低声劝说:“娘,讲的不少啦,别再讲了。”
战宝兰说:“不行!这个事得讲,这回开大会,四类分子和贫下中坐一块去啦,这不行,要跟从前一样,再开大会时,四类分子要主动跪到前头,好让…”
赵大海赶忙插话说:“不准让他们跪!”
战宝兰说:“不让他们跪,也得让他们站在一边,反正不能跟贫下中农坐在一起。”
赵大海向坐在台下的赵小芳招招手。
赵小芳跑到赵大海身边问:“大哥,啥事?”
赵大海贴靠到赵小芳耳朵上低声说:“赶快把咱娘叫走。”
赵小芳点点头。
战宝兰说:“俺再讲一下提高革命警惕的事。”
赵小芳拉住战宝兰说:“娘,别再讲了,玉梅姐找你有急事!”
战宝兰一怔,向台下看看孙玉梅问:“啥急事,等俺把…”
赵小芳说:“娘,讲完就耽误事啦!”
战宝兰说:“提高革命警惕的事搁着下回再讲。”
赵大海赶快宣布:“散会。”
社员群众议论着离开会场。
大泼妇问亓开农:“你为啥不叫俺说?”
亓开农说:“你傻啊!咱兄弟开井是大队会计,你胡乱说,把赵书记说急了,把开井的会计给撸了咋办?不光今天不能说,往后也不能在公开场合说!”
大泼妇说:“不说,俺一肚子气说不出来,不憋死俺!”
亓开农说:“憋死你!你不会背地里跟老娘们说去!”他说罢赶上李是喜嘀咕着走了。
大泼妇赶上几个妇女嘀咕着走。
亓田顺边走边说:“大海说的全是掏心窝子里的话,俺听了心里亮敞多啦!”
田凤英说:“开始说搬迁还真有些想不开,大海讲的句句在理,俺听了明白了舍小家顾大家这个理。”
王汉林说:“理是理,事是事,只要不多给钱,咱就不能搬这个家。”
亓田顺停下来认真地说:“汉林,大海不是讲了国家还很穷吗,国家就跟咱小家过日子一个样。俺问你,天底下哪有爹娘不疼护孩子的,咱想让孩子吃好穿好。可咱家穷,所以孩子跟着吃苦受罪。咱要家富了,能不让孩子吃好穿好吗?俺总觉着,国家今后富了,准让咱移民吃不了亏!”
白爱莲家:白爱莲走进大门说:“爹!你没去开会,不知道大海哥讲的有多好?”
白召坤站在院子里看着白爱莲,向屋里走去。
白运来站在一旁接上说:“好!好啥?赵大海无能,叫他把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套啦!你还站起来呼口号,逞什么能的!”
白爱莲说:“你说谁逞能,俺是听了大海哥的讲话感动的。”
白运来说:“感动!感动!你有啥感动的?他讲的真好啊!”
白爱莲说:“大海哥讲的不好,把社员的心全打动了;你讲的好,两句话就把社员给气怒了!”
白运来说:“我知道你啥事都向着赵大海,赵大海讲的好,好在哪里?”
梁桂花走过去说:“运来,你别说啦,大海讲的好在哪里,俺觉着好就好在大海讲的话句句入了俺的心,俺不光记住啦,心里还宽敞了。可那是啥讲话的,不是拍桌子,就是耍脾气,除把俺吓一大跳外,俺连一句也没记住!”
白运来听后难堪地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白爱莲说:“他拍桌子瞪眼耍威风,是以势压人,社员听了全是怒气;大海哥讲的合情合理,社员听了心里服气!”
白爱雪说:“听了大海哥的讲话,胜似读了几年的书,俺要把这次大会写成作文。”
白爱莲鼓励说:“小雪,写吧,写出来准是篇好作文!”
白运来听后愤然离去。
白爱莲、梁桂花、白爱雪三人气愤地看着白运来朝大门外走去。白爱莲走进屋里,对白召坤说:“爹,你没去开会,俺给你说说开的啥会。”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站起来说:“说啥,还不是叫搬家。俺告诉你,谁愿搬谁搬,俺是不搬,反正不能放水淹死俺”!说罢双手向后一背,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梁桂花站在院子里拦住白召坤说:“你没去开会学文件,没听大海讲话,小莲给你说说,你急的啥”?
白召坤说:“急的啥?要放水淹地,谁不急?”说罢又向外走。
梁桂花说:“光知道走,你知道文件是啥人物啵”?
白如坤停下问:“啥人物”?
梁桂花说:“你不知道了呗,文件是省里大人物说的话”!
白召坤说:“啥大人物说的话,俺也不听”。说着转身走了。
梁桂花看着白召坤骂:“老倔种”!
 
 
 
第五集
牛汉青家:牛嫂站在八仙桌前指着牛汉青骂:“看你那个熊样!坐在台上就和多余的骡子屌样。”
牛汉青坐在椅子上卷着旱烟卷说:“你这是说的啥话,这么难听!”
牛嫂说:“难听,你咋不像人家大海那样讲讲呢?”
牛汉青划着火柴,抽着烟说:“讲了管啥用?大海讲的对你管用啦!”
牛嫂往椅子上一坐说:“管用不管用,你当大队长的不讲几句,显着你多无用!”
牛汉青说:“没用的话,俺才不讲呢!”
牛嫂瞪了一眼牛汉青说:“你不讲!俺看你是不会讲。你没人家大海肚子里那些,你看人家大海讲的多好,那些话你该会说啊!你不说,俺说几句,你挡俺干啥?”
牛汉青说:“你说了,又能管屁用,该给多少给你多少,一分钱也多给不了你。”
牛嫂说:“咋不管用,大伙都说俺说到点子上啦!俺提的意见有水平!”
牛汉青站起来问:“谁说你提的意见有水平?”
牛嫂说:“开农说的!”
牛汉青说:“开农说的,开农是啥人?他那是挑你,叫你当露头椽子!你不知道露头椽子先烂啊!”说罢走了出去。
牛嫂问:“干啥去?”
牛汉青说:“上南洼大队喝酒去。”
牛嫂气愤地骂:“南里北里喝吧!早晚喝死你!”
牛汉青刚走到大门前看到白运来走了进来,说:“白秘书来的正好,走,跟俺上南洼大队喝酒去。”
白运来把牛汉青拉回院子里,靠到牛汉青耳边嘀咕。
牛嫂走出来说:“大老男人,有话说出来,瞎嘀咕啥!就跟老娘们似的!”
牛汉青对牛嫂说:“有你老娘们啥事!”然后又对白运来说:“这样说不成告大海的黑状啦!”
牛嫂听到后说:“俺知道不嘀咕熊好事!”
白运来看看牛嫂,把牛汉青又拉进东屋说:“这咋叫告黑状,这不全是事实吗?”
牛汉青问:“啥事实?”
白运来说:“会上乱说话,乱咋呼,这不是把会开乱啦。我要传达公社意见,叫他们搅的我也没传达成,这不是把会开砸啦。给刘书记、牛社长他们就这样说,动员大会开乱啦,开砸啦!”
牛汉青不耐烦地说:“这样的话俺不会说。嗳,俺问你,说这个有啥用?”
白运来说:“汉青哥,你咋这么死心眼。啥用,还用我再给你说明白吗?”
牛汉青思考后说:“这事喝酒回来再说。”上去拉住白运来说:“走,别误了喝酒”!
白运来说:“你去吧,我得赶紧回公社给刘书记、牛社长汇报去。”
公社办公室:白运来站在刘海涛面前说:“刘书记、牛社长,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啦!”
刘海涛蹲在一条长板凳上,听后忽地站起来说:“啥?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啦!咋个乱法?”
白运来说:“别提啦!乱成一锅粥啦!”
牛社长站一旁说:“打我话上来了吧!动员大会开的越早越乱。”
刘海涛来回踱着步停下来问“什么?成一锅粥啦!这个赵大海,咋搞的?”
白运来乘机说:“对这种场面,赵大海是束手无策。”
公路:赵大海追赶着白爱莲喊:“爱莲,你停下,听俺说!”
白爱莲停下说:“大海哥,你说啥?牛嫂说白运来回公社汇报去啦,俺去找他”
赵大海跑到白爱莲面前说:“你找他干啥?”
白爱莲说:“俺去问问他咋给刘书记汇报的!”
赵大海说:“白秘书参加了动员大会,他愿咋汇报就咋汇报。”
白爱莲一怔说:“他愿咋汇报就咋汇报?他准得向刘书记汇报动员大会开乱啦,他真要这样汇报呢?”
赵大海说:“真这样汇报又怕啥,本来动员大会开始开的就是有些乱!”
白爱莲说:“不行!俺得去问问。”
赵大海说:“你问了,反倒对白秘书不好。”
白爱莲问:“大海哥,从你回来第一天起,他就死和你作对,你为啥总让着他?他让着你吗?”
赵大海说:“都互不相让,那不就成针锋相对啦!这样就会影响团结!”
公社:白运来站在刘海涛、牛社长面前说:“刘书记、牛社长,赵大海连个动员大会都主持开不了,叫他当书记去领导一个大队能行吗?”
刘海涛指着白运来满面气色地说:“大海不行!你行也行啊!公社派你去是干啥去来?会开成这样,你有很大责任!”
白运来说:“会开乱啦!我是有责任,我给他们讲政治,把党委意见传达下去,可乱的讲不成啊!”
刘海涛问:“讲不成,你就不讲、不问、情着乱啦!”
白运来说:“我非常严厉地拍了桌子,跟他们瞪了眼,这些都不管用,你这里厉害,他们比你更厉害!”
刘海涛说:“你拍桌子,瞪眼有啥用,这是无能的表现,你就不会因势利导吗?”
白运来说:“就连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棍子都上了主席台,赵大海没法,就让她坐在主席台上。还有王汉林在会上公开煽动社员说‘不愿搬的举手’,赵大海竟第一个举起了手,弄的台上台下吵嚷成一片,乱成一团!刘书记,这种混乱场面,你说,咋因势利导法?”
公路: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说:“大海哥,你不知道,白运来纯是个妒贤嫉能,搞歪门邪道的小人,俺怕你吃了他的亏!”
赵大海坦然的笑笑说:“自古以来,都是吃亏人常在,吃亏是福。俺觉着,做人只有肯吃亏,才能做到大度容人。”
白爱莲敬佩、爱恋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哥,你容白运来这样的小人干啥?他除害你就是害你!”
赵大海说:“古人不是早就说过害人如害己吗!爱莲,咱回去吧,白秘书回来你啥也不要问他。”
公社:刘海涛问白运来:“动员大会真像你说的开的那么乱?”
白运来说:“其实比我说的还乱!”
刘海涛满面愠色地说:“我就不信赵大海真的连个动员大会都主持开不成,我明天要亲自去了解。”
牛社长说:“刘书记,你忘了,明天你不是跟高书记去地委开会吗?”
刘海涛说:“气的我还真把开会的事给忘了,那牛社长你明天去荷花湾了解一下,看看动员大会到底开成啥样子啦!赵大海有没有这个能力当书记!”
白运来听后内心窃窃自喜,忙对牛社长说:“牛社长,我明天在家等着你!”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大门外不停地观望着说:“牛社长,咋还没来?”他刚说完。
亓来福走到白运来面前问:“白秘书,牛社长来干啥?”
白运来说:“来福,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
亓来福问:“找俺啥事?”
白运来贴靠到亓来福耳边嘀咕了起来。
亓来福连连点头说:“行,行,俺就照你说的说。”
白运来说:“你可多长个心眼,别说是我说的。嗳,你和兰兰的事咋样啦?”
亓来福说:“可别再提啦,兰兰她娘真厉害,坐俺家里骂了大半夜,后来堵着俺就骂,说是把她闺女烂家里,也不会嫁给俺,俺就真那么臭!”
白运来掏出烟递给亓来福一支说:“臭,也是赵大海把你搞臭了。他搞臭了你,咱就想法搞垮他!只要把赵大海搞垮了,你再当了大队干部,就香起来了。”他说着观望了一阵后又对亓来福说:“你挨着告诉他们,牛社长来了,叫他们说的动员大会开的越乱越好,赵大海越无能越好。”
亓来福说:“行,俺去对他们说。”
白运来说:“你去吧,我回公社看看牛社长咋还没来。”
公社:白运来走进牛社长办公室问:“牛社长,我光在家等你啦,你咋没去?”
牛社长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眄视着白运来问:“你说我咋没去?”
白运来苦笑着说:“我咋能知道你没去,牛社长,你下午去吧!”
牛社长站起来说:“下午我有事,也不能去。”他走出办公室停下说:“给我锁上门。”
白运来锁上门站那里看着牛社长问:“牛社长下午不能去,明天呢?”
牛社长说:“明天,再说吧”。
傍晚:亓来福在村口截住白运来问:“白秘书,说话不算数,俺在家等一天,牛社长咋没来?”
白运来说:“牛社长今天有事,没能来,明天来了我就马上告诉你”。
村路:上午,赵小芳领着一男一女在村路上走着看到赵大海、白爱莲说:“哥!这是县广播站的记者!”
赵大海、白爱莲分别和记者握手。赵大海和男记者握着手问:“俺是赵大海,记者来有事啊?”
女记者(二十六岁,风姿绰约,性格开朗,气度不凡)十分惊讶地看着赵大海英俊潇洒样,赶忙上去握住赵大海的手说:“听县委高书记说过你,原来你就是从济南回来的赵书记啊!”
赵大海松开女记者的手淡然一笑说:“俺就是。您来有啥事,请说吧!”
女记者嫣然一笑说:“赵书记!是这么回来,你们大队一个叫白爱雪的学生,向广播站写了一篇关于搬迁动员大会的稿件,我们看了很受启发。目前正需要加强这方面的宣传,我们来想进一步了解一下情况,把稿子写的更充实一些。”
赵大海说:“俺首先谢谢两位记者的好意,不过搬迁动员大会刚刚开过,动员说服教育工作刚刚开始,现在也没有什么值得谈的地方。”
女记者说:“赵书记,您别客气,我们这次主要采访动员大会召开的情况!就请赵书记谈谈这方面的情况吧!”
白爱莲赶忙接上去说:“动员大会开的非常好,好些人听了大海哥的讲话,都感动地流了泪,俺都被感动哭了。”
女记者说:“是吗?那就更值得报道了,咱找个地方谈谈吧!”
赵大海说:“俺正要去找老木匠,要不这样,爱莲你先带记者找社员群众谈谈,动员大会开的好坏,他们最有发言权。”
白爱莲说:“行。”
女记者说:“找社员群众谈了,赵书记你也要亲自给谈谈。”
赵大海说:“行。”
白爱莲说:“俺领他们去啦。”
村路:女记者在村路上走着问白爱莲“赵书记叫你爱莲,叫得那么亲切自然,他是你对象吗?”
白爱莲羞愧难言,摇了摇头。
女记者又靠近男记者身边说:“赵书记这么风姿潇洒,真称得上是美男子。”
白爱莲听后心中猛得一颤。
男记者嬉笑着问:“看中啦?”
女记者说:“赵书记恐怕早就结婚了吧。嗳,爱莲同志,赵书记找老木匠干啥?
老木匠家是三间土房,院内有两棵大柳树。老木匠(五十六、七岁,稍有发胖,黑黑的圆脸,是个厚道人)站在树下一边向烟锅里装烟一边说:“大海,不是你大爷不给你面子,是俺不能再打船啦!”
赵大海站在一旁问:“为啥?”
老木匠抽口烟说:“现在打船跟过去打船心里不是一个滋味,过去打船逮鱼,有地种,有粮吃,有钱花,打起船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现在再打船意味着没地种,身上没了劲,觉得斧子也拿不动、锯也拉不动了!”
赵大海说:“大爷,往后是没地种了,就靠水吃饭,才得鼓起劲来,多打船,多捕鱼”。
老木匠说:“这劲泄了,就难再鼓起来啦。”他抽口烟问:“我说大海,你放着济南的好日子不过,回来遭这个罪干啥”?
赵大海难以回答老木匠提的问题,于是说:“大爷,过去有句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往后咱们就靠水吃饭,靠水过好日子!”
老木匠问:“光靠水也能过上好日子?”
赵大海说:“能,不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这水不是还在土前面吗,只要咱在水上多想法子,多找出路,就能照样过上好日子”。
老木匠磕了磕烟锅说:“也是,事在人为。大海,这事你让俺再想想。”
赵大海站起来说:“行,大爷,那俺走啦!”
公路:白运来在公路上走着,看到亓来福喊住问:“来福!干啥去?”
亓来福停下来转过身说:“牛社长不来,俺赶集玩去!”
白运来走到亓来福面前说:“牛社长不来,记者来啦!你快回去再嘱咐嘱咐他们,记者要是采访到动员大会开乱啦,开砸啦!报道出去,影响更大,这回叫赵大海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亓来福说:“行!俺巴不得一天把赵大海弄下台!俺这就给他们说去。”
田头:亓来福跑到村外,看到李是喜、王汉林在田头路沟边割草,他先趴在王汉林耳边嘀咕了一阵子,王汉林连连点头说:“行。”他又趴到李是喜耳边嘀咕了一阵子,李是喜点头说:“行”。然后得意地走啦。
牛汉青家:亓来福来到牛汉青家大门前,听到牛嫂对记者的说话声。
牛嫂站在大门外对两个记者说:“动员大会上大伙提意见时,大海笑着对大伙说:“别怕,把心里想说的话全说出来,把要提的意见全提出来。俺把憋在肚子里的话全说出来啦,把该提的意见俺也提出来啦,这样,俺心里就痛快,特别是俺听了大海的讲话,心里更痛快。不过,俺对搬迁补助的钱太少还是有意见。”
白爱莲对牛嫂使着眼色说:“牛嫂,有意见别给记者说“。
牛嫂说:“给记者说说怕啥?”
女记者笑笑说:“好,谢谢你。”她又对白爱莲说:“走,再找别人谈谈去。”
亓来福看到白爱莲领着记者走了,跑过去问牛嫂:“嫂子!你对搬迁有意见,还夸赵大海干啥”?
牛嫂说:“俺对搬迁补助的钱少有意见,可俺对大海没意见!再说大海好俺就得夸大海好,你小子想出啥坏心。”
田头:李是喜站在路沟边对王汉林说:“汉林,你想过没有,来福这小子是想坑咱俩”!
王汉林割着草直起身问:“你咋知道是坑咱俩”?
李是喜说:“你琢磨琢磨,咱俩在大会上发言提意见来,和白运来抬杠对着干来,他再叫咱给记者说动员大会开乱啦,开砸啦!还叫说开的越乱越好,这不等于说是咱俩故意把动员会给搅乱的吗?这不是明明坑咱俩,叫咱俩落个破坏分子的罪名吗”?
王汉林听后十分气愤的骂:“这个熊狗剩,真他妈的坏”。他把草筐一提说:“走!揍他个狗日的去”!
李是喜说:“算啦!揍他干啥,记者问时咱不照他说的说不就完啦”。
王汉林说:“不行!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处出呢!走!揍他去。”他们刚走到村头。
白爱莲带着两名记者拦住了李是喜、王汉林,她们蹲在村头树下交谈着。
瓜地:孙玉梅从瓜地里向外走着说:“爷爷!俺再给你说一遍,搬迁的事你千万别难为俺哥!”
瓜王爷向孙玉梅摆着手说:“行啦!行啦!走吧!”
孙玉梅走出瓜地停下来说:“俺回来,只要听说你难为俺哥,俺就不愿意你,听见了么,爷爷!”
瓜王爷摆着手说:“走吧!走吧!别再烦俺啦!”他刚走几步,又转回身对孙玉梅说:“玉梅!回去别跟你哥学,再去开那个动员大会”!
孙玉梅说:“俺急着回去就是为了开动员大会”。
陈大宝家破旧的大门外:陈大宝醉醺醺地走到大门前。
孙玉梅拦住陈大宝问:“陈书记,干啥去来?到处找不到你。”
陈大宝醉眼乜斜着孙玉梅问:“又找俺干啥?”
孙玉梅说:“找你干啥,人家荷花湾召开了搬迁动员大会,甭提开的多好了,咱为啥不开?”
陈大宝瞥了孙玉梅一眼,不忿地说:“又多管闲事!”
孙玉梅赶忙伸手拉住陈大宝问:“俺咋多管闲事来?你说,开搬迁动员大会这是闲事吗?”
陈大宝面有愠色地说:“不是闲事,也用不着你管!”说罢又要走。
孙玉梅又拉住陈大宝气愤地说:“咋用不着俺管,你不管,俺就要管”。
陈大宝冷笑笑说:“你管!管给俺看看,还知道自己姓啥啵!”说着气冲冲的走进大门,乒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孙玉梅嗔怒骂:“这个熊老头子,真是活够了!”
赵大海家:两名记者坐在八仙桌的两边,女记者说:“采访中发现,搬迁动员工作难度确实相当大”。
赵大海坐在女记者身旁的杌子上说:“搬迁动员工作的困难跟天大,俺做好搬迁动员工作的决心就比天大。”
女记者无比激动地说:“赵书记说的太好啦!有了比天大的决心,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赵书记,真是说的太好,太生动啦。”
白爱莲坐在床沿上说:“大海哥教俺社员群众学习毛主席著作《愚公移山》,用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决心,做好搬迁动员工作!”
女记者说:“好,赵书记!我这是第一次听到农村里组织学习毛主席著作,赵书记,你……”。
赵大海欣然地笑着说:“最好不要叫俺赵书记,叫赵大海就行”。
女记者说:“村里人都亲切的叫你大海,那我就叫你大海同志吧。大海同志,问你个题外事行吗?”
赵大海说:“行,问吧”。
女记者问:“我还以为爱莲是你对象呢!嗳!你对象是干什么的”?
白爱莲坐在床沿上羞涩地看着女记者和赵大海。
赵大海微笑着说:“是修理地球的”!
女记者不理解地问:“啥?修理地球的”?
男记者笑着说:“就是种地的社员,社员每天在地里干活劳动,不是修理地球吗”。
白爱莲、女记者、赵小芳听后都笑了起来。
女记者恣情地笑着说:“大海同志不仅讲话生动感人,还这么幽默动人,太有水平啦”!
亓来福跑到赵大海家屋门口,向里瞧了瞧,看到记者和赵大海谈笑风生,他在门外窥视着。
白爱莲走到门口,看到了亓来福,把他拉到一边问:“来福,你来干啥”?
亓来福说:“不是记者来啦,俺给记者反映个情况”。
白爱莲把亓来福拉到大门外说:“你不参加劳动,不参加开会,你能知道啥情况”。说着关上了大门,把亓来福关在了大门外。
亓来福敲着大门说:“俺有重要情况向记者反映”。
白爱莲开开门十分严厉地对亓来福说:“你说,你有什么重要情况反映,只要一句不实,俺就饶不了你!”
亓来福指着白爱莲说:“看恶的你吧”!没敢进大门,跑开啦。
男记者站起来说:“没想到今天收获这么大,夏站长!咱走吧!”
赵小芳惊讶地问:“原来您是站长啊!这么年轻就当站长啦?”
男记者称赞说:“夏站长可是能写,能编,能播音的大才女!”
赵大海看着夏站长说:“俺一看,夏站长就其貌不凡!到吃饭的时间啦,吃饭再走”。
夏站长亲切地看看赵大海后说:“老张,咱就在这里吃,咱交粮票交钱”。
赵大海笑着说:“俺这里光管饭,不收粮票不收钱”。
夏站长开心地笑着说:“不收粮票不收钱,往后天天来吃”。
赵大海说:“好啊!就怕你不来”!哄堂大笑。
战宝兰走到大门前敲着门问:“关大门干啥?”
赵小芳跑出去开开大门说:“娘!来记者啦,在咱家吃饭”。
战宝兰高兴地说:“好啊!吃饭还不容易,那就赶快做饭吧”。说着走进屋里。
赵大海对俩名记者介绍说:“这是俺娘”!
夏站长主动介绍说:“大娘!我叫夏天帅,他是老张,叫张德平。今天住你这里不走啦”。
战宝兰说:“住下好”。她随着分咐到:“小芳!你去炒菜,爱莲咱俩去烙饼,大海你陪记者说话”。
夏天帅站在屋里,看到八仙桌后墙上挂着烈属光荣牌后问:“你家是烈属啊?”。
赵大海说:“俺爹是在淮海战役中牺牲的,牺牲时是军副参谋长。”
夏天帅十分惊讶地说:“这么大官!都牺牲啦!”她又看到在烈属牌旁挂着的旧竹篮问:“这是什么”?
赵大海指着墙上挂着的小竹篮说:“这是娘在旧社会讨饭用过的要饭篮”。
夏天帅问:“要饭篮!挂这里干啥?”
赵大海说:“娘常说,只有牢牢记住旧社会要饭吃的苦,才知道今天新社会的甜。所以娘把要饭篮挂在了这里,天天能看到它”!
夏天帅非常感慨地心想:“多好的一位老人!多好的一个家啊”!
公社:白运来站在牛社长办公室门口问:“牛社长,县广播站记者在荷花湾采访,你不去陪陪!”
牛社长坐在椅子上说:“我有事,不能去”。
赵大海家:战宝兰坐在八仙桌的上首,拿起一张薄饼,卷上一个咸鸭蛋递给夏天帅说:“夏站长,你看俺爱莲擀得饼有多薄”。她把饼递给夏天帅,又让着别人说:“别客气,都卷上鸭蛋吃”。
夏天帅坐在战宝兰身旁,拿着饼说:“这饼擀的真和纸一样薄。”她咬了一口嚼着说:“好吃!太好吃啦!”
战宝兰说:“好吃,夏站长往后多来吃。”
夏天帅高兴地微笑着说:“行!大娘别叫夏站长,叫天帅。”
战宝兰说:“行!叫天帅!不赖闺女叫天帅,长的跟男孩子样,是真帅!”
村路:亓来福在村里走着碰到了白召坤问:“召坤叔!干啥去?”
白召坤说:“叫你莲姐家来吃饭。”
亓来福说:“俺爱莲姐在赵大海家呢。”
白召坤说:“俺去叫她”。
亓来福向白召坤跟前靠了靠说:“召坤权,给你说个事!”
白召坤问:“啥事?”
亓来福靠到白召坤耳朵上嘀咕着。
白召坤不解地问:“你叫俺这样说能顶啥用?”
亓来福说:“能顶啥用?顶的用可大啦,只要你这样说了,记者一宣传,说不准就不叫搬家啦”!
白召坤问:“真是这样?”
亓来福说:“咋不是这样!记者写了一广播,上头知道了,咋这么乱,下道令,干脆别叫他们搬啦,召坤叔!你说顶用不顶用?”
白召坤说:“真顶这么大用!只要不叫再搬家,叫俺说啥都行,俺去说!”
亓来福说:“那快去吧,召坤叔,俺走啦。”他转身跑了十多步远,又转回来赶上白召坤说:“召坤叔!说这样的事别客气,把搬迁动员大会说的开的越乱越管用,把赵大海说的越无能越好。”说完得意地跑了。
赵大海家:夏天帅坐在椅子上问:“大娘!咋没看到你儿媳妇来吃饭啊!”
战宝兰坐在床沿上叹口气说:“还没找呢。”
白爱莲坐在战宝兰身边攒眉苦思,忐忑不安。
夏天帅问:“这么大啦!为啥还不找。”
战宝兰说:“大海说搬迁动员工作忙,顾不上。”
夏天帅说:“再忙,也不能不找对象啊?”
战宝兰说:“是啊!可俺大海说搬迁动员工作是国家大事,找对象是个人小事。”
夏天帅说:“作为个人,找对象也是终身大事啊。”
赵大海说:“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国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目前,做好搬迁动员工作是压倒一切的中心大事,还是先忙完搬迁这件大事后再找也不迟。”
夏天帅听后无比激动地说:“大海同志,你思想境界好高啊!我就以‘搬迁事大,个人事小’为题,单独给你写篇报道,你看行吗?”
白爱莲赶忙接上去说:“俺看行,大海哥为了做好搬迁动员工作,把个人的事全部牺牲了,就连…………”。
夏天帅笑着说:“你是说,就连爱情都牺牲啦,是吗?”
白爱莲点点头。
夏天帅说:“战争年代,无数革命者为了革命的胜利,牺牲了个人爱情;今天,大海同志为了完成搬迁这项艰巨而伟大的使命也牺牲了个人爱情,太值得宣传啦,我一定把大海同志这种崇高的思想宣传出去。”
赵大海微笑着说:“宣传个人不好,还是算了吧。”
白召坤急急忙忙走进屋就问:“谁是记者?俺找记者有事。”
夏天帅指着张德平说:“俺俩是记者,大爷!有事说吧。”
赵大海双手扶住白召坤说:“叔,有事坐下慢慢说。”让白召坤坐在了自己的坐位上。
白爱莲赶忙走到白召坤面前拉住他的胳膊,一直拉到大门外边。
白召坤一边走一边说:“这闺女!拉俺干啥,俺是来给记者说事的。”
白爱莲面有愠色地说:“爹!你别胡来!你给记者说啥?”
赵大海跟出来说:“有事!叫叔屋里说。”
夏天帅、张德平跟出来,夏天帅说:“大爷!啥事?说吧。”
白爱莲十分严肃地说:“爹,给记者说事,得事实求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乱说可不行。”
白召坤看看赵大海,有些犹豫不定地说:“俺是……想……”。
赵大海说:“记者在这里,有啥事都能向记者说,好的,差的,坏的,都能说”。
这时亓田顺、田凤英、王铁柱、牛嫂等围了过来。
白召坤看看白爱莲又看看赵大海后说:“大海,俺说了你别不高兴,俺是……”。
赵大海说:“叔,俺看你有顾虑,俺在这里你不敢说,俺上屋里去,你就放心地说。”说完向屋里走去。
战宝兰走出来,赵大海随着把她拉回屋里。
夏天帅对白召坤说:“你看,人家大海同志多好,怕你有顾虑,人家躲开啦,那你就说吧!”
瓜地:亓来福跑进瓜地,走到瓜王爷身边说:“瓜王爷,还这么精心种瓜干啥!用不几个月,这里就是汪洋一片,到那时连个瓜影也见不到,您这瓜王爷也当不成了!”
瓜王爷蹲在瓜秧前,用小铁铲拍打着土骂:“说的啥屁话!滚!”
亓来福站瓜王爷面前说:“俺说的实话,咋骂人?”
瓜王爷把铁铲使劲一拍站起来说:“俺不光骂你,还想揍你呢!”
亓来福问:“凭啥揍俺?”
瓜王爷用铁铲指着亓来福说:“凭啥揍你,就凭你成天吊儿郎当瞎胡转,不干正事,就该揍你。”说罢,举起铁铲要去打亓来福。
亓来福躲闪着说:“瓜王爷!你别生气,你不是不愿意搬吗?俺给你说个不搬的好办法,你听啵?”
瓜王爷问:“啥办法,说出来俺听听!”
亓来福说:“俺给你说”。靠到瓜王爷耳朵上嘀咕。
瓜王爷把亓来福猛一推说:“有话当面说,瞎嘀咕啥,啥法?说吧”!
亓来福吞吐着说不出口来。
瓜王爷指着亓来福骂:“俺知道你个熊玩意没正话!滚吧!”
亓来福说:“瓜王爷,您是老革命,说话有分量,您去给记者说赵大海无能,把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啦,开砸啦,这样……”
瓜王爷没等亓来福把话说完,用铁铲向亓来福腚上猛拍了一铲子,骂:“俺知道你个熊玩意胡说八道没正话、不办好事。往后再说大海一个不字,揍死你!”
赵大海家:白召坤看到白爱莲、亓田顺、王铁柱正用严厉的目光看着他,他感到心慌胆怯,便鼓了鼓勇气说:“大海无能,把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啦!乱的没法。”
白爱莲听后气的全身发抖,拉了一下白召坤说:“爹!你这不是在造谣吗?”
牛嫂听后气愤地骂:“这熊老头子咋胡说八道起来啦!”
白召坤心虚地看着白爱莲说:“俺没造谣,动员会是叫大海开乱套啦!”
白爱莲听后气的一急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铁柱气的脸变了色,走到白召坤面前说:“召坤叔!你就是在造谣,要是别人说这话,俺今天就愿意不了他!”
白爱莲问白召坤:“爹,你没参加动员大会,咋知道动员大会开乱啦,是不是白运来对你说的”?
白召坤说:“不是!”
白爱莲问:“那是谁对你说的?”
白召坤吞吐着说不出来。
王铁柱大声问:“大叔,是谁说的,你说,说出来,俺找他去。”
亓田顺、王铁柱众人齐问:“谁说的?谁说的?”
王汉林家:亓来福走进王汉林家问:“汉林哥!你给记者说了没有?”
王汉林气冲冲地从屋里走出来,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拳,打的亓来福晕头转向。
亓来福愣了愣问:“你为啥揍俺?”
王汉林上去又是一拳说:“为啥揍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为啥坑俺?”
亓来福说:“俺没坑你,俺这是为你好!”
王汉林骂到:“为俺好个屁!你是想叫俺落个破坏开搬迁动员大会的罪名,给俺戴上个破坏分子的帽子!你这不是坑俺,是啥?”。说着举拳又要打亓来福。
亓来福赶紧跑到大门外转回身说:“不知好人歹人,你不说,俺去说”。
赵大海家:夏天帅站在白召坤面前问:“大爷!你说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啦!乱到啥程度,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白召坤十分尴尬,吞吐着问:“啥……啥叫详细,详细啥样,俺没见过”。
众人哄然大笑。
白召坤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说:“笑啥?您知道详细是啥?”
夏天帅笑着说:“大爷!详细点就是叫你把会上吵架的、骂架的,甚至有打架的这些事全说出来”。
白召坤很为难地说:“那俺可不知道。”
白爱莲气愤地对白召坤说:“你不知道,为啥给记者说大海哥无能,把动员大会开乱啦?你这不是昧着良心说瞎话吗!”
社员群众议论起来。田凤英说:“昧着良心说瞎话,白活这么大年纪”。
亓田顺说:“说大海无能,村里哪一个人能比得上大海好,像大海这样的好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白爱莲气的哭着对白召坤说:“大海哥,为了咱荷花湾,拖着个受伤的身子,没黑没白地干,风里来,雨里去,他心操碎啦,人累瘦啦,村里大人小孩哪一个不夸大海哥好,你说大海哥无能,咋能说得出口来。爹!拍拍心口窝,良心跑哪里去啦”。
牛嫂十分气愤地大声说:“良心叫狗吃啦”!
亓田顺站在白召坤面前十分严厉地问:“召坤,你给记者说大海无能把动员大会开乱啦!你到底为的啥”?
白召坤说:“为的啥?为的是不搬家!”
亓田顺问:“谁给你说的,说动员大会开乱啦,就不搬家啦!你说,是谁说的?你不说,召坤!俺今天就愿意不了你!”
白召坤一气之下说:“是您狗剩给俺说的!”
亓田顺大吃一惊说:“啥?是狗剩给你说的!真是狗剩给你说的?”
白召坤说:“就是狗剩给俺说的!”
亓来福站在巷口对李是喜说:“是喜哥!站在这里还楞着干啥?还不赶快去给记者说说”。
李是喜看到亓田顺大步大步地走了过来说:“来福!你爹来啦!”
亓来福抬头一看亓田顺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拔腿就跑。
亓田顺边追赶边喊骂:“你个熊玩意别跑!”
田凤英在后面骂着:“狗剩,你个熊玩意咋这么缺德!”追赶了上来。
李是喜走过去问:“看把婶子气的,来福干啥事来?”
田凤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狗剩个缺德的熊玩意,不干正经事,是他给爱莲他爹说的坏话。这不,狗剩他爹要揍他,俺得赶快看看去!”
亓田顺追赶着亓来福,看到牛猛子、王化云从对面走过来,喊:“猛子,给俺抓住来福。”
牛猛子先是一愣,然后冲上去把亓来福抓住。
亓来福挣脱着说:“你抓俺干啥,松开!”
牛猛子抓住亓来福不放。
亓来福哀求着说:“猛子哥!俺求你,放开俺,爹要揍俺!”
牛猛子刚要松手放开亓来福时,亓田顺赶上来,伸手抓住亓来福,气呼呼地说:“猛子!帮俺把这个混账小子拉家走!俺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牛猛子抓住亓来福问:“大叔,来福干啥坏事啦?”
亓田顺拉着亓来福说:“叫他气死俺啦,走,回家再说。”
白运来急匆匆走过来问:“拉来福干啥,放开他!”
亓田顺、牛猛子看看白运来,没有理睬他,继续拉着亓来福走。
白运来拦住亓田顺问:“大爷,啥事,叫你老人家生这么大气!”
亓田顺看了一眼白运来说:“啥事?你别管!你也管不了。”
亓来福赶忙向白运来使着眼色。
白运来说:“大爷,我回来找来福有要紧的事。”
亓田顺说:“你的事再要紧,也没这事要紧。猛子,拉他走。”
亓来福拼命挣脱。
亓田顺脱下鞋,往亓来福腚上狠狠打了一鞋底说:“走!”
亓田顺家:田凤英坐在院子里伤心地哭喊着:“俺是哪辈子造下的孽啊!养了你这么一个坏种!”
亓田顺拿着木棍怒气冲冲的在院子里追赶着亓来福,他停下来,气愤地怒骂:“你个狗东西,不干人事,今天非把你的熊腿打断不可。”说着兴起木棍打亓来福。
白运来焦急地站在大门外敲着大门喊:“大爷!你生这么大气干啥,快开开门,我和来福谈谈。”
亓田顺气呼呼的说:“你……你别管,走吧。”他又用棍子指着亓来福说:“你给我说,大海哪点对不住咱,你这样造人家的谣,图个啥!你叫俺这老脸咋再见大海。”他越说越有气,举着木棍又去打亓来福。二人在院子里跑转着。
白召坤家:白召坤坐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气的使劲磕打着烟袋锅子,懊恼地说:“可窝囊死俺啦!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熊来福坑到俺头上来啦,找他去。”说罢猛站起,向外走。
白运来走进院子,拦住白召坤说:“我去找啦,关着大门,进不去。”他假惺惺地扶着白召坤走进屋,忙劝到:“爹!看把你老人家气的,和他一样干啥!生这么大气,气坏身子咋办?”他又给白召坤倒碗水递到白召坤手里说:“爹!喝口水,消消气,可别再生气啦!”他说着坐在椅子上又说:“来福造这样的谣,也真够坏的,见了他,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白爱莲站在白召坤身边,十分厌恶地看了一眼白运来,然后又责备白召坤说:“爹!你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咋就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来啦呢?当着记者的面,俺这脸就不知道往哪里搁!”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烟,把烟锅在椅子腿上磕的吧吧响说:“熊狗剩给俺说‘把搬迁动员大会说的开的越乱越好,把大海说的越无能越好,这样上头知道了就不叫搬家啦,俺一听说不叫搬家,高兴的俺啥都忘啦。”
白爱莲问:“爹!你知道记者是咋说来福的吗?”
白召坤问:“咋说的?”
白爱莲说:“记者说‘来福这是挑动群众闹事,具有一定的破坏性质,是犯政治错误,问题很严重!’”
白运来听后,心中先是一惊,随着故作镇静地说:“记者说得也太严重了,怎么能说是挑动群众闹事,具有破坏性呢?”
白爱莲仇视地看着白运来。
白运来很不自然地问:“你这样看我干啥?”
白爱莲气愤地说:“这样看你干啥?俺问你,难道记者说得不对吗!来福挑动说,上头知道下面乱的越厉害,就不叫搬迁啦,这不明明是在破坏搬迁吗!这不正是反革命分子想说不敢说、想干不敢干的事!他在替反革命分子说话,在替反革命分子做事吗?他这样做,你说是什么性质?问题严重不严重?”
白运来说:“你比记者说的更严重,照你这么说,来福真成大反革命了!”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问:“你这么护着来福,是不是你叫来福说的?”
白运来冷笑着说:“你咋又赖我头上了,我是国家干部,共产党员,公社党委秘书,我能叫来福说这种话吗!”
白爱莲说:“不是你叫来福说的,俺不信。那天,你当着爹娘的面就说‘赵大海无能,叫他把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套啦!’”
白运来接上说:“这是我当着爹娘的面说的,我承认。我这个人,历来都是光明正大,有话说在当面,从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白爱莲说:“你还光明正大,冒充好人。是不是你说的,俺去问问来福”。说罢愤然而去。
白运来赶着喊:“爱莲,爱莲”,白爱莲毫不理睬地走着。
村路:赵大海、夏天帅、老张三人在村路上走着,赵大海拦住白爱莲问:“爱莲,你匆匆忙忙地干啥去?”
白运来看到后停了下来。
白爱莲气呼呼的说:“俺去找来福问问,是不是白运来叫他说的”。
赵大海站在白爱莲面前说:“爱莲,你问这个有啥用!再说,你也问不清”。
白爱莲说:“咋问不清,俺想准是白运来叫他说的”。
赵大海说:“你说是他说的,他说不是他说的,争吵半天,费了口舌,分散了精力,影响了工作,还妨碍了团结。你说有啥用?至于他把俺赵大海说的再无能,甚至一无是处,都无所谓,只要咱一心把党交给的工作做好,把社员群众的事情办好,问心无愧就行”!
白爱莲听后十分感动地看着赵大海,没有说出话来。
夏天帅十分敬佩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同志,你不愧叫大海,心胸像大海一样的宽阔,真是汪洋大度”!然后握住赵大海的手说:“大海同志,我敬佩你,我走啦,再见!”
县委院大门口两旁有两个大石狮。夏天帅骑自行车到县委院大门前,看到刘海涛推着自行车从县委大院里走出来,问:“刘书记,开会回来啦?”
刘海涛站在夏天帅面前说:“回来啦!嗳!你干什么去来?”
夏天帅说:“到荷花湾采访搬迁动员大会来”。
刘海涛说:“去荷花湾采访搬迁动员大会来,采访的咋样?满意吗?”
夏天帅说:“刘书记!你真是慧眼识人才啊!你找了赵大海这么一个好书记,别的大队都说搬
迁动员大会没法开,开不成,不敢开,可大海同志开的非常成功”。
刘海涛听着,心中一惊说:“开的非常成功?”此时,他耳边响起白运来说的话:“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开乱啦!乱成一锅粥啦”!
夏天帅看着刘海涛问:“刘书记,你想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啊!不信,你去了解了解,就知道了”!
刘海涛开心地笑着说:“我一定去了解”。
公社:白运来一大早来到公社,找到牛社长说:“刘书记回来啦!牛社长,我陪着你赶快去了解荷花湾搬迁动员大会召开的情况,好向刘书记汇报”。
牛社长站在床前扎着腰袋说:“白秘书,你迷了是什么?我说啦,不去”。
白运来说:“牛社长,我是为你想,刘书记叫你去,你不去,刘书记不生你的气吗?”
牛社长看了看白运来心想:“生我的气,了解不好,才真生我的气呢”!他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通讯员走过来说:“白秘书,县政府办公室通知,宋县长今天上午来调查动员搬迁的情况”。
白运来听后心中一阵惊喜想:“这回好啦”!他说:“我去给刘书记汇报”。他走进刘海涛办公室说:“刘书记,今天上午宋县长来,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您陪宋县长,我陪牛社长去荷花湾”。
刘海涛坐在椅子上看着材料站起来说:“你去告诉牛社长,叫他陪宋县长,我去荷花湾”。
白运来听后心中一颤说:“刘书记,这样多不好,您应该去陪宋县长,叫牛社长去荷花湾”。
刘海涛瞪了一眼白运来说;“我要亲自去荷花湾了解搬迁动员大会是开乱啦,还是开成功啦”!说罢走了出去。
白运来听后发呆地站在那里。
麦田:刘海涛蹲在麦田里认真听着王铁柱、亓田顺、田风英、马兰兰、李是喜的讲述。
马兰兰说:“开始,俺爹娘对搬迁还真想不通,愁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自从参加了搬迁动员大会,听了大海哥的讲话,觉得搬迁是舍小家顾大家的光荣事,爹娘想通啦!说不愁啦,等着政府一句话,叫啥时候搬,就啥时候搬”!
刘海涛一边记一边高兴地说:“好!大家随便说”。
王铁柱说:“俺奶奶都八十多啦,也参加了动员大会,她为了听清大海哥的讲话,走到主席台上听,奶奶听了都受到了教育。”
刘海涛问:“是吗?”
田凤英接上去说:“是真的,俺,爱莲好几个人都被感动的哭啦,最让俺感动的是大海讲的那些在朝鲜战场上住山洞,吃炒面的小战士们,俺现在想起来他们的事来还想哭”!
刘海涛说:“好!会开的好,真开出效果来啦,大家接着说”。
李是喜说:“刘书记,会上俺是发了些牢骚,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可人家大海不光没有责备俺,还说俺说的全是实话,是实事,叫俺把话说完。可白秘书上来就给俺扣上破坏搬迁的大帽子,谁受得了,俺就把他给顶啦,这能算把会开乱啦”。
刘海涛记录着说:“不算,不算,大家再接着说”。
亓田顺说:“动员大会开的有多好,俺也不会说,反正俺觉着自从开了动员大会后,俺心里就像点亮了一盏灯,亮堂了!嗳,刘书记,大海咋没陪你来?”
刘海涛说:“大海来了怕您有顾虑,不敢说实话,所以他没来,找王汉林去啦”。
王汉林家:赵大海走进王汉林家问:“汉林哥呢?”
汉林娘站在床前说:“汉林,你大海兄弟来啦!别再睡啦,快起来”。
王汉林躺在床上蒙着头,没有吭声。
赵大海站在八仙桌前说:“叫他睡吧,俺等会再来,大娘,俺走了”。
汉林娘向王汉林身上使劲拍了一下说:“快起来,你大海兄弟走哩”。
王汉林仍一动不动,没吭声。
赵大海说:“汉林哥,这是真困啦”!
汉林娘向外送着赵大海说:“你说汉林这孩子,跟俺一样,听说蓄洪搬迁,愁的见夜见夜睡不成觉,他这是真困极啦,打都打不醒他”。她把赵大海送走,回到屋里问:“汉林,你咋睡的那么死?大海来啦,俺打都打不醒你”。
王汉林从床上下来说:“娘,你说俺能睡得着吗?”
汉林娘说:“没睡着,人家大海来找你,你连动都不动,叫人家大海多难堪”。
王汉林说:“娘,你咋不明白呢,大海找俺,就是说搬迁的事,为这事俺窝了一肚子的火,说不好跟他吵起来,不更难堪吗?俺干脆来个装睡着,不跟他拉就算啦”!
公社:刘海涛骑自行车来到公社党委办公室门前,把自行车猛一放,气冲冲的走进办公室说:“叫这个白运来气死我啦!这回非处理他不可!”
 
 
 
 
 
第六集
牛社长坐在板凳上忙站起来问:“刘书记!咋回事?生这么大气!”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喊:“小田,快给刘书记倒怀水来。”
通讯员从厨房提着一暖瓶水边跑边说:“来了。”他走进办公室,倒上一杯水,端到刘海涛面前问:“刘书记,啥事?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刘海涛说:“你赶快去把那个白运来给我叫来。”
通讯员说:“好吧。”放下水杯跑了出去。
刘海涛怒气冲冲的对牛社长说:“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明明开的非常成功,绝大多数社员都受到了教育,提高了对搬迁的认识,我听了社员说的那些话都很受感动、受教育。白运来却胡说八道,说会开乱啦!开砸啦!真他妈的放狗屁!”
通讯员跑进来说:“刘书记,白秘书不在他办公室。”
刘海涛问:“不在办公室,那他哪里去啦?”
通讯员说:“他没说,我不知道。”
刘海涛问牛社长:“他出去给你说来没有?”
牛社长说:“我刚回来。”
刘海涛说:“八成去荷花湾啦!小田,你赶紧去把他叫回来。”
通讯员说:“好吧。”赶忙跑了出去。
牛社长站在刘海涛面前劝说:“刘书记,别再生气了,他回来批评批评他就行啦,再生这么大气干啥?”
刘海涛喝口水,放下水杯,说:“老牛,你没去了解,不知道,听听社员群众说的那些通情达理的话,真叫你感动的没法;再想想白运来造得谣,说的那些屁话,真快把心肺气炸啦!”
牛社长心想:“我幸亏没去!”于是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刘海涛一支说:“抽支烟,消消气,为这事,生这么大气,不值!”
刘海涛掏出旱烟袋说:“我抽这个。”他向烟锅里装着烟问:“宋县长走啦?”
牛社长划着火柴,要给刘书记点烟说:“走啦!”
刘海涛自己划着火柴点着烟问:“看的咋样?”
牛社长抽口烟说:“看了七八个大队,都说搬迁动员会没法开,开不成,所以都还没开。东柳的陈书记说,玉梅操和着开了两次,也没开成。社员去了不是吵就是骂,有的老娘们还要撕陈书记的嘴,吓的他再也不敢提搬迁两个字了!”
刘海涛蹲在长板凳上抽了两口烟,站起来,思考着说:“荷花湾开始集合社员开动员大会时,社员也是吵嚷成一片,可大海就把动员大会开成啦,还开的这么好!别的大队为啥就开不成呢?”
白爱莲家:白爱莲用冷厉的目光看着白运来问:“俺问你,不是你叫来福说的,你为啥不敢叫俺去问他?”
白运来说:“我不是不敢叫你去问他,我怕…”
白爱莲用灼灼目光看着白运来问:“你怕什么?”
白运来刚开口说出:“我是怕…”。
通讯员站在院子里喊:“白秘书,刘书记叫你赶紧回公社。”
白运来听后猛然一惊,走到屋门口问:“刘书记叫我赶紧回公社,啥事?”
通讯员说:“不知道。”
白运来转回身马上安之若素,假模假样地对白召坤、梁桂花说:“爹、娘,这是又有大材料急着用,叫我赶紧回去写。”他刚转过身要走时,随着转回身说:“爹,你看,公社一会离我也不行。”
白爱莲听后恶心地差点吐出来。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赶忙摆着手说:“你忙,快去吧!”
白爱莲走到院子里问:“小田,不屋里坐会?”
通讯员说:“不坐啦,刘书记急着叫白秘书回去。”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站起来走到屋门口问:“啥大材料,这么急?”
白爱莲说:“娘,你净听他胡说,没看出来,吓的脸都变色啦!”
白运来走到大门外问通讯员:“小田,啥事?”
通讯员说:“啥事,回去你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你说的写大材料的事。”
公社:刘海涛怒气冲冲地指着刚走进办公室门的白运来问:“白运来,你说说你干的好事!”
白运来刚开口说出:“刘书记!”
电话铃突然响起,牛社长拿起电话着说:“嗷,是夏站长,我是牛八斤,啥事?你说吧。”
夏天帅站在办公桌前说:“牛社长,你告诉刘书记,今天中午和晚上,广播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的稿子,最好组织听听,这样对做搬迁动员工作有好处。”
牛社长说:“行,我告诉刘书记。刘书记在这里,你还找他吗?行,我叫刘书记接电话。”他对刘海涛说;“刘书记,夏站长找你。”
白运来听到夏站长找刘书记,吓的心中一颤,心想:“夏站长找刘书记干啥?”
刘海涛接过耳机说:“我去调查啦,刚回来,果然很不错。”
夏天帅说:“刘书记,我把荷花湾的情况给县委高书记汇报啦,高书记非常重视,高书记说可以把荷花湾作为一个先进典型进行宣传,这样对整个库区移民搬迁动员工作能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刘书记,广播时间到了,你听听吧!”
刘海涛说:“夏站长,谢谢你,希望你多来。”他放下电话,看着白运来说:“你坐下,听完广播再说!”
广播员的声音:现在广播本站记者采写的记实报道:“别开生面卓有成效的搬迁动员大会。”
亓田顺家:白爱莲瞪大眼睛,怒视着亓来福问:“来福,你说,你为啥叫俺爹去干这种坏事?”
亓来福胆怯地看着白爱莲说:“俺没说叫叔去,俺是问叔敢不敢去,叔说他敢去,还愿去,他就去啦!这能赖俺”。
亓田顺用木棍指着亓来福骂;“你这个熊玩意还嘴硬。”说着又要去打亓来福。
白爱莲挡住亓田顺说:“大爷,别打他,叫他说。”
白爱莲使劲推了下亓来福问:“说,是谁叫你这样干的?”
梁桂花慌忙走过来说:“再问这些干啥,算啦,算啦!”
白爱莲说:“算啦可不行!来福你说,是谁叫你干的,不说就饶不了你。”
亓田顺用木棍指着亓来福怒气冲冲地问:“说,是谁叫你这样干的?不说就打断你的腿。”
亓来福吞吐着说:“谁也没叫俺干!”
白爱莲抓住亓来福衣领严厉地问:“谁也没叫你干,俺不信。你说,是不是白运来叫你这样干的?”
亓来福向大门外一指说:“你看,赵书记来啦!”
白爱莲赶紧松开手,转身一看。
亓来福趁机跑了出去。
白爱莲随着追赶了出去。
梁桂花边向外走边说:“这闺女,啥事都认真,跑就跑了呗,你再赶他干啥?”
白爱莲追赶着喊:“来福,你别跑。”
亓来福拼命地奔跑着。
牛汉青家:牛嫂挺着大肚子,在大门外游荡着。
牛汉青站在大门前看着。
亓来福从牛汉青跟前跑了过去。
白爱莲追赶着喊:“汉青哥,抓住来福!”
牛汉青说:“俺抓他干啥”。转身走进院子。
牛嫂说:“看你累的,撵他干啥?”
白爱莲站在牛嫂面前气吁吁的说不上话来,又要去追赶亓来福。
牛嫂说:“来福跑的和兔子似的,你就撵上他啦!走,跟俺家里坐坐去。”
白爱莲气呼呼的说:“不…不去啦。”
公社:刘海涛站在办公室里愤怒地问:“白运来,你听到广播了吧!荷花湾大队搬迁动员大会是开乱啦,乱成一锅粥了吗?赵大海又像你说的那么无能没本事,不能当大队党支部书记吗?”
白运来站在刘海涛面前吞吐着说:“刘书记,县广播站这个报道不真实!”
刘海涛怒发冲冠把桌子猛地一拍说:“放屁!广播的内容和我调查的完全一样,你敢说报道不真实,那你造的谣就是真实的了,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啦!”
白运来胆战心惊地说:“刘书记,别生气,你听我说!”
刘海涛愤怒地看着白运来问:“你还有啥说的?你说。”
白运来说:“刘书记,夏站长去采访,你下去调查,赵书记都跟着,社员当着赵书记的面,敢说真话吗?所以…”
刘海涛骂到:“你所以个屁!夏站长采访,我去调查,大海根本就没跟着去,你还在这里胡编乱造,欺骗领导、陷害大海同志。”
孙玉梅一步走进办公室,大吃一惊地问:“刘书记,是谁陷害俺哥?”
刘海涛看到孙玉梅一怔问:“玉梅你咋来啦?”
牛社长赶忙向外推着孙玉梅说:“玉梅,走,到我办公室里坐会”。
孙玉梅说:“俺不去,刘书记,你说的是谁陷害俺哥?”她怒视着白运来。
牛社长赶忙拉着孙玉梅说:“谁敢陷害你哥,走,到我办公室里,我对你说”。
孙玉梅说:“不行,俺要问清,谁敢陷害俺哥,俺就跟他拼命”。
刘海涛说:“玉梅,你先到牛社长办公室里坐会”。
牛社长拉住孙玉梅说:“走吧”。拉着孙玉梅走了出去。
白运来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村头:白爱莲气吁吁的站在村头,朝树林子里观望着。
赵大海走到白爱莲面前问:“爱莲,站这里干啥?看累的你满头大汗”。
白爱莲擦擦汗说:“找来福,他钻到这树林子里去了”。
赵大海说:“算啦,回去吧。”
白爱莲说:“不行,俺得找到来福,问清是不是白运来叫他说的。要是白运来叫他说的,俺就去公社找刘书记,饶不了他”!
公社:刘海涛气愤地指着白运来说:“看来不处理你是不行啦!”
牛社长走进办公室劝说“:刘书记,别再生气,有话慢慢说。”
刘海涛指着白运来说:“你看他那个态度,还瞎胡找理由!”他气的往长板凳上一蹲,拿着旱烟袋,指着白运来说:“白运来,就凭你这德性,当秘书根本不合格,要不是牛社长一次又一次地给你讲情,我早把你撤啦,这回非撤你不可!”
白运来站在刘海涛面前胆战心惊地说:“刘书记,是我错啦!”
刘海涛抽口烟问:“你哪里错啦?”
白运来说:“是我的看法有问题,光看到了乱的一面,没看到成功的一面。”
刘海涛猛地站起来说:“你说啥?是你的看法问题,不,是你的思想道德品质问题,是你的世界观问题,我看你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牛社长,下午召开党委会,研究处理他!”
牛社长赶忙站起来解围说:“刘书记,别生气。”随后接着向白运来使了个眼色。
刘海涛说完转身要走。
白运来先是可怜巴巴地拦住刘海涛,装出忏悔的样子说:“刘书记,请你给我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一定要在世界观上找原因,在灵魂深处挖根子,痛下决心,来个脱胎换骨的改造。向您,不,向党委写出最深刻的检讨来,如果我检讨不深刻,不彻底,您再处分我行不行?”
刘海涛看看白运来,又随着看看牛社长问:“老牛,你说呢?”
牛社长赶忙说:“刘书记给你机会啦,快去写吧!”
白运来频频点头说:“谢谢刘书记,谢谢牛社长!”
刘海涛说:“你别认为说了几句谎话是小事,这不是小事,这件事充分能看出你的思想道德品质很败坏,灵魂很肮脏,是腐朽的小资产思想在作怪,你去写吧。”
刘海涛问牛社长:“玉梅来有啥事?”
牛社长说:“她来要省委、省政府文件,回去组织学习”。
刘海涛说:“玉梅在大队起的作用比陈大宝还大。嗳,她呢”?
牛社长说:“玉梅怀疑是白运来陷害大海,要回来撕白运来,我好劝歹劝把她劝走啦”!
刘海涛说:“这个白运来是真可恶”!
公社大门外:亓来福站在白运来面前说:“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没治了赵大海,反倒让俺挨了揍,真他妈的不合算!”
白运来把手中烟蒂一扔说:“不能这样轻饶了赵大海,还得想法狠狠治他,直到治臭治垮他”!
亓来福问:“咋狠狠治他?”
白运来说:“过来,我告诉你。”他靠到亓来福耳边嘀咕着。
亓来福一惊说:“这事俺可不敢做!”
白运来问::“为啥?”
亓来福说:“照你说的这样干,弄不好俺真落个破坏搬迁的罪名,弄个反革命破坏分子的帽子戴上,别说这辈子翻不了身,下辈子也甭想翻过身来,这样的事俺可不干。”
白运来思考着:“那再想啥办法治赵大海呢?”
村头: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关心地说:“大海哥,你想想,白运来要告你,别不当回事,更不能轻视了他!”
赵大海说:“眼下搬迁动员工作这么重,时间这么紧,俺哪有精力和时间去考虑这些事,算啦,这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问刘书记,也不要问来福和白秘书,更不能对叔、婶子说。”
白爱莲问:“给俺爹、娘说怕啥?”
赵大海说:“你给叔、婶子说了,还不把叔、婶子气死啊”!
公社大门外:白运来恶狠狠地说:“来福,你等着吧,治不垮赵大海,让你当不上干部,我这个姓就倒过来写”!说罢急着走了。
亓来福问:“白秘书,急着干啥去”?
白运来说:“回家给刘书记写讲话稿去”。
白爱莲家:白爱雪提着书包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白运来问:“白大秘书,咋这么早就回来啦?”
梁桂花从屋里跟出来说:“这闺女,没点正形,咋叫你姐夫白大秘书”。
白爱雪站在白运来面前说:“姐夫愿意让叫他的职务,叫他白大秘书是尊敬他,他高兴”!说罢走了出去。
梁桂花问:“运来,公社刘书记急着叫你到底干啥来?”
白运来说:“刘书记叫我,就是叫我写个大材料,娘,你不知道,公社的大材料离我没人会写”。
梁桂花听后“嗷”了声说:“俺运来会写大材料,小雪叫你白大秘书,是不是因为你会写大材料,她才这样叫你,她这样叫你真是尊敬你吗?”
白运来说:“也是吧”!
梁桂花说:“要是尊敬你的话,她再叫你白大秘书,俺就不说她啦,让她叫去吧”!她走了几步转回身说:“那你就赶紧写大材料去吧”!
白运来转身走进东屋,坐在桌前,拿出信纸,懊恼地写出:“我的检讨”。
公社办公室:刘海涛蹲坐在长板凳上,看着白运来的检讨。
白运来站在刘海涛身旁佯装痛苦地说:“刘书记,我是含着痛心的眼泪写出来的”。
刘海涛看完后站起来说:“检讨的比较深刻,下步,关键看你的行动。今后你要好好向大海学习咋做人。我去村里调查时,全村几乎没有一个说大海孬的,都夸大海好”。
村头树林旁:傍晚,白运来站在亓来福面前问:“来福,你咋嘱咐的他们,咋没人说赵大海孬,都夸他好呢?”
亓来福说:“不知咋搞的,就连牛嫂不光不说赵大海孬,也夸赵大海好”。
白运来猛然一惊说:“牛嫂也夸赵大海好!明天,找她去”。
牛汉青家:牛嫂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
白运来走到牛嫂面前冷笑着问:“我听说牛嫂在记者面前夸起赵大海好来啦”!
牛嫂说“:俺是夸大海兄弟好来,大海兄弟好,俺就该夸他”!
白运来似笑非笑的说:“大海好,你该夸他!汉青哥为啥当不上副书记,你知道啵?”
牛嫂说:“不知道?”
白运来问:“汉青哥没有给你说?”
牛嫂说:“没有”!
白运来说:“汉青哥没有给你说,他咋能没给你说呢?”
牛嫂不耐烦地骂:“看你那个熊阴风样!没给说,就是没给说,还咋能没给说呢?你说,俺男人为啥当不上副书记?”
白运来拉着牛嫂说:“走,上屋里说去”。
牛嫂说:“上屋里说跟在这里说不一样,你说,俺男人为啥当不上副书记”?
白运来靠到牛嫂面前说:“汉青哥当不上副书记,就是赵大海坏的,他不同意让汉青哥当副书记”!
牛嫂大吃一惊说:“啥?赵大海坏的!俺不信”。
白运来说:“不信,你问问汉青哥去”。
牛嫂向屋里走着说:“那俺得问问去”。她走进屋,站在床前,上牛汉青身上打了一巴掌问:“起来,俺问你,赵大海为啥坏你,不叫你当副书记?”
牛汉青躺在床上坐起来问:“谁给你说的”?
牛嫂说:“谁给俺说的,白秘书给俺说的”。
牛汉青说:“这个白秘书咋这样”!说罢又躺下睡了。
牛嫂朝牛汉青打了一巴掌问:“赵大海不叫你当副书记,你为啥不给俺说,还瞒着俺”!
牛汉青从床上下来说:“给你说这个干啥”!
牛嫂说:“说这个干啥?说了俺去骂他个坏种”!
牛汉青坐在椅子上卷着旱烟卷说:“俺知道你不装事,会惹事,才不给你说?俺告诉你,你不能去找大海的事”。
牛嫂问:“找他怕啥?”
牛汉青说:“找他怕啥!你找他,不就得罪了他,能维百人,不能得罪一人!大海更不能得罪”!
牛嫂说:“你真熊包!你怕得罪他,俺不怕,俺找他去,问问他为啥不叫你当副书记”!说着走了出去。
牛汉青站起来大声喊:“回来”!
牛嫂不理睬,继续向外走。
牛汉青走到屋门口指着牛嫂说:“你去吧!俺告诉你,你要去找大海的事,得罪了大海,这回你再生个小闺女子,别看你年轻,俺也不要你,休了你”!
白爱莲走进院子问:“牛嫂,大海哥来过吗?”
牛嫂正在气头上,看到白爱莲气呼呼的说:“你找赵大海个坏种干啥?”
白爱莲气上心来问:“牛嫂,你说大海哥坏,大海哥咋坏来?”
牛嫂说:“俺说赵大海坏,你急的啥?大海又不是你男人”!
白爱莲一听,气愤地说:“你说大海哥坏,是对大海哥的侮辱”!
牛嫂挺着大肚子说:“俺不知道啥是侮辱,俺就知道赵大海是暗地里坏俺男人的坏熊”!
白爱莲十分严厉地问:“是谁给你说的,大海哥暗地里坏汉青哥?”
牛嫂说:“谁说的,是…”
牛汉青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上去打了牛嫂一个耳光,说:“叫你再胡说!”
牛嫂哭喊着:“你打俺,俺不活啦!”
牛汉青气愤地说:“那里有绳子,不活上吊去,死了省得再生小闺女子。”
白爱莲看看牛嫂,便讪讪地走开了。
牛汉青赶忙追上去,拦住白爱莲说:“爱莲,别跟你嫂子一样,她那臭嘴,不知说啥好。”
白爱莲面有愠色地问:“汉青哥,你凭良心说,大海哥是那种坏人吗?”
牛汉青赔笑说:“大海哪能是那种坏人,你嫂子净胡说。爱莲,看在你老大哥的面子上,大哥求你,这事千万千万别跟大海说。”
牛嫂站在院子里哭喊着:“你叫俺死,俺真不活了!”牛嫂拿着绳子向外走。
牛汉青赶紧夺过绳子,把牛嫂拉到屋里说:“你还不活了,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瞎胡说,这事叫大海知道了,别说俺这副书记当不上,俺这大队长也保不住,把大队长给撤了,你就好受啦!”
牛嫂停了哭 ,问:“俺说了咋办?”
牛汉青说:“俺嘱咐爱莲啦,不叫她跟大海说,往后,你可千万管住你那张嘴。说好话也是说,说孬话也是说,为啥不说叫人家听了高兴的好话呢?说那些叫人家听了不高兴的孬话,除得罪人就是得罪人,你说是啵?”
村路: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娇柔地对赵大海说:“她们说你一句孬,俺心里就受不了!”
赵大海坦然地微笑着说“:真和个孩子样,她们说俺几句孬,你就受不了啦!这有啥受不了的?”
白爱莲说:“她们说你孬,俺就是受不了!”
赵大海笑笑说:“爱莲,做人,是孬,说你好,也好不了;是好,说你孬,也孬不了。何况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哪能光是好,没有一点孬。”
白爱莲说:“俺觉着你净好,没有一点孬。”
赵大海哈哈笑着说“:爱莲,你把俺看成啥人啦?哪有没有一点孬的人,是神也做不到。爱莲,你记住,今后别人再说俺孬时,你要高兴地耐心听,不光不能生人家的气,还要夸人家给俺指出了毛病,这样常有人提醒俺,帮俺指毛病,使俺能更好地去做人,更好地为社员群众办事情,爱莲你说俺说的对不对?”
白爱莲嫣然一笑说:“俺觉着你说的啥都对。”
赵大海说:“那咱就找牛嫂问问去,看牛嫂对俺有啥意见”。
牛汉青家:牛嫂坐在屋里洗着衣服,跟牛汉青说:“俺就纳闷,大海为啥坏你!”她说着站起来,把洗衣的污水向屋门外泼去,正好泼在了赵大海身上。
赵大海站在屋门外笑着说:“牛嫂,是真不想叫俺进门啦?用水泼俺。”
牛嫂拿着洗衣盆傻眼地站那里,一时不知说啥好。
牛汉青坐在椅子上赶忙站起来大声骂:“你的熊眼瞎啦!向大海身上泼!”
牛嫂歉疚地说:“俺没看见!”
白爱莲站在赵大海身后,走到牛嫂跟前说:“俺不信,一个大活人进来,你就看不见啊!俺看你是装看不见,有意的泼大海哥。”
赵大海赶紧拉了一下白爱莲。
牛嫂说:“是俺瞎,泼大海身上啦,你心疼了,是吧?”
牛汉青大声喊:“闭上你的臭嘴,赶快把俺的衣裳拿出来,给大海换上。”
牛嫂慌着找衣裳。
赵大海拉住牛嫂说:“牛嫂,不用找,没事!”
牛嫂说:“不行,俺给你找。”她在一个旧柜子里翻找着。
赵大海对牛汉青说:“汉青哥,为这点小事照嫂子发这么大火干啥?”
牛汉青说:“俺嫌她这个娘们忒粗,说话粗、做事粗,你进来她就没看见。”
牛嫂拿着一身粗布衣裳走到赵大海面前说:“俺是真没看见!”
赵大海说:“俺知道牛嫂是没看见。”
牛嫂不忿地看着白爱莲,又对赵大海说:“快脱下来,换上你汉青哥的衣裳,俺给你洗洗。”
赵大海说:“不用,洗啥,擦擦,一会就干啦!”
白爱莲伸手摸了摸赵大海身上的衣裳说:“都湿透了,这样沏着身子咋行!”拉住赵大海说:“走,回家,俺给你洗去。”说罢拉着赵大海向外走。
赵大海不肯走,推着说:“不用,衣裳湿点怕啥。”
白爱莲使劲拉着赵大海说:“不行,沏坏身子咋办?”说着把赵大海拉走了。
牛嫂看着白爱莲的身影对牛汉青说:“你看看,这算啥?这不跟两口子一样吗!”她向外探探身大声:“呸,真不要脸!”
牛汉青拉了一下牛嫂说:“又胡说,这回你又给俺惹大事啦!把大海得罪啦!你赶快给大海赔个不是,认个错去。”
赵大海家:白爱莲坐在院子里给赵大海洗着衣服说:“牛嫂对你有意见,就是有意用污水泼你,你还说她不是故意的。”
赵大海穿上了一身旧军衣,站在白爱莲身边说:“牛嫂是故意也好,不是故意也罢,泼身上啦,再为这点小事闹翻了脸,牛嫂的思想工作不更难做了吗?”
白爱莲洗着衣服停下来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哥,俺真不知道你的心胸到底有多大,啥人、啥事到你那里都能容得下,装得下,俺还真没听说有你这么大度量的人!”
牛嫂走到大门前,站在大门外屏息谛听。
赵大海说:“牛嫂再说俺孬,俺总觉着牛嫂是个心直口快,有正义感的好人,可能是俺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有对不住牛嫂的地方,让牛嫂不满意,对俺产生了意见。”
牛嫂听后受了感动,走进院子说:“大海兄弟,俺对你是有意见,可俺从心里没想用水泼你,俺真不是故意的!”
赵大海说:“俺知道牛嫂不是故意的,这点小事别往心里去。嗳,牛嫂你对俺有啥意见,说吧!俺保证虚心接受!”
牛嫂开口说:“俺对你的意见,就是你为啥…”
牛汉青一步走到牛嫂身后拉住牛嫂说:“大海,别听她胡说,她对你啥意见也没有!”接着拉着牛嫂向外走着说:“走,回家!”
牛嫂说:“拉俺干啥,俺对大海有意见,你咋不叫俺说。”
牛汉青走到大门外对牛嫂说:“俺不是给你说过,有意见装肚子里。俺是叫你来找大海认错的,哪叫你给他提意见来?”
牛嫂不服说:“有意见装肚子里干啥?说出来多好受,人家大海叫俺说”。
牛汉青说:“叫你说,也不能说。”说罢拉着牛嫂向回走。
赵大海赶出来问:“汉青哥,你拉牛嫂走干啥?叫牛嫂说吧,说出来对俺,对牛嫂都好。”
牛汉青拉着牛嫂说:“没意见,没意见,一点意见也没有。”他拉着牛嫂走了。
赵大海站在大门外说:“爱莲,你洗衣裳,俺去找瓜王爷说说话。”
瓜地:赵大海来到瓜屋前问瓜王爷:“爷爷,脚还疼吗?”
瓜王爷站在瓜地里一歪一歪地走过来说:“疼!”
赵大海搬个杌子让瓜王爷坐下说:“爷爷,俺看看。”
瓜王爷坐在杌子上,抽着烟说:“老臭脚,看啥?”
赵大海蹲在瓜王爷面前轻轻地把瓜王爷的脚托起,脱下鞋,惊呆地看到瓜王爷脚后跟裂开两道大口子,心疼地说:“爷爷,脚裂了两道大口子,能不疼吗?你咋受来,俺去烧开水,给你烫烫脚。”
瓜王爷说:“不用,不用,大白天烫啥脚。”
赵大海说:“烫脚还管黑天白天,只要你舒服就行。爷爷,你等着,俺去烧水。”
赵大海家:赵小芳匆匆走回家问:“爱莲姐,给谁洗的衣裳?”
白爱莲洗着衣裳说:“给大海哥洗的。”
赵小芳站在白爱莲身旁拉住白爱莲说:“爱莲姐,你起来,俺来洗。”
白爱莲洗着衣裳说:“不用,俺洗就行。嗳,小芳你干啥去来?”
赵小芳说:“找俺娘去来,不知道俺娘干啥去啦!嗳,俺大哥呢?”
白爱莲说:“去瓜地,找瓜王爷去啦!”
瓜地:赵大海把一盆热水端到瓜王爷面前,放到瓜王爷脚跟前。
瓜王爷说:“大海你起来,俺自己洗。”
赵大海蹲在瓜王爷面前,把瓜王爷两只脚慢慢地放在洗脚盆上面说:“爷爷,你别动,俺给你洗。”他双手撩着水,给瓜王爷烫洗着脚问:“爷爷,舒服吗?”
瓜王爷嘴叼着旱烟袋高兴地说:“好受,是真好受。”
赵大海望着瓜王爷的脸,亲切地说:“爷爷,你觉着舒服,俺每天来给你烫一次脚。”
瓜王爷笑哈哈的说:“俺这脚臭烘烘的,熏死人,可不能叫你给俺天天洗脚。”
赵大海说:“从小,您像疼玉梅妹妹一样疼俺,俺长大啦,给您老人家洗洗脚还不应该吗?”
瓜王爷看着赵大海,满怀深情地说:“你和玉梅、爱莲小的时候,就像亲兄妹一样,没有一天不在瓜地里玩的时候,那时候俺是给亓家大地主种瓜,瓜熟了都是偷着给你三个人摘个吃。”瓜王爷吸了口烟又动情地说:“种瓜人,给孩子个瓜吃,还得偷,想起来心里就难受。自打这地是自己的后,瓜熟了,你三个想吃哪个摘哪个。还是自己有地好,还是新社会好啊!嗳,大海,有个事俺想问问你”。
赵大海笑着说:“啥事?您说吧”!
瓜王爷说:“大海,你想想,汉青这里喝,那里喝,他在哪里弄来的那么多钱呢?”
大队办公室:牛汉清走进办公室问:“开井,算账啦?”说着站在桌旁。
亓开井看到牛汉青忙站起来说:“汉青哥,你坐”。边说边合上了账本。
牛汉青站到亓开井身边说:“开井,想法给俺再弄两个花花”。
亓开井说:“汉青哥,你不是不知道,大队立了新规矩,咋再弄”。
牛汉青笑笑说:“你小子,别给俺来这一套,立新规矩,你就没法啦”。
亓开井想了想说:“要不这样,赵书记叫买猪血漆渔网,在买猪血的钱里想法给你挤出点来”。
牛汉青开心地淡然一笑说:“俺知道你有法啵?这不就有法啦,挤点就够俺花的”。
赵大海家:赵小芳对白爱莲说:“爱莲姐,俺去找找俺娘”。
白爱莲凉晒着衣服说:“你去吧”。
瓜地:赵大海蹲在瓜王爷面前说:“战争年代,为支援前线,您第一个带头上前线,抬单架,救伤员。解放后,您又带头办互助合作社,带头走集体道路。如今,要蓄洪搬迁,您还得带个好头。”
瓜王爷听后勃然大怒,把洗脚盆猛地一踢说:“别洗啦”。连盆带水全踢到了赵大海身上。
赵大海猛然一惊说:“爷爷,你生气啦。”
白爱莲走到瓜王爷身后十分气愤地问:“瓜王爷,你这叫啥脾气?”
瓜王爷使劲瞪了白爱莲两眼说:“大海给俺一提搬迁,俺就来脾气!”
白爱莲责备瓜王爷说:“你来脾气,也不能这样对待大海哥啊!”她走到赵大海面前指着赵大海的裤腿说:“你看,把大海哥的鞋、裤子全弄脏啦。”
赵大海拍打着裤腿上的泥水说:“没事,没事”。
白爱莲又心疼又关心地说:“大海哥,啥事到你身上你都会说没事,没事,这能是没事啊”,她又对瓜王爷说:“瓜王爷,你不知道,刚才牛嫂把洗衣裳的脏水泼了大海哥一身,你又把洗脚脏水盆踢到大海哥腿上,你还叫大海哥活不活”!
赵大海若无其事地说:“爱莲,别责怪爷爷,是俺说话方式不对,伤了爷爷的心,别说是水倒在了俺腿上,就是爷爷把巴掌打在俺脸上,也没事!”
瓜王爷听后忽地一阵心酸,老泪流下,后悔地一跺脚,“哎”了声走进瓜屋,关上了门,说:“你俩走吧!”
田野深处的坟地里,柳树成荫,青草铺地。在众多坟墓中有一个招人注目,坟墓前的石碑上刻着“赵金山之墓”五个大字。
战宝兰坐在墓碑前心情沉重,赵小芳神情忧伤地站在战宝兰身后。
战宝兰十分悲痛地说:“小芳,你爹打那天夜里回来走了后,就没能再活着回来。那晚,俺真想把你兄妹四个叫醒,见见你爹,您爹怕把你们叫醒耽误了时间,就没叫你们,您爹亲了亲您几个的脸就走啦,您就没能再见上你爹一面,他…他就牺牲啦”!
赵小芳听后十分悲伤地高喊一声:“爹”,跪在墓前,哭喊“爹,你咋不叫醒俺,让俺见见你,俺再也见不到你啦,爹”!
战宝兰满含着忏悔,悲痛地说:“海他爹,俺为了实现你的遗愿,把你从烈士陵园迁回了你想念着的荷花湾。可没想到咱这里要蓄洪,你要挨大水淹,要长年躺在这大水里啦。俺是真不忍心看着你挨淹啊!俺有心想把你和俺一块搬走,可俺是共产党员,不能带这样的头,不能再给政府添麻烦啦!再说咱儿子大海出息啦,是咱荷花湾大队党支部书记,这次搬迁孩子他难啊!俺不能给孩子再加负担,海他爹,您说行吗?俺是真对不住你了”!
村里:赵大海,白爱莲站在大柳树下,赵大海指着大柳树说:“爱莲,你说这棵大柳树好拔出来吗”?
白爱莲不解其意地问:“不好拔,大海哥,你问这干啥?”
赵大海说:“上年纪的老人,就像这棵大柳树一样,把根子深深地,牢牢地扎在了荷花湾,对荷花湾有着极为深厚的感情,你想叫他们再从这里搬走,就像拔这棵大柳树一样难”!
白爱莲会意醒悟地点点头说:“俺真没想到做搬迁动员工作这么难。”
赵大海说:“正因为难,咱才不能水过地皮湿地简单化做工作,咱要有充分地思想准备,去战胜来自各方面的困难”。
白爱莲问:“往后咋做”。
赵大海满怀深情地说:“老人们对荷花湾的感情深,咱就怀着对老人们更深厚的感情去做耐心的说服动员工作,用咱对每位老人的一颗火热的心,去关心他们,去感化他们,去温暖他们,只要咱功夫到了,俺相信,他们自然会想通的”。
田野:赵小芳依靠在战宝兰身边说:“要是俺爹活着多好”。
战宝兰说:“你爹活着时,对俺说过,等打完仗,就回荷花湾种地,仗打完啦,可你爹走啦,这地再也种不成了”!
大柳树下,白爱莲亲切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哥,跟你在一起,觉着天天长知识,都是一样做事,你就比俺见识高,看得准,就拿咱俩,村里还真传着说咱俩快结婚了呢”。
赵大海说:“传去吧,别理。只要一理,就分散了咱做搬迁动员工作的精力”。他亲切地看着白爱莲又带着安慰的口气说:“爱莲,为了完成好这次搬迁动员工作,咱俩的事就要向后放,再向后放,俺知道这样做,对你,对俺都是很痛苦的事,只要咱…”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别说啦,俺知道了”。
白爱莲家:亓来福站在东屋里问:“村里人都说你媳妇快和赵大海结婚了?”
白运来坐在椅子上说:“他敢,我没和爱莲离婚,他敢和俺媳妇结婚!”
亓来福猛站起说:“赵大海要偷跟你媳妇在一块睡觉你就没法了”。
白运来说:“没法,只要叫我逮住,我就去法院告他赵大海,叫他坐大牢。嗳,来福,这不有治赵大海的办法了”。
亓来福问:“啥办法?”
白运来贴到白亓来福耳朵上嘀咕。
亓来福连连点头说:“行,行,干这样的事行,俺保证能把赵大海堵住了!”
村头:赵大海,白爱莲边走边谈,白爱莲说:“大海哥,俺心里有件想不开的事想问你”。
赵大海说:“啥事,说吧”。
白爱莲说:“自打女记者来采访后,俺心里就像装着个小免子样,蹦蹦乱跳,心里一点都不安,俺真怕那女记者把你勾走了”。
赵大海爽朗地笑着说:“爱莲,除你能拴住俺的心外,别说是一个女记者,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女记者也勾不动俺赵大海的心,你信啵?”
白爱莲说:“俺信”。
赵大海幽默地说:“那就把小兔从心里放出来吧”。
白爱莲开心地笑啦。
瓜地:瓜王爷站在瓜棚下十分后悔地使劲跺了一下脚说:“不赖爱莲说俺,俺这算啥熊脾气,给大海这么大个难堪!”
田野:战宝兰对赵小芳说:“小芳,你爹最疼的就是你,给你爹磕头”。
赵小芳正准备跪下磕头。
赵大海猛地跪在墓碑前说:“爹,儿子来看您啦”!
白爱莲、赵小芳跟着跪下随着赵大海向赵金山的墓碑磕了三个头。
白爱莲跪在墓前,哭的特别痛心,特别悲伤,她把心中所有伤心事全哭了出来,她哭诉着:“大爷,大爷,俺对不住您,对不住大娘,更对不住大海哥”!
战宝兰劝到:“孩子,别这样说,别哭啦”。
白爱莲仍十分悲痛地哭诉到:“从小大爷就喜欢俺,疼俺,要俺做大爷的儿媳妇,俺是答应了的,俺是满心要做大爷儿媳妇的,可俺不争气,不堵嘴,没能做成大爷的儿媳妇,大爷在天之灵也会生俺的气,大爷,俺真对不住你啊”!
赵大海拉起白爱莲说:“爱莲,你的心俺和娘都知道,爹在天之灵也会知道你对赵家是一片真心”。
白爱莲低声抽泣着说:“一片真心有啥用,俺还不是没做成大爷的儿媳妇”!说着又凄然泪下。
赵大海说:“别哭啦,你这样哭,娘更伤心,更难受”。
白爱莲停了哭,暗自抽泣。
赵大海关切地扶住战宝兰说:“娘,俺早就看出来,这几天您心里就不好受,俺知道您也舍不得离开荷花湾,舍不得离开俺爹!”
战宝兰深情地说:“说句心里话,是真舍不得。舍不得,咬紧牙也得舍啊,谁叫咱是共产党员来。是共产党员,就要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一切。再说,要光顾个人眼前利益,哪还算啥共产党员”。
赵大海无比激动地说:“娘,您不愧是名老共产党员,俺有您这样的娘真感到骄傲”。他扶起战宝兰说:“娘,咱走吧”。
赵大海,白爱莲,战宝兰,赵小芳走在麦田地边的路上,看到了刘海涛,赵大海喊:“刘书记,你咋又来啦”?
刘海涛推着自行车走到赵大海面前说:“夏站长打电话说要来,叫我到这里来等她”。
白爱莲听后心中一颤说:“她咋又要来”。
赵大海说:“好啊,来有事吗?”
刘海涛说:“有事”。
赵大海问:“啥事?”
刘海涛说:“来了你就知道了,嗳,大海,夏站长对你评价很高,看法可好啦”。
白爱莲心中又是一颤。
战宝兰说:“海涛,你跟大海说话,俺先走啦”。
赵小芳搀扶着战宝兰走出麦田,走向公路。
夏天帅说:“县委高书记叫我把‘搬迁事大,个人事小’的稿件抓紧写出来,和搬迁动员大会的稿子一块登在县委《简报》上,发到库区各个公社、各个大队去”。
赵大海站在夏天帅面前说:“夏站长,俺说过,不能写俺个人”。
刘海涛说:“大海,这不是写你个人,这是写库区移民以大局为重的牺牲奉献精神,目前,做搬迁动员工作正需要这种牺牲奉献精神”。
夏天帅说:“刘书记说的对,县委高书记就处于这方面的考虑,所以,叫我尽快把稿子写出来”。
白爱莲站赵大海身旁说:“大海哥,既然对做搬迁动员工作有好处,你还再推啥。夏站长,大海哥不愿说,俺替他说,他那天做些什么事,俺都知道”。
夏天帅说:“那好,你说吧”。
赵大海家:赵小芳站在院子里问:“娘,忘问刘书记、夏站长住不住下吃饭啦。”
战宝兰站在屋门外说:“住不住,先准备饭,你快去挑水”。
赵小芳拿起扁担问:“娘,夏站长一个劲的来,是不是看上俺大哥啦?”
战宝兰说:“别想好事,人家夏站长是大学生,又是站长,咋能看上你大哥,净瞎想”。
地头。夏天帅拿着记录本说:“爱莲谈的这些事,真是件件生动感人,有了这么多生动的事例,就好写了。”她的话刚落音,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在麦田地边的路上飞驶而来,到赵大海面前停下车问:“谁是赵大海同志?”
赵大海说:“俺就是”。
骑车人把一封特级快件递给赵大海,又拿出收发本说:“请在这上面签上你的名字”。
赵大海接过本子和笔签上了赵大海。
骑车人拿过收发本装入提包里,骑上摩托车远去。
赵大海打开快件看了看,沉思着,没有说话。
刘海涛问:“谁邮来的?这么急”。
赵大海说:“是周婧邮来的”。
刘海涛“嗷”声,说:“我知道,高书记给我说起过这事,她说啥?”
赵大海说:“周婧说要蓄洪了,劝俺赶快回省城,她还等着俺”。
白爱莲一惊,心想:“周婧还等着大海哥!”
刘海涛说:“周婧对你也真够痴情的了”。
夏天帅问:“刘书记,你说的谁够痴情的啦?”
刘海涛笑着说:“是大海在济南时的一个恋人,一直热恋着大海”。
白爱莲忧心忡忡地看着大海,想问又难启齿。
刘海涛问:“大海,你打算咋办?”
赵大海难为情地说:“别说俺没打算走,就是想走,现在也不能走啦”。
夏天帅问:“为啥?”
赵大海说:“这还用问吗,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是需要俺的时候,眼下要蓄洪,要搬迁,如果俺走了,荷花湾的社员群众咋办?俺现在就要跟荷花湾的社员同舟共济”!
白爱莲转忧为喜。
 
 
 
第七集
夏天帅听后十分感动地说:“好,我把这件事也写到‘搬迁事大、个人事小’的稿子里去,我走啦。”
刘海涛接着说:“我也走”。
赵大海说:“刘书记,夏站长,住下吃饭再走”。
刘海涛说:“不能住,晚上还要开党委会”。
赵大海问:“要不夏站长住下吧”?
夏天帅说:“我也不能住,回去,今夜要把稿子写出来。刘书记,咱走吧”。二人身影消失在田间公路上。
白爱莲家:傍晚,白爱莲走进院子说:“娘,俺回来啦”。说罢走进屋里。
梁桂花从厨房走出来,走到屋门前说:“小莲,你不知道,刘书记急着叫运来是叫他写个大材料,没别的事。”
白运来从东屋里走出来说:“爱莲,我是写了个大材料,刚交上去”。
白爱莲对白运来厌恶地使劲“呸”声说:“真不要脸,写检讨,说成是写大材料,不知羞耻,要不是大海哥说俺,今天饶不了你!”
白运来难堪地指着白爱莲说:“爱莲,你…”
白爱莲没等白运来把话说出来就气冲冲的说:“别叫俺爱莲”。
白运来问:“叫小莲不让叫,叫爱莲也不让叫,那让叫啥?”
白爱莲说:“叫你我”。
白运来说:“叫你我,那算啥?”
白爱莲说:“算啥,算你是你,我是我,咱井水不犯河水”。
白运来走进东屋说:“井水不犯河水,这又中了赵大海的邪啦”。
微风拂面,晨光熹微。
地头路沟:李是喜在地头路沟边上割着青草,对赵大海说:“这几天愁的俺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觉。”
赵大海拔了把青草放进草筐里后说:“是喜哥,俺看你不用愁。”
李是喜停下来问:“为啥俺不用愁?”
赵大海说:“你看,咱搬到县城里去住,俺帮你建个说书场,好天,你和大家一起下湖捕鱼,风雨天和晚上你可以说书啊,这不就增加收入了吗!如果你觉着说书比捕鱼挣钱,你光说书也行!”
李是喜听后觉得心中一亮说:“哎,对啊,俺咋就没想到呢!”
赵大海笑笑说:“是喜哥,你是光愁啦,没往今后出路上想,往后,咱虽然没地种,可生活出路宽着,广着呢!”
李是喜说:“还真是这样。”他高兴地背起草筐和赵大海一起说笑着走进炊烟袅袅的村子。一进家门高兴地大声喊:“不愁啦,不愁啦!”
李是喜家:沈秀芹(二十七岁,娇小玲珑,圆圆的黑眼珠,薄薄的嘴唇,是个风流女人)从屋里走出来问:“遇到啥事啦?看把你高兴的,还不愁啦!”
李是喜放下草筐说:“大海帮俺出了个好主意。”
沈秀芹问:“啥好主意?”
李是喜说:“大海跟俺说,搬到城里住后,帮俺建个说书场,俺说书,你收钱,小日子过的照样甜。”
沈秀芹听后高兴地说:“开始俺就劝你别愁,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不,大海给指出路来了吧!”
老木匠家:赵大海坐在院子里一个小板凳上,对老木匠说:“大爷,听娘说俺爹跟你当徒弟,学过木匠,你还记得吗?”
老木匠坐一个木墩子上,把口中叼着的烟袋拿下来说:“记得,你爹还是磕头拜的俺当他的师傅。你爹机灵,肯吃苦,他还没学会打船,就参加了八路军。俺当时还不愿叫他走,临走时他给俺磕头说:‘大哥,等俺抗日回来,再跟着你学打船。’没想到,他打跑了日本,又接着打倒了老蒋。他活着没能回来,死了回来啦,俺真想他啊!”老木匠说着流下了热泪。
赵大海诚恳地说:“大爷,俺爹当过你的徒弟学打船,没学成,从今后您再收下俺,跟您老人家学打船,俺来完成爹学打船的遗愿,行吗?”
老木匠犹豫不定地看着赵大海,没再说话。
赵大海虔诚地恳求道:“大爷,您就收下俺这个徒弟吧!”说着跪在老木匠面前说:“大爷,答应了吧,俺给您磕头拜师傅啦!”
老木匠感动地双手颤抖着扶起赵大海欣慰地说:“大海,你的一片心,真比金子还闪亮,还珍贵。俺全明白啦,俺不光收你为徒,俺还要把咱大队年轻人都教会打船。”
赵大海说:“大爷,谢谢您,俺再给您商量个事!”
老木匠高兴地说:“商量啥,有叫俺干的事,你就尽管说!”
赵大海说:“大队确定成立木工队,专管修旧船打新船,等以后,把木工队再建成造船厂,您老人家现在当木工队的队长,以后当造船厂的厂长!”
老木匠听后开心地笑了一阵后说:“俺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当队长、厂长,俺把活干好就行啦!”
赵大海说:“佘太君一百岁还挂帅呢,您比她还年轻着呢!”
老木匠向地上磕了磕烟锅开心地笑着说:“好,你说啦,俺就当好这个队长,多打船,打好船!”
村里:赵大海、老木匠在指挥着牛猛子、李是喜、王铁柱等年轻人锯树,一棵棵大柳树被锯掉。
老木匠走到锯倒的树跟前,用木尺子量着,用手指在树身上刻了个印对牛猛子说:“从这里锯断。”
牛猛子和王铁柱放上大锯拉起锯来。
老木匠又量了量,作上记号,对李是喜说:“从这里锯。”
赵小芳、王化云、马兰兰用地排车拉着一架大网,从大队院里走了出来,走到大柳树下,把大网拉开,两头拴挂在树身上,拿出网梭,补起渔网来。
瓜地:瓜王爷蹲在瓜秧前整理着瓜说:“小莲妮,俺看那个白运来不是啥好东西,现年头,兴离婚,赶紧跟他离了,跟大海结婚吧!”
白爱莲忧心忡忡地说:“俺是真想赶快和他离婚,可大海哥不同意。”
瓜王爷气的站起来说:“你看这孩子憨啵?为啥不同意?”
白爱莲说:“大海哥怕影响了…”她看看瓜王爷,没再往下说。
瓜王爷沉不住气的问:“这闺女,气人啵,怕影响了啥?快说啊!”
白爱莲看着瓜王爷说:“俺不敢说!”
瓜王爷更是沉不住气的说:“有啥不敢说的?快说!”
白爱莲微笑着说:“瓜王爷,是你叫俺说的,俺说了你可别再生气!”
瓜王爷说:“说吧,不生气!”
白爱莲说:“大海哥怕俺闹离婚,影响了做搬迁动员工作。大海哥把做好搬迁动员工作看得比和俺结婚还重要!”
瓜王爷苦笑不得说:“你这小闺女子,鬼心眼子真多,拐弯摸角又拉到这上面去啦!”
白爱莲温情地恳求:“爷爷,你就别再难为大海哥啦,你看他有多难!搬迁的事你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吧!爷爷,俺求你行啵?”
瓜王爷把眼一瞪说:“别说啦,不行!你走吧!”
村头:白爱莲走到村头看到赵大海,迎上去说:“瓜王爷的思想工作真难做,一提搬迁他就急眼了”。
赵大海走着说:“通过这些天做动员工作,俺倒想起一个做好动员工作的好办法”。
白爱莲靠到赵大海身边问:“啥好办法”?
亓来福站在村路上,指着赵大海、白爱莲说:“白秘书,你看”。
白运来朝亓来福指的方向看去,凝神谛视着赵大海、白爱莲。
赵大海、白爱莲肩并着肩,十分亲热地边走边说。赵大海说:“把搞好生产跟搬迁动员工作结合到一块,把做思想说服工作跟解决实际困难结合到一块来做,这样搬迁动员工作就能好做些。”
白爱莲停下来看着赵大海问:“俺觉着这个办法好,可咋个结合法呢?”
亓来福嬉笑着说:“你看那亲热劲,快对一堆去啦!”
白运来十分嫉妒地看着,向赵大海跟前走去。
赵大海说:“俺今晚就想把这个如何结合的计划做出来,然后拿到支部会上去讨论。”
白爱莲说:“俺晚上帮你去做。”
赵大海思考着说:“这个计划要做的很细,俺恐怕要熬一夜。”
白爱莲向赵大海面前靠了靠说:“俺就陪你熬一夜!”
白运来走过来问:“陪谁熬一夜?”
赵大海笑着说:“白秘书!”
白爱莲看到白运来,愤然离去。
夜晚:赵大海家东屋里亮着灯光,赵大海坐在桌前,认真思考着、写着《搞好生产跟做好搬迁动员工作相结合》的计划。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大门口拦住白爱莲问:“你给我说清,到底陪谁熬一夜?”
白爱莲把白运来猛一推说:“陪谁?俺陪大海哥去做计划!”说罢急着向外走。
白运来伸手把白爱莲拉回来说:“你是去陪赵大海做计划,还是去陪赵大海…”
白爱莲指着白运来说:“俺看你敢胡说!”
白运来气愤地说:“谁胡说,是你亲口说的”。说罢拉着白爱莲走进东屋,把她推倒在床上。
白爱莲急遽起来,疾恶如仇,猛地把白运来推倒在地上。
白运来大声喊:“我看你敢去,回来”。
梁桂花从屋里走出来问:“见面就吵,又吵的啥?”
白运来说:“娘,她要去陪赵大海,还要陪一夜。”
赵大海家:赵大海坐在桌前,琢磨一阵,写一阵,然后又站起来踱步思考着。
白爱莲家:梁桂花站在里间屋的床前对白爱莲说:“事不能做过了,你帮助大海,娘不反对,可你要去陪他一夜这就不行了,别说运来不愿意,俺和你爹也不愿意,叫别人知道了,更笑话你,你咋还能抬头做人!”
白爱莲站在梁桂花身边说:“只要能帮大海哥做事,俺啥也不怕!”
梁桂花说:“你不怕,娘怕。你不能去。”
白爱莲说:“俺不能去陪大海哥,俺要在家给大海哥做鞋,在家陪大海哥熬一夜!”
梁桂花说:“你给大海做鞋,运来知道了他不愿意!”
白爱莲说:“他不愿意,俺愿意。娘,你走吧,俺给大海哥做鞋。”说着给赵大海拉起鞋底来。
梁桂花把白爱莲手中的鞋底夺过来说:“不行,你要给大海做鞋,等运来不在家时做”。
夜深人静,树影婆娑。
赵大海家:赵大海坐在桌前精心地写着计划,直到天明。他把写好的计划重新看了一遍,站起来,走到大门外,看到白爱莲走了过来。
白爱莲走到赵大海面前又关心,又心疼地问:“大海哥,你真熬了一夜?”
赵大海高兴地说:“熬了一夜,把计划写出来啦!走,你先看看。”赵大海走进东屋,拿起桌上的计划递给白爱莲说:“你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改。”
白爱莲接过计划认真翻看着,然后说:“大海哥,你写的太好啦,你想的真周到,方方面面你全都想到了,连党员包帮社员群众都写上了,有了这个计划工作就好做多了。”
赵大海说:“计划好做,落实难,俺去找汉青哥,让他看看。”
白爱莲关心地看着赵大海熬红的眼睛说:“大海哥,你躺下歇会,俺给汉青哥送去。”
赵大海说:“不行,俺要亲自送去。”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熬了一整夜,眼都熬红啦,你就歇一会,俺给他送去不行吗?”
赵大海说:“爱莲,你给他送去,俺不光怕牛嫂讽刺你,还怕汉青哥不看。”
牛汉青家:牛汉青坐在椅子上卷着旱烟卷,情绪消极地说:“啥计划?俺不识字,看不下来。”
赵大海坐在一旁说:“你看不下来,俺念给你听。”
白爱莲一步走进屋说:“俺来念。”
白爱莲家:白运来挑着水走到厨房前,放下水桶说:“娘,爱莲一早又出去干啥去啦?”
梁桂花坐在厨房烧着锅说:“就你事多,她出去就是有事!”
白运来说:“她除了找赵大海外,还有啥事。”说罢走了出去。
牛汉青家:赵大海坐在椅子上对牛汉青说:“汉青哥,爱莲把计划念给你听啦,你有啥意见就说说吧!”
牛汉青坐椅子上眯缝着眼睛说:“俺啥意见都没有!”
赵大海说:“咋能啥意见都没有呢,特别是生产方面你有什么补充意见。”
牛汉青嘿嘿笑了笑说:“啥补充意见也没有!”
白爱莲坐在杌子上问:“汉青哥,你咋光会说没有呢,你真没有意见吗?”
牛汉青不忿地看看白爱莲没有说话。
赵大海说:“汉青哥,俺看你的情绪不对,是不是…”
牛汉青站起来接上说:“俺是个光会喝酒不干事的酒晕子,还能有啥情绪。”
赵大海站起来问:“汉青哥,谁说的你是光会喝酒不干事的酒晕子?”
白运来走进屋指着白爱莲说:“我知道你得跑这里来了。你说,人家赵书记和大队长商量事,你在这里干啥?算老几?”
白爱莲气的只说了一个“你”,没有说出话来。
赵大海问:“白秘书,你咋这样说爱莲?”
白运来说:“我这样说不对吗?你说,你跟大队长来商量事,把她带来干啥?”
白爱莲说:“是俺愿陪大海哥来的!”
白运来气急地说:“陪,陪,昨天你要陪赵书记熬一夜,今天一大早又出来陪赵书记上汉青哥家来。”
白爱莲气愤地说:“帮助大海哥做好工作是俺的责任,你白运来管不着”!
白运来说:“你是我的女人,整天跟着别人转,我就要管”。
赵大海对白运来说:“白秘书,俺跟你说过,你要相信爱莲,不能对她有误解。”
白运来眄视着赵大海说:“不能对她有误解!她今天陪你,明天陪你,一天到晚地天天陪你,是我有误解吗?赵书记我问你,你离开爱莲就不会做工作了是什么?”说着抓住白爱莲说:“走”!生拉硬拽着白爱莲向外走。
白爱莲怒气冲冲的说:“放开俺”!走到大门外站在白运来面前严厉地说:“俺再告诉你一遍,你别逼俺,俺是一心帮助大海哥做工作,往后你再敢阻拦俺,对大海哥说难听的话,俺就跟你没完”!说罢愤然离去。
白运来追赶着喊:“爱莲,听我说”。
白爱莲转回身怒视着白运来说:“不许叫俺的名”,说完怅怅而去。
白运来追赶着喊:“我说你,你听我说”!
赵大海看着白运来把白爱莲硬硬的拉走的身影,有说不出的愁肠。然后对牛汉青说:“汉青哥,你既然没意见,饭后咱就召开支部会,研究通过。然后召开党员大会,把计划提到的任务落实到每个党员身上去实施。”
大队办公室里坐满了党员,赵大海坐在板登上看了看大家后问:“爱莲咋还没来?”
白爱莲家:白运来拿着一只拉好的鞋底问白爱莲:“你这是给谁拉的鞋底?”
梁桂花走进屋赶忙解释说:“给你拉的!”
白爱莲说:“不是,俺给大海哥拉的!”
梁桂花使劲白瞪了白爱莲一眼后对白运来说:“是给你拉的!”
白爱莲说:“不是给他拉的,就是给大海哥拉的,把鞋底给俺!”
白运来把鞋底猛地向外一扔说:“叫你给他拉!”
白爱莲气愤地指着白运来说:“去把鞋底拾回来!”
白运来哼声转过了身。
白爱莲十分气愤地问:“你拾不拾?”。
白运来把头一愣说:“不拾”。
梁桂花说:“为做双鞋,生这么大气,值吗?”说着去门外拾鞋底。
白爱莲伸手拉住梁鞋花说:“娘,你不能拾,叫他去拾”。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问:“你到底去拾不拾?”
白运来说:“就是不拾,看你咋的”!
白爱莲指着白运来说:“俺急着去开党员大会,今天不给你啰嗦,回来咱再说”!说罢转身走了。
赵大海从大队院子走出来,看到白爱莲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问:“爱莲!你脸色这么难看,出啥事啦?”
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说:“没事!俺来晚了!”
赵大海说:“不对,你肯定有事,没事你不会来晚的!告诉俺,到底出啥事啦?”
白爱莲家:梁桂花站在院子里,对白运来说:“大海兄弟们多,小芳又不会做鞋,你赵大娘做不上他们穿,是俺想给大海做双鞋穿,小莲知道了,就把鞋底子要了过去,她要做。这事要怪就怪你娘,是俺引起来的。话又说回来啦!小莲就是给大海做双鞋穿,这有啥,人之常情的事!”
白运来说:“娘!这可不是人之常情的事!爱莲一心想的是赵大海,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梁桂花说:“有没有你,全靠两个人的造化!你把鞋底给她扔出去,这样她心里就有你啦!她反倒更烦你。”她说罢向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回身说:“小莲回来,俺说说她,她要不提,你也别再问她!”
大队办公室:赵大海站在党员们中间说:“爱莲把计划念了一篇,大家认为这个计划行不行,都说说个人的意见。”
白爱莲说:“俺认为这个计划很好,劳动的时候,党员一边干活,一边给社员群众做思想工作,这样,活也干啦!思想工作也随着做了,是一举两得。俺坚决拥护这个计划,并带头去落实好这个计划。”
瓜王爷坐在椅子上白瞪了一眼白爱莲说:“落实,你咋去落实?落实不了!”
赵大海说:“落实起来是有很大困难,咱全体党员要紧密地团结起来,形成一个拳头,坚定不移地按照计划,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干下去。困难哪怕是个生铁蛋,攥起拳头来,也能砸它个稀巴烂!”
瓜王爷一听怒火冲上心头,站起来指着赵大海说:“大海!你也太狠啦!俺不搬,俺看你敢把俺砸个稀巴烂,杨氏她们不搬,你也把她们砸个稀巴烂!俺看你不想活啦!”
人们惊讶地看着瓜王爷。
白爱莲站起来亲切地扶住瓜王爷,微笑着说:“爷爷,快坐下,你想哪里去啦!大海哥说砸的是困难,不是你,也不是杨奶奶她们!”
杨氏拄着拐棍慢慢地走进大队院门,边走边喊:“大海!大海来!大海在这里么?”
赵大海、王铁柱听到喊声赶忙跑出去,王铁柱扶住杨氏问:“奶奶!你来干啥?”
杨氏向办公室里瞧了瞧问:“这么多人,干啥的?”
赵大海说:“在开党员大会,奶奶,你来有事啊?”
杨氏说:“有事!俺听说铁柱的媳妇人家不愿意啦!这可咋办?”
王铁柱说:“奶奶!没影的事,她们骗你。大海哥在开会,你先回去吧。”
赵大海说:“奶奶!先叫铁柱把您送回家去,等散会,上家里跟你说去。”
杨氏捂看半个耳朵大声问:“上哪里说去?”
王铁柱搀扶着奶奶大声说:“上咱家里说去。奶奶咱走吧!”
杨氏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大海!想着去,别忘了!”
赵大海靠杨氏耳朵上大声说:“放心吧,忘不了。说完走进办公室。”
牛汉青对赵大海说:“像杨氏这些聋三拐四的老人,给她们做啥思想说服工作,等到搬迁的那一天,把她们一个个架到地排车上拉走就行!”
村路:王铁柱搀扶着奶奶在回家的路上走着,杨氏停下来说:“铁柱,奶奶又想起来个大事,回去问大海去。”
王铁柱说:“奶奶,不用回去问,大海哥开完会就上咱家里去”。
杨氏说:“不行!回去,找大海去。”说着转身向回走。
瓜王爷站在大队院子里对赵大海说:“俺是老党员,凭啥叫你包帮俺,这不说明俺落伍了吗?再说,你也包帮不了俺,俺走啦”。说完一歪一歪地走了出去。
大柳树:瓜王爷走到大柳树前,看到杨氏问:“老嫂子,坐这里干啥?”
杨氏坐在大柳树下鼓起的大树根上说:“等大海,忘了问大海,俺死了埋哪里?”
瓜王爷站在杨氏面前半真半假地说:“蓄洪、没地啦,死了就把你扔水里”!他说完歪歪地走啦。
杨氏信以为真惊吓地忙站起说:“俺怕的就是死了没处埋,把俺扔水里!走,铁柱,赶紧找大海去”。
赵大海走过来说:“铁柱,走,背着奶奶家里说去”。
白爱莲家:白爱莲回到家坐在里间屋里床沿上,做起鞋来。
梁桂花走进里屋说:“可别再做啦,运来跟来福在东屋里说话呢”。
白爱莲说:“他在东屋里怕啥,俺要赶紧把大海哥的鞋做好”。
王铁柱家:赵大海坐在床沿上和杨氏亲切地交谈着说:“奶奶,您放心,您的事全包在俺身上啦!”
 杨氏坐在床上向赵大海探着身子说:“听你这么一说,死了有地处埋,放心啦,不愁啦,就光剩下愁铁柱的媳妇啦”!
赵大海说:“奶奶,铁柱的媳妇您更不用愁。”
杨氏看着赵大海笑哈哈的问:“这也包你身上啦?”
赵大海站起来说:“行,包俺身上。奶奶,您歇着,俺走啦”。
白爱莲家:赵大海走进白爱莲家问:“爱莲在家吗?”
白爱莲从里间屋拿着刚做好的鞋走出来递给赵大海说:“大海哥!俺给你做的鞋,你拿着”。
赵大海推着说:“你给俺做鞋干啥?俺不能要”!
梁桂花说:“小莲!你今天别叫大海拿,等运来不在家时,俺给大海送去”。
白爱莲说:“娘!怕他干啥?”
梁桂花说:“俺不是怕他,俺是怕生气!快给俺,放起来”。
白爱莲说:“不!俺今天就让大海哥穿上俺给他做的新鞋”!她一手拿着鞋,一手拉着赵大海从屋里走了出来。
白运来走过去拦住白爱莲问:“你给谁拿的鞋”?
白爱莲毫不掩饰地说:“给大海哥拿的”!
白运来不忿地说:“给大海拿的,给我看看”!
白爱莲说:“不是给你做的,你看啥”?
白运来说:“不是给我做的,看看也不行吗”?
白爱莲说:“不行!大海哥!咱走”。
白运来拦住赵大海问:“赵书记,爱莲给你做的鞋,你敢要吗”?
白爱莲说:“为啥不敢要”!
白运来冷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媳妇,不是赵大海的媳妇!赵书记,爱莲不是你媳妇,给你做鞋,你有脸穿吗”?
白爱莲气的手颤抖着指着白运来说:“你……你……”。
亓来福十分得意地笑着站在东屋门口。
赵大海十分气愤地问:“白秘书,你说话咋这么难听?”
白运来冷笑着说:“难听?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梁桂花走过去说:“没出息,为一双鞋整天生气,值吗?把鞋给俺”。她伸手要鞋时。
白运来伸手夺过鞋,走进屋,拿起剪刀,把鞋剪坏,走出来对赵大海说:“赵书记,成破鞋啦,拿去穿吧”!
白爱莲气的一急眼,手颤抖着,指着白运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亓来福跑过去,从白运来手里要过鞋,掂量着说:“好好的新鞋,咋成破鞋啦!这样赵书记得穿破鞋啦”!
赵大海对白运来、亓来福说:“你俩尽管说,俺看你俩还能说出啥脏话来”!
白运来从亓来福手里要过鞋说:“赵书记,你别闲我说话难听,放我身上,不是我媳妇做的鞋,我就没脸要”!
白爱莲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上去狠狠地打了白运来一个响亮耳光。她又要伸手打时,赵大海伸手抓住了白爱莲。
白运来捂着脸说:“你敢打我”!
白爱莲气愤地说:“打你是轻的,白运来,你听着,俺跟你离婚!大海哥,你走吧”。白爱莲使足劲把白运来拉到大门外,说:“走,离婚去”!
白运来挣脱着不走。
白爱莲说:“走!这回非跟你离婚不可”!
梁桂花赶上去拉住白爱莲,把她拉到大门里说:“小祖宗,弄个大门外咋呼离婚!离婚!传出去不怕丢人”!
白爱莲说:“怕啥!俺现在啥也不怕啦”!
梁桂花说:“你不怕丢人,娘怕丢人,快屋里去”。说着硬把白爱莲拉了回去。
村路:赵小芳兴冲冲的走在村路上,走到赵大海面前停下来关心地问:“大哥!你脸色咋这么难看?”
赵大海淡然一笑说:“难看吗?没事”。
赵小芳问:“是不是白秘书又气你来?”
赵大海说:“没有!你走吧”!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大门外喊着问:“你插上大门,叫我上哪里去?”
白爱莲站在大门里说:“滚你家去”!
白运来衷求着说:“爱莲!这就是我的家,开开门,叫我进去”。
白爱莲说:“这里不是你的家,滚吧”!
梁桂花站在白爱莲身边说:“有话叫他家来说,把他关在大门外算啥”!说着去开大门。
白爱莲伸手拉住梁桂花说:“娘!你只要叫他进来,俺就走,娘,你屋里去”。
梁桂花无可奈何地跟着白爱莲走进屋里,长叹一口气说“你俩这个闹法,还咋过?”
白运来站在大门外气愤地喊:“开门,叫我进去”!
梁桂花说:“俺说了你不听,偏这时候叫大海拿鞋走”。
白爱莲说:“娘,他是借鞋找事,你看他说的那话多难听,大海哥听了能受得了吗”?
村路:赵大海在村路上漫漫地走着,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白运来说的话:“爱莲不是你媳妇,给你做鞋,你有脸穿吗?你有脸穿吗?”他神情懊丧。
白爱莲家:白爱莲站在梁桂花身边说:“娘,俺坚决跟他离婚”!
梁桂花说“:离婚,你以为这婚这么好离,光你爹你也离不成”!
白爱莲说:“离不成也得离,俺是一天也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啦”!
梁桂花说:“可别再说没用的气话啦!叫他在外边站着,外人看见多不好,俺去开门,叫他进来”。
白爱莲拉住梁桂花说:“娘,不能叫他再进咱的家门”。
梁桂花说“:不叫他进家,叫他哪里去?不就是绞坏了一双鞋吗?”
白爱莲说:“娘!他绞坏的不是鞋,他绞碎了俺和大海哥的心”!
赵大海家:赵大海心情沉重,在东屋里不停地踱着步,耳边响着白爱莲的话:“白运来,你听着,俺要跟你离婚”!赵大海心想:爱莲真要离婚?在这动员搬迁的关键时候能叫爱莲离婚吗?
白爱莲家:白运来在大门外徘徊,耳边猛烈地响着白爱莲说的话:“俺要跟你离婚!俺要跟你离婚”!他担心地说:“她真和我离婚咋办?”
白召坤背着手走过来问:“运来,不家去,站在大门外干啥?”
白运来十分亲切热情地迎上去苦笑着喊:“爹!回来啦”。
白召坤走到大门下看到大门插着问:“大天白日里插大门干啥”?随后敲着大门喊:“开门”!
白爱莲站在屋门里气呼呼的说:“没人给你开门,滚”!
白召坤听后大骂:“你个混账东西!叫谁滚?”
梁桂花站在屋门外说:“没听见,是你爹,你可别再吭声啦,叫你爹知道还不闹下天来”!
白爱莲走到大门前打开门说:“爹!俺没听出是你来”!
白召坤走进大门说“:没听出是俺来,是谁也不能说叫滚啊”。说罢背着手走进院子。
白运来站在白爱莲面前刚想说什么。
白爱莲满腔郁愤,看着白运来说:“你等着”!便愤然而去。
白运来跟着白召坤走进屋里,献媚地给白召坤点着烟后说:“爹!娘!这些年来,我对您二老比对俺亲爹亲娘还亲!可爱莲她还要跟我离婚”!
白召坤坐椅子上听后眼一瞪说:“她敢”!
梁桂花坐床沿上站起来说:“没你的事,你别问”。她推着白运来向外走着说:“走!回你屋里去”。她把白运来推到东屋里说:“运来,你是精还是傻,小莲都没敢给你爹说离婚,你倒说啦!你这不是诚心想闹大乱子吗?”
白运来说:“叫她俩把我气的”!
梁桂花说:“还把你气的!看你把小莲、大海气成啥样啦!哪有你这样说人的,别说小莲听了受不了,就连俺听了也受不了。这是大海有度量,能容下,换个人,也得上去打你的嘴。你还识文解字,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你自己在屋里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给小莲、大海认个错,俺再去说说你爹”!她刚走出门。
白运来把脚一跺说:“叫我给她俩认错!没门”!
白召坤站在屋门里气呼呼的说:“把小莲叫回来,俺问问她为啥跟运来离婚”。
梁桂花走进屋把白召坤推坐到椅子上说:“你咋呼啥?”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说:“咋呼啥!俺问问小莲为啥要离婚”!
梁桂花说:“小俩口赶嘴,说句气话,你也当真啊?”
白召坤说:“俺不当真,那运来咋说………”
梁桂花说:“你光听运来咋说,你听小莲说来没有。你可别再多管事。家务事,你不管可能没事,你越管越有事!小莲回来,你也别再问她”!
村路:白爱莲走在村路上,耳边响着夏天帅问的话:“赵书记是你对象吧”!她边走边想着:“俺本来就该是大海哥的媳妇”!
赵大海家:白爱莲走进东屋,含情脉脉地问:“大海哥!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心,俺进来你就知不道”!
赵大海趴在床上赶紧站起来,递给白爱莲用红丝绸布包着的东西说:“爱莲,你自己打开看看,是啥。”
白爱莲接过红丝绸布打开一看,十分惊讶,感动地说:“大海哥!你还保存着它”。
赵大海深情地说:“爱莲,这支钢笔上系着你对俺的一片真诚的爱心,俺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俺带着它,就像你在俺身边,俺要把它好好保存一辈子”!
白爱莲听后心中猛然一热,眼泪噗噜噜地往下掉,激动,兴奋,爱恋的激情燃烧着她的心,她真想扑到赵大海怀里,去亲吻赵大海。
赵大海看出了白爱莲的冲动激情样,表现的非常冷静,安之若素。他说:“爱莲!今天这事俺反复考虑过,这事不能怪白秘书”!
白爱莲惊讶地问:“啥?不怪他!他对你那样蛮横无理,还不怪他!那怪谁?”
赵大海说:“怪你不该给俺做鞋,更怪俺不该接受要鞋”!
白爱莲不理解地问:“大海哥,你是不是叫白运来把你气糊涂啦?你不怪他,反倒怪起自己来了”!
赵大海说:“爱莲你说的对,俺是糊涂啦,俺糊涂就糊涂在没有处理好咱俩的关系,让白秘书怀疑咱俩关系不正常,这事以后俺要给白秘书解释清楚”!
白爱莲感情冲动地说:“你还要再给他解释清楚?大海哥!俺给你说过,他不是你,他是白运来!白运来是个无耻小人!你能容下他,他容不下你”!
赵大海说::“爱莲,俺说过,容人,要能容下自己明明知道是反对过自己,并极力跟自己作对的人,尤其象白秘书这样的人”!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能容他有啥用?俺这次坚决跟他离婚”!
赵大海说:“爱莲,俺给你说过,俺支持你跟他离婚,但现在不能跟他离婚。”
白爱莲不解地问:“为啥?”
赵大海说:“目前,搬迁动员工作刚刚开始,任务重于一切,高于一切,压倒一切,一切都要为做好搬迁动员工作让路。再说,离婚不是件容易的事,白秘书不同意离,叔不让你离,法院批不准你离,到头来离不成,反牵扯了咱俩的精力,影响了工作,耽误了党的大事,所以眼下不能再提离婚的事”。
白爱莲问:“不离婚咋办?”
赵大海说:“眼下要服从于搬迁动员工作,个人的事忍着向后放”!
白爱莲家:白运来气呼呼的对白召坤、梁桂花说:“爹、娘,我是忍不了啦,我要到县里去告赵大海”。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站起来惊讶地问:“啥?你要去告大海!你告大海啥?”
白运来气愤地说:“我告他破坏…”
亓来福气吁吁的跑进屋说:“白秘书,县委书记来啦”!
白运来猛然一惊问:“啥?县委书记来了,去哪儿啦?”
亓来福说:“上赵大海家里去啦,说是来看赵大海他娘,看赵大海”。
白运来大吃一惊地说:“县委书记来看赵大海他娘,看赵大海”!他心中暗想着:“县委书记跟赵大海家是啥关系,亲自来看他们”!
亓来福问:“白秘书,县委书记来了,你还不赶快去看看”。
白运来猛一怔说:“走,去看看”。说罢急匆匆走了出去。
梁桂花追赶着问:“见了县委书记,你可别告大海”!
白运来赶紧转回身对梁桂花说:“娘,告大海,我说的是气话,我哪能去告大海,这事千万别给爱莲说”。
赵大海家:白运来迅急来到赵大海家,站在大门外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
高大山高兴地对白爱莲说:“听海涛说,你不怕讽刺打击,冲破来自各方面的阻力,积极热情地支持帮助大海做工作,做的很好,我谢谢你。希望你今后更好地帮助大海做好工作”。
白爱莲嫣然一笑说:“俺是党员,应该这样做”!
亓来福靠到白运来身边说:“县委书记夸你媳妇,你还不赶紧过去跟县委书记握握手,说两句”。
白运来向院里走着。
战宝兰站在高大山面前,挡住了白运来说:“兄弟,别站院子里,走,快屋里去。”
高大山说:“嫂子,我想先到大哥坟上看看,给大哥上上坟。”
坟地:赵大海、高大山、刘海涛、战宝兰、白爱莲、夏天帅、赵小芳站在墓碑前三鞠躬,白运来,亓来福站在最后也跟着鞠躬。
高大山拿着铁锨一边铲土上坟,一边对站在他身边的刘海涛、夏天帅说:“我从十多岁没了爹娘,是个要饭的孤儿。一年冬天,我冻饿昏在雪地里,是大哥在行军路上救了我,带我参加了八路军。开始,我给大哥当通讯员,后来大哥提我当班长、排长、连长、营长,我一直跟着大哥南征北战十多年,从来就没离开过大哥。淮海战役中,大哥不幸壮烈牺牲,俺兄弟俩算分开啦!大哥是我的大救命恩人,又是我参加革命的引路人,没有大哥,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早就成冻死鬼啦!”
刘海涛、夏天帅听后肃然起敬。白运来站一旁听后心中惴惴不安地想:“高书记跟赵大海家的关系这么好啊”!
赵大海、白爱莲、赵小芳站在墓前沉默不语,不停地擦着眼泪。
高大山站在战宝兰身旁说:“嫂子,我这次来的一个主要意思,除看看老嫂子外,我打算把大哥搬迁到县烈士陵园去。不然,我心不安!”
战宝兰心情沉重地说:“好兄弟,你的心俺知道,这雁山水库该迁的坟墓有上万个,俺对你大哥说啦,咱是共产党员,不能带迁坟的头。要带不迁坟,不给政府添麻烦的头。只要你大哥躺在这里不动,谁也不好再提迁坟的事,就让你大哥和他们一起在这里永久地安息吧!”
高大山十分激动地握住战宝兰的手说:“嫂子,我的好嫂子!你又帮助政府解决了个大难题,我谢谢您!我代表县委、县政府谢谢你!我代表全县人民谢谢你!”
战宝兰说:“这有啥谢的,这是咱共产党员该做的”!
高大山动情地说:“嫂子说的对,咱是共产党员,就该这样做!走,村里看看去”。
大柳树下:牛嫂、沈秀芹等一群妇女正在补织一架大渔网,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群妇女简直就是一个大乐团。
牛嫂问沈秀芹:“是是喜的家伙不管,还是你的地不长苗,这么几年种不上?”
沈秀芹说:“要不叫是喜给你试试!”她说完引起轰然大笑。
牛嫂不示弱地说:“要试,得找个男人给你试试,看你地里长不长苗!”她说完又引起一阵轰然大笑。
沈秀芹举起手,要去打牛嫂。
牛嫂挺着大肚子站在沈秀芹面前,指着自己的大肚子说:“来,打吧,把俺娘俩都打了!”她又朝沈秀芹面前挺了挺肚子说:“打啊!”
沈秀芹把举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说:“看,咋来那么多人”。
赵大海停下,指着补网的妇女,向高大山介绍说:“妇女在补网,准备组织劳力下湖捕鱼”。
高大山满意地颔首微笑说:“好!好!”
牛嫂问赵小芳:“小芳,那是啥官?”
赵小芳走到牛嫂身边说:“是俺高叔,县委书记”!
牛嫂听后大吃一惊说:“俺的个天来,县委书记咋来了”!
木场:老木匠拿着木尺量着锯好的木板。
牛猛子站在木架上和李是喜在拉大锯,发出铮铮的响声。
赵大海、高大山他们走到刚修好的两只旧船前,赵大海介绍说:“把村里所有旧船全部修好后,再打新船,组成捕捞大队。”
高大山颔首赞成,连连说:“好!好!很好!”
赵大海带高大山他们走到老木匠面前,先向高大山介绍说:“高叔,大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木匠,大爷打的船又好看又耐用。”然后又向老木匠介绍说:“大爷,这是咱县的高书记。”
高大山握着老木匠的手说:“你是老将出马,一个赶俩!”
老木匠笑咧咧的说:“老啦,顶不大用啦。”
高大山说:“手艺活人是越老越值钱。”
赵大海指着一堆圆木说:“要搬迁,把村里的树全部锯掉,用来打捕鱼船。条件成熟后,用这些木料建个造船厂。”
高大山听后兴奋地说:“好!你是干着眼前的,想着今后的,有头脑,有眼光!搬迁动员工作你是咋做的?”
赵大海说:“为了扎扎实实做好搬迁动员工作,俺采用了‘三个结合’的做法”。
高大山问:“哪三个结合的做法?说说听”。
赵大海向高大山汇报说:“一是把搬迁动员工作与搞好当前各项生产结合起来,二是把解决搬迁中的思想认识问题和解决好社员的实际困难结合起来,三是把目前工作和今后工作结合起来,这样做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白运来站在一边非常妒忌地听着赵大海做汇报。
高大山听后高兴地连连点头说:“好!好!很好!”他把夏天帅叫到身边说:“天帅,我看大海采用的三个结合的做法很好,要好好总结,及时推广出去。”
夏天帅说:“行,高书记,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高大山说:“好啊,多了解些情况,多掌握第一手材料,写出更有分量、更有说服力的报道来。嗳,大海,你娘呢?”
赵大海说:“娘回家做饭去啦,叫你吃饭再走”。
高大山高兴地说:“好,吃饭再走。小芳,快去告诉你娘,不用准备什么好饭,我就吃煎饼卷大葱”。
赵小芳站在高大山身边说:“好吧”。向木场外跑去。
白爱莲家:白运来迅急地跑回家说:“娘,你快炒两个好菜,我给县委高书记送去”。
白爱莲走进院子说:“炒啥好菜给高书记送去,你少来这一套,不嫌丢人”!
白运来赶忙亲热地赔笑说:“高书记在赵书记家吃饭,你咋回来啦?不多陪陪高书记”!
白爱莲怫然不悦,轻蔑地看看白运来,没有理睬他走进屋里。
白运来追赶上去说:“你还为给赵书记做鞋的事生气?往后,再给赵书记做鞋,给我说声,我能不叫你给他做吗?”
白爱莲看着白运来说:“白运来,你真是个十足的小人,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她的话没说完。
赵小芳跑进院子喊:“爱莲姐,俺高叔叫你去吃饭”。
白爱莲说:“小芳,你回去给高书记说吧,俺不去”。
白运来推了一下白爱莲说:“咋不去,快,去吧”!
白爱莲气愤地看着白运来。
赵小芳上去拉白爱莲说:“走吧,俺高叔找你有事”。说着把白爱莲拉走了。
白运来走到大门外看着白爱莲的身影说:“高书记找爱莲有事,啥事?去看看”。
村路:白运来在村路上匆匆走着。
亓来福走到白运来面前说:“白书记,看你怪恶的,咋连县委书记的边也偎不上?”
白运来自傲地笑笑说:“县委书记又管不着我,我偎他干啥?”说着急着走。
亓来福耻笑着说:“偎不上就说偎不上,还偎他干啥!”然后高声喊:“白秘书,干啥去?”
白运来急匆匆地走着说:“有事”!慌着走了。
赵大海家:白运来走到赵大海家大门前,听到高大山说:“嫂子,我就是你的亲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今后,家中有什么事,叫大海、小芳他们及时找我。嫂子,我走啦”。说罢他从赵大海手里接过自行车,和刘海涛一起骑上车走了。
赵大海、白爱莲、战宝兰、夏天帅、赵小芳目送着高大山。
白运来站那里失落地看着,然后看到赵大海走过来,赶忙迎上去,趋炎附势地献媚说:“赵书记,你不愧是从省里下来的干部,水平就是高,听了你提的三个结合,真感觉到你太了不起啦。过去我完全误解了你和爱莲,请你原谅!我向你保证,今后一定叫爱莲更加热情地支持、协助你做工作,我绝不再……”
赵大海对白运来不即不离地说:“谢谢白秘书,俺要去找汉林哥,不能陪你啦”!说罢急着走了。
白运来追赶着说:“赵书记,你听我说”。
赵大海说:“有事等俺回来说”。
王汉林家:赵大海来到王汉林家,对正在床上躺着的王汉林说:“汉林哥,咱大队成立了木工队,你学过木匠,去木工队干活打船吧。”
王汉林躺在床上坐起来说:“不去!”
赵大海站在床前劝说:“汉林哥,走吧,木工队缺人,需要你。”
汉林娘走到床前,伸手把王汉林拉下床说:“大海叫你去,你咋不去?看别扭的你吧,跟大海去。”
王汉林站在赵大海面前说:“大海,你走吧,俺说不去就不去。”
赵大海劝说:“汉林哥,俺知道你一时想不开,思想有压力,但不能耽误干活。你看瓜王爷在搬迁这事上也是想不开,可他想不开归想不开,还是那么精心地种瓜。”
王汉林说:“瓜王爷是瓜王爷,俺是俺!俺只要想不开,就没心劲干活,你快走吧!”
赵大海说:“汉林哥,你想不通,俺咋走。汉林哥,别在家呆着啦,走吧”!
王汉林说:“不去,俺说啦,没了心劲拉不动锯”。
赵大海站在王汉林面前说:“汉林哥,你呆在家里闷着,越闷越愁,越愁越没精神。”他伸手拉住王汉林说:“走!拉大锯去,大锯一拉,啥愁也没啦!”他说着猛使劲拉王汉林。
王汉林把赵大海猛地用力一推,说:“你拉俺干啥?”他的话没落音,赵大海的头嘣地一声正碰在了门框的棱角上,头磕开了一道血口子,他赶忙用手捂住,鲜血从手指缝中流出。
王汉林看到赵大海的头被碰破,惊慌地大喊:“娘,不好啦,大海的头破啦!”
 
 
 
 
 
 
 
 
 
 
第八集
汉林娘赶忙跑进屋惊慌地问:“咋破的?咋破的?”
王汉林说:“大海拉俺,俺一推,把大海推倒在门框上,碰破了。”
赵大海用手捂着眉头说:“没事!没事!”
汉林娘用块旧布包扎着赵大海的头说:“俺就知道,你这个睡法,睡不出个好来。你看,把大海碰成这样,这可咋办?”
赵大海说:“没事,汉林哥不是有意的。”
王汉林说:“俺真不是有意的,俺一推,没想到就把他推倒在门框上啦。”
汉林娘说:“你别说啦,你这是拿大海出气。蓄洪搬迁你心里难受,你生气,俺当娘的就不难受啦?俺心里比你更难受,话又说回来,难受就不过日子啦,俺看你是该挨打啦。”说着伸出巴掌上去打王汉林。
赵大海忙拉住汉林娘说:“汉林哥,快去干活吧!”
王汉林说:“俺去!”说着走啦。
汉林娘说:“你早听大海的,还能把大海的头碰破了。”
赵大海说:“大娘,别再责怪汉林哥,俺知道,汉林哥快三十啦,娶不上媳妇,他是着急。”
木场:王汉林站在木架急赤白脸地拉着大锯。
李是喜坐在木架下,停下拉锯问:“你小子,是咋搞的?劲这么猛。”
王汉林又猛地把锯向上一拉,没有说话。
李是喜坐在木架下站起来说:“你这样猛一股劲,猛一股劲地,咋拉法”。
王汉林气呼呼的说:“没法拉,拉倒!”
李是喜嬉笑着问:“汉林,你是不是找不上媳妇急的?”
王汉林气冲冲的说:“闭上你的臭嘴,拉锯!”
李是喜抬头看看王汉林问:“看你那样,吃枪药啦咋的?”
王汉林把手中锯又猛地向下一放说:“俺啥药没吃,俺把大海的头给碰破啦!”
李是喜吃惊地问:“啥!你咋把大海的头碰破啦?”
王汉林家:赵大海用手捂了捂头说:“大娘,你别跟回事似的,碰破点皮,几天就好啦,你家去吧,俺走啦!”
木场:老木匠提着个小油桶,手里拿着个刷子,在给修好的船刷桐油。
赵大海走到老木匠跟前问:“大爷,这只船修好啦?”
老木匠笑哈哈的说:“修好了!”他抬头一看,惊诧地问:“大海,你的头咋破啦?”
赵大海说:“没事,不小心碰的。”
老木匠关心地问:“咋碰的这么厉害?”
王汉林内疚地听着。
赵大海微笑着向他摆手示意没事。
老木匠指着新锯好的一堆木板说:“把这几只旧船修好,就开始打新船。”
赵大海问:“大爷,你估计咱村这些树能打多少只渔船?”
老木匠思考一阵后说:“至少能打二百多只吧!”
赵大海一惊,说:“好!能打二百多只!有这么多现成木料,咱这造船厂办定啦!”
麦田:施足肥的麦子健壮挺拔,一派蓬勃生机。白爱莲、夏天帅站在大片麦田的方阵中间和几名社员交谈着。夏天帅问亓田顺:“大爷,你再说说党员干部是怎样在田间地头做搬迁动员工作的?”
亓田顺憨厚地笑笑说:“一次在地里干活歇着时,大海叫社员算了两笔账。”
夏天帅问:“算哪两笔账?”
亓田顺说:“一笔是蓄洪后俺这里的损失账,另一笔是保住黄河下游的安全账,这样一算一比,得出两个结果。”
夏天帅问:“哪两个结果?”
亓田顺又憨厚地笑笑说:“结果是舍掉的是小芝麻,得到的是大西瓜。算后社员觉得舍芝麻得西瓜,值!”
夏天帅爽朗笑着说:“好!好!生动!太生动!真把搬迁动员说服工作做活啦!爱莲,走,再到木场看看去”。
木场:赵大海对老木匠说:“大爷,你先忙着,俺去找找来福”。
老木匠乐哈哈的说:“去吧,这里有俺,你就放心吧”!他看着赵大海的身影喊:“大海”!
赵大海转回身问:“大爷,有事吗?”
老木匠关心地说:“你头破了,别再找来福去啦,回家歇歇吧”!
赵大海微笑着说:“没事,俺去找来福,跟他好好谈谈”。
老木匠关切地看着赵大海身影,心想:“大海啊!可别累坏了你的身子!”
白爱莲带夏天帅走到木架前,夏天帅十分好奇地看着李是喜、王汉林有节奏地拉着大锯。
李是喜站在木架上看到夏天帅好奇的样子,说:“夏站长,上来试试!”
夏天帅笑着把手中的小提包交给白爱莲,走到木架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提拉大锯,提拉了几次提拉不动,她说:“这大锯在你手里轻的像飘起来,到我手里就重的像铁板提不起,拉不动。”
李是喜说:“你是没练这道本事,你练的是拿笔杆,俺练的是拉大锯,这大锯你拉不动,你那小笔杆俺还拿不动呢!”说完都哄然大笑。
赵大海家:赵小芳坐在小面桌前擀面饼,擀不成。
战宝兰在厨房门旁支好饼鏊子,走到面桌前指着赵小芳擀的饼说:“这么大闺女啦,连饼还不会擀,你看,你擀的这是啥饼噢!这么厚!”
白爱莲走进院子问:“大娘,说啥呢?”
战宝兰看见白爱莲后说:“爱莲,你看看她擀的这是啥饼,能叫人吃吗?”她又对赵小芳说:“你起来,让你爱莲姐擀吧!”
赵小芳站起来说:“爱莲姐,你来啦。嗳,天帅姐呢?”
白爱莲微笑着说:“她在木场跟老木匠谈着呢”。白爱莲说着洗干净手,坐在小面桌前,揉好面,拿起擀面轴擀了起来。面轴在她手下轻飘飘地飞转。
木场:老木匠坐在木板上,手拿着旱烟袋对夏天帅说:“俺看准啦,大海干工作,就像下棋一样,他是走着上一步,看着下俩步。”
夏天帅边记边问:“大爷,你举几个例子。”
老木匠说:“那例子多的是。就拿这打船来说,第一步成立木工组,修旧船打新船是为下湖捕鱼用;第二步条件好了建造船厂,打船是为了卖船挣钱;这第三步发展了造大船,成立航运队是为了挣大钱。你看,这一步接着一步安排的有多好。真叫人干的起劲!”
赵大海家:战宝兰从屋里走出来,一边向厨房走,一边说:“到吃饭的时候啦,你哥不知道饿,人家天帅闺女不早饿啦。小芳,快去叫他们回来吃饭。”
赵小芳从厨房跑出来说:“俺去。”
大柳树下,夏天帅和补网的妇女们边交谈边凝神注视妇女们补网的动作。
牛嫂说:“搬迁不怕,就怕补助的钱太少。你是上头来的人,给上头说说,多给补两个。这么大一个国家,还能在乎俺这两个钱啊!”
田凤英接上说:“开动员大会时,大海不是说过了吗,眼下咱国家还很穷,没钱给咱,咱不能赖着国家。要靠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自己多想挣钱过好日子的门路。”
夏天帅问:“啥门路?”
田凤英说:“搬迁后,大队就建织网厂,不能下湖捕鱼的妇女全都上厂里织网,大队给发工资。”田凤英说到这里兴奋起来说:“到时候,俺这老妈妈子也成上班工人啦!真好!”
赵小芳来到大柳树下问夏天帅:“夏站长,俺大哥呢?他没陪你采访吗?”
夏天帅说:“他没陪我,听说找来福去啦。”她说着转身看到了赵大海,说:“那不来啦。”然后关心地问:“你的头咋破啦?”
赵大海用手轻轻捂了一下说:“不小心碰了下,没事。”
赵小芳靠在赵大海面前说:“俺看看,咋碰这么厉害?”
赵大海推开赵小芳说:“看啥?”
赵小芳执拗地说:“不行,让俺看看!”她趴在赵大海身上看着说:“大哥,吃完饭,赶快到卫生院看看去。”
夏天帅说:“是得赶快去看看,用这旧布包着可别感染了”。
赵大海说:“你不知道了啵?越是旧布包才不会感染,走吧!”
牛汉青家:牛嫂拿着网棱走进屋看到牛汉青正在床上鼾睡着,牛嫂朝牛汉青屁股上使劲揍了一拳。
牛汉青梦中说:“拳到啦,拳到啦!”
牛嫂气的上去又狠狠揍了两拳,边揍边说:“叫你喝,叫你喝,咋没喝死你!”
牛汉青惊醒忙坐起,醉醺醺地乜斜着牛嫂。
牛嫂看着牛汉青骂:“看你那熊样,整天喝了睡,醒了喝,连点熊精神都没有,大队还叫你包帮俺哩,俺包帮你差不多。”
牛汉青把双臂伸开说:“过来,你包帮俺吧!”伸手把牛嫂拉到怀里。
牛嫂问:“你想干啥?”
牛汉青说:“俺想听听咱儿子是啥动静?”说着把耳朵贴到牛嫂肚子上听着问:“你说是儿啵?”
牛嫂说:“是不是儿,俺咋能知道。”
牛汉青说:“你连给俺生了三个小闺女子,俺不喝,给谁过。这回你要是生个儿,俺不光忌酒,还把你当神供起来,要再生个小闺女子,还得喝。”
赵大海家:赵大海、白爱莲、战宝兰、夏天帅、赵小芳围坐在小饭桌周围,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薄饼,边吃边谈笑风生。
汉林娘提着一篮鸡蛋走进赵大海家问:“吃着饭呢?”
战宝兰看到汉林娘提的鸡蛋问:“嫂子,你这是干啥?”
赵大海站起来赶忙向汉林娘使眼色,示意不叫她说。
汉林娘是个实人,她虽看出了赵大海的心意,却还是照实说:“俺汉林不是个玩意,把大海推倒,碰在了门框上,你看,把大海的头碰破啦,淌了不少血,俺送来几个鸡蛋,给大海补补身子。”她把鸡蛋放下。
赵大海说:“大娘,俺不是给你说了吗,没事,你把鸡蛋拿回去。”
战宝兰说:“就是,你再拿啥鸡蛋,快坐下。”
白爱莲、赵小芳听后随即走了出去。
汉林娘说:“不坐啦,您快吃饭。”说完随着向外走去。
赵大海提起鸡蛋篮递给汉林娘说:“大娘,你把鸡蛋提回去!”
汉林娘亲切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只要你不闲少,就留下。”说着迅急走了。
赵大海提着鸡蛋篮追赶到大门外,拦住汉林娘说:“大娘,您的心俺领了,这鸡蛋俺不能留,拿回去吧。”他把鸡蛋篮递给汉林娘。
汉林娘用手推着鸡蛋篮说:“俺拿来啦,不能再拿回去,大海,你是不是嫌少。”
赵大海诚恳地说:“大娘,看你说哪里去啦,您送一个俺也不嫌少。话说回来啦,要是为这件事,俺就吃大娘送的鸡蛋,你说,俺吃了心里能好受吗?”他又把鸡蛋篮递给汉林娘说:“大娘,把鸡蛋拿回去,算看得起俺,俺心里倒高兴,大娘拿回去吧!”
汉林娘无奈地接过鸡蛋篮说:“大海,啥话也别说啦,你是个好人,算大娘对不住你,欠你的,俺走啦。”
赵大海向汉林娘招着手说:“大娘,慢走。”
汉林娘转过身“哎”了声说:“快回去吃饭吧。”
赵大海刚走进屋门,战宝兰心疼地责怪说:“开始你说不小心碰破点肉皮,俺还真没介意,是汉林把你推倒在门框上碰的,那还能碰轻了。来,叫娘看看!”
夏天帅站一旁关切地说:“我看看”!
赵大海说:“碰就碰啦,看啥,快吃饭。”他刚想坐时猛然想起问:“嗳,爱莲和小芳呢?”
王汉林家大门外:白爱莲站在王汉林面前急赤白脸地质问:“你咋这么狠?把大海哥的头碰的那么厉害。”
王汉林说:“俺不是有意碰的他。”
赵小芳气愤地指着王汉林说:“还嘴硬,不是有意的能碰那么厉害吗?”
王汉林说:“谁嘴硬:俺就是不是有意的。”
白爱莲用冷厉的目光看着王汉林说:“俺看你对搬迁不满,在大海哥身上撒毒气,欺负伤害大海哥,你这样做,不觉得亏心吗?”
王汉林搓手跺脚大声说:“俺要是真有伤害大海的心,打雷霹死俺!出门大车轧死俺!下湖打鱼淹死俺!叫俺王汉林不得好死!行了啵?”
赵大海走到王汉林面前说:“汉林哥,你这是说的啥话?”他转身问白爱莲、赵小芳:“谁叫你俩来的?俺不是说了吗,没事没事,你俩咋又来找事呢?”
白爱莲站在赵大海面前说:“没事没事,头碰成这个样子,都肿起来啦,还说没事”!
王铁柱走到王汉林面前气恼地说:“汉林哥,咋回事?,把大海哥的头伤的这么厉害!”
夏天帅走过来说:“这够上伤害罪,告到公安局要判刑的!”
王汉林听后吓的猛地跪在赵大海面前说:“大海,俺把你碰伤啦,没法啦,俺给你磕头,你就狠狠地揍俺一顿,可别去公安局告俺。”
赵大海双手拉住王汉林说:“汉林哥,快起来,别说碰破一点皮,就是碰的再厉害俺也不能去告你,快起来吧”。
王汉林不肯起说:“你不揍俺,俺就不起。你狠狠揍俺一顿,俺心里倒痛快,踏实啦。大海,你揍啊!你为啥不揍啊?叫俺心里难受!”
赵大海把王汉林拉起来说:“汉林哥,你心里难受,俺知道,光难受能行吗?是男人就要打起精神来,抬起头来朝前看,挺起胸来朝前奔,有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把咱男人吓住、压倒!”
王汉林站起来说:“往后,俺听你的!”
赵大海把夏天帅叫到一边说:“夏站长,说这么严重干啥?看把汉林哥吓的。”
夏天帅站在赵大海面前说:“这不是吓唬他,他已构成伤害罪,告到公安局,不判刑,也要拘留起来。”
瓜地:亓来福跑进瓜地,站在瓜王爷面前说:“瓜王爷,俺给说个大事!”
瓜王爷打着瓜叉子站起来看着亓来福说:“你小子嘴里还有啥正事,俺不听,走吧。”
亓来福看看瓜王爷后说:“给你说大事你也不听,俺走了。”他看到白运来在瓜地边的路上走着,便朝白运来跑去。
瓜王爷看着亓来福心想:“这小子有啥大事?”说着走过去听到。
亓来福对白运来说:“白秘书,王汉林把赵大海的头打破啦。”
瓜王爷听后气的拿起小铁铲,气呼呼的朝村里走去。
巷子里:赵大海走着问:“爱莲,你为啥去找人家?”
白爱莲走在赵大海身边温情脉脉地说:“看到你伤成这样,俺心疼,受不了!”
赵大海本想严厉批评白爱莲,听到白爱莲说的话,如一股暖流冲遍全身,便温和地说:“爱莲,俺知道你心疼俺,是为俺好,可你想想,咱是共产党员,不能把自己混成一般老百姓。俺不是对你说过吗,咱要怀着深厚的感情去做好每一个社员群众的思想工作,决不能因为社员群众对咱冷淡一点或是伤害咱一点,咱就受不了,不放过人家,这样不仅做不好工作,还会激化矛盾,使工作更难做,爱莲,你说是吧?”
白爱莲闻知惺然亲切地看着赵大海说:“大海哥,是俺错啦。”
赵大海说:“爱莲,认识了就好,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绝不能遇事生风。”
白爱莲说:“俺知道了!”
村路:瓜王爷提着小铁铲在村路上急匆匆、气呼呼的走着,喊:“汉林个王八羔子,你敢打大海,俺饶不了你,非揍你不可!”
村里十几个小孩跟在瓜王爷身后看热闹。
汉林娘站在大门口看到瓜王爷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忙回到屋里对王汉林说:“你快躲躲吧,瓜王爷来了可真敢揍你,他手里还提着铁铲呢。”
王汉林说:“娘,你别怕,他不敢揍俺。”
汉林娘说:“不敢揍你,你说瓜王爷谁不敢揍?连大队长他都敢揍,还怕你?你身上有刺啊,你还是赶快躲起来吧”。
王汉林问:“上哪躲?”
汉林娘说:“你钻到被窝里,瓜王爷再喊再骂,你千万别出来”。
王汉林爬到床上,盖上被子,蒙上了头。
汉林娘站在外面担心地观望着。
瓜王爷大吵大骂地朝王汉林家走着。
汉林娘十分惊慌地看着。
赵大海走出巷子看到瓜王爷,赶忙跑过去,拦住他问:“爷爷,你干啥去?”
瓜王爷气呼呼的说:“听来福说汉林把你的头打破啦?”他看着赵大海包着的头大吃一惊说:“这不真给打破啦,俺揍他个王八羔子去。”说罢愤然而去。
赵大海赶上去拉住瓜王爷说:“爷爷,不是汉林哥打破的,是俺不小心碰破的。”
瓜王爷挣开赵大海说:“俺不信,揍他去”。
赵大海赶上去,拦住瓜王爷说:“爷爷,真是俺自己不小心碰破的”。
瓜王爷问白爱莲:“小莲妮,你说大海说的是真的啵?”
白爱莲看看赵大海,赵大海赶忙给她使眼色,白爱莲说:“爷爷,大海哥说的是真的。”
瓜王爷又关心又心疼地问:“碰的咋样?不要紧吧?这是咋碰的?”
赵大海说:“不小心碰的,没事,爷爷,你快回去吧。”
瓜王爷不放心地问:“真没事?”
赵大海说:“爷爷,放心吧,真没事。”
瓜王爷看看赵大海的头后说:“大海,你别看俺照你发脾气,可谁要是敢招你一手指头,俺也愿意不了他,非揍他个半死不可!”
赵大海说:“爷爷,俺知道,你待俺就像待亲孙子一样,你说谁敢招俺一手指头?”
瓜王爷自信地说:“俺看他们谁也不敢!真没事?俺走啦。”他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说:“大海,到医院看看,在头上不担事,别发了。”
赵大海说:“知道了,爷爷你慢走。”
白爱莲看着瓜王爷的身影说:“别看瓜王爷最爱照你发火,可他也真最心疼你。”
赵大海说:“瓜王爷对搬迁想不通,压力大,心中有火,你说他不照俺发照谁发?”
汉林娘看到瓜王爷被赵大海劝走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长叹一声,然后跑到屋里说:“快出来吧,大海把瓜王爷劝回去了。”
王汉林坐起来说:“捂出来一头汗。”
汉林娘说:“还捂出一头汗,这回要不是大海把瓜王爷劝回去,他真揍不轻你。”
王汉林说:“瓜王爷也就是倚老卖老,要不,俺才不怕他呢。”
汉林娘说:“还有你不怕的,你说村里哪个不怕瓜王爷?揍你身上现揭不下来。”
公路两边是长满野草的水沟。亓来福站在水沟边说:“你媳妇和赵大海整天拧到一块,就和掰不开的干姜样,你放心?”
白运来对亓来福说:“这事你别先管。”
亓来福不解地问:“以前你叫俺死死盯住他俩,堵他俩,这为啥又不叫管啦?”
白运来对亓来福说:“别急,等机会”。说完急着走了。
亓来福十分纳闷地说:“等机会,等啥机会?”
村路:白运来在村路上走着,耳边响着高书记说的话:“大哥是我的大救命恩人,又是我参加革命的引路人,没有大哥,就没有我的今天!”“嫂子,我就是你的亲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今后家中有什么事,叫大海、小芳他们及时找我。”白运来心想:“赵大海既然跟高书记的关系这么好,我何必不用呢?”他正想着,看到赵大海、白爱莲走了过来。他喜笑颜开地迎上去,热情主动地伸手去跟赵大海握手,随即关心地问:“赵书记,你的头谁打的?”
赵大海淡然一笑:“不是打的,是自己碰的。”
白运来哑然失笑说:“不会吧,自己怎么能碰头上,赵书记就是大度,能容人,不说吧了,是哪个……”
白爱莲面有愠色地说:“你问这么多干么?”
白运来频频点头笑着说:“我也是关心赵书记嘛!不问啦,不问啦。你俩继续谈事吧,我走了。”他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对赵大海说:“赵书记,到卫生院看看,在头上一定要注意,别发了。”
赵大海说:“谢谢白秘书的关心。”
白运来说:“要去,我陪你去,卫生院长跟我可好啦。”
赵大海说:“不用。”
白运来又亲切地向赵大海摆摆手说:“我走啦!嗳,赵书记,我差点忘了一个大事,县委办公室打来电话,明天一早叫你到高书记家去,高书记在家等你。”他边走边想:“县委书记在家等他,这是多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利用他”!
赵大海看着白运来的身影说:“白秘书今天咋这么亲热客气?变的就像两个人似的。”
白爱莲讨厌地看着白运来说:“不够俺猜的,他是看中你和县委高书记的关系啦,八成是想利用你”!
白爱莲家:傍晚,白运来站在白召坤、梁桂花面前说:“爹、娘,我这才知道赵大海跟县委高书记好的就象一家人一样,县委高书记明天在家等着大海,咱要抓住这个好机会,利用好这个关系”!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拉着鞋底停下来问:“啥叫机会?”
白运来说:“娘,机会就是升官的最好时候,过去这个时候,我有天大的本事也白搭啦”!
梁桂花看着白运来说:“这个机会这么管用,莲他爹,咱就叫小莲给大海说说,别把这个机会瞎了”!
白运来说:“爹、娘,说就要赶紧给爱莲说。要是我这次当了官,将来还能当更大的官,到时候,二老多荣耀”!
白召坤说:“咱不图啥荣耀,就图事上不吃亏。行,等小莲回来俺给她说说”。
赵大海站在白爱莲家大门外说:“明天一早俺去趟高叔家,你还是陪夏站长采访。记住,不要光让人家听好的,看好的,差的地方也要让人家听,让人家看”。
白爱莲说:“行,俺一定满足夏站长的要求”。
赵大海说:“你回家吧,俺走啦”!
村路:沈秀芹在村路上走着看到赵大海问:“大海,俺听说你的头碰破了,叫俺看看,伤的厉害啵?”
赵大海边走边说:“不用看,没事。”
沈秀芹拦住赵大海温情脉脉地问:“大海,你见天急急火火地,连给俺说句话的空都没有,你这又有啥急事?”
赵大海说:“俺找汉青哥商量明天下湖捕鱼的事。”说着躲开沈秀芹走啦。
大队办公室:沈秀芹看着赵大海的身影消失后,她悄悄地走进大队办公室说:“幺,就你一个人啊?”
夜晚:亓开井站起来调情地说:“人多了,你敢来吗?是不是又想俺啦?”说着上去就要搂抱沈秀芹。
沈秀芹娇里娇气地说:“想吃奶,得等俺解开怀啊。”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递给亓开井说:“给俺报了。”
亓开井为难地苦笑着说:“才给你买了缝纫机,你咋又……”
沈秀芹没等亓开井说完,接上说:“你叫俺吃缝纫机啊!俺问你,报不报?”
亓开井说:“哪说不报来。”他接过单据看后说:“这么多?”说罢上去要亲吻沈秀芹。
沈秀芹把亓开井推开说:“报这两个钱你闲多,上床睡觉你咋不闲多!”
亓开井忙说:“不多,不多,俺报!”上去又要亲吻沈秀芹。
沈秀芹躲闪开说:“俺来时看见大海啦,他别再来了。”
牛汉青家:赵大海坐在牛汉青身旁说:“明天下湖捕鱼,你把下湖劳力组织安排好。”
牛汉青坐在椅子上说:“行,我安排。”
赵大海嘱咐牛汉青说:“汉青哥,你分管财务,可要把集体财产管好,千万别出差错。其它事出点差错俺能原谅你,财务上出一点差错,俺可一点都不能原谅你!”
牛汉青说:“放心吧,俺给开井说啦,一定照大队立的规矩办。”
赵大海站起来说:“那俺就放心啦!”
赵大海家灯光明亮:夏天帅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翻看赵大海写的读书笔记,她边看边认真地读着“学习《矛盾论》的体会之一,要学会唯物辩证法,处理好内因和外因的关系;学习《矛盾论》的体会之二,了解矛盾的普遍性、特殊性、指导性;学习《矛盾论》的体会之三,分析矛盾的复杂性、尖锐性,抓住工作中的主要矛盾。”她读着赵大海的读书笔记,对赵大海更加肃然起敬。她说:“大海啊大海,你大海一样的心胸,望远镜一样的眼睛,火一样的热情,赤子一样的忠诚,原来都是来源于毛主席著作,你真了不起!”
赵大海一步走进屋里问:“夏站长,在看啥?”
夏天帅站起来动情地微笑着说:“在拜读你的读书笔记。大海同志,你对毛主席著作学的太好啦,我看你的读书笔记写的太深刻,太感动人啦!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好的读书笔记!”
赵大海站在夏天帅身边淡然一笑,说:“学的好谈不上,不过俺总觉着学习了毛主席著作后心里亮堂,做事有了主心骨,前进有了方向。”
夏天帅问:“你对毛主席著作学习的这么好,我真太羡慕你,你真是太了不起啦!”
赵在海说:“好啦,别再夸啦,明天你还要采访,快去休息吧。”
夏天帅说:“我不困,睡不着。”
赵大海说:“到什么时候啦,还不困,去,快去休息。”
夏天帅说:“我真不困,看了你的读书笔记,我特别兴奋激动,我特别羡慕你,我真想……”
赵大海赶忙接上去说:“别再想啦。”他走到门口高喊:“小芳,快带夏站长去休息。”
夏天帅娇媚地说:“我再说一遍,不许叫我夏站长,你叫我天帅,我叫你大海。”她上去抓住赵大海的胳膊摇动着说:“大海,你记住没有,就叫天帅,你叫声,我听听!”
赵小芳从堂屋里跑出来拉住夏天帅说:“走吧。”
夏天帅躺在床上,对赵小芳说:“小芳,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哥哥,真让人喜欢。”
赵小芳说:“喜欢俺哥的女孩子多着呢,爱莲姐最喜欢俺哥。”
夏天帅问:“爱莲最喜欢你哥!那爱莲为啥和白运来结婚啦?”
赵小芳十分困倦地说:“俺困死啦!不说啦,睡觉。”说着躺下睡啦。
夏天帅却毫无困意,心想“大海,我真的喜欢上你啦!”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屋门前拦住白爱莲祈求说:“你不和我睡觉行,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白爱莲问:“啥事?”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恬不知耻地说:“爹不是给你说过了,让县委高书记提拔我的事。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让赵书记给高书记说好,这次提拔我当了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或公社副书记,往后你愿咋跟大海好都行,我绝不再反对!”
白爱莲听后气的两眼冒花,大骂:“不要脸!”上去把白运来猛地推到一边说:“真卑鄙”!走进屋里。
早晨,白召坤坐在院里小板凳上抽烟,不停地咳嗽着。
白运来蹲在白召坤面前恳求地说:“爹,大海今天就去高书记家,爱莲不去给大海说,您快去给大海说说吧。”
白召坤说:“小莲不说,俺咋说?这事只有她说,大海才能听。”
赵大海家:白爱莲站在村路上对赵大海说:“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白运来这么不要脸的。”
赵大海扶着自行车气愤地说:“这样的话他咋说出口来?真是太卑鄙,太厚颜无耻啦!”
白爱莲说:“你不是说,鲁讯说‘水管里流出来的是水,血管里流出来的是血’吗?白运来那种肮脏的灵魂里流出来的不全是肮脏的东西”!
白爱莲家:白运来苦苦哀求说:“爹,快给大海说说去吧,过去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爹,儿子求你啦,快去啊!”
白召坤说:“你自己找大海说说不行。”
白运来说:“爹,你不知道大人有大脸,小人有小脸,大海无论如何也不会,更不敢驳你老人家的脸!”
白召坤站起来说:“不敢驳俺的脸,你不知道,上回俺说大海无能,把动员大会开乱了,把他得罪啦,俺咋再有脸给他说这事!”
村路:赵大海推着自行车,白爱莲和他肩靠肩地慢慢走着。
白运来站在大门外无奈、焦急、嫉妒地看看,随即跑进一个巷子里。
赵大海停下来对白爱莲说:“爱莲,别再送啦,回去吧。”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可想着到县医院看看头上的伤口。”
赵大海说:“行,回吧。”说完骑上了自行车。
白爱莲站那里一动不动地目送着赵大海。
白运来从巷子里跑出来,发疯似的追赶着赵大海喊:“赵书记,停停,给你说个事。”
赵大海停下说:“别说啦,俺知道,你说的那事不能办!”说罢骑上车远去。
白运来看着赵大海的身影,恶恨恨地说:“你不给我办事,我叫你一天也好受不了!”
公社办公室:白运来给公安局打电话:“喂,县公安局吗?我向公安局报个案,大洼公社荷花湾大队社员王汉林对搬迁极为不满,极力报复,把我的头打破啦。很严重,是重伤,请您马上派人来抓他。他想跑,别叫他跑了。我叫赵大海,是大队党支部书记。”
高书记家:高大山坐在一个旧木椅子上对赵大海说:“省里老首长又给我打来电话,要我一定把你动员回去,周婧还等着你,你看这事咋办?”
赵大海说:“俺来时跟周伯伯说的很清楚,俺跟周婧毫无缘分,不能跟她结婚。再说现在正是搬迁动员的关键时刻,俺更不能走。”
高大山问:“你可拿定主意?”
赵大海坚定地说:“主意俺早拿定啦,坚决不回去!”
高大山听后非常高兴地站起来说:“你既然坚决不回去,就留下。我的意见也不想让你走,因为目前搬迁动员工作需要你。我向老首长说清,他会理解的。你还没吃早饭吧?”他对在院子里编蒲草包的孟秀芳说:“还编,你编包都编迷了吧,还不快去给大海做点饭吃。”
孟秀芳站起来说:“这事还用你管,俺早把饭做好啦。”她忙着走进厨房。
高大山说:“大海,你吃饭,我去上班。”
赵大海说:“叔,你去吧。”他走到厨房门口问:“婶子,你还编蒲草包啊?”
孟秀芳边舀汤边说:“编几个卖了,攒个零花销,你叔那些钱还不够他招待上头来人用的。”她把舀好的汤递给了赵大海,随着拿了三个馒头,放在小竹筐里,又端起一盘炒鸡蛋,走进屋放在八仙桌上说:“也没炒啥菜,快吃,早饿了吧?”
赵大海拿起一个馒头吃着说:“有咸菜就行,还炒啥菜。”
孟秀芳又忙着从厨房端来一盘炒青菜,放桌上说:“大海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俺看你脸色不好看。”
赵大海说:“不用,我回去正好路过医院。”
医院:青年女护士给赵大海包扎着伤口问:“为什么才来,感染的这么厉害,不知道疼啊?”
赵大海说:“有事忙,顾不上。”
女护士问:“你是干什么的,这么忙?”
赵大海说:“俺是社员。”
女护士坐下开交费单,又抬头看了看赵大海说:“是社员,不像,你叫什么名字?”
赵大海说:“俺叫赵大海。”
女护士把开好的交费单递给赵大海说:“你最好找医生开点消炎药吃,等两天后再来换次药,不能再感染了。”
赵大海说:“好吧。”他走到收款处交上钱,走出医院门诊。
村里:牛汉青带着两名公安在村路上走着,陈公安三十六七岁,李公安二十五六岁。俩人身穿公安服,扎着皮腰带,背着手枪,有几分威风。
亓来福在村里边跑边喊:“公安来抓人唠!公安来抓人唠!”
村里人听到喊声,惊讶地跑了出来观看。
在大柳树下补网的妇女停下来议论着,田凤英问:“抓谁?”
牛嫂说:“抓汉林。”
田凤英大吃一惊问:“抓汉林!为啥抓他?”
牛嫂说:“他不是把大海的头打破了吗?”
汉林娘补着网,听后心惊手抖放下网梭,焦急不安地向木场跑去。
木场:汉林娘跑到木场,站在王汉林跟前惊慌地说:“公安来抓你啦,你还在这里拉大锯!”
王汉林一怔问:“抓俺?”
牛汉青带着俩公安走过来,陈公安走到王汉林面前问:“你叫王汉林?”
王汉林发愣地说:“俺叫王汉林。”
陈公安说:“把他抓起来!”
汉林娘吓地猛地瘫坐在地上。
王汉林吃惊地大声喊:“娘!”赶忙把她娘扶起,瞠目相视地对着俩公安说:“凭啥抓俺?俺又没干坏事!”
陈公安说:“你把书记都打成了重伤,还说没干坏事,把他先捆起来!”
李公安从腰里掏出一根绳,陈、李扭住王汉林的胳膊。
王汉林挣扎着高喊:“俺没打人!俺没打人!放开俺!”
木场前很快攒聚了许多社员。
李公安上去踢了王汉林一脚说:“还不老实,跪下!”
王汉林说:“凭啥叫俺跪下?俺要见大海,只要大海叫您捆,俺就跪下不动,情着您捆。”
陈公安说:“你要见大海,你打伤了赵大海,就是赵大海亲自报的案,叫赶快来抓你。”
王汉林大吃一惊说:“啥?俺打伤了赵大海!是赵大海亲自报的案,叫您来抓俺,俺不信!”
白爱莲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不是大海哥报的案,大海哥根本不会报案!”
陈公安说:“报案记录上明明写的就是赵大海报的案,你还说不是他报的案?”
王汉林猛地一挣勃然大怒地说:“赵大海,真缺德,好狠心,俺给他磕了头,求了情,他还不饶俺,叫公安再来抓俺,俺和他没完!”
白爱莲对王汉林说:“汉林哥!你…”。
王汉林恶狠狠地瞪了白爱莲一眼说:“别叫俺汉林哥!”
白爱莲劝说:“汉林哥,你要相信大海哥,肯定不是大海哥报的案!”
王汉林嗔怒地说:“别在这里充人,你说不是赵大海报的案是谁报的案?”
村头路口:亓来福问白运来:“是你报的案?”
白运来洋洋得意地点点头说:“我报案是一箭双雕!”
亓来福问:“咋是一箭双雕?”
白运来佞笑着说:“要是赵大海反对报案,这一箭就射出了赵大海和王汉林你死我活的矛盾;要是赵大海同意报案,这一箭就射出了我和赵大海的友好关系,他会非常感激我。这样我再利用他来办你当大队干部的事,不就好说了吗!”
亓来福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
白运来说:“我这样做,可全是为了你来福嗷!”
木场:白爱莲对王汉林说:“你说是大海哥报的案,俺问你,大海哥进了县城,他为啥不直接到公安局报案,还再打电话报案;再说大海哥要想报案,他为啥当天不报案,非等到今天才去报案,俺认为这个案绝不是大海哥报的。”
围观的人点头赞同说:“也是。”
王汉林气愤地说:“一口一个大海哥大海哥的叫的多亲热,你问问人家公安是谁报的案?”
李公安对白爱莲说:“明明是赵大海亲自打电话报的案叫赶快来抓人,怕他跑了,你却偏说不是赵大海报的案,不让抓人,你这是防碍执行公务,你是什么人?”
王汉林完全失去了理智地大声喊:“她是赵大海相好的,是大破鞋!”
汉林娘一听吓的赶忙大声骂:“汉林,你混账!”随着给王汉林一把掌。
王汉林不顾他娘的阻拦,接着又高喊:“赵大海跟她相好,算不算犯罪?”
牛汉青指着王汉林说:“汉林,你胡说什么!”
白爱莲深感羞辱,马上理智地说:“王汉林,你今天是昏头啦!你说俺啥俺都不和你一样,就不准你侮辱大海哥!只要你再敢侮辱大海哥半句,俺就扇你的嘴!”
陈公安说:“都别说啦,捆上,先带到大队里去,等赵书记回来再说。”陈、李二公安捆王汉林。
汉林娘拦挡着说:“不能捆俺儿子。”
王汉林说:“娘,叫他们捆吧,好汉做事好汉当,是俺把赵大海推倒摔伤的。”他把双手一背说:“捆吧!”
白爱莲焦急地问牛汉青:“咋办?汉青哥,你快说话啊。”
牛汉青说:“俺说啦,等大海回来,公安说大海报案时说怕汉林跑了,叫先把汉林抓起来,要不抓起来,汉林真跑了,大海回来咋交待!”
白爱莲对陈、李公安说:“不行!不能抓人,得等大海哥回来问清情况再说。”
赵大海推着自行车走过来,把自行车一插说:“俺来啦!”
王汉林看到赵大海破口大骂:“赵大海,你个缺德的狗东西!俺给你磕了头,赔了罪,你还再告俺!”
汉林娘猛地跪在赵大海面前哭着说:“赵书记,你不是说过不告俺汉林吗?你为啥又告俺汉林,你真想叫俺汉林去蹲大牢啊!”
王汉林大喊:“娘,你咋给他这缺德的玩意跪下,起来!”
赵大海被眼前的情景完全弄懵了,他双手把汉林娘扶起说:“大娘,这是咋回事?”
王汉林说:“咋回事,你还装糊涂!”
牛汉青说:“公安局接到你的报案,这不来抓汉林!”
赵大海十分吃惊地说:“接到俺的报案,俺啥时候报的案,俺没报案啊!”
李公安问:“你是赵大海。”
赵大海说:“俺就是赵大海,俺没报案,你们凭啥抓人?”
李公安非常气愤地说:“你报案说王汉林对搬迁极为不满,把你打成了重伤,他要跑,叫我们马上来抓人。我们来啦,你又不承认啦!你这么不负责任,幸亏你还是大队书记。”
赵大海对李公安说:“公安同志,俺不是不负责任,俺确实没有报案。”他说着把头上的白纱布猛地撕下来说:“你们看,这是打的重伤吗?这明明是碰伤的。”赵大海这一撕,真像撕了白爱莲的心。
陈、李公安看到赵大海红肿的伤口,惊讶地说:“这么厉害!”
白爱莲疾言厉色、非常心疼地说:“大海哥,你疯啦!”说罢赶紧去贴赵大海头上的白纱布。
赵大海推开白爱莲,对王汉林说:“汉林哥,咱好都好不过来,俺为啥要告你?俺告你又有啥用?”
王汉林怒视着赵大海骂:“别放屁话!你不是说俺对搬迁极为不满,极力报复你吗?赵大海,你个王八蛋,今天,俺给你说明了吧,只要公安枪毙不了俺,今后,俺跟你没个完!”他又对两个公安说:“上哪?走吧!”
赵大海拉住陈公安说:“这案到底是谁报的,一时说不清,但一条,俺坚决不同意抓人。”
李公安很不耐烦地说:“不叫抓人,你报案叫赶快来抓人干啥?耍弄人啊,你这本身就是对法律的藐视!”他又问陈公安:“咋办?”
陈公安看着赵大海说:“赵书记,这不明明打成重伤了吗?你……”
赵大海赶紧接上说:“不是打伤,是碰伤,坚决不能抓汉林哥。”
陈公安看看李公安说:“赵书记既然不同意抓人,就算啦,咱走吧。”说吧怅怅离去。
赵大海对牛汉青说:“汉青哥,快去送送他们。”
牛汉青赶紧朝陈、李公安赶去。
赵大海站在王汉林面前说:“汉林哥,你听俺说。”
王汉林气呼呼的说:“谁是你哥?今后俺跟你势不两立,你滚!”
汉林娘看着赵大海问:“赵书记,你真没告俺汉林?”
赵大海说:“大娘,你说俺……”
王汉林没等赵大海把话说完抻手拉住她娘说:“娘,咱走,问他干啥?”
汉林娘走着转回身刚开口喊出一个赵字,王汉林使劲一拉说:“娘,你咋这么没志气!”拉着他娘走啦。
赵大海、白爱莲站在那里,心里说不出的愁肠痛苦。
赵大海家:战宝兰坐在床沿上站起来心情沉重地说:“大海,听娘的话,走吧,你周伯伯把你高叔都托出来啦,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别再在这里作这个难啦!”
赵小芳站在赵大海面前说:“大哥,娘说的对,回省城吧,在省城安个家,对你,对咱这个家都好。大哥,回去吧!”
赵大海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战宝兰对坐在她身边的白爱莲说:“爱莲,大海听你的,你就劝劝他,叫他回去吧。”
白爱莲站起来走到赵大海面前说:“大海哥,俺陪你出去走走。”
战宝兰说:“也好,爱莲,好好劝劝大海。”
白爱莲说:“行,走吧!”
赵大海站起来随白爱莲向屋外走。
夏天帅站起来也要跟着去,战宝兰赶忙拉住了夏天帅。把白爱莲叫到一边说:“爱莲,大海能不能回省城,这回就看你的啦。这事,大娘就全托负给你啦,你可千万好好劝劝大海,叫他回去吧”!
 
 
 
 
 
 
 
 
 
 
 
第九集
湖堤上:赵大海、白爱莲心情沉重,慢慢地走在湖堤上,尽管湖上风光无限好,他们却无心观赏。
赵大海家:夏天帅问:“这次大海能回省城吗?”
战宝兰说:“谁知爱莲咋对大海说的,回不回去,这就看爱莲的啦。”
夏天帅问:“爱莲对大海就那么重要吗?”
战宝兰说:“闺女,你不知道,他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说是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一颗心!”
湖堤上:白爱莲说:“大海哥,俺知道你难,可俺打心眼里就不想让你走!”
赵大海说:“爱莲,你放心吧!俺从心眼里就没想走!”
赵大海家:赵小芳问:“娘,俺哥不喜欢周婧,大哥不走咋办?”
战宝兰说:“他不走,俺就去县里找你高叔,叫你高叔把他弄走!”
湖堤上:白爱莲问:“县委高书记是啥态度?”
赵大海说:“高叔的态度很明确,支持俺留下。”
白爱莲说:“俺这就放心啦,俺现在越来越觉得一天也不能离开你,离开了你,俺就真的没法活下去!”
赵大海说:“你离不开俺,俺更离不开你。爱莲,搬迁动员工作这么艰难,俺为啥不觉难?”
白爱莲问:“为啥?”
赵大海说:“就因为有你天天在俺身边。”
白爱莲说:“俺觉着也是这样,有你在身边,俺活的有了精神。大海哥,这样以来,搬迁动员工作不更难做了吗?”
赵大海说:“是更难做了!不仅汉林哥和他娘的思想工作更难做,还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工作也跟着难做了。”
白爱莲问:“那咋办?”
赵大海说:“咱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牛汉青家:牛嫂对牛汉青说:“公安说是大海报的案,大海回来说没报案,公安要抓人,大海就不叫抓人,还真把俺弄糊涂啦,这是咋回事呢?”
牛汉青从烟布袋里捏出一捏烟放在纸条上,卷好叼在嘴里吸着后说:“咋回事?别管,别问!弄不好,两边都得罪!”
赵大海家:赵小芳站在战宝兰面前问:“娘,大哥没报案,公安来抓人,这是咋回事?”
战宝兰坐在床沿上,说:“俺看,是阶级敌人插进手来啦,趁机破坏搬迁动员工作。”
赵小芳问:“阶级敌人能干这事吗?”
战宝兰说:“阶级敌人什么坏事干不出来!尤其在搬迁动员的时候,阶级敌人就会趁机搞破坏,破坏国家蓄洪计划的实施。”
湖堤上:白爱莲问:“大海哥,这是谁干的呢?”
赵大海望了望湖的远处后说:“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件事,制造俺和汉林哥的矛盾。”
王汉林家:汉林娘坐在床沿上说:“听赵书记那口气,真不像是他告的你!”
王汉林说:“娘,你咋这么糊涂,公安都说是他报的案告的俺,你说不是他还是谁?”
汉林娘说:“要真是他报案告的你,那他为啥不叫公安抓你呢?”
王汉林说:“娘,他这不是图落好人吗,好叫俺听他的话,从今后,俺听不他的一点!只要他再进咱家门,俺就拿棍子打断他的腿!”
汉林娘说:“你可不能再给俺作业惹事啦!”
王汉林说:“怕啥!打死他,俺一命抵一命,打伤他,俺就进去坐几年!”
湖堤:湖浪冲击着护堤的石坡,发出阵阵哗哗的响声。
赵大海看着滚滚的湖浪说:“看来,这回汉林哥和俺的矛盾真激化大啦!”
白爱莲问:“这矛盾还好解决吗?”
赵大海说:“要是能找出是谁报的案来,汉林哥和俺的矛盾就会迎刃而解;要是找不出报案人来,解决起来就真难了。”
白爱莲猛然想起说:“大海哥,你想想,今天只有你一早进了城,白运来去公社上班,别人都在家没出村,谁能打电话?能打电话报案的不是你就一定是白运来!”
村口树林旁:亓来福问白运来:“这回可把赵大海弄坏啦,王汉林气的有吃了赵大海的份,可要是把你查出来,白大姐能把你吃了!”
白运来说:“来福,只要你不说,累死他们也查不出来!”
亓来福说:“你都是为了俺好,俺再去说,那不太傻啦!”
湖堤上:赵大海醒悟地说:“爱莲,你说的有道理,俺看是白秘书报案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咱俩的关系,引起了他对俺的仇恨,他恨不得把俺一天弄臭搞垮,或是把俺赶走。特别是他今天叫俺帮他办那事,俺又拒绝了他,他对俺更是仇恨。”
白爱莲说:“俺去找他!”
赵大海说:“不行!咱只是猜想,没有证据,你问他,他比你更有理,绝不会承认!”
白爱莲家:白运来站在屋门里气愤地说:“你凭什么说是我报的案?再说赵大海给我什么好处啦,我替他去报案!”
白爱莲惆怅地怒视着白运来说:“大海哥说他没报案,俺看就是你报的案1!”
白运来怫然作色地说:“赵大海说没报案,你相信!我说我没报案,你就不相信。我知道你是一心向着赵大海,给孩子起个名字也叫向海,不赖人家都说你和赵大海比两口子还两口子,我听了这脸不知向哪里搁!”
白爱莲满腔郁愤地说:“你还知道要脸啊!要知道要脸就不干这缺德事!”
白运来对着白召坤、梁桂花佯装惊诧地说:“爹,娘,您听她说我不要脸!”他又对着白爱莲说:“今天爹娘在这里,你说我不要脸,甚至打我的脸,我都不和你一样,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爹和娘,我怕惹两位老人生气,气坏了老人的身子!”
白召坤说:“为这事,你俩吵的有啥味?俺不信运来会去报案,再说运来报这样的案图啥”。
白运来坦然地一笑说:“爹说的对,我报这样的案图啥”!
白爱莲神态凝重,怒视着白运来说:“图啥?你是想制造汉林哥跟大海哥的矛盾,给大海哥施加压力,给动员搬迁带来更大困难。你真缺德,坏透了”!
白运来十分惊讶的说:“什么?说我缺德,坏透了!你…”。
梁桂花心中怀疑但她佯装夸到说:“行了,别再争吵了,运来知情达理的,能办这样的缺德事?”
白爱莲说:“他知什么情,达什么理,他是十足的小人!白运来!就是你报的案!”
白运来勃然大怒说:“你说我什么,是小人!还是十足的小人!”他转过身问:“爹、娘,您听听,她说我是小人,我是小人吗?”
白爱莲说:“你暗中害大海哥,不是小人是什么?”
白运来说:“好!好!我去问问王汉林,只要他说一声是我报案告的他,我回来给咱爹娘磕头赔罪!就承认我是小人!”说罢悻悻而去。
白召坤对白爱莲说:“快把他叫回来!”
白爱莲说:“别叫他演戏啦!”
白召坤说:“小莲,不论什么事,运来够让着你的了,可别和他再吵啦!行啵?”
白爱莲说:“俺和他吵,怨谁啊?还不是您硬给俺找了这么个吵架的人!”
白召坤听后勃然大怒,站起来说:“运来哪个地方孬,运来哪点对不住咱啦。说什么?俺给你找了个吵架的人,那是你不知好人歹人,愿跟运来吵!”
梁桂花推了推白召坤说:“你少说两句行不行?运来是啥人,你心里没数、俺有数。”
白召坤气愤地说:“你有个屁数。小莲整天这样对运来,你也不说说她”。
梁桂花不忿地问:“你说,你叫俺说闺女啥?”
白召坤说:“说啥?运来这么好,要好好待他”。
白爱莲听后怅然离去。
梁桂花看着怅然而去的白爱莲,满目愁肠地说:“这样啥时候是个头啊!”
王汉林家:王汉林气冲冲的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看见白运来走进院子后问:“白秘书来啦?”
白运来假装关心地看看王汉林后说:“来看看你,看把你气的!生这么大气干啥?”
王汉林气愤说:“真叫赵大海这个王八蛋把俺气死啦!走!屋里坐。”
白运来走进屋坐在一个旧椅子问:“大娘呢?把她老人家也气不轻吧?”
王汉林说:“又补网去啦。不光把俺娘气的不轻,还吓的不轻呢,吓的俺娘就给掉魂似的。”
白运来掏出烟先递给王汉林一支,自己把烟叼在嘴上,准备拿火柴点烟时,王汉林抢先划着火柴,给白运来点着烟。
白运来吐出一口烟雾后说:“这个赵书记,表面看很大度,能容人,咋办起事来就这么不容人呢,不就碰破了点皮吗?还再去报案告你,咋连点人情味都没有呢!这事放谁身上也气不轻,愿意不了他!”
王汉林气冲冲的说:“叫他小子告去吧,有他赵大海,就没有俺王汉林,有俺王汉林就没有他赵大海,走着瞧!”
白运来慢慢地拉长腔调说:“赵书记这事虽然做的太没人情味,但不能和他一样,人家毕竟是大队书记,还管着你,有句话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王汉林气的猛地站起来说:“俺才不管他什么书记不书记呢,这次俺饶不了他!”
大柳树下:白爱莲补着网,看到赵大海走过来,迎上去说:“白运来死活不承认,气死俺啦!”
赵大海说:“你沉不住气,俺不叫你问你偏问,没有什么证据,他能承认吗?走,找汉林哥谈谈去。”
白爱莲说:“去了他要给你难堪咋办?”
赵大海说:“现在不能再考虑难堪不难堪的事啦,是要考虑如何尽快千方百计去做好汉林哥的思想工作,这事拖的时间越长越难解决。”
白爱莲说:“俺看算啦,你看,他都把你当成仇人啦,你还再上门去找他。”
赵大海说:“爱莲,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咱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遇事就要先想到群众,不能光想自己,顾自己。”
白爱莲说:“俺知道不能光顾自己,可他把你当仇人,怨恨你,你再找他谈有用吗?”
赵大海说:“正因为他把俺当仇人,怨恨俺,俺才要把他当亲人一样的去关心他,爱护他,感化他,让他慢慢地化解对俺的怨恨,走吧!”
赵大海、白爱莲边走边亲切地交谈着。
王汉林家:王汉林把白运来送出大门外说:“白秘书,你这么忙,还来看俺,俺真过意不去,谢谢你对俺的关心。”
白运来招着手:“我再忙也得来看你,回去吧。”
王汉林看到赵大海、白爱莲走过来后,赶忙走进院,拿了根木棍站在了大门下。
汉林娘从屋里走出来问:“你站大门底下干啥?”
王汉林气呼呼的说:“只要赵大海敢进咱家大门,俺就用棍子把他打出去”。
汉林娘伸手夺过王汉林手中木棍,向地上一扔说:“你真想给俺作大业啊!”说着随手插上了大门。拉着王汉林进了屋。
赵大海、白爱莲站在王汉林家大门外,赵大海示意让白爱莲敲门。
白爱莲轻轻地敲门喊:“汉林哥,开开门。”
王汉林从屋里跑出来,站在院内大声骂:“谁是你哥,快滚,别留脸不觉!”
赵大海又向白爱莲示意继续敲门。白爱莲接着敲门喊:“汉林哥,开开门吧,大海哥有话对你说。”
王汉林从院内泼出一盆水说:“叫你有话说,走不走!不走,俺又泼啦!”随着又泼出一盆水,正泼在赵大海头上。
白爱莲一看泼在了赵大海头上,急疯了似的,大声喊:“王汉林,你…”
赵大海赶忙制止白爱莲说:“没事!没事!”
亓来福走过来讥笑着说:“人家不叫进门,就别死皮赖脸的进,还不快走!”亓来福的话刚说完,又一盆水泼了出来,正好泼在亓来福身上,亓来福大声骂:“王汉林,你个熊玩意,泼谁?”
王汉林说:“泼坏蛋!”
亓来福说:“你说谁是坏蛋,泼俺身上啦,给俺赔衣裳。”
王汉林说:“对不起,俺泼的是赵大海,俺说的坏蛋是他。”
亓来福看了看赵大海讪笑着说:“你听,人家说的你好听啵?说你是坏蛋!”
白爱莲猛推了亓来福一把说:“闭上你的臭嘴,不干活,整天瞎胡溜!”
亓来福说:“谁瞎溜,俺是来看看汉林哥。汉林哥,开门!”
王汉林说:“兄弟,走吧,俺不能开门,坏蛋在外头呢!”
亓来福不忿地看看赵大海,洋洋得意地走啦。
白爱莲指着亓来福说:“你看他那个懒散样。”她拉着赵大海说:“大海哥,咱走,快回去包包伤口去。”
赵大海说:“不用包,没事。”他敲着大门说:“汉林哥,你别生气,咱俩好好谈谈。”
王汉林骂:“俺给你谈个屁,滚!”
赵大海说:“今天和你谈不了,俺就不走。”
王汉林问:“你真不走?”
赵大海说:“真不走。”
汉林娘开开大门说:“赵书记,走吧!”
赵大海说:“大娘,今天跟汉林哥谈不好,俺就不走”!
王汉林伸手拿起一根木棍说:“不走,打断你的腿。”说着举起木棍朝赵大海打去。
赵大海手疾眼快伸手抓住了木棍,猛地一使劲,夺过了木棍,差点把王汉林带倒。赵大海用冷厉的目光看着王汉林说:“汉林哥,俺看你失去了理智,不和你一样,要兴打架的话,汉林哥,俺自己让你俩。”说着把木棍扔到地上,威风凛凛地站在王汉林面前说:“不行,试试!俺站这里不动,你来打吧!”
王汉林拾起木棍说:“你以为俺怕你。”说着朝赵大海打去。
白爱莲大声喊:“王汉林,你敢“!随着用身子挡住了赵大海,打在了白爱莲身上。
赵大海十分心疼地扶住白爱莲问:“疼吗”?
白爱莲气愤地怒视着王汉林。
汉林娘赶忙上去,抓住王汉林的衣领骂到:“你个王八羔子,还嫌作的业小啊!”上去打了王汉林一把掌,随着把他拉进大门。
赵大海喊声:“大娘”没等他把话说出。
汉林娘关上大门后说:“赵书记,赶快走吧!”
白爱莲轻轻地抚摸着赵大海头上的纱布说:“都泼湿啦。”她站在大门外大声地喊着说:“王汉林,你听着!你把大海哥的头碰伤了,再用水泼大海哥,要是着水发了炎,出了事,饶不了你!”
汉林娘在屋里大骂:“你个王八羔子,真昏头啦,你真想去坐大牢啊!”
王汉林说:“坐就坐。”
汉林娘说:“你坐了牢,俺咋办?再说,你把人家赵书记的头弄伤啦,人家真告你,也没啥错。”
王汉林气的大声说:“俺不是怕他告俺,俺怕的是丢不起这个人!娘,你想想,公安一抓俺,坏名传出去!俺咋还有脸再见人!”
赵大海站在大门外对白爱莲说:“爱莲,别拉俺,俺今天跟汉林哥谈不好,是不会走的,就在这里等他!”
王汉林气呼呼的从屋里走出来说:“不走,俺还用水泼你。”说着把洗脸盆拿了起来。
赵大海站着一动不动地对王汉林说:“汉林哥!俺站这里不动,让你连泼俺三盆后你再泼,就别说俺赵大海不情义,俺非狠狠揍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你泼吧!”
王汉林倒了一盆水说:“你以为俺不敢泼你。”
白爱莲指着王汉林说:“你敢!”
王汉林正要泼时,汉林娘上去把王汉林手中的脸盆夺过来说:“赵书记!白书记!别跟他一样!走吧!”
赵大海说:“大娘!你咋又叫俺赵书记?为啥不叫大海啦?”
汉林娘废然而叹说:“你在俺心目中不是俺亲近的那个大海啦!赵书记,你快走吧!”她一边推着赵大海一边说:“走吧!走吧!往后可别再来啦!”把赵大海推出了大门外,随着关上了大门。
赵大海听了汉林娘说的话,心如刀绞一样难受,他又要敲门时,白爱莲拉住他说:“大海哥,咱走吧。”
赵大海说:“听了汉林娘说的话,俺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
白爱莲说:“汉林娘俩咋这么不情理!”
赵大海说:“爱莲!不是汉林娘俩不情理,是咱的工作还没做到他们心里去!”
白爱莲说:“大海哥!你总是不怪别人怪自己,俺看把心扒给他吃了也白搭!”
赵大海炽情地说:“爱莲,越在这个时候,咱越要坚定信心,咱可不能灰心啊!工作越难做,咱越要有耐心,有信心,持之以恒地坚持把思想工作做下去,只要咱把思想工作真正做好了,汉林哥的思想也就会通啦!”
白爱莲关切地说:“俺知道,大海哥,你回家躺下歇歇去吧!”
赵大海说:“爱莲!眼下这么多事!你说俺能躺得住吗?”
白爱莲关心地说:“俺真怕把你累垮了。”
大柳树前:赵大海说:“没事,垮不了。走!去找瓜王爷。”他俩走到大柳树前。
战宝兰补着网,看到赵大海、白爱莲走了过来,迎上去对赵大海说:“大海!你先去忙,俺问问爱莲。”
赵大海说:“娘!啥事,你问吧!俺等她。”
战宝兰把白爱莲叫到一旁小声问:“爱莲!你咋跟大海说的,他到底走不走?”
白爱莲说:“大娘!大海哥不愿走,俺也不愿叫大海哥走。大娘,俺求你,别再说让大海哥走啦!”
战宝兰怫然作色的说:“啥?你也不愿叫大海走!不行,这回一定叫大海走。”
赵大海听到后,走到战定兰面前说:“娘,眼下搬迁动员任务这么重,俺能离开吗?”
战宝兰说:“咋不能,这回娘拿定主意啦!非叫你回济南不可。”
赵大海说:“娘,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战宝兰说:“咋不是俺的真心话,娘是真心的叫你走。”
赵大海说:“娘,从俺懂事的那天起,俺就知道娘为党做事总是冲在前。战争年代,为新中国的解放,您带领妇女做军鞋支援前线,不怕苦、不怕死,是支前模范;解放后,您为新中国的建设,带头走社会主义金光大道,为社会主义大厦添砖加瓦,是劳动模范;在这次搬迁动员工作中,您又做到了舍小家、顾大家,牺牲局部保全大局,给全村人做出了好样子。娘,您说,您是真心让俺在困难面前退下来,当逃兵吗?俺这样做,能像你的儿子吗?再说,俺真走了,眼看着让党的事业受损失,娘,您心里不是更难受吗?”
战宝兰听后流下了热泪,说:“大海啊!娘原来不知道搬迁动员工作这么难做,更不知道周婧这闺女对你这么迷、这么痴心。再说你都这么大啦,到啥时候成个家啊,你真想治死你娘的心啊!这回娘昧着心,咬着牙叫你走!娘求你啦,大海,听娘的话,走吧!”
赵大海、白爱莲站在战宝兰面前一时不知说啥。
赵小芳跑到赵大海、战宝兰面前说:“大哥,公社刘书记来啦,在家等着你呢”!
赵大海家:刘海涛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手拿着旱烟袋问夏天帅:“座谈的怎样,事例多吗?”
夏天帅坐在刘海涛身边的杌子上说:“座谈了这两天,发现大海为社员群众做的好事真像葡萄架上的葡萄样,一嘟噜一嘟噜的。”
刘海涛抽了口烟笑哈哈的说:“就是文化人,会说话,这话说的多形象!那好事像葡萄架上的葡萄样,一嘟噜一嘟噜的,真是太形象啦!”
夏天帅说:“不仅事例多,而且件件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赵大海、白爱莲、赵小芳走进院子,赵大海问:“刘书记来啦,走,屋里坐。”
刘海涛站起来说:“听说你的头叫人打伤啦,来看看你,不要紧吧!”
赵大海说:“没事!”
刘海涛走进屋说:“没事就好,嗳,爱莲,告诉你两件喜事。”
白爱莲站在刘海涛身旁问:“俺哪有那么多喜事?”
刘海涛笑着说:“你党员转正,是一大喜吧!同时批准你担任大队党支部副书记这是第二大喜,今天你请客吧!”说罢,哄堂大笑。
牛汉青家:牛嫂挺着大肚子在屋里慢慢地走着说:“爱莲一下子就当了党支部副书记!你混这么几年,还是个委员,是咋混的?这准是赵大海的事,叫爱莲当副书记,不叫你当,这回俺得问问他去。”
牛汉青拉住牛嫂说:“你老娘们管这个干啥,他叫她当就叫她当去呗,只要保住俺的大队长就行!再说你去问,不明明地把大海、爱莲都得罪了!”
牛嫂骂:“真没熊出息!今天怕得罪这个,明天怕得罪那个,也没落出个好来。人家爱莲跃着你就当上了副书记,俺看你那熊脸往哪搁”!
白爱莲家:亓来福站在东屋里,对白运来说:“一扎倒是没有四指近,你成天叫俺当干部,俺连个干部影还没看到,你却叫你媳妇当了党支部副书记,你咋不叫俺当。”
白运来把烟头一扔说:“你连党员都不是,当谁的副书记。”
亓来福说:“你不会叫俺也入党。”
白运来说:“入党可不是随便能入的,得够条件。”
亓来福说:“啥条件,你都够条件,俺还不够?”
白运来瞪了亓来福两眼,懊丧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亓来福从屋里跟出来对坐在院子里的白召坤说:“叔,爱莲姐当了大队官啦,知道啵?”
白召坤问:“她能当什么官?”
亓来福说:“当的还不小呢,听说在党内是二把手,这回您白家也撑起来啦!”
赵大海家:刘海涛对赵大海说:“这个运来啊,总是爱夸张,把小事夸成大事。当时他告诉我,说你被打的很严重,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赵大海说:“白秘书这样说,谁知道他是咋想的。”
白爱莲家:白召坤站在院子里抽着烟,全神贯注地看着两只羊吃草。
白运来拿着一捆烟叶从东屋里走出来,站在院里喊:“爹,你过来!”
白召坤转过身问:“啥事?”
白运来殷勤地搬个杌子让白召坤坐下说:“爹,这是我大学同学从东北邮来的关外烟,这烟不截火、不呛人、香着呢!”他说着捻碎了烟叶,装在白召坤烟锅里,点着说:“爹,尝尝!好吸啵?”
白召坤深深吸了一口,品了品说:“是好吸,一点不呛,香,好烟!”
白运来说:“爹,只要你愿吸,就叫我同学再多邮,光叫你老人家吸这东北好烟!”
白召坤高兴地说:“运来啥事都想的到,连吸烟的事都为俺想着。嗳,小莲真当大队干部啦?”
白运来说:“当啦!”他又靠近白召坤面前低声说:“是我向公社刘书记推荐的她。”
白召坤说:“怪不得小莲一下子就当这么大官,成了党内二把手,原来是你推举的她。”他吸了口烟后说:“咱倒不图当官,话又说回来,反正当官比不当官好,当官不仅是白家的风光,事上也不吃亏。”
赵大海家:刘海涛对赵大海说:“目前动员搬迁工作难度越来越大、暴露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多,这些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我真担心到时候搬迁不出去,影响了国家蓄洪计划的实施。明天公社召开大队党支部书记和大队长会议,重点研究解决这些问题,你准备一下,会上你介绍下搞好三个结合的经验。”
赵大海问:“有这个必要吗?”
夏天帅说:“咋没这个必要,大海介绍了三个结合的经验,准对搬迁动员工作是个很大的推动。”
公社会议室:参加开会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大队长陆续走进会议室。
刘海涛、牛社长坐在中间,公社干部、支部书记和大队长坐两边。
赵大海头包纱布走进会议室,参加开会的人都吃惊地看着赵大海。
刘海涛向赵大海招手说:“大海!坐这里。”
赵大海走到刘海涛身边喊声:“刘书记、牛社长”后坐下。
牛社长看着赵大海说:“听说你的头被人打破啦,也没能去看看你,不要紧吧!”
赵大海微笑着说:“没事,不是打的,是不小心碰破的。”
坐在白运来身边的一个大队干部低声问:“白秘书,赵书记的头…”
白运来靠到那个人耳朵上说:“不会做工作,叫社员打了。”说完站起来倒杯水,递给赵大海后说:“赵书记喝水,头好些了吗?”
赵大海接过水杯说:“谢谢!好啦!”
陈大宝坐在靠墙的地方说:“这是赵书记做动员搬迁工作太认真,得罪人啦,挨了打!”
另一个大队干部说:“做动员搬迁工作不能太认真,更不能早开动员大会,到快搬迁的时候开个会简单说说就拉倒!”
还有一个干部说:“谁认真,谁得罪的人多,谁倒霉!”
刘海涛低声问赵大海:“发言准备好了吗?”
赵大海说:“准备啥!咋干的就咋说。”
刘海涛说:“这样更好,嗳,夏站长今天咋活动?”
赵大海说:“爱莲陪她到湖上采访去啦。”
湖上风光迷人:王铁柱划着渔船,白爱莲、夏天帅坐在两边的船帮板上。
夏天帅兴奋地站起来说:“这湖真美啊!”她指着远处说:“你看,青山环绕,绿柳垂岸,碧波荡漾,渔帆点点,银欧翔天,真是风光这边独好!”
白爱莲高兴地称赞到:“夏站长学问大,说出话来真好听。”
夏天帅说:“爱莲,不是我说的好,是咱雁山湖太美啦。在唐代就有‘小洞庭’之称,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就写下了《游小洞庭》的诗篇。意大利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就曾来到过雁山湖,对湖上风光惊讶不已。”
王铁柱划着船说:“夏站长,大海哥还说过乾隆皇帝乘船下江南,就在这雁山湖上路过的。”
夏天帅说:“大海说的对,乾隆下江南,雁山湖是必经之地”。
白爱莲听后心中猛地一惊,心想:“咋不叫大海同志、叫起大海来啦?”
公社会议室:牛社长说:“下面请荷花湾大队党支部书记赵大海介绍搞好三个结合,推动动员搬迁工作深入开展的经验。”
刘海涛带头鼓掌。
赵大海在掌声中站起来说:“谈不上介绍经验,把俺大队党支部在搬迁动员工作中的一些做法向大家汇报。”
陈大宝坐在墙角低着头说:“都挨揍啦,还有啥经验介绍。”说罢闭上眼睡了。
另一个接着低语:“介绍挨揍的经验呗。”
白运来自得自乐地听着。
还有一个干部低声问白运来:“白秘书,听说你媳妇长的和仙女似的!你真有福气!”
一个干部说:“你没见过,见了馋死你!”
湖上:白爱莲站在船舱里指着前面的一片芡实和菱角地说:“铁柱,向那边划,让夏站长去看看。”
王铁柱说:“好吧!”他调了船头,把船划到菱芡地边。
夏天帅好奇地看着肥大的菱芡叶说:“叶子这么大,盖满了水面,像是铺着绿色地毯。”
白爱莲指着落在菱芡叶上的水鸟说:“夏站长!你快看,那水鸟多好看。”
夏天帅看到水鸟抖动着翅膀,使那缀在羽毛间的水珠坠落,然后弯曲它的颈到背上,小小的红嘴藏没在翅膀里,静静合上茸毛间的小黑眼,仿佛准备睡眠。夏天帅看的入神。
白爱莲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夏天帅说:“你再看俺大队的鸭群。”
夏天帅惊讶地说:“这么多鸭子。”她看到成群的鸭子在菱芡地边上游来游去,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有的把它的长颈倒插在水里,红色的蹼趾伸在尾后,不停地扑击着水,在寻找水底细微的食物。
白爱莲向夏天帅介绍说:“这些全都是俺大队放养的鸭子,你看这鸭子全捕捉水中活食物吃,下的鸭蛋特别大,煮熟后特别香。铁柱,你把船划到放鸭子的赵大爷那里去。”
王铁柱说:“好吧!”他向放鸭船划去,并高喊:“赵大爷!记者采访你来啦。”
放鸭人问:“采访俺啥!大海没来?”
白爱莲说:“大海哥!去公社开会啦。”
公社会议会:赵大海说:“目前,社员群众最担心的是没了地种,今后要吃苦受罪,再也没好日子过啦。为了解除社员群众的这种顾虑,就要在水上多想门路,作好水上这篇大文章,让社员群众看到虽然没了地,靠水不仅照样能过好日子,还会过上更幸福的好日子!”
湖上:放鸭人坐在船头上,用烟杆指着鸭群说:“这是五百多只鸭子,那边还有一千只小鸭子。”大海说:‘’蓄洪后,准备建十个大鸭圈,发展到五千只鸭子’”。
夏天帅坐在放鸭人一边记录着说:“这个数字不少啊!”
放鸭人说:“这个数不大,大海计划到第二步、第三步,发展到两万到三万只鸭子。”
夏天帅问:“这么多鸭子,下的蛋如何处理。”
放鸭人装上烟吸着说:“这事大海早就计划好啦!搞加工,腌咸鸭蛋,造松花蛋,一部分卖给公家,一部分到集市上卖,增加集体收入,剩下一少部分,分给社员。”
夏天帅说:“好,计划的真周密,国家、集体、个人都照顾到,都得利。大爷!你对搬迁还有思想顾虑吗?”
放鸭人说:“开始顾虑大着呢,愁的成夜成夜的睡不着觉。后来大海到俺鸭船上整整给俺谈了一夜,谈养鸭业的发展,谈渔业生产的发展,谈湖产品加工业的发展,谈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一直谈的俺心里热呼呼,亮堂堂地!眼下,啥顾虑也没有啦!俺就一心想着把鸭子放好就行啦!”
夏天帅记录着高兴地说:“说的好!她随着问:“大海在船上住了整整一夜吗?”
放鸭人说:“可不仅是一夜,前前后后加起来住了好几夜呢!”放鸭人吸了口烟深情地说:“大海好,大海是真好啊!他心里装的全是社员群众,一心为的也是社员群众,俺大队有大海这样的带头人,是俺荷花湾人的福气啊!”
公社会议室里:刘海涛说:“听了大海介绍的经验,要尽快克服搬迁动员工作没法做的灰心思想,同时更要克服搬迁动员工作不用做的麻痹思想。下面我再讲讲公社党委的意见和安排。”
湖上:夏天帅站在船头上看看鸭群,看看远处捕鱼船,兴奋地说:“真是日进斗金的好地方!”她指着远处的捕鱼船说:“爱莲!咱再找捕鱼的谈谈去。”
白爱莲看看天上的太阳说:“大海哥嘱咐的叫早回去。铁柱,咱走吧!”
王铁柱调转船头向回划。
夏天帅对王铁柱说:“我来试试。”
王铁柱把船桨让给了夏天帅。
夏天帅吃力地划动着船桨,难以掌握平衡,船东一头西一头。
白爱莲笑着站在夏天帅身后,双手扶住夏天帅的手说:“这样划,用均力。”
夏天帅在白爱莲的帮助下,掌握了划船的方法,她在碧波荡漾湖水中,划着渔船,观望着湖上风光,神采飞扬,心旷神怡!
王铁柱对夏天帅说:“看,都累出大汗来啦,别累着你,还是俺来划吧!”他接过船桨,伸开双臂,小船像飞一般驶向湖岸。
船靠在湖岸上,白爱莲先跳下船,伸手扶夏天帅下来船。对王铁柱说:“铁柱!你回去吧!”
王铁柱调转船头,向湖中捕鱼船划去。
白爱莲、夏天帅开心地说笑着向湖堤上走,她俩站在湖堤上,神采奕奕地观看湖上风光。
两个流氓在远处码头上顺湖堤走来,在离白爱莲、夏天帅不远的地方站住,淫欲地看着白爱莲和夏天帅。一个说:“长的这么俊”。一个指着白爱莲说:“高的更俊,咱看看她俩向哪里去。”
白爱莲说:“咱走吧!”
夏天帅说:“这湖上风光真是看不够,不想走。”
白爱莲上去拉住夏天帅说:“别看啦,走吧!”两个人喜笑着向堤下走。
两个流氓看到白爱莲、夏天帅下了湖堤,向这边跑过来。
赵大海骑着自行车进入村里,牛嫂站在大门口看到后问:“大海,你汉青哥呢?”
赵大海骑着自行车说:“在公社白秘书那里吃饭呢!”
白运来办公室的桌上放着四盘菜、一瓶酒、一盒烟。白运来拿起酒瓶给牛社长、牛汉青倒上酒,他自己端起酒盅说:“咱兄弟仨再干一杯。”说着带头把酒倒在嘴里。
白运来重新给牛社长、牛汉青倒上酒后问牛汉青:“我请赵大海吃饭,他不住,是啥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
牛汉青端起酒盅说:“别管那个,喝酒,喝酒!”说着又把一盅酒倒在嘴里,伸筷子夹起一块炒鸡蛋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说:“他倒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夏站长在湖上采访,他不放心,你说,这有啥不放心的?”
芦苇地:白爱莲、夏天帅在一片芦苇地中间的小路上走着,白爱莲说:“解解手再走。”
夏天帅说:“我也鼓毁啦!”
白爱莲说:“跟我走。”二人进入芦苇地里的一片空草地蹲下解手。
两个流氓在芦苇地边看到后进入芦苇地。
赵大海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行驶在荷田边的路上,他绕过荷田进入芦苇地。
白爱莲、夏天帅刚刚站起来扎好腰,两个流氓如恶狼般向白爱莲、夏天帅身上扑去。
夏天帅被一个流氓推倒,流氓随着压倒夏天帅身上,夏天帅惊慌的喊着:“流氓!”流氓赶忙捂住了夏天帅的嘴。
另一个流氓扑向白爱莲,白爱莲猛地一躲,流氓扑了个空。
白爱莲赶忙去拉压在夏天帅身上的流氓,另一个流氓上去把白爱莲拉倒,在流氓解衣扣、脱裤时。
白爱莲猛地一脚把流氓蹬到一边,她迅速爬起来,狠狠地向压在夏天帅身上的流氓头上打了一拳。
夏天帅乘机爬起来大喊:“来人呀,快来人。”
流氓又扑上去,把夏天帅压倒在地上。
另一个流氓又扑向白爱莲,把白爱莲抱在怀里。
白爱莲高喊:“来人,抓流氓!”流氓去捂白爱莲的嘴时,白爱莲狠狠地咬住了流氓一个手指。
流氓大叫一声,上去打了白爱莲一个耳光,说:“属狗的,咬人!”随着又把白爱莲压倒在地上。
白爱莲、夏天帅拼命反抗着高声喊:“快来人,抓流氓。”
赵大海听到喊声,把车上向路上一扔,大步窜进芦苇地,高喊着:“俺来啦。”他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抓住一个流氓,接着一拳,把流氓打倒在地,他又紧接着趁势飞起一脚,把另一个流氓踢倒在地。
白爱莲、夏天帅赶忙起来,神色惊慌地喊:“大海哥!大海!”一起跑到赵大海身后。
两个流氓同时攥紧拳,拉开打仗的架式后,一个流氓说:“你误了俺的好事,打!”二人一齐冲向赵大海。
赵大海十分冷静、觉着地朝一个流氓当胸一拳,流氓“哎哟”一声退出一米多远。他朝着另一个扑上来的流氓来了个扫堂腿,扫得流氓一个仰翻叉,摔的流氓“哼”了声说:“小子,这么厉害!”
两个流氓又要向赵大海冲时,赵大海伸开双臂,一手抓住一个流氓的衣领,猛地一拧,又把他俩向一块猛地一碰,直听嘭地一声,两个流氓的头碰到一块,碰的两个流氓晕头转向趴在地上。
白爱莲、夏天帅被感动地热泪盈眶,敬佩的五体投地。
两个流氓爬起来和赵大海对峙着。
赵大海威武地站在两个流氓面前说:“不怕死的上来。”他又对白爱莲说:“爱莲,赶快回去叫民兵。”
两个流氓听后吓的狼狈地跑了。
夏天帅双手抱着赵大海的一根胳膊无比激动地说:“啥叫英雄,大海你临危不惧,是真正的英雄,你真了不起,太伟大啦!我太爱……!”她看看白爱莲没有说出口来。
白爱莲紧靠在赵大海身边只是感动,说不出话来。
赵大海把胳膊从夏天帅手中抽出来,夏天帅又要去抱赵大海的胳膊,赵大海推开说:“让你俩受惊啦,咱走。”
夏天帅边走边说:“大海,你真厉害!他俩都不是你的对手,你是不是学过武术。”
赵大海说:“你不知道这里是武术之乡,俺小时候还真学过,在部队当兵又练过。”
赵大海家:战宝兰站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着说:“到啥时候啦,还不回来。”她走进院子喊:“小芳,夏站长还没回来,你去迎迎,不会出事吧!”
赵小芳从屋里跑出来说:“好吧!”她跑到大门外刚走几步,就看到赵大海、白爱莲、夏天帅三人说笑着走了过来。她跑进院子喊:“娘,俺大哥他们回来啦!”
战宝兰从屋里出来说:“小芳,快去盛饭、端菜,他们早饿啦。”说着走进厨房。
赵小芳从厨房端出两盘菜走进屋里。
夏天帅看着满桌的饭菜说:“今天饭菜这么丰盛,还有大包子,大娘,你啥时候蒸的大包子。”
战宝兰指着竹筐里的大包子说:“这哪是俺蒸的,是公社刘书记送来的。”
赵大海问:“刘书记送包子干啥?”
战宝兰说:“他说是公社伙房包的大包子,他就买了这些送来叫尝尝。”
赵大海问:“刘书记呢?”
战宝兰说:“他忙着去东柳大队啦!”
东柳大队办公室是三间低矮的土房,屋里垒着几个土台子,靠墙放一张破抽屉桌,几个大队干部坐在土台上。
刘海涛蹲在土台子上吸着旱烟,在土台上磕了磕烟锅后说:“你们再这样撒手不管,到搬迁的时候肯定会出大事,到时候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来。”
陈大宝说:“一说搬迁,社员都急的嗷嗷叫,像吃人似的,俺是没法管啦!”
孙玉梅说:“陈书记叫他们吓趴窝,不敢动啦!”
刘海涛说:“这样下去可不行!”
陈大宝说:“不行咋办?”
刘海涛站起来说:“咋办?今天上午你没听大海是咋讲的,荷花湾大队开始的时候社员群众也是嗷嗷叫,说啥的都有。现在咋样,大部分社员群众都想通啦,同意搬啦。为什么?就是因为赵大海跟党支部一班人扎扎实实地做了大量地、艰苦的思想说服工作。夏站长在荷花湾大队采访就被赵大海的事迹感动地哭了好几回。你们想想,事迹要是不突出,能把人感动哭吗?”他接着问陈大宝:“陈书记,大海介绍的经验你就没记住?”
孙玉梅说:“刘书记你知不道,陈书记开会就会睡大觉,开会回来什么也不知道。”
陈大宝说:“俺咋不知道,俺就看到赵大海的头叫人打破啦!俺不想再挨社员的打!”
赵大海家:赵大海、夏天帅、老张站在大门外的路上。
赵大海握住老张的手说:“老张同志来了连口水也没喝,就慌着走。”
老张扶住自行车说:“省广播电台来人,叫天帅站长赶快回去。”
夏天帅问:“他们叫我回去干啥?”
老张说:“是调你到省广播电台工作的事。”
战宝兰抓住夏天帅的手说:“闺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人家上头乐意要,就去吧,别跟大海样!”
夏天帅说:“回去看看再说。”
战宝兰说:“闺女,你回县城带俺去看看他高叔。”她说着把夏天帅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对他高叔说,就说俺说的,叫大海回省城,跟你一块走!”
夏天帅说:“行。”她走到赵大海面前伸手和赵大海握手。
赵大海握住夏天帅的手说:“夏站长,别错过这个好机会。”
夏天帅紧紧握住赵大海的手说:“大海,你还劝我呢?嗳,你的手咋这么热?”
赵大海赶忙抽回手说:“没事。”
夏天帅说:“没事可不行,我觉着你的手特别热”。随着伸手去摸赵大海的头。
赵大海推开夏天帅的手说:“没事,真的没事!”
夏天帅说:“真没事就好,老张,走吧!”她和老张骑上自行车走啦。
赵小芳拿着钱和粮票从家里跑出来对赵大海说:“大哥!这是夏站长留下的钱和粮票。”
赵大海接过钱和粮票高喊:“夏站长,等等!”
夏天帅骑着自行车摆摆手远去。
战宝兰感叹地说:“这闺女,吃顿饭还留饭钱!”
赵大海回到东屋里,拿起桌上的日记本,翻开一看,夹着一封短信,夏天帅的声音:“大海!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经过几天接触,我看到你身上有种闪光、耀眼的精神,让我爱上了你你,不要拒绝我。我今生今世无所求,只求陪你到白头!”他看后淡然一笑说:“这个夏站长!”
县委高书记办公室:高大山坐在木联椅上,夏天帅坐在他身旁。高大山语重心长地说:“天帅!组织上调你走,我忍痛割爱,放你走。到省广播电台工作,你会有更大的发展前途,走吧!”
夏天帅问:“大海的事咋办?”
高大山说:“大海和你不一样。”
夏天帅问:“咋不一样?”
高大山说:“你调,是组织上的事,下级服从上级,这是个原则;大海回不回省城是他个人的事,我已打电话给老首长作了汇报,因为目前动员搬迁任务十分艰巨,很需要大海这样的干部,让他走了,对事业是很大损失,对动员搬迁工作影响很大。况且大海本人又很不愿回去,就不能勉强他。我把这事告诉了老首长,老首长很理解,这样大海就回不济南啦!老嫂子那里,我再给她作解释。”
大队:白爱莲走到大队院大门口,问刚从院里走出来的王铁柱:“铁柱,回来啦!今天逮多少鱼?”
王铁柱说:“看来今年渔情好着呢,拉了两大网,一网就拉二、三百斤。”
白爱莲说:“铁柱,这样,你把每天逮的啥鱼,每样多少斤,卖多少钱,总共卖多少钱,咱俩都记个账。”随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铅笔递给王铁柱说:“把每天的数都记这个本子上。”
王铁柱接过本子和铅笔难为情地说:“爱莲姐,俺不会记咋办?”
白爱莲思考片刻说:“这样,叫化雨帮你记。你把今天捕的鱼数,卖的钱数给俺说说,俺记下来。”
牛汉青家:牛嫂把躺在床上的牛汉青拉了起来说:“你和人家大海一块到公社开会,人家大海回来啦,你说你又在白秘书那里喝的啥酒。”
牛汉青说:“你不知道,做菜容易留客难,人家白秘书准备好啦,咱不住下,面子上多难堪。”
牛嫂说:“一场酒不喝,知道面子上难堪,不叫你管大队会计啦,你就不觉着难堪,俺看你往后再向哪里报个钱去。”
牛汉青说:“虽然不叫俺管财务啦,可开井还得听俺的。”
牛嫂说:“他听你的,听不你的一点!不信走着看,往后他准听不了你的!”
牛汉青说“是俺提拔他当的大队会计,他能不听俺的,哪有这么不要良心,过河就拆桥的。”
大队办公室:亓开井坐在办公室里记帐,数钱,看到白爱莲后慌忙站起来笑吟吟的说:“白书记,你来啦,坐。”
白爱莲站在亓开井面前说:“别叫书记,还叫俺爱莲。”
亓开井说:“行!”
赵大海来到大队办公室,站在了门外听到白爱莲说话声。
白爱莲说:“开井哥!往后渔业收入会越来越多,要单独立帐,每天逮的啥鱼,多少斤,卖多少钱,要记得清清楚楚。”
亓开井说:“行!”
白爱莲说:“还有!每天收的钱要全部存入信用社,你这里不准放钱。”
亓开井说:“好吧!”
白爱莲说:“今后的报销,不论钱多钱少,一律经过党支部研究同意后,你才有权支钱。任何个人不准到你这里随便借钱,更不准报销单据。” 白爱莲说到这里看看井开井记的帐本后说:“你接着记账吧,俺走啦。”她刚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来对井开井说:“从今天开始,帐目要做到日清月结,一个月你给俺汇报一次帐,要记住。”她刚走出门口看到了赵大海。
赵大海看着白爱莲哑然失笑。
白爱莲问:“大海哥!你笑的什么?”
赵大海说:“俺笑咱俩不谋而合,完全想到一块去啦,这不俺正想来给开井哥说这事,全叫你给说啦,俺就没说的啦。”两个人说笑着走出院,走在村路上。
亓开井坐在桌前把账本一合说:“这个娘们这么厉害!”
沈秀芹一步走进办公室问:“哪个娘们厉害,说谁啦?”
亓开井忙站起来问:“你来没碰到她?”
沈秀芹说:“她是谁?俺谁也没碰到。嗳!俺有个条,再给报了。”
亓开井难为地抓耳挠腮。
沈秀芹问:“看你那个样子,报个单子挠啥头皮?”
亓开井为难地说:“你不知道,这回可叫白书记把俺管严啦,再报个单子就难啦!”
沈秀芹拿着单子娇嘀嘀地说:“难不难俺不管!你就说报不报吧?不报俺走,不过俺也告诉你,是喜把俺也管严了,想再上俺的床,也难了。”说着怅怅离去。
亓开井慌忙跑过去拦住沈秀芹说:“俺说难报,没说不报,你生啥气?”说着上去搂抱沈秀芹。
沈秀芹把亓开井一推说:“这条咋办?”
井开井接过沈秀芹手中的单据说:“报!报!”上去把沈秀芹搂抱住。
 
 
 
 
 
第十集
村路:微风拂面,凉爽惬意。白爱莲在村路上走着停下对赵大海说:“白运来对俺爹说,是他在公社刘书记那里把俺推选上去当的大队党支部副书记,俺知道他又在骗俺爹,真卑鄙!他回来,饶不了他,非得问问他。”
赵大海稍加思考后说:“爱莲!这事你没有必要再去问他。”
白爱莲不解地问:“为啥?俺就想问出个是非来。”
赵大海说:“爱莲,你不是说他是歪门邪道上的小人吗?他既然是这种人,就完全没有必要和他去争是非,辨清白。因为你也跟他争不出是非,辨不出清白来!再说,咱眼下需要做的事很多,很艰巨,与其把精力,把心思放在和他争是非、辨清白上,倒不如把全部精力投放在做好搬迁动员工作上,投放在干好党的事业上,多做一些为党、为社员群众有益的事情。”
白爱莲由衷赞佩地对赵大海说:“你说的对,和他争真不少费精力,也难争出个是非来。大海哥,俺听你的!不再和他争了,把精力全部用到做好动员搬迁工作上”。
赵大海说:“这就对啦!走,咱去木场看看打的新船。”他的话刚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晃,差点晕倒。
白爱莲惊慌地喊:“大海哥!”赶忙扶住了赵大海,她伸手摸着赵大海的头惊吓地说:“大海哥!你的头咋这么热!是病了吧,不行!赶快去医院。”
赵大海清醒了一下说:“去啥医院!没事,走!去木场。”
木场里有修好的旧船,打好的新船,堆放着锯好的木板。
老木匠指着木板对赵大海说:“用槐木板打船是上等的好料,打出来的船结实耐用。”
赵大海说:“俺数过,咱村光槐树就有一两百棵,能打不少的好船。”
老木匠下腰指着一块长木板说:“大海,咱俩架一下这块木板。”
赵大海下腰伸手要架木板时,突然又一阵头晕眼花,晕倒在地上。
白爱莲、王铁柱看到后疾速跑了过去,恐慌地地高喊:“大海哥!你咋啦。” 白爱莲双手捧住赵大海的头惊恐地说:“大海哥的头火一样热,铁柱,快去拉地排车,上医院。”
王铁柱、牛猛子拔腿火速地向大队跑。
老木匠蹲在赵大海身边惊骇、焦急地说:“大海这是得的啥病?这么急,急死人啦!”
赵大海微微睁开眼看看老木匠、白爱莲,吃力地说了一个“晕”字闭上了眼,昏了过去。
白爱莲双手抱着赵大海的头惊慌地哭喊:“大海哥!别吓俺!你睁开眼!”
李是喜大声喊:“大海!大海!你咋啦?”
白爱莲十分焦急地问:“铁柱还没拉地排车来,是喜哥!赶快去看看。”
李是喜急速地向木场外跑去。
王铁柱、牛猛子、王化雨拉着地排车飞快地跑了过来。
赵小芳抱着被子紧跟着追赶了过来惊慌、急切地问:“大哥!你咋啦?”
白爱莲说:“大海哥高烧”。说罢站起来和赵小芳一块赶忙把被子铺在地排车上说:“铁柱、猛子,快架大海哥”!
王铁柱立即抬住赵大海的双臂,牛猛子、王化雨紧随着架住赵大海的腿,白爱莲双手捧住赵大海的头,把赵大海放在地排车上。
赵小芳扶住赵大海的头含着两眼热泪说:“大哥!躺好,咱上医院!”
赵大海昏迷中仍使着劲欠身说:“不去!俺没事。”
白爱莲急促地说:“铁柱,猛子,化雨,赶快走!”
王铁柱、牛猛子、王化雨三人拉起地排车就跑。
白爱莲、赵小芳在车子两边伸手扶住赵大海,紧跟着跑。
老木匠大声喊:“路上可小心点。”
车子颠簸着,赵大海的头摆动着。
白爱莲说:“停下,这样不行。”车子停下后,她赶紧坐到地排车上,让赵大海躺在自己怀里,双手把赵大海拦住后说:“行啦!快走!”
赵大海昏迷地躺在白爱莲怀里,问:“这是去哪里?”
白爱莲眼泪噗噜噗噜地一个劲地往下掉着说:“大海哥!咱去医院,你可千万要挺住!”
众社员站村路两边十分惊讶地看着,非常关切地问:“大海这是咋啦?大海这是咋的啦”?
牛汉青家:牛嫂慌忙向家走,一进大门就急巴巴的大声喊:“大妮她爹,大妮她爹!”
牛汉青惊慌地从屋里跑出来问:“喊啥!喊啥!有事屋里来说还晚啦!啥事这么急”?
牛嫂说:“了不得啦!不知大海得的啥急紧病?猛地就昏过去,不醒人事啦!”
牛汉青问:“他在哪里?”
牛嫂说:“送县医院啦!”
牛汉青说:“俺去看看”说着向外跑去。
进城路上,来往行人多。王铁柱、牛猛子、王化雨拉着地排车拼命地跑着,大声喊着:“躲开,躲开,快躲开”!
白爱莲揽着赵大海,惊恐失色地哭喊:“铁柱,猛子、化雨、再跑快点,俺看大海哥像不行了似的,快,快点啊!”
王铁柱、牛猛子、王化雨奋力地奔跑着喊:“闪开,闪开”!在行人中穿跑。
赵小芳哭喊着:“大哥!大哥!你可挺住。”
李是喜搀扶着战宝兰,两个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赶着。
地排车进了医院大门。
白爱莲大声喊:“铁柱,快!快去叫医生。”
王铁柱火速跑进门诊室高喊:“医生!医生在哪里?快救人!”
两名中年医生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子跑出来说:“病人在哪里?”
白爱莲、赵小芳、牛猛子、王化雨把赵大海从地排车上抬下来,牛猛子赶紧背起赵大海向门诊跑。
白爱莲、赵小芳紧跟在后边,边跑边喊:“快!快快!”
医生带着他们跑进急救室,把赵大海放在病床上。
医生听诊,看赵大海的眼睛,然后看着赵大海严重化脓的伤口惊讶地说:“感染这么严重”!
白爱莲、赵小芳、王铁柱、牛猛子、王化雨站在急救室外焦急不安地等着。
战宝兰、牛汉青、李是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急救室门前,战宝兰急切地问:“大海呢?”
白爱莲、赵小芳上去扶住战宝兰说:“在里面。”
医生走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
战宝兰神色惊慌地说:“俺是”。随着问医生:“俺儿子病的厉害吗?危险吗?”
医生说:“病情很严重,正在抢救!”
战宝兰一听吓得浑身瘫软,坐在地上。
赵小芳上去赶忙扶住战宝兰喊:“娘!”
白爱莲不顾一切地跑进急救室,趴在赵大海身边哭喊:“大海哥!大海哥!千万要挺住”!
护士把白爱莲拉起来,示意让她出去。
战宝兰坐在地上对医生说:“医生,麻烦你,赶快给高大山打电话,叫他快来,就说赵大海病的厉害。”
医生听后一怔说:“高大山,县委书记”!医生慌忙向办公室跑去。
白爱莲不顾护士劝阻,仍趴在赵大海头上哭喊:“大海哥!大海哥!别吓俺,睁开眼看看俺”!
女护士测量完血压,看看输液管后说:“别哭!病人需要安静! 你出去吧”!把白爱莲、赵小芳劝说了出去。
牛汉青、王铁柱等推门要进急救室,被女护士推了出来。
院长室:高大山站在院长室里十分关切地问:“是什么病?”
张院长说:“急性肺炎,伤口严重感染,高烧昏迷。”
高大山问:“严重吗?”
张院长说:“非常严重!”
急救室:高大山、战宝兰、张院长和两名医生站在病床前,高大山伸手摸了摸赵大海的头说:“这么热!”
张院长说:“高烧接近四十二度,他的毅力惊人,像他这个病放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不行啦!”
高大山说:“大海是累病的,你们要竭尽全力抢救!”
张院长说:“您放心,我们一定尽上全力抢救。”
高大山问:“嫂子,大海的头是咋伤的?”
战宝兰痛苦地“哎”了声说:“还不是做为动员搬迁……。”她的话没说完。
一个女护士急忙跑过来说:“张院长!外面来了几百人,要看赵大海。”
高大山、战宝兰、张院长、牛汉青等来到门诊室大门外,高大山被眼前一幕感动了。
门诊室大门前停着两个地排车,车上坐着杨氏、瓜王爷六七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梁桂花抱着向海也坐在车上。车后面站着亓田顺、白召坤、老木匠、田凤英、王化云、马兰兰、展长梅、沈秀芹等众多焦急不安的社员群众。
杨氏、瓜王爷下车就急着向门诊室里走。
女护士上去把杨氏拦住说:“奶奶,你不能去。”
杨氏拄着拐棍瞪了一眼女护士说:“躲开!让俺去看大海。”说着朝门诊室里走。
高大山站在门诊大门口,十分感动,含着热泪说:“大家关心大海,想看大海的心情我理解,但大海现在还昏迷,他要安静,我代表大海谢谢大家,请大家回去吧!”
瓜王爷不听劝告,硬向里走。
护士拦住瓜王爷说:“爷爷!你要真为病人好,你就别去打扰他!”
瓜王爷执着地说:“俺想大海,别拦俺,让俺去看看大海!‘
急救室:赵大海昏迷地躺在病床上,出现险情。
女护士急冲冲的跑到门诊大门口对张院长说:“张院长,赵书记情况不好”!
高大山、张院长听后急忙向急救室跑去。
亓田顺、梁桂花等站在门诊室外焦急万分地等待着。
瓜王爷、杨氏惴惴不安地走到急救室门前,要进急救室。
护士拦住他们劝说:“爷爷,奶奶,赵书记病的厉害,医生在抢救,您真的不能进去打扰他”。
瓜王爷焦急地蹲下说:“这病咋不叫俺替大海得啊”!
张院长听诊,然后看看赵大海的眼睛后说:“马上做物理降温。“
白爱莲、战宝兰、高大山、赵小芳神色惊慌地看着。
两个女护士搬来冰块放在赵大海身子两边,又用酒精棉球擦赵大海的眉头,胸部和腋下。
赵大海昏迷中说:“汉……林…哥!相…相信…俺!”
女护士问:“汉林是谁?”
湖堤:王汉林急匆匆的跑在湖堤上,看到牛汉青领着社员停下来问:“大海得的是啥病?”
王铁柱走到王汉林面前说:“大海哥的病跟你有关。”
王汉林猛然一惊问:“咋跟俺有关”?
王铁柱说:“你打伤了大海哥的头,又用…”。
王汉林急着反驳说:“谁说是打伤的?是…”。
王铁柱把王汉林猛地一推说:“王汉林,你甭嘴硬,是你把大海哥的头弄伤后,你又用水泼大海哥,使伤口严重感染,现在高烧不退,非常危险。大海哥有个三长两短,不光俺饶不了你,全体社员群众也饶不了你!”
王汉林听后吓得打了个寒战,然后脑海中立刻出现用水泼赵大海的画面,随着耳边响起白爱莲当时说的话:“王汉林,你明明知道大海哥的头有伤,你还用水泼大海哥,要发了炎,饶不了你!”王汉林站在众人面前瞠目结舌。
牛猛子气呼呼的上去给了王汉林一拳说:“甭你小子瞪眼,大海哥要是出了事,俺就揍死你”!
王汉林听后惊吓的赶忙转身走了。
王汉林家:汉林娘焦急地说:“这回你可把业作大啦!你明知把大海的头碰伤了,你再用水泼他,你这不是找死吗?”
急救室门外:战宝兰对高大山说:“兄弟!王汉林的事,你也别再过问,俺也不说啦!说了大海知道后不高兴,俺不想再做让大海不高兴的事。”
急救室:赵大海昏迷中说:“汉…林哥!你…你…。”
白爱莲、赵小芳站在赵大海身边,不停地擦着眼泪。
女护士仍用棉球擦着赵大海的眉头、胸部说:“高书记,张院长、赵书记在昏迷中一直在叫汉林、是不是把汉林叫来!”
张院长点点头说:“可以。汉林是谁?”
白爱莲说:“汉林是俺大队社员,他叫王汉林”。
高大山站在病床前说:“张院长,你马上给大洼公社刘海涛打电话,叫他通知荷花湾的王汉林,赶快到医院来!”
张院长说:“好!我去打!”他跑进办公室,急速地摇着电话把柄,然后拿起耳机说:“请接大洼公社党委办公室。是大洼公社吗?我是县医院,姓张,请赶快找下刘书记。”
公社:通讯员放下话机,慌忙跑到刘海涛办公室门前喊:“刘书记!县医院姓张的急着找你。“
刘海涛坐在办公桌前站起来说:“县医院姓张的急着找我! ”他走进办公室,拿起话机问“喂!您是?嗷!是张院长!找我啥事?”
医院:张院长说:“荷花湾大队的赵书记病得很严重!他……。”
公社:刘海涛没等张院长往下说,便急着问:“你说什么?大海病得很严重!昨天还好好的,咋说病就病了呢?”
医院:张院长说:“看来赵书记病了不是一天两天啦,他是一直在坚持着。”
公社:刘海涛问:“有危险吗?”
医院:张院长说:“目前还在昏迷,他在昏迷中不停地呼喊王汉林,请你赶快通知王汉林到医院来。”
公社:刘海涛说:“好吧!我马上派人去!”他放下话机,喊:“小田?赶快去荷花湾大队通知王汉林,叫他立刻到县医院!我现在去医院。”
白运来走到刘海涛身边问:“刘书记,去医院干啥?”
刘海涛说:“大海病得很严重,住院啦!去医院看大海。”
白运来一听:“大海病得很严重,住院啦!”心中一阵惊喜后,随着说:“我也去。”
医院:刘海涛、白运来匆匆忙忙赶到医院。白运来站在门诊走廊里,专心听着高大山的说话。
高大山站在门诊走廊一旁对张院长说:“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如果没有把握,立即转院!”
张院长说:“病情这么重,看来转院来不及,怕在路上出现意外!”
高大山说:“不行,向地区医院求救,请他们速派最好的医生,带最有效的药来,要想尽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大海的生命!”
白运来听着,耳边突然响起高大山过去的说话声:“大哥是我的大救命恩人,又是我参加革命的引路人。没有大哥,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早就成冻死鬼啦”!“嫂子,我就是你的亲兄弟,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今后,家中有什么事,叫大海、小芳他们及时找我”。白运来心中暗想:“赵大海跟高书记的关系真是非同一般啊!这不是亲爹跟亲儿的关系吗”!他抬头看着高大山。
高大山对张院长说:“我回去后,你们一个小时向我电话汇报一次病情!”他转身问:“海涛,通知了王汉林没有?”
刘海涛说:“我派通讯员去啦!”
王汉林家:通讯员骑自行车迅速来到王汉林家大门前急促大声喊:“王汉林!王汉林,王汉林在家吗?”
王汉林坐在椅子上猛地一惊,站起来向外走着说:“叫俺干啥”?
汉林娘十分惊慌,赶忙拉住王汉林说:“真出大事啦,这不找上门来啦!你快躲起来吧!”她慌着走出去说:“俺汉林出门啦!不在家!找他有啥事?”
通讯员说:“找他有急事,他回来,告诉他,赶快去县医院!”
医院:白爱莲、战宝兰、赵小芳、刘海涛焦虑不安地站在急诊室病房门外。
白运来不知在想着什么,不停地踱步。
战宝兰说:“刘书记,白秘书您回去吧!爱莲,你也跟着白秘书回去吧!都在这里站着也没用。”
白运来站在一旁想着:“这是讨好赵大海的极好机会,一定让爱莲在这里伺候他,才好利用他”!于是赶紧说:“不!不!不能叫她回去,叫她在这里伺侯赵书记!”
战宝兰正想说什么。
孙玉梅心急如焚地跑到急诊室病房前,急着问护士:“俺哥得的啥病?”
护士站在病房门口拦住孙玉梅说:“不能进”。
孙玉梅把护士一推说:“闪开,叫俺进去看俺哥”!
护士拦住孙玉梅说:“病人要安静,不准进”。
白爱莲走过去要跟孙玉梅说话。
孙玉梅气冲冲的怒视着白爱莲说:“是不是你把俺哥气病了”?
战宝兰赶紧走过去把孙玉梅拉到一边说:“玉梅,你哥生死未定,你少给俺惹事!”
孙玉梅焦急万分地问:“俺哥得的啥病?这么厉害,俺去看看俺哥!”
战宝兰拉住孙玉梅说:“医生不叫进,你哥要安静,就别进去啦!”
孙玉梅眼泪汪汪的说:“前天俺还跟哥亲亲热热的说话,今天昨就……”她说不下去,便涕泪滂沱,泣不成声。
赵大海在昏迷中喊着:“爱莲!爱莲!咱去找…找汉林哥!”
张院长站在病床前听到喊声,走出病房问:“谁是爱莲?赵书记在叫爱莲?”
白爱莲急忙走进病房,趴在赵大海头前,温情地喊着:“大海哥!大海哥!俺在你身边!”
战宝兰对孙玉梅说:“玉梅!你婆婆也病得厉害,回家去伺侯你婆婆!”
孙玉梅说:“俺不回去!伺侯婆婆没伺侯俺哥重要!俺要在这里伺侯俺哥!”
战宝兰说:“不行!伺侯你哥没有伺侯你婆婆重要!听娘的话,回去,好好伺侯你婆婆!‘
孙玉梅含悲忍泪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塞到战宝兰手里说:“娘!这钱给哥看病用。”
战宝兰接过一大把零钱问:“玉梅,你那来的这么多钱?”
孙玉梅说:“卖鸡蛋积攒的。”
战宝兰说:“不行!娘有钱,拿回去,给你婆婆治病!”
孙玉梅饮泣着说:“娘!医生说,婆婆的病没法治啦,是等死的人啦!这钱留下给俺哥治病吧”!说罢凄然而去。
湖堤:白运来骑着自行车悠然自得地行驶在湖堤上,心想:“这回机会又来了,叫爱莲好好伺候赵大海,到时候就说…”。他正得意地想着,把自行车骑到堤坡下,猛地摔倒,吓出一身冷汗。他懊恼的赶紧扶起自行车,推到湖堤上。
汉林娘提着一小篮鸡蛋忧心如焚,急匆匆的走到白运来面前。
白运来看着汉林娘问:“大娘!干啥去?”
汉林娘说:“上医院看赵书记去。”
白运来问:“汉林没来?”
汉林娘说:“汉林不在家,俺去问问赵书记找俺汉林干啥?”
白运来说:“找汉林干啥?赵书记在昏迷中喊着要‘告王汉林!不能放过他,别叫王汉林跑了。你说这个赵书记病成这样啦,还没忘告汉林,真不像话,太无人味了”!
汉林娘惊呆地问:“真是这样?”
白运来说:“不是这样!公社找汉林干啥?大娘,我是为汉林哥好才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汉林娘惊吓的点着头说:“俺不说”!
白运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汉林娘,骑车远去。
汉林娘看着白运来的身影,耳边不停地响着白运来说的话:“赵书记在昏迷中喊着要告王汉林,不能放过他”!她喊声:“俺的个娘来!这可咋办?”吓得瘫坐在地上,打碎了篮子里的鸡蛋。她看着打碎的鸡蛋,又怕又心疼地哭喊着:“赵书记!你咋这么狠心,真想叫俺汉林去坐大牢啊!这可咋办啊!”
病房:赵大海昏迷中断断续续地说:“爱……莲……走,咱去…找…汉林哥谈…谈!”
白爱莲趴在赵大海身边悄然落泪说:“大海哥,你都病成这样啦,咋还想着去做汉林哥的工作”!张院长在办公室向高大山打电话汇报病情:“高书记!赵书记在昏迷中还是想着去做王汉林的
工作,赵书记这种忘我的精神真是太了不起,太感人啦!行!地区医院的罗主任来了,马上会诊!”
孙玉梅焦急不安地走在湖堤上,她脑海中出现童年时的画面:十岁的孙玉梅趴在赵大海后背上,痛苦地呻吟着说:“哥,俺肚子疼,俺肚子疼!”十几岁的赵大海,背着孙玉梅累的汗流满面,气吁吁的在湖堤上边跑边喊:“玉梅!玉梅!你坚持住,哥背你上医院”!她急速转回身,拼命地朝医院跑去。她跑到医院急诊病房前,不顾护士的阻拦,把护士一推,冲进病房,把趴在赵大海头前的白爱莲猛地拉开,随着趴到赵大海头前呜咽泣诉:“哥!哥!睁开眼看看,俺是你妹妹!哥!哥!你睁开眼啊!哥,你再不睁眼,就把你妹妹吓死啦!哥!睁眼看看俺啊!”
白爱莲伸手去拉孙玉梅。
孙玉梅把白爱莲猛地一推,推倒在墙上。
战宝兰赶忙把孙玉梅拉到病房门外问:“玉梅,咋又回来啦?你想干啥”?
孙玉梅哭着说:“娘,俺要在这里陪着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
战宝兰说:“别说不吉利的话,快回去伺候你婆婆”。
孙玉梅十分痛苦地说:“娘,俺要伺候哥”。
战宝兰焦急地说:“玉梅,听话,快回去,你婆婆不能没人伺候”。她推着孙玉梅说:“走吧,走吧”!
孙玉梅痛苦、悲伤地慢慢离开病房,然后停下来,转身向急救病房看看。
战宝兰满面愁苦地摆手说:“走吧!快走吧”!
孙玉梅一手捂着脸,悢悢怅怅地跑了出去。
王汉林家:汉林娘无精打采地走回家,像失了魂似的坐在了床沿上说:“汉林,快走,你赶快走”!
王汉林问:“娘!你这是咋啦?”
汉林娘有气无力地说:“汉林,听娘的话,快出去躲躲吧!”
王汉林焦急地问:“娘!俺躲啥?”
汉林娘说:“躲躲吧!白秘书说赵书记在病中还喊着要告你,不放过你,这回他是铁了心的让你去坐大牢。”
王汉林把脚一跺说:“娘!不怕他!俺看他赵大海对俺能咋的”。
夜晚:白爱莲家里昏黄的煤油灯一闪一闪的亮着微弱的光。白运来站在白召坤跟前说:“爹!我叫爱莲在医院伺侯大海,这个面子可不小!你明天去医院,叫爱莲给大海说说那事!”
白召坤坐在椅子上吧嗒着烟问:“说啥事来?”
白运来说:“爹,你咋忘了,就是说叫高书记提拔我当县委办公室副主任或公社副书记的事!”
白召坤吧嗒着烟看看白运来问:“大海病得这么厉害!这个时候说这事好啵?”
白运来又向白召坤面前靠了靠说:“爹!就这个时候说好,高书记天天去医院看大海,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白召坤瞪着眼问:“啥是千载难逢?净说俺听不懂的洋话!”
白运来紧靠到白召坤面前说:“爹!千载难逢就是一千年也遇不到这样的好机会,叫咱遇到啦!爹!你明天就去吧!再说,上回咱错过了个好机会,这回咱千万不能再错过了”。
白召坤点点头说:“行!俺去!”
梁桂花坐在床沿上站起来忧心惙惙地说:“还知道个脸和腚啵?大海上死不望活的!你就去说这个?”
白运来赶忙靠到梁桂花面前说:“娘!这可是千载……。”
梁桂花气愤地把白运来一推说:“甭说啥千载难逢,就是万载难逢也不能去说这事。”她走到门口又转回身对白召坤说:“明天,你下湖该逮你的鱼,逮你的鱼去,俺去看大海!”
早饭后,阳光明媚。梁桂花一手提着一篮鸡蛋,一手领着小向海从屋里走出来,放下篮子,转身锁上屋门。
白运来慌张着从东屋跑出来说:“娘!我看大海最尊重你,你去了就跟大海说说,大海准听你的,算儿子求娘啦!”
梁桂花说:“大海是尊重俺,他越尊重俺,俺才越要爱惜这张老脸,不能给他说这事!”
白运来看着梁桂花说:“娘!我给您老人家说过,我当了领导干部,不光是你跟爹的荣耀,也是咱全家人的荣耀!就连小向海也跟着荣耀!到时候,小向海上学时,别人知道她爹是县里领导干部,你说这有多荣耀!娘!难道你就不想要这个荣耀!”
梁桂花厌恶地看着白运来问:“你荣耀完了没有?俺告诉你运来,这样的荣耀俺不要!”
白运来问:“娘!为啥不要?”
梁桂花说:“俺觉着这不是荣耀,是丢人!是耻辱”!
白运来问:“娘!你咋这样想呢?”
梁桂花说:“俺不这样想咋想?运来,俺不图你升官发财,更不图你那个什么荣耀,娘只图你像大海一样本本分分地去做个好人,脚踏实地为社员百姓多办点实事!”她说着下腰提起小篮,领着向海向外走。然后又转过身问“你还不去上班,俺走了,你锁上大门。”
白运来问:“你领着向海啥时候能走到?”
梁桂花说:“俺把向海放在你亓大娘家,叫她给照看着。”
白运来赶忙推出自行车,走到大门外说:“娘!要不我用自行车送你去。”
梁桂花锁上大门说:“别误你上班,俺跑着去,你快走吧!”她站在大门外,看着白运来的身影,喟然长叹!
县城:县委院大门外隔路是一家大百货商店。夏天帅提着手提包匆匆走出县委大院,走到百货商店前。
刘海涛提着两瓶罐头从百货商店里走出来,看到夏天帅问:“夏站长,这是干啥去?”
夏天帅停住,嫣然一笑说:“今天先去省广播电台报个到,回来写荷花湾大队的稿子。嗳!刘书记你给谁买的罐头?”
刘海涛说:“给大海买的!”
夏天帅惊讶地赶忙问:“大海咋啦?”
刘海涛说:“你不知道,大海病啦!病的还很严重,住院啦!”
夏天帅听后十分惊慌地朝医院方向跑。
刘海涛追赶着问:“你不去省广播电台报道啦!”
夏天帅边跑边说:“不去啦,去看大海!”
医院:张院长领着夏天帅、刘海涛走进病房,张院长进门就问:“情况怎样?”
女护士从赵大海腋下取出体温表看看惊喜地说:“降了一度多,院长,你看。”
张院长接过体温表看看后,拿起听诊器在赵大海胸部听着。
夏天帅蹲趴在床前,目不转睛、十分关爱地盯看着赵大海,然后跟白爱莲喁喁私语。
刘海涛站在病床前问:“张院长,情况咋样?”
张院长听完诊,看看赵大海的眼睛后说:“病情开始转好!”他对护士说:“再测量下血压。”
护士测量完血压后说:“血压135/85㎜Hg”
张院长高兴地说:“赶快给高书记汇报,赵书记的病情稳定,开始好转。”
白爱莲,赵小芳、夏天帅听后长出口气,脸上露出宽慰的表情。
高书记家:高大山、战宝兰分坐在八仙桌两边,孟秀芳坐在一旁的杌子上。
高大山说:“大海干起工作来不顾命,他是积劳成疾啊!”
孟秀芳说:“大海这病还不知得多长时间啦呢?那天他来,我看着他的脸色就不好看!”
战宝兰说:“自从动员搬迁工作以来,大海哪里安稳过一会啊!就是铁打的,也经不住他这个磨法!”她用手擦了擦眼泪说:“大海光累还不说,吃的那些窝囊气啊!真叫人受不了!”
高大山说:“这不明摆着吗,做动员搬迁工作,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这窝囊气能少吃了吗。吃囊气也好,受累也罢,还不全是为了做好移民的思想说服工作,完成蓄洪计划吗!”
战宝兰说:“兄弟!咱是老党员啦!啥事上都要想到党,想到社会主义,这回俺就办一次对不住党的事,叫大海回省城。可不能叫大海在这里再作这些难,再受这些苦,再吃这些窝囊气,再遭这些罪!”战宝兰正说着。
电话铃响,高大山接电话:“我是高大山,你是张院长,好!好!很好,我谢谢你。”他放下电话说:“嫂子!放心吧!张院长打来电话说大海病情开始稳定好转,体温下降,血压、呼吸正常。”
战宝兰听后长出一口气说:“俺的娘来,可叫他吓死俺啦!”
高大山说:“吓的你不轻,把我吓的也不轻啊!你看!大海的人缘多好,全村老少都来看大海,一下子就来了那么多人,见不了大海谁也不肯走。咱共产党员的眼泪比金子还珍贵,当我看到哪些拄着拐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来看大海时,感动的我直流泪啊!这么老远,全村男女老少为啥都跑来看大海,这是大海对社员群众的一片真情换来的啊!大海的力没白出!”
病房:赵大海仍在昏迷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梁桂花坐在病床跟前,双手捧住赵大海的右手,亲情关切地看着赵大海。
白运来悄悄地走进病房,站在床前,假装关心地看着赵大海。
白爱莲厌恶地看看白运来,没有理睬他。
梁桂花低声问:“你咋又来啦?”
白运来说:“我不放心,来看看赵书记。嗳!娘,你出来我给你说个事。”
梁桂花站在病房门外问:“是不是还是说那个荣耀的事?”
白运来苦笑着说:“娘!你对荣耀咋这么不感兴趣,这么不上心呢。”
梁桂花说:“俺上心的是让大海赶快醒过来,赶快好起来。”她看看白运来后说:“你快回去上班吧,别说大海还昏迷着,就是大海好了,那荣耀的事也不能说,你走吧!”
白运来说:“娘!不能给赵书记说,给爱莲说一个样!”
梁桂花说:“小莲不听俺的,要说你给她说,”说着向病房里走。
白运来伸手拉住梁桂花说:“娘,儿再求你一次行啵?”
梁桂花说:“运来,娘觉着这事你就是求下天来,也不能说!”
白运来说:“要不,你把爱莲叫出来,我对她说。”
门诊外:白爱莲站在门诊外问:“你想说什么?快说。”
白运来赔笑吞吐着说:“我想,赵书记醒了后,你给赵书记说说让县委高……”
白爱莲没等白运来把话说完,说:“别说啦!俺知道啦!”
白运来赔笑说:“你既然知道了,就借这个好机会,等赵书记醒了后,你就给他好好说说吧!”
白爱莲用冷厉的目光看着白运来说:“白运来,你拍拍你自己的心口窝,问问你自己,这话能说啵?”
白运来自以为是地说:“为了我的前途,也是为了你,为了爹娘,更为了小向海的将来,啥话不能说,啥事不能做,你就……”
白爱莲听后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高大山、夏天帅走到白爱莲身边。
白爱莲微微一笑问:“高书记、夏站长来啦?”
夏天帅跟在高书记身后边走边对白爱莲说:“高书记不放心,再来看看大海。”
高大山转过身对白爱莲说:“听说你一直在这里照顾大海,照顾的很好,我谢谢你。”
白运来跟在白爱莲身后,听到高大山说的“我谢谢你”后,心中一热,伸手拉白爱莲。
白爱莲用冷峻的目光狠狠地瞪了白运来一眼。
白运来赶紧松开手,在后面跟着走进病房,不时地向高大山身边靠着,想跟高大山说话时,
白爱莲站在高大山身边挡住白运来说:“高书记,大海哥在昏迷中还想着社员群众!”
高大山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大海,亲切地抚摸着赵大海的头说:“大海病中想社员群众,社会群众也都想着他啊!”
瓜地:瓜王爷在瓜屋前的草棚下点着香,祈祷着:“请神灵保佑大海!千万保佑大海!不行的话,就让俺替大海去死!快叫大海好了吧!快叫大海好了吧!老天爷,俺求你,俺给你磕头了”!说着磕起头来。
亓田顺家:田凤英坐在床沿上拉鞋底,一针扎在手指上,流出鲜血。
亓田顺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看到后问:“是在想大海吧?把手扎破啦!”
田凤英放下鞋底忧伤地说:“俺是在想大海!他不会……”她难过地没说下去,黯然泪下。
亓田顺忧心忡忡的说:“俺也在想大海,大海为咱社员操碎了心,累垮了身子,俺也真怕他挺不住啊!要兴替的话,俺甘愿替他去死!”
亓来福一步走进屋说:“挺不住才好呢!死了活该!“
亓田顺气怒的骂到:“你这个没人味的东西,大海咋得罪你啦?”
亓来福说:“咋得罪俺啦!他当大队书记上来就把俺的民兵副连长给撸啦!要不,俺早当了正连长,娶上媳妇啦,可算叫他把俺害苦啦!”
亓田顺骂到:“呸,看你那个熊样,娶不上媳妇怨大海!别不要那个熊脸啦!你要是听大海的,好好跟着大海干,兰兰也和你散不了。再说,你当民兵副连长,黑夜偷人家的羊,还赖大海撤你!叫我也得撤你!”
亓来福懊恼地说:“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爹!不说俺的好,专揭俺的短”。说完,摇摇摆摆的向屋外走。
亓田顺手指着亓来福骂:“看见你那个熊样就有气!”说着脱下鞋朝着亓来福砸去,骂到:“没人味的狗东西!”
木场:王铁柱、李是喜、牛猛子、王化雨等几个年轻人坐在木板上,王铁柱焦急地说:“大海哥病啦!咱咋办?”
王化雨站起来说:“俺有个好办法!”
牛猛子问:“啥好办法,快说?”
王化雨向周围人招招手。
大伙靠在王化雨身边认真听着。然后,王铁柱兴奋地说:“行!就这样干!这是回报大海哥,让大海哥高兴的好办法!”
灿烂的阳光照进病房,整个病房暧哄哄的:白爱莲趴在赵大海身边,不停地轻声呼喊着:“大海哥,你醒醒,睁开眼看看俺”!
赵大海慢慢睁开了眼。
白爱莲十分惊喜地喊:“大娘!大海哥醒啦!大海哥醒啦!”
战宝兰含着两眼热泪,激动、兴奋地嘴唇颤抖着,抚摸着赵大海的头说:“大海,你可醒了,快叫你把娘吓死了”!
高书记家:孟秀芳把烧好的小米粥盛在小饭桶里,提着走出家门,走进医院病房,关切地看看赵大海,把粥桶递给白爱莲,说:“大海可醒啦”!
白爱莲接过粥桶,说:“大海哥醒了,婶子来啦,快坐下”。说着她把粥倒在碗里,用小勺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着赵大海。
夏天帅坐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写着稿子《火红的青春》---记荷花大队党支部书记赵大海的先进事迹。
医院:白爱莲、赵小芳陪赵大海在一个小花园里散步。白爱莲问:“大海哥!累不累?”
赵大海说:“好啦!不累!”
白爱莲看到白运来走了过来,对赵小芳说:“小芳!扶大海哥回病房。”
白运来跑过来站在赵大海面前毕恭毕敬的赔笑问:“赵书记你可好了,你这一病,可把我吓坏啦!我来看你好几次,你都不知道,我叫爱莲在这里一直伺候你!”
赵大海淡然一笑说:“谢谢你的关心!”
白运来又要开口跟赵大海说话时。
白爱莲抢先说:“大海哥!你累啦!叫小芳扶你回病房。”
赵小芳扶着赵大海向回走。
白运来又要去拦赵大海。
白爱莲伸手拉住白运来说:“别不要脸!”
白运来看着白爱莲说:“咋不要脸,我叫你在这里干啥来?叫你伺候他,不就是为了让他给高书记说……”
白爱莲没等白运来说完,骂声:“无耻的小人,真不要脸”!愤然离去。
白运来赶忙上去拦住白爱莲说:“我求你,只要你把这事办成了,你说啥我都答应你。”
白爱莲怒视着白运来说:“俺说啥你都答应,跟你离婚,你答应吗?”
白运来说:“我答应”。
白爱莲说:“走,咱现在就去离婚”。
白运来苦笑说:“现在不行,得把我提拔了以后,再去离婚”。
白爱莲骂到:“你真不知羞耻”!说罢怅然离去。
白运来瞠目结舌,如丧考妣,呆呆地看着白爱莲的身影。
白爱莲走进病房站在赵大海面前问:“大海哥,你感觉咋样”?
赵大海站在病床前对白爱莲、赵小芳说:“好啦,出院”。
高书记家:战宝兰对高大山说:“他真要出院,就叫他出院吧!”
高大山说:“张院长说还需住几天,才能出院。”
病房:赵大海说:“一天也不住,今天就出院,小芳、你去结账。”
湖堤外坡上绿草如茵,堤内湖水荡漾,景物宜人:王铁柱、李是喜,牛猛子、王化雨四人拉着地排车,兴高采烈、满面春风地走在湖堤上。
牛汉青坐在地排车上抽着烟笑嘻嘻地说:“大海躲过一次大灾!”
李是喜开心地笑着说:“大灾不死,必有后福,往后,咱都跟着大海享享这后福吧!”
医院大门口:地排车停在大门口,高大山、张院长、护士送赵大海走出医院。
白爱莲、赵小芳把被子铺到地排车上,随着把赵大海扶坐在地排车上。
孟秀芳提着一块肉和一个布包慌慌张张地走到战宝兰面前说:“嫂子,带着这几斤肉和这些小米,回去给大海补补身子。”
战宝兰接过肉和小米后说:“他婶子想得真周到。”
王铁柱架着地排车把说:“大娘!你也坐车上吧!”
白爱莲、赵小芳把战宝兰扶架到地排车上。
李是喜把准备好的鞭炮点着,他们在一阵鞭炮声和欢笑声中走出医院。
高大山向他们招着手对张院长说:“大海一出院,看把他们高兴的!”
白运来匆匆忙忙走进病房一看,人全走啦,他急忙转回身向外跑,看到高大山握着张院长的手说:“好!谢谢你,再见”!转身走啦。
白运来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废然而叹。
夏天帅跑进医院病房问护士:“大海呢?”
护士说:“出院啦!”
夏天帅一怔说:“出院啦!”
村里象过节日一样,热闹非凡,人们喜上眉梢,一个接一个地传喊着:“大海好了!大海回来了”!“快去看大海了”!
赵大海家大门前挤满了迎接他们的人,有瓜王爷、老木匠、亓田顺、白召坤、田凤英、展长梅、沈秀芹、亓开井、梁桂花领着小向海,个个人脸上都堆着笑。
杨氏拄着拐棍慢慢地走到赵大海跟前高兴、亲切地喊着:“大海!过来叫奶奶看看你。”杨氏抚摸着赵大海的脸,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公路:孙玉梅急匆匆的在公路上走着。
石头在后面边跑边喊:“嫂子,别再去啦,大娘又昏过去啦”!
孙玉梅听后一怔说:“又昏过去啦,咋去看俺哥”!
石头高声喊:“快回去吧,晚了就见不上面啦”!
孙玉梅綦切地向村子里望了望,无奈地急忙向回跑去。
赵大海家:赵大海站在杨氏、瓜王爷面前看看众人后问白爱莲:“咋没看见汉林哥”?
王汉林家:汉林娘急急忙忙走回家对王汉林说:“赵书记回来啦!你还是赶快躲躲吧!”
王汉林说:“不躲!”
汉林娘说:“俺的祖宗,你可别这么拧啦,到你舅家躲几天,也顺便看看你姥娘。”
王汉林说:“要说看俺姥娘!俺去。”
赵大海家:战宝兰站在东屋门口对赵大海说:“好好在床上给俺躺着,不准下床”。
赵大海坐在床上说:“娘!不叫下床,叫俺呆家里,比有病还难受!”
战宝兰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赵大海的头说:“你就难受着点吧!”她转身说:“小芳,走,咱俩推磨磨面,叫你爱莲姐先看着他。”说罢她和赵小芳一起走了出去。
白爱莲赶上去说:“大娘,俺跟小芳去推磨”。
战宝兰说:“不用,你陪大海说话。”说罢走了。
赵大海慌忙下床,对白爱莲说:“走!快去找汉林哥!”
白爱莲拦住赵大海说:“现在不能去,等几天你好利索后再去!”
赵大海说:“不行!一天也不能再等,现在就去找汉林哥!”
王汉林家:汉林娘提着一个小白布包把王汉林送到大门口说:“给你姥娘带着这些鸡蛋,快去吧!”
王汉林接过鸡蛋说:“娘!赵大海这回真到公安告俺,俺不怕,娘,你也别怕,大不了…”!
汉林娘赶忙推着王汉林说:“别说傻话!有几个不怕进公安的!快走吧!”
赵大海家:白爱莲担心地说:“大海哥!俺真不愿叫你去找汉林哥!”
赵大海问:“为啥?”
白爱莲说:“你刚好出院,不担事,俺怕汉林哥再惹你生气,伤了你的身子!”
赵大海笑着说:“爱莲!你说俺能生汉林哥的气吗?俺要生汉林哥的气,那才是俺的不对了呢!”他伸手拉住白爱莲说:“走吧!”
夏天帅骑着自行车赶到大门前,看到赵大海赶忙下了车,走到他面前就责备到:“大海!这么快就出院啦!出院也不给我说一声,看不起人,没把我放你眼里啊!”
赵大海笑着说:“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是俺的不对。
白爱莲上去接过夏天帅的自行车,推到院子里说:“医院不叫大海哥出院,他非出院不可,说来就来啦,所以没来得及去告诉你。”
赵大海说:“快屋里坐。”他们走进屋。赵大海问:“还没吃饭吧?爱莲,去给夏站长做点吃的。”
白爱莲站在院子里说:“好吧!”她随着走进了厨房。
赵大海问夏天帅:“你调省广播电台的事定下来了吗?”
夏天帅说:“初步定下来啦!”
赵大海激动地说:“好!你到省广播电台工作会更有前途!”
夏天帅说:“我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正想跟你商量商量。”
赵大海微笑着说:“这个跟俺商量啥,,上省广播电台工作对你更好,前途更大”。
夏天帅问:“你真愿叫我去?”
赵大海高兴地说;“当然愿叫你去了!”
夏天帅问:“假如要是调爱莲,你也愿叫她去吗?”
赵大海爽朗地笑着说:“怎么能调爱莲去呢!”
夏天帅说:“我说的是假如!”
赵大海说:“俺不明白你的意思。”
白爱莲把一碗面条端到夏天帅面前说:“快吃吧!早饿了吧。”
夏天帅看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说:“擀的面条这么细?真跟龙须面样!”
赵大海站起来对夏天帅说:“夏站长,你吃!俺和爱莲去找找汉林哥。”
夏天帅向赵大海摆了一下手说:“你坐下,我把稿子带来啦,你看看,提提修改意见。”
赵大海说:“这么快就写好啦。”
夏天帅说:“快啥!”她从小提包里掏出两份稿件,她先拿出一份说:“根据座谈的材料,我写了两篇,一篇是在动员搬迁工作中,大队党支部做好三结合工作的调查报告。”她说着把稿件交给了赵大海,说:“这个准备在咱县广播站上用”。她随着又拿起一篇说:“这是一篇通讯,写的是你的动人事迹,准备报上级新闻单位用”!
赵大海接过稿子后说:“俺有啥动人事迹,写个人的就不要向上报了。”
夏天帅吃了一口面条说:“那可不行!我给县委高书记、公社刘书记都看过啦,他们完全同意报送省广播电台、《大众日报》。你看!高书记、刘书记都签上字了。高书记还说在县广播站广播时要我写好一个编者按,号召全县党员干部向你学习。”她随着从包里又掏出一份递给赵大海说:“你看!编者按我也写好啦。”她又把编者按递给了赵大海。
白爱莲站起来说:“您俩商量稿子,俺也不懂,您商量,俺先去汉林哥家。”
赵大海说:“也好!爱莲你先去吧!俺随后就去。”
白爱莲走出大门,碰上了王铁柱问:“铁柱!干啥去?”
王铁柱高兴地说:“爱莲姐!俺正找你,把前几天捕鱼的情况给您说说。”
白爱莲说:“走,到俺家去。”
白爱莲家:白爱莲带王铁柱走到家里,从抽屉里拿出记账本和铅笔说:“铁柱,你说吧。”
王铁柱从口袋里掏出小本掀开,放到白爱莲面前说:“爱莲姐!你看,这是大海哥住院期间,每天下湖捕的鱼数和卖鱼的钱数。”
白爱莲认真地看着,然后惊喜地说:“这几天多逮这么多鱼?比往常多多了!”
王铁柱说:“大海哥住院后,大伙都知道大海哥是为了大家累病的,大伙心里很难过,就商量了一办法,早下湖,晚回来,多逮鱼,多挣钱,来回报大海哥,让大海哥高兴!”
白爱莲听后十分激动地看着王铁柱说:“大海哥知道这事,得是多么高兴!俺去告诉大海哥!给他一个惊喜,让他高兴高兴!”说罢朝赵大海家跑去。
赵大海家:夏天帅坐在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赵大海身边问:“大娘和小芳呢?”
赵大海全神贯注地看着稿件说:“去推磨,磨面去啦!”
夏天帅听后心中充满喜悦,随着温柔、亲切、爱慕地趴在赵大海宽大的肩膀上。
赵大海一边认真地看着稿子,一边用手轻轻地去推夏天帅。
夏天帅爱恋娇柔地伸开胳膊,抱住了赵大海的臂膀。
赵大海站起来把夏天帅推开说:“夏站长,你别这样”!
此时夏天帅怀着强烈燃烧的激情,猛地抱住赵大海就狂热的亲吻。
白爱莲无比兴奋地跑到屋门前,看到夏天帅正搂抱着赵大海,猛地一惊,随着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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