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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钟声(第一、二集)--内容
 
授权级别:独家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舞台剧剧本-三句半 字数:  编辑:大西洋底来客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9/25 20:50:32  最新修改:2010/9/26 17:30:42  阅读:
世纪钟声(第一、二集)
作者: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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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钟声》
 
 第1集
日,内景,医院。
 
于总编悄悄地进入了病房里。
房间里空无一人,于总编开始四处浏览着房间内的每一处。
 
镜头特写:
床上铺着洁白地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压在被子上面,床下仅有的一双拖鞋和一个洗脸盆,再未有其它的物品。窗台上,公元2000年的台历一页未翻,孤零零地摆在窗台上,也未有其它物品了。
 
镜头转向窗外。
日,外景,窗外的景色。
于总编慢慢地来到了窗前,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天边的远处,夕阳余辉,天海相连;海面的近处,一条长长的海浪翻滚着白沫,好像在护卫着空阔湛蓝地海面,时隐时现;陆上的岸边,草木茂盛,一片原始的大自然;病房大楼的眼前,是一片精心布局、绿色的草坪,
于总编收敛了视线,再俯视着楼下,只见一位长者刚刚走出了病房大楼,接着沿着草坪小路,迈着迟缓地步子,朝着海边的方向走去。
是他!于总编不由哑然失声:谭老就在下面!
 
镜头转向房间。
日, 内景,房间里。
于总编马上转身离开了病房。
 
镜头转向病房区。
日,外景,人工修复的草坪小路。
于总编小跑着从病房大楼里出来了,再紧走几步,便看清了前面的一位长者在草坪小路上,走得似乎有点艰难。
 
于总编的画外音:
年迈花甲,已满85岁高龄的谭老是1936年参加革命的,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县委书记,解放后,历任民政局长、教育局常委书记,市委组织部付部长、市委纪委书记。
 
镜头特写:
谭诚停下了脚步,仰面看着天空。
 
于总编的画外音:
这就是我从档案中所了解到的个人简历,微不足道,令我感叹的是,谭老为党工作的革命生涯,历尽坎坷,如今还是孑然一身,老人的内心一定会感到很凄凉和孤独吧?
谭老!于总编的呼唤声和风一样,无根基,犹犹怯怯地飘往空中。
喔!谭诚缓缓转过身来,片刻,便对于总编笑了:小于,原来你啊!
谭老!于总编叫了一声,连忙走上前去:老人家,你是应该经常出来散散步的,你还好吗?
小于啊!谭诚有点奇怪地问: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我可记不得,你怎么来有时间来这里了?
我扶着你吧!于总编挽住谭老的胳膊后,继续漫步而行:谭老,你都85岁高龄了,现在还能一眼就认出了我,不简单!
没想到吧!谭诚伸手指了指我:你以为我的身体不好,记性也差了,是不是?
对不起!于总编有点傻笑起来:没想到你的记性还这么好,我还真的没有想到!
哎!谭诚伸手指点了一下于总编的脑门:你的模样和年轻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怎么能不记得,记得!
我还年轻吗!于总编不由感叹起来:有时候,我还真想能和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呢!
哎,再说啦!谭诚有意提醒道:我和你最后的一次见面,恐怕也没有几年的时间吧!
可不是嘛!于总编想了一下,不由点了点头:你虽然离休十几年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也不过三年多的时间。
就是嘛!谭诚微笑着:对了,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情?
记得!于总编开始回忆着:那年是因为宣传部邀请老干部们进行革命老传统教育,在会议室里,还是我专职接待了你们这些老干部呢!
看来这时间过得也真快啊!谭诚关切地看了看我:小于,这么说来,你还在市委的宣传部任职了?
是的!于总编一点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我还在市委的宣传部里工作。
我猜得不错吧!谭诚接着关切地问:你现在工作的怎么样呢?
还好吧!于总编开始罗列道:过去,从开始在组织部干秘书工作,后来由组织部调到宣传部干编辑工作。
哎!谭诚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我离休后,你干的怎么样?
哦!于总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说呢!应该说工作得一直都不错的!
现在呢?谭诚有意地问:如果让我估计一下,都这么多年了,你不会还在宣传部里干编辑工作吧!
您老说对了!于总编忍不住笑起来:如今呢!除了领导的信任,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我现在已经是党报的主编啦!
你看看!谭诚不由也笑起来:还真让我猜对了,看来你又进步了,依我看那,你还谦虚什么,主编可不是一般地职务啊!
是啊!于总编深有感触地道:自从担任党报的主编后,我越来越感到在工作中主编的责任,是很重大的。
哦!谭诚思索着:既然你是党报的主编,工作一定很忙了,今天,这大老远的专程来医院看我,这么说?
是的!于总编轻轻地点了点头:主编的工作的确是很忙的,也许你已经猜出来啦!
我想呢!谭诚接着坦言道:你一定是带着任务来看我的吧!
首先呢!于总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受组织上的委托来到医院看望你,另外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当然,您老也说到点子上啦!
那就实话实说吧!谭诚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指点着:既然我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说,你还真的是带着任务来看我的吧!
是的!于总编只好坦言道:你也知道总编的工作的确是很忙的,实话实说,今天一来是想看看你,二来是想采访点什么。
实话实说就对喽!谭诚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小于,既然是党报的主编了,我自然就能联想到的,怎么样,让我猜对了吧!
是的,谭老!于总编故意插开了话题:因为受领导的委托,我想问一下,自从来到疗养院以后,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呢?
感觉吗?谭诚收敛了笑容:实话告诉你,刚开始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我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哦!于总编开始认真仔细观察着谭老的神色:刚开始的感觉还不错,那以后呢?
后来呢!谭诚神色开始黯然起来:我才渐渐明白了,自己这肺部的毛病一定是出了大问题。
谭老,于总编有意安慰着:你肺部的毛病已经多年了,现在的医疗条件越来越好了,我相信医生会有比较好地措施,你看呢!
难说喽!谭诚苦笑着连连摇头:小于,你也不必再安慰我了,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这次要想出院恐怕就难喽!
谭老!于总编强颜为欢地笑了笑:你想得太多了,说实话,据我所知,还不至于像你所感觉到的那么严重吧!
你根据什么?谭诚还是摇了摇头:不,你的心思我明白,你只是在想法设法的安慰我,是这样吧!
不!不!于总编连忙劝慰道:到现在为止,医院方面也没有给组织上一个明确地答复,你的想法,我觉得也只是病人的感觉罢了!
知道吗?谭诚郑重其事地看着我:你也不要再瞒我了,你说得不错,这是病人的直觉,医生的只言片语是瞒不过病人的直觉。
谭老!于总编开始有些担心了:医生的只言片语是瞒不过病人的直觉,你的意思不仅仅是你的直觉了?
况且呢!谭诚接着开门见山了:医生已经通知我了,过些日子,我就要转院动手术了。
哦,原来你都知道啦!于总编无言以对了:这,这么说,医院已经正式通知你了,过些日子就要转院动手术了,是吗?
所以说嘛!谭诚又苦笑了一下:你这位新主编今天来的正是时候,老实说,我非常欢迎你这位稀客的到来。
稀客?于总编感到有些尴尬起来:是的,我的确是一位不常见的稀客,按说我是不该来打搅你的。
哪里的话!谭诚一摆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是非常欢迎你的,你不必有什么顾虑了,先告诉我,打算采访点什么呢?
谭老!于总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党报就是为了大力宣传那些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而努力工作的共产党人。
嗯!谭诚在沉思中:党报就是为了大力宣传那些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而努力工作的共产党人,说得有道理,还有什么?
谭老!于总编接着解释:尤其是那些为了祖国的解放,为了祖国建设而奋斗一生的革命老干部的丰功伟绩。
嗯!谭诚提醒道:但有一点,我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你没有说出来吧?
当然啦!于总编恍悟过来:谭老,你说革命老干部不仅仅是我们党的宝贵财富,从某种意义上讲更是历史的见证。
说得对!谭诚庄重地一点头:成千上万的革命老干部更是历史的见证,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谭老!于总编看了看谭老:你想想,如果再下去个十年八年,像你们这样的老干部就会越来越少了。
是啊!谭诚有点沉重地回答:如果再下去个十年八年,像我们这样的老干部就会越来越少了,这毕竟都是人类的自然规律嘛!
谭老!于总编直视着谭老:恕我直言,人的生命毕竟是有限的,这就是人类的自然规律,你说呢?
说得有道理嘛!谭诚有点自言自语地道:古往今来,没有长生不老的人,人总是要死的,小于,我只是再想!
谭老!于总编等待着谭老继续说下去: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哎,前面就要到海边了,你看!
 
镜头转向海边。
日,外景,海边。
于总编搀扶着谭老缓缓来到了海边,一阵海风迎面吹来,使人感到风力是不小的。
哦!谭诚接着又摇头道:小于,没有什么,还是由你继续说下去吧!
既然如此呢?于总编有意启发道:为了让人们不能忘记过去,趁现在,你老还在的时候,我是说!
哦!谭诚沉思道:我明白了,你不必在意,尽管说吧!
我的意思呢?于总编断然道:趁你现在的身体还不错,能为党报和党史尽微薄之力,那不是更好吗!
嗯!谭诚表示同意:有道理,趁我现在还能健谈的时候,能为党报和党史尽微薄之力,那不是更好吗!
对!于总编坚定地鼓励着:就是现在,党报应该能多宣传一些革命老干部的丰功伟绩,就能为党史多增添一份色彩!
有道理,说得好啊!谭诚不再犹豫了:那么,你具体都想了解哪些,我想知道你此行目的是什么呢?
实话实说吧!于总编不由哭笑了一下:在你谭老病重的时候,我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过去,尽管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去?谭诚有点无所适从:过去所经历的事情,那就太多了,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这样吧!于总编简明扼要地解释:比如,你从解放战争时期到解放后所走过的历程,我此行目的就是想写一篇纪实文学作品。
小于啊!谭老连连摇起头来:你想想,宣传固然重要,但我个人认为应该重在启发。
启发?于总编有些茫然不解:我有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话,主要的是想说明什么呢?
我的意思嘛!谭老在沉思中:是这样,说起这事,让我想起了六十年代初,有位记者来采访我。
哦!于总编连忙问:六十年代初,有位记者来采访过你,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呢!谭老对我笑了笑:其目的也是和你一样的,就是想写一篇纪实文学作品。
是嘛!于总编不由惊讶起来:六十年代初,就有记者和我一样来采访过你,目的就是想写一篇纪实文学作品。
对!谭诚微笑着:但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以后自己蜕化变质了,你不后悔,记者当时有点不理解地走了。
是啊!于总编不禁茫然起来:为什么,谭老,我也有点不理解,你当时的见解是什么呢?
我的见解嘛!谭老看了看我:其实世上无完美之人,我也是一个平凡的人,小于,你说呢?
嗯!于总编有所醒悟过来:认真地想想,这话说得有道理,所以在那时候,你就不同意写纪实文学作品了。
是的!谭诚眼里闪出肯定地目光:我不同意记者的想法,为什么要采用纪实文学的方式来宣传我呢!
那!于总编征求道:谭老,你认为采用哪种形式来进行宣传比较好呢?
我觉得呢!谭诚思索着:采用小说的形式来歌功颂德,这样比较好,它既能启发人,也能教育人。
我明白啦!于总编有了敬佩地神色:小说是可以虚构地,你不喜欢采用纪实文学的方式来宣传一个人的。
小于!谭诚很认真地看着我:最近几天,我常来这里的海边附近,你知道我都在想些什么?
我猜想啊!于总编满有把握:你一定是在回忆过去,回忆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了。
说得对!谭诚感叹起来:重病缠身的人都爱回忆过去,尤其是那些难忘的人,那些难忘的事。
是的!于总编的情绪被感染了:人一旦想到要离开人世了,更会易于追忆起过去那些难忘地人和那些难忘地事。
所以嘛!谭诚点了点头:一旦有人明白了我所走过的历程,就会真正理解到我现在的心情了。
谭老!于总编再次重复着:你的意思是说,就是在六十年代,你已经不同意写纪实文学作品,现在依然如此了!
小于啊!谭诚一针见血地道:写好一篇我个人的纪实文学作品,微不足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要理解我的心情才是对的。
哦!于总编脸上不由有了一阵火辣辣地感觉: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希望我能将纪实文学作品改为小说,是吗!
是啊!谭诚用期待地目光看着我:能写一部颂扬千千万万的共产党员,为党的事业而奋斗史的成功小说,才是对的!
谭老!于总编有点犹豫起来:小说是可以虚构的,除此之外,你认为这两种体裁会有什么不同呢?
我认为呢!谭诚坚信地道:这样一部成功的小说却能震撼几代人的心灵,启发人们永远不能忘记党的历史。
谭老!于总编神色庄重地一点头:你说的是有道理,尽管我的水平有限,我想试试吧!
哎!谭诚断然摆手:小于,看你刚开始就这么不自信,我可不喜欢啊!
那好!于总编一点头: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只要你老能抓紧时间给我提供一些好的素材,我决定试试看吧!
唉!谭诚不由叹息起来:我知道自己生命维持的时间,可能已经不多了,我尽可能地给你提供更多地素材吧!
谭老!于总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只是我的呼唤声被一阵巨浪声盖住了。
岩石上溅起数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地响声,扑在人身上的风力大有被吞噬地感觉。
小于啊!谭诚挥手指向大海:你看看,远处观海令人赏心悦目,一旦近处观海是什么感觉呢?
是不一样的!于总编触景生情地一点头:人一旦置身于大海边,方知海水的苦涩之极。
嗯!谭老接口道:还有什么?
还有!于总编也接口道:人一旦置身于大海边,方知惊涛骇浪之势,这便是人生之灵感啊!
人生不也如此这般么!谭诚沉浸在回忆中:小于,从今天起,我就开始对你说起吧!
太好啦!于总编高兴地道:那就从解放战争时期到解放后,你所走过的历程开始说起?
嗯!谭诚陷入了沉思中:我觉得开头就从1946年说起吧!
 
镜头转向荒野。
夜晚,外景,荒野。
画面中打出了字幕:1946年,秋,夜幕遮掩中的北方一座城市——舟山岛。
一弯冷月从乌云中窥视出几缕惨淡地月光,一会儿,随着乌云缓缓地浮动,连这几缕光亮也被遮住了,苍穹下的旷野愈发幽暗下来,那本来黑乎乎一团的轮廓也完全被夜幕吞噬的不见了——戒备森严的城堡。
 
镜头由远而近:一辆囚车风驰电掣般地从城里开出来,随着车轮的旋转,带起一股股尘烟,舔着车屁股不停地翻滚,光景直到城墙上那几只贼亮地探照灯为囚车送行渐渐失效,尘烟方才消散下去。
 
镜头转向驾驶室里。
夜晚,内景,驾驶室里。
长官!司机一边在紧张地驾驶中,一边解释:我是刚调来的司机,对周围的一切都太不熟悉,请你谅解我的开车水平。
没关系,该怎么开,就怎么开吧!长官目不斜视地问:既然是新来的,知道我是谁吗?
长官!司机开始松了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城关警备旅旅长大人的贴身副官,名叫林思亮吧?
不错!林思亮打开了精致地铁烟盒:慌什么,来,先抽只烟,提提神吧!
唉!司机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烟来:为了混饭吃,没法子,你看看,这种倒霉的路面,唐处长还得命令我按时到达。
 
镜头特写:借着前大灯的光亮,林思亮双目凝视着车前飞速滑动地路面,默默吸着烟,渐渐蹙起了眉头。
 
镜头转向受审室里:两位军官和两个戴墨镜的人站在一列军人的面前。
听好啦!军官甲严厉地挥了挥手:今晚,团级以上的军官都要在这里受审,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军官乙严厉地接口道:我告诉你们,一个打入共党内部的侦缉人员,最近发现了一个长期潜伏在国军内部的地下共党分子。
明白了吗?军官甲用手指点着:不言而喻,这将意味着什么,希望大家听好了,首先要服从审查,开始吧!
受审室里光线灰暗,两个戴墨镜的陌生人在每个人的面前转来转去,其中的一个人,在林副官面前稍一犹豫,不说话,左手却拍了拍林副官的肩膀,这种举动立刻招引了许多疑虑地目光,有的人甚至转过身来,想看个究竟。
 
镜头特写1:林思亮面部表情还坦然,只是掠过一丝焦虑地神色。
陌生人打量着林思亮,一裂嘴,笑了。
 
镜头特写2:林思亮抑制不住一股厌恶感,一下子攥住拍打自己肩膀的那只手,本想用力推开,一刹那,突然又感觉到了什么,原来他是个左手缺了食指的人。
 
镜头转向驾驶室里。
夜晚,内景,驾驶室里。
这么说呢!林思亮突然提问道:你知道刑场的地点?
怎么?司机惊异地转脸看了看林思亮:你是押车的军官,这刑场的地点,难道连你都不清楚吗?
我?林思亮乃是一付冷漠地面孔:照你这么看来,我就必须清楚吗?
可我?司机不由楞了楞:地点,我,我也不清楚,上司只说路上,路上大概会有人接应的。
突然,前方出现了篝火的亮光,路上接着跳出两个灯光,隐约看出是一辆卡车停在路面上,挡住了囚车的去路。
司机一惊,灯光三闪的暗号刚对上,两车之间差点就要亲了鼻子,囚车发出了刺耳地刹车声。
看到车下的四周猫腰钻出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林思亮冷笑着,使劲整理了一下衣领。
 
镜头转向车外:
夜晚,外景,荒凉地原野。
 
镜头由远而近。
远处是荒凉的原野,近处是一片乱坟滩。
林思亮下车后,一边走,一边观察到附近都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持枪卫兵。
回答我!林思亮再一军官面前冷丁顿住步子:就在这里执行吗?
是!军官甲接着立正报告:这是谍报处唐处长的命令!
唐处长?林思亮这才仔细观察着周围,冷笑道:明白啦!
 
镜头转向附近。
夜晚,乱坟滩中。
林思亮马上发现了旁边的两座丘坟中,好象停着一辆轿车,便断然走了过去。
起风了,来得骤然凶猛,呼呼地风声盖住了一切躁音,发动机声和口令声。
不错!唐处长鬼影般地从车后闪出来:是我的命令,你的任务都清楚吗?
清楚!林思亮马上立正报告:五个陪杀场,三个枪决!
唐处长对林思亮挑剔般地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对一军官打了个手势,于是,命令迅速下达,在士兵的叱喝声中,公路上,被禁锢在囚车里的八个犯人已经被押下了车。
他们拖着沉重地脚链缓慢而吃力地从林思亮身旁走过去,这时,林思亮的视线随同他们走过的地方,发现了再往前几米处有一棵老槐树,树干虽然有些畸形,但在这一片乱坟滩中却是唯一罕见的大树木了。
在四处点燃着一堆堆篝火的刑场中,林思亮看到犯人们也到了死亡的边缘,树下有个刚挖出掩埋人体所用的大土坑。
唐处长仔细检查了一下林思亮的手枪,然后向前一撇,林思亮眼疾手快,豁然接住,再往上一掂,抓住枪柄后,顺便检查了一下枪膛,接着双腿一并,算是接受命令的回答。
 
镜头转向老槐树下。
紧靠在一起的犯人们已经被士兵们用刺刀拨开了两帮人,三个要枪决的犯人与五个陪杀场的犯人相隔几米的间距站立在坑前。
林思亮慢慢走到一个满脸胡渣的犯人面前。
我是执行官!林思亮冷冷直视他:你就是马鞍县的县委书记谭诚吧!
 
镜头特写:谭诚面对执行枪决任务的林副官嘲笑般地扭过脸去。
临死之前,要想回心转意并不难,嗯!林思亮一下子举起了右手:只要把右手举起来,就可以获得自由!
 
镜头特写:谭诚嘲笑般地摇了摇头,然后直视着林副官。
反之!林思亮大声提醒道:举起了左手,就会意味着什么,怎么,你都拒绝,我看出你心里一定是在犹豫不决!
 
镜头特写:谭诚断然举起了左手。
林思亮冷冷一笑,接着又转脸指了指另外两个被处死刑的犯人:你,还有你,临死之前,马上举手,快!
 
镜头特写:两人的左手已经断然举了起来。
林思亮急转身,快步跨到五个陪杀场的犯人面前,用命令的口吻指点着:你们,你们可不能学他们,谁想回心转意,现在还不晚!
罗嗦什么!一个犯人突然大叫起来:要杀就杀,随你的便,快执行吧!
 
镜头特写:林思亮猛抬头,空中果然出现了一只缺了食指的左手。
林思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默默点头,然后走向了射击的方位。
 
镜头特写:
此时,风更加猛烈地长嘶怒号,沉沉地夜空断出成团的乌云在野马似地飞奔。
林思亮顿住步子,一阵狂风劈面卷来,扑在身上的一刹那,他陡然转身,喉咙爆发了一声怒喊:我代表地下党判处你的死刑!
砰!随着一声枪响,立刻传来了触痛地惨叫声,左手缺了食指的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下。
他妈的!唐处长气急败坏地怒喝起来:快下枪,快,快下枪!
立刻,一班士兵应声怪叫着从黑暗中扑出来,林思亮没容他们近前,先开了一枪,刚镇住了场面,又刻不容缓地掉转枪口射向唐处长,可惜,子弹偏离了,他大失所望,但并没有丝毫地犹豫将枪用力投了出去。
唐处长闪身躲过,下意识地一摸头顶,张开大嘴发出了狂然大笑,接着,士兵们哄拥而上,缚住了林思亮。
03!唐处长这才大叫一声,急步上前,对着地下的人狠踢两脚,不见回应。
处长!一军官接着道:子弹打中了要害,人已经不行啦!
妈的!唐处长不由脱口大骂:你这个废物,让我都他妈的白费心计了,废物,你这个废物!
这时,两个士兵押着林思亮走上前来。
妈的!唐处长一撸袖子逼向林思亮:你让我白费心计了,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哈哈哈!林思亮也同样报以嘲弄般地哈哈大笑:哈哈哈!
你笑什么!唐处长勃然大怒:快回答!
笑声嘎然而止,林思亮一字一顿地大喊起来:不错,我就是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林思亮,代号神鹰!
神鹰?犯人们不约而同地喊叫出来,一下子冲开了挡在面前的刺刀。
你就是神鹰?谭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到林思亮用力点了头,不由霍然将脸抵住他的肩钾,一时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他妈的!唐处长三步并做两步的跨到轿车旁,粗暴地拉开了车门:旅长大人,现在,你该清醒了吧!
城关警备旅的旅长鲁天贵扭动着肥胖地身子从轿车里钻出来,后门同时还有个便衣特务押着一位少妇紧跟着下了车,只见少妇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
思亮!她来到丈夫面前,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丈夫的肩胛:思亮!
旅长大人!唐处长斜瞅一眼鲁天贵:我导演的这场苦肉计,你看怎么样?
哼!鲁天贵恼羞成怒,二话没说,上前一下子推开了母女俩,面对着林思亮,不由气急败坏地喊叫起来:你,你真是地下共党!
不错!林思亮无所畏惧地昂起头来:我就是一名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代号神鹰的林思亮已经完成了党的使命!
你,你这个狡猾的共党分子!鲁天贵顿足捶胸,一时气得甩手便走,临近轿车前,又回头瞥了一眼唐处长,然后上了车,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窝囊废,呸!唐处长将一肚子火气撒向少妇,一下子从她怀里拽出了孩子,猛地摔在了地下。
孩子!少妇失声痛叫,欲扑上前:我的孩子!
听着!唐处长一下子抓住了她的长发:你们一家人想死,还是想活,想活,你马上劝你男人回城交代,尚可化凶为吉!
 
镜头特写:少妇坚强地昂起了头。
想死?唐处长冷漠地大叫起来:你得亲手打死你的男人,否则,我就零刀捅死他!
住手!谭城愤怒地喊起来:姓唐的,你别对女人耍威风,有种的就冲着我们来吧!
放开她!犯人们齐声怒吼,奋力冲开了面前的刺刀:放开她!放开她!有种的就冲着我们来吧!
来人呐!唐处长一挥拳头:把他们都推下坑去,快点,快!
场面哗然大乱,少妇看到犯人们在敌人的枪托、拳头下怒骂着、挣扎着,不由抱住了丈夫的躯体。
林思亮看着妻子,再看看躺在地下被吓昏过去的孩子,面部痛苦地抽搐起来:萌茵,这是刑场!
你不要说了!她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巴,含泪点头:我明白,我明白啦!
快,执行吧!唐处长大声命令几个士兵将林思亮押到坑前,缚在老槐树上。
少妇面对着残忍地刑场,接着断然走向唐处长:把枪给我!
妈的!唐处长一摔烟蒂:我还没见过世上还真有你这种铁心的女人,给她手枪,快!
没等枪抛在她的脚下,士兵们便如临大敌般地迅速躲开了。
她检查了一下枪膛,接着紧握枪柄,怒视周围一眼,将目光投向老槐树下的丈夫。
林思亮蹙紧了眉头凝视着妻子,喘息急促起来。
突然,她一甩长发,昂起头来,破喉喊出:中国共产党万岁!
一声沉闷地枪声响过,林思亮看到一下子倾倒在地上的妻子,不由大叫一声:萌茵!一股鲜血渗出了嘴角。
来人呐!唐处长气急败坏地大喊起来:把她仍下坑去,活埋,一律活埋!
士兵们应声而上,刹那间,金属的撞击声乱成一团,屠杀开始了,一张张铁锨在空中乱舞,呛人的尘烟覆盖了坑下挣扎地人体,一片雄壮地呼号声冲破了夜空: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
开枪!唐处长不由暴跳如雷:妈的,快开枪啊!
在唐处长的命令下,士兵们朝坑下乱开起枪来。
突然,有个士兵一头扎在唐处长的面前:处长,不好了,发现,发现共军骑兵,共军骑兵啊!
什么?唐处长一把揪住了士兵的衣领:什么共军的骑兵,妈的,哪来的骑兵,说!
发现!士兵朝荒野一指:那边发现,发现了共军的骑兵!
混蛋!唐处长指点着士兵的鼻子:在我重兵盘距之地,怎么会出现共军的骑兵,你想扰乱军心,是不是!
真的啊!士兵浑身颤抖起来:真的,真的发现了共军的骑兵,真的啊!
妈的!唐处长抡起巴掌来了个左右开弓:你敢谎报军情,动摇军心!你敢谎报军情,动摇军心!
哎哟!士兵失声大叫:哎哟哟!处长大人,共军骑兵,共军骑兵,真是共军的骑兵哇!
 
镜头转向原野。
夜晚,外景,原野。
荒凉地原野中:西南方隐隐约约传来战马的嘶鸣声,近了,一股烈腾腾地尘烟顶着夜色急速地向前推进。
 
镜头特写:骑兵头里是一匹雪白地战马。
 
画外音:我华东野战军某部骑兵大队的大队长,率领骑兵大队抄近道,穿插敌战区,到睢宁一带参加具有战略意义的运动防御战,这是因为1946秋,人民解放军正确执行了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的军事原则,为大量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我华东野战军和苏北部队先后在长江以北,运河以东的地区,进行了胜利的运动防御战,是为彻底粉碎蒋介石围剿计划使之宣告破产的军事行动。
大队长!突然,尖兵回马报告:左前方传来枪声!
听我的命令!大队长断然一挥手:一小队派出侦察,大队继续前进!
大队中闪出两骑兵,快马加鞭的向左前方冲去。
骑兵大队的速度减慢下来,由飞奔降成了得得小跑。
时间不长,一个骑兵催马而来。
大队长!骑兵在军礼中报告:左前方目标,是敌人正在刑场进行屠杀。
刑场?大队长眉头一蹙,刷地抽出了战刀,大喝一声:准备战斗!
一阵刷刷地声音响过,空中出现了一片寒光闪闪地马刀。
左前方目标,跟我来!大队长擎刀一晃,猛一提缰,大白马首当窜起。
骑兵们匹匹战马紧跟奔跃,纵开了阵势。
转眼间,骑兵大队接近了刑场。
刑场上催人的呼号,弥漫地尘烟,接着响起了抵抗的枪声。
骑兵们义愤填膺,齐声呐喊,扑进刑场。
整个刑场轰然炸了营,掩土的士兵惊慌失措地扔了铁锨,四处逃窜。
妈的,顶住,谁退就打死谁!唐处长一边大骂着,一边穷凶极恶般地朝着林思亮开了两枪。
轿车也启动了,唐处长又朝轮胎乱开两枪,眼看着轿车颠簸剧烈地驶出了乱坟滩,刚上公路,便在一阵爆炸声中,一下子瘫痪在路面上。
这时候的乱坟滩,无情地铁蹄践踏了刑场,骑兵们特有的神速攻击快得不及眨眼,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被寒光闪闪地马刀削上了脖子,一切经过严格训练的武装抵抗全都乱了,敌士兵们纷纷朝着公路上的卡车逃奔而去,血肉混交的战斗一下子又离开了刑场。
清一色美式装备的刑警队一旦上了公路,骑兵们在敌群中更是纵横驰旋,任意砍杀,公路一带顷刻之间成了鬼哭狼嚎地葬身之地。
混战中,卡车上的便衣特务不断地打着黑抢。
大队长见了勃然大怒,双腿用力一夹,大白马腾空而起,转眼追上了卡车,接着,大队长地枪口对准了驾驶室,一梭子弹打进去,卡车一头扎进路沟里,轰隆一声,油箱爆炸,火光顿起,唐处长刚从驾驶里挤出了半个身子,一把战刀劈面而来,不见了头颅。
战斗结束后,清理战场时,大队长来到被救的犯人面前。
大队长!谭诚悲愤地握住大队长的手:我是马鞍县的县委书记谭诚。
谭诚同志!大队长环顾着周围一眼:清理战场后的情况怎么样?
大队长!谭诚的视线落在了地下:现在除了我和县大队的秦排长还活着,再就是奄奄一息的地下工作者林思亮同志和他的孩子了。
 
镜头特写:林思亮躺在地下,看着周围一张张关切地面孔,吃力地抬起手,指了指大队军医怀抱里昏迷不醒地孩子。
军医摆摆手,做了个安慰地手势,林思亮略一点头,又拍了拍上衣口袋,谭诚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对玲珑晶亮地银镯子,然后在孩子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林思亮脸上立刻绽出了一丝微笑。
放心吧!谭诚有些哽咽起来:林思亮同志,我们会把她抚养成人的!
 
镜头特写:林思亮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黎明前的黑暗,乱坟滩一带缀燃着战火的硝烟,战士们将七位烈士一同安葬在老槐树下的坑内,转眼间,一座坟丘出现了。
谭诚同志!大队长在握手的告别中:烈士的令媛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多保重啊!
谭诚默默点头,同大队长紧紧握手告别。
骑兵们目送谭诚和秦排长带着烈士的后代消失在黑暗中,然后纷纷上马,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大队长有些犹豫地望着谭诚等人已去的方向,大白马四蹄乱抛,嘶叫起来。
 
镜头特写:沉寂地乱坟滩中,风,袭向了一个接一个的坟丘上,带起的树叶,纸钱一骨脑地旋向了老槐树。
骑兵们不约而同的行起军礼,凝视着老槐树,每个人都油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地感觉。
准备!大队长一跃上马:出发!
剧烈地马蹄声响了,骑兵大队疾风般地驶向了荒野,那滚滚地尘土像一条巨龙席卷向黑暗。
 
镜头特写:黎明的曙光就要从边际泛起,远方传来了轰隆隆地炮声。
 
第2集
夜晚,外景,大王村。
 
画外音:从刑场上死里逃生的马鞍县委书记谭诚和县大队的秦排长告别了骑兵大队后,带着烈士的后代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最后来到了马鞍县的大王村。
 
镜头由远而近:
已是半夜时分,弯月钻出了云层,在夜空中投出淡淡地银光,照耀着村子两旁的山峦,村外的庄稼地四处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阵阵的蛙噪声,显示出村子处在安然无羔地沉睡中。
在村口,谭诚和秦排长同放哨的民兵遭遇了。
什么人!放哨的民兵一边拉着枪栓,一边爬在地上:你们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谭诚招了招手:是我,我是马鞍县的谭诚,你认识我吗?
谭书记!放哨的民兵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是你,真的是谭书记啊!
你好!谭诚大步走上前来,一下子握住了民兵的手:辛苦了,小伙子,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来,不错!
哪能呢!放哨的民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谭书记,村里的人哪个不认识你,我的眼睛又不近视,你看是不是!
不错!谭诚拍了拍民兵的肩膀:干得不错,放哨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样,村子里没什么可疑地情况吧!
没有!民兵指了指村子里:巡逻的民兵刚过去,都没有发现什么敌情,一切很正常。
那好!谭诚一边和放哨的民兵后握手,一边道:你在这里放好哨,我和秦排长去民兵队长高占山的家看看!
 
镜头转向高家。
夜晚,内景,高家。
这是一间不大的草房,一盘锅灶紧贴在炕头边,炕上睡着一个孩子,一个妇女坐在炕头上,倚着墙昏昏沉沉地打着盹。
昏暗地油灯下,照着一位齐耳短发、穿着军服的姑娘正俯在桌上写着什么。
谭诚等人悄然进来,姑娘委实吓了一跳,当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又是悲喜交集了。
谭书记!秦排长!刘敏几乎要跳了起来:还真的是你们俩呀!
小刘!谭诚十分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城山支队医务所又到大王村来了?
是呀!刘敏一边和谭诚握了握手,一边朝秦排长伸出手来:谭书记,城山支队医务所前些日子就到了这里,你好,秦排长!
你好!秦排长在握手中:刘医生,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看来也够辛苦的啦!
没什么!刘敏一边将笔和本子收拾起来,一边十分疑惑地看了看两人:谭书记,你们俩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怀疑吗?秦排长不由笑了笑:你怀疑自己看花眼了,事实不是明摆着吗!
这是真的吗?刘敏不由自主的揉了揉眼睛:听说你们已经被俘了,可现在又出现了,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呀!
舟山岛!谭诚一边浏览着屋里的情景,一边低声道:我们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刘敏!
谭书记!刘敏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是从舟山岛逃出来了?
嘘,小声点!谭诚看了一眼高占山的妻子:看样子,大嫂要被吵醒了,小声点!
高占山的妻子果然睁开了眼,接着从炕上一出溜地下来了。
大嫂!谭诚转脸道:这正说着,还真的把你给吵醒啦!
谭书记,!秦排长!高大嫂又是拉谭诚,又是拽秦排长,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秦排长!刘敏看到秦排长身上还背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女孩子,十分疑惑地接了过来: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刘医生!秦排长难过地回答:孩子是在刑场上得救后,才让我们俩背回来的,她是烈士的后代。
烈士的后代?刘敏不禁肃然起敬了:这孩子是哪一位烈士的后代呢?
神鹰!谭诚顺手从炕上拿起一枝长杆烟袋:她就是神鹰的孩子,知道吗!
啊!刘敏惊疑地瞪大了眼睛:代号神鹰的地下党,原来她是神鹰的孩子呀!
是的!谭诚装上烟,慢慢吸起来:在刑场上,神鹰临危不惧,开枪打死了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国民党特务。
后来呢?高大嫂急得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后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后来嘛!谭诚看了看高大嫂:当敌人开始屠杀我们时候,解放军的骑兵赶到了,我们俩才终于得救啦!
谭书记!刘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解放军的骑兵救了你们,这事说起来可真悬呢!
是啊!谭诚看了看刘敏:结果,除了我和秦排长获救外,再就是烈士的令媛了,刘敏,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你知道吗!
谭书记!刘敏不由抱紧了孩子:以前,我在医务所的时候,常常见到那些从敌后负伤归来的侦察员们,我听说!
我明白!谭诚点头道:你是说常见到他们十分敬佩神鹰的样子,在悄悄的议论中,这些事我是知道的。
对!刘敏激动地道:我常常见到他们神秘地凑在一起私语,神鹰又带回好消息来了。神鹰又带回好消息来啦!
这说明了什么?谭诚放下了烟袋,在地下敲打了两下:这就说明了神鹰在同志们心中的威望啊!
是呀!刘敏难过地看了看正在睡意中的孩子:虽然未见其人,只闻其声,但我知道神鹰一定是地下党的代号。
说得对!谭诚看着刘敏:多年来,许多人也都知道,神鹰正是我们地下党的代号,你们看,这就是神鹰的后代。
刘医生!高大嫂马上伸出手来:你们谈话不方便,把孩子给我,让孩子睡在炕上吧!
谭书记!刘敏现出一付不忍心地样子,将孩子交给了高大嫂:万没想到是在今天,神鹰的后代竟然是这样的。
唉!谭诚长叹一口气:你们俩还没见到刑场上的情景,神鹰一家人的遭遇是非常罕见的,我心里很难过!
今天呢!刘敏的一直滞留在孩子的身上:我不但得知了这位英雄的噩耗,又亲眼看到了烈士的令媛,我的心里也是很难过地!
好好睡吧!高大嫂一边在炕上将孩子安顿好,一边坐在炕头上已是泪流不止:看看这孩子,这么抱来抱去的都没醒来。
唉,刘敏看了看孩子,接着伸手示意道:看来这孩子也真是困极了,谭书记、秦排长、你们俩先在桌前坐下来吧!
大嫂!谭诚一边坐下来,一边心情急切地转脸看着高大嫂:我要马上去找地委,孩子只能暂时托给你抚养了,你看!
谭书记!高大嫂坚定地回答: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孩子就没有问题!
对了!谭诚忽然想起来:小刘,你们医务所怎么来到了这里,城山支队和医务所的情况怎么样?
谭书记!刘敏的神色突然忧虑起来:是这样,目前的战事恶化,城山支队在半个月前,同敌人激战了一场,伤亡很大。
唔!谭诚脸色也阴沉下来:目前的战事恶化,城山支队在半个月前,同敌人激战了一场,伤亡很大,这么看来,城山支队又被迫转移啦!
是的!刘敏看着谭诚:刚开始,我听说城山支队被迫转移到东县外界,为牵制敌军的主力而周旋去了,不知!
小刘!谭诚略有所思地接口道:就因为这样,你们支队的医务所才奉命带着大批的伤员,来到了大王村,是吗?
是的!刘敏一点头:就因为这样,我们支队的医务所才奉命带着大批的伤员,来到了大王村,最近,又接到区里的通知了,谭书记!
什么通知?谭诚连忙问:小刘,区里通知的主要意思是什么?
主要意思呢!刘敏想了想:就是国民党军队继续向解放区进犯,我们必须要随时提高警惕,以对付敌人的进攻。
嗯!谭诚有点焦虑地转脸看着高大嫂:村子里的情况怎么样,大嫂,县委的人最近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高大嫂现出一付满脸忧伤地样子:谭书记,自从你被捕后,听说县大队垮了,区里上下都很不安宁呢!
嗯!谭诚冷静地思索着:自从我被捕后,各区出现了不安定因素也是正常的,这没什么,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啦!
唉!高大嫂长叹一口气:谭书记,这么一折腾,乡亲们都觉得共产党的天下不太平了,迟早要有遭难的一天。
谭书记!刘敏抬头看着谭诚:近来,县里一直也没有人来过,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放心吧!谭诚不由蹙起了眉头:既然我和秦排长已经是死里逃生了,我一定会抓紧时间收拾这个残局的!
对!秦排长接着插言道:我们回来会尽快重建县大队,保卫乡亲们安定的生活,相信我们吧!
对!谭诚有意提醒道:同时也希望大家都能明白,目前,在解放区的边缘,战斗总是很残酷的。
谭书记!刘敏断然回答:你放心,听你这么一说,我不仅明白了目前的形势,也坚信胜利必定会属于我们的!
这样想就对了!谭诚接着分析着:你想想,从整个局势来看就不难肯定,不仅仅在我们这里的战斗是残酷地。
谭书记!高大嫂略有所悟地接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别的地方也都在打仗,是不是?
对!谭诚一点头:从整个局势来看,无论是野战部队还是地方部队,目前都处在同进犯解放区的国民党军队的浴血奋战中。
谭书记!刘敏接着领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军事力量受到暂时的挫折,岂知是我们一个县大队,是吗!
是的!谭诚一下子攥起了拳头:如果听任那些流言蜚语,什么县大队垮了,天下不太平了,任何悲观丧气地情绪都是胆怯地表现!
明白啦!高大嫂顿时有了信心:我反正不会再信那些流言蜚语了,我会主动劝乡亲们耐心等待着战事转变的。
这就对了!谭诚开始激动地鼓励道:既然我们能赶走了日本鬼子,也一定能够够保卫解放区的胜利果实!
谭书记!刘敏眼里露出了坚定地目光:我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你就放心走吧!
秦排长!谭诚转脸看着秦排长:现在估计时间也不早了,主要的事情,我就谈这些,你先出去看一下,村子里有没有异常地情况。
行!秦排长站起来,欲走又止:谭书记,我出去看看,如果没有异常地情况。你就在这里等我吗?
不,谭诚一摆手:有些事情,我需要再交代一下,你不必再回来了,就在村西口等我,我马上出发啦!
是!秦排长一边应着,一边回头道:如果没有什么情况,我就在村西口等你啦!
嗯!谭诚转脸直视着刘敏:刘敏同志,你是部队上的人,一言一行对乡亲们的影响很大,知道吗?
我知道!刘敏断然点头:谭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给乡亲们做出一个榜样的!
还有!谭诚忽然想起来:有事情要多和高占山同志商量,噢,老高怎么没在家,又到区上去了,是不是?
这!刘敏一听,陡然转过脸去:高队长,他,他已经!
小刘!谭诚不由心里一沉:怎么回事,高队长在哪里,出什么事啦?
高队长,他!刘敏全身颤抖了一下,颓然爬在桌上掉起了眼泪:谭书记,我!
高大嫂!谭诚心急如焚地转脸看了看高大嫂: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高出什么事啦?
老高,他!高大嫂嘴唇哆嗦着,一下子捧住脸哽咽起来:谭书记,老高谈!
小刘!谭诚又转脸看着刘敏,几乎要喊起来:快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啦?
谭书记!刘敏悲痛地抬起头来:医务所到达大王村的第二天,这里便遭到了敌机的袭击,结果呢!
什么!谭诚不由大吃一惊:医务所到达大王村的第二天,大王村遭到了敌机的袭击,当时是一种什么情况,快说啊!
当时呢!刘敏擦了擦眼泪:民兵队长高占山带领民兵不顾敌机的狂轰乱炸,奋力抢救村东大庙的伤员们。
在那里!谭诚伸手朝外一指:他是为了抢救村东大庙的伤员们,出事了,是吗!
是的!刘敏哽咽道:那时候,敌机发现目标后,便朝大庙俯冲下去,结果!
谭书记!高大嫂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来:我得知了消息后,发疯般地跑到庙前,一看到那血淋淋的尸体,我真没想到啊!
谭书记!刘敏悲愤地补充道:当高大嫂一眼看到那具血肉模糊地尸体后,便当场昏死过去。
啊!谭诚不由愤怒起来:我明白了,大王村的遭难,肯定是有人泄密,不然的话,怎么会这样啊!
是啊!高大嫂悲愤地一点头:早不空袭,晚不空袭,空袭的地点还偏偏就在村东大庙,刘医生说过,这事绝对不是偶然的!
嗯!谭诚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就是这样,因为有人泄密后,让敌人知道了在这里驻有大批的伤员,才进行空袭的。
嗯!刘敏难过地起身道:情况就是这样的,事后,医务所决定除了留下几个重伤号外,大批的轻伤员必须马上转移。
都转移了?谭诚连忙问:小刘,这里除了有危险,就是忙碌着要照顾重伤号,是不是只留下了你自己一个人呢?
是的!刘敏坚定地举起拳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因为重伤员更需要医生,我才主动要求留下来的。
小刘!谭诚这才醒悟过来:这么说,就是因为空袭的原因,你才决定让其他的医务人员都走了,是不是?
对!刘敏点了点头:我坚决要求让其他的医务人员照顾着轻伤号,星夜离开了大王村。
砰!谭诚一拳砸在桌面上:不要难过了,早晚要让敌人知道,我们同志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
娘!强子在炕上被惊醒了,一骨噜爬起来:娘,什么声响?
别怕!高大嫂连忙搂住了儿子:孩子,别怕,你看谁来了!
谁来了?强子揉了揉眼睛,顿时惊喜起来:谭大叔!真的是谭大叔啊!
强子!谭诚马上上前将他一下子抱过来,使劲吻了一下:强子,我的好孩子啊!
大胡子,大胡子!强子用手摸了摸脸:太扎人了,又痒又痛,像刀扎一样痛。
是吗!谭诚在悲愤中:像刀扎一样痛,胡子太扎人了,是像刀扎得一样痛啊!
大叔,我可想你啦!强子撒起娇来:我早就想告诉过你,参加儿童团没意思,我要跟你干部队去!我要跟你干部队去!
哎!哎!谭诚轻轻摇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我一定要送你到部队去干的,好吗?
不!就现在!强子执意摇头:就现在,我要跟你干部队去,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
强子!高大嫂马上将儿子搂过来:你别老缠着谭大叔,大人们还有事情要说呢!
娘!强子无意看到了睡在炕上的女孩,甚为奇怪地一指:她是谁?
强子!高大嫂一下子扳正了儿子的脸:以后 她就是你的妹妹了,懂吗?
妹妹?强子有点恍惚起来:她是从哪儿来的?
小点声!高大嫂将手指放在嘴上:嘘,别吵醒了妹妹,她正在睡觉呢!
大嫂!谭诚十分为难起来:天长日久的过日子,这两个孩子要让你受累了,你看!
谭书记!高大嫂转脸看着谭诚:我拿定了主意的事,谁也不能再让我改变过来了,谭书记,你就放心吧!
好吧!谭诚一边点头,一边还有点担心的道:万一有了敌情,你和孩子千万要当心啊!
放心吧!高大嫂自慰着:我和孩子会小心的,再说了,还有刘医生的帮助,你就安心地走吧!
 
镜头特写:窗外,投进了几缕催人的月光。
小刘,高大嫂!谭诚不再犹豫了,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付银镯子:我这里有烈士遗留给后代的一对银镯子。
什么?高大嫂马上离开了炕头,凑上前来:谭书记,有东西让我替你保存吗?
对!谭诚一边点头,一边看了看手里的一对银镯子:就是这东西,一定要保存好,小刘,高大嫂,我该走啦!
 
镜头转向村西口
夜晚,外景,村西口。
刘敏送谭诚出了村子,在村西口的小河边上停了下来,等候多时的秦排长在附近持枪警戒着。
刘敏同志!谭诚握了一下刘敏的手: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谭书记!刘敏神色有点焦虑地看着谭诚:我有件事想说,你这次走,能顺便打听一下支队医务所的去向吗?
谭诚默默地点头,将视线投向了野外。
 
镜头转向野外。
夜晚,外景,野外。
这时节,附近还有迟迟没有收割完的庄稼,风,刮得庄稼摇摇欲坠地发出沙沙的声音,与地里的秋虫声交织在一起。
小刘,谭诚脸上现出了一付难言地表情:如果说,现在突然面临了一场意外地考验,你应当怎么办?
考验,什么考验?刘敏不由警觉起来:谭书记,有什么事情会牵扯到我了吗?
没有!谭诚语气十分肯定:刘敏同志,你是一名非常合格的共产党员,我指的是其他人,知道吗!
其他人?刘敏目不转睛的看着谭诚:谭书记,你说的其他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个人嘛!谭诚流露出一丝苦笑:在未见到地委书记之前,我只能提示你,必要的时候,你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放心吧!刘敏坚定地扬起头来:别说是划清界限了,组织上就是还有其它的要求,我都会答应的,谭书记!
这就好!谭诚直视着刘敏:我相信你,在关键地时刻,你一定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是这样吗?
嗯!刘敏理了理鬓发:谭书记,我入党宣誓的那天,就已经决定了要为革命甘愿献出一切,甚至是生命,放心吧!
不!谭诚难言地摇起头来:不仅如此,我说的这种考验,不光是行动上的考验,还有精神上的考验啊!
我想!刘敏断然昂起头来:一切解释都很简单,世上再没有比死还有更大的考验了,不是吗!
对!谭诚不由点着头:你说得很有道理的,世上再没有比死还有更大的考验了,我相信你会接受一切考验的!
放心吧!刘敏一字一顿地道:谭书记,我敢接受死亡的考验,也一定能够接受其它考验的!
刘敏同志!谭诚紧紧握住了刘敏的手:以后万一有了紧急敌情,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到桃庄找同义大伯。
桃庄?刘敏迟疑了一下:谭书记,我没去过那里,也不认识同义大伯呀?
是这样!谭诚接着解释道:高家人同他很熟,只要找到了同义大伯,他会有办法尽快通知到县委和区委的。
哦!刘敏喃喃地道:原来是这样,桃庄,同义大伯,我记住啦!
还有!谭诚再次叮咛道:我走以后,你和高大嫂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烈士的后代,就这样,再见吧!
再见!刘敏立在河边,目送着谭诚和秦排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镜头转向村子。
夜晚,外景,大王村。
村子里传来了一阵报晓地鸡鸣。
 
镜头转向办公室。
日,内景,地委书记的办公室里。
地委书记正在和谭诚谈话。
老首长!谭诚警觉地朝窗外看了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看!
嗯!地委书记听完谭诚在刑场上的陈述后,不由拍案而起:警卫员!
到!站在门外的警卫员应声而入:首长,请指示!
传令邱锡昌!地委书记略一思索:不,你去通知邱锡昌,马上来我办公室,就说是有重要的任务!
对!谭诚点了点头:首先要让他相信是来接受重要任务的,不能打草惊蛇,警卫员,明白吗?
明白!警卫员一边立正行了个军礼,一边大声道: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地委书记看到警卫员一步跨出了办公室,接着又重新坐下来。
 
镜头转向房间。
日,内景,房间里。
邱锡昌正爬在桌上整理着材料,警卫员匆忙进来了。
老邱!警卫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地委书记让你去他的办公室,大概是有重要任务。
真的!邱锡昌马上站起来:什么重要任务,能对我说说吗?
不知道!警卫员转身往外走:地委书记让你去他的办公室,是有重要任务,快走吧!
哎!哎!邱锡昌连连摆手:你等我一下,干嘛这么急呢!
 
镜头转向门外。
老邱!警卫员一边走,一边伸手将邱锡昌腰间的手枪拔出来:你的手枪让我玩玩吧!
 
镜头特写:邱锡昌脸上闪出疑虑地神色。
哎!警卫员一边玩着手枪,一边问:你怎么不走了,快点,快点走啊!
对了!邱锡昌往后一指:我忘了把桌上的材料收拾起来,你先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镜头特写:
邱锡昌返回房间后,接着将一颗手榴弹藏进了怀里。
 
镜头转向办公室。
地委书记和谭诚在办公室里正在交谈中。
老谭!地委书记的神色更加严峻起来:凡是牵扯到这件事情的人,都由你具体负责审讯和处理,知道吗!
知道啦!谭诚谨慎地问:除此之外,你看,还需要对其他人保密吗?
对!地委书记断然点头:在解决问题之前,只有你和我明白事情的前后经过,不能再让第三者清楚啦!
嗯!谭诚庄重地点着头:老首长,在解决问题之前,只有你和我明白事情的前后经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的!
另外嘛!地委书记又思索道:我同意你的建议,马鞍县暂时由县大队的侦查英雄秦排长接任县大队长的职务。
嗯!谭诚高兴地笑了笑:这就好,从刑场上死里逃生的人,是非常值得信赖地人,你认为呢?
对!地委书记连连点头:我同意你的观点,你让他负责尽快重新组建县大队的任务吧!
明白了!谭诚接着解释:老首长,你放心,我已经提前安排他去了马鞍县,尽快完成重新组建县大队的任务。
这就好!地委书记连连点头道:我还在想,在这之前,应该和他好好聊聊,这小子表现得挺不错,对,就让他带着任务去马鞍县吧!
放心吧!谭诚一点头:老首长,我让他直接回到马鞍县,已经开始执行重新组建县大队的任务啦!
嗯!这样很好!地委书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便低声道:老谭,你做一下记录,准备开始吧!
嗯!谭诚起身应着,顺手搬了把椅子放在地当中:老首长,准备完毕,可以开始啦!
镜头转向门前。
日,内景,办公室里。
从门外刚进来的邱锡昌开始似乎有点激动,但看到摆在地当中的一把椅子,再看看谭诚表情,神色马上开始慌乱起来。
坐下吧!谭诚指了指椅子:邱锡昌,我们想从头开始,重新了解一下你个人的经历。
我的经历?邱锡昌一边坐下,一边惊慌失措地看着谭诚:谭书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问得好!谭诚冷冷一笑!不瞒你说,我是从刑场上死里逃生后,今天才来到地委的!
啊!邱锡昌一下子坐翻了椅子: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起来!地委书记一拍桌面,怒喝道:邱锡昌,说,从头开始说说你个人的经历!
是,是!邱锡昌一边从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慌乱地道,我,我需要从头说起,还是?
邱锡昌!地委书记又拍了一下桌面:我告诉你,你都做了些什么,心里应该清楚,你要老实交代,从头说起!
是!邱锡昌重新坐下来:我出身于一个败落的地主家庭,因为和大王村王家大院王魁堂的老婆是姨表兄妹。
王魁堂?地委书记转脸看着谭诚:这个人我知道,老谭,你见过他老婆吗?
见过两次面吧!谭诚起身大声质问:邱锡昌,我记得她的外号叫母夜叉,是不是?
是的!邱锡昌绝望地低下了头:当我父母相继早逝的时候,我正在天津卫的学府求读,因为生活所迫,我才和王家大院来往的。
说下去!谭诚也重新坐下来:你所干得一切勾当,这就是起因吗?
是,是!邱锡昌抬头看了看谭诚:多亏王家大院还念及兄妹之情,时时接济我,才使我逐渐长大成人了。
难怪呢!谭诚在沉思中点了点头:原来你和王家大院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继续说下去吧!
我!邱锡昌抬头看了看两人:我,我这样说不罗嗦吧!
这样就对了!谭诚一指邱锡昌: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罗嗦地前因后果。
一句话!地委书记使劲敲打着桌面:坦白交代才能得到宽大处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邱锡昌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抗战时期,我在东县曾经给抗日政府出过力,在区政府谋了个文书差事。
别扯远啦!谭诚一摆手:详细说说抗战胜利以后的事情,你要老实交代!
是,是!邱锡昌擦了把冷汗:抗战胜利后,我凭着肚子里的墨水,轻而易举地由区里直接调到地委。担任了宣传干事。
哼!地委书记不由后悔起来:你怎么来地委,我是非常清楚的,竟然让你担任了宣传干事,继续往下说吧!
再以后呢!邱锡昌犹豫了一下:大概,大概是在一九四五年的下半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
有大概时间就可以啦!谭诚开始做起记录:差不多想好了,就继续往下说!
记得是那天的晚上吧!邱锡昌又擦了把冷汗:我受地委之托,随同马鞍县的县委付书记也就是仝亚平,来到了大王村。
仝亚平?地委书记不由冷笑起来:你和仝亚平到大王村去干什么?
开会!邱锡昌回忆着:就是召开向区乡传达关于由减租减息政策,改变为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归农民所有的政策,以达到农民迫切要求土地愿望的会议。
少罗嗦!地委书记不由一拍桌面,怒喝道:你这个叛徒,无耻地叛徒,说,你们俩在大王村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是,是!邱锡昌惊慌失措地回答:会后,仝亚平临时决定要和我一块先去王家大院摸摸底。
邱锡昌!谭诚断然抬起头来:那时候的仝亚平,压根就不清楚你与王家大院原来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是不是?
是,是!邱锡昌又擦了擦额头:无巧不成书,那天晚上,王家大院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叫赖继德。
赖继德!地委书记又使劲拍了拍桌面:这个王八蛋,你和他不是亲戚吗?
这!邱锡昌低头坦白道:这是瞎编的,其实,其实他是舟山岛侦缉队的特务。
等一下!谭诚突然一摆手:你先说一下,这个赖继德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邱锡昌迟疑道:没有什么特征,哦,对了,他就是左手缺了食指,对,是个十指不全的人。
谭诚的脑海里不禁闪出刑场上的镜头画面:
临死之前,要想回心转意并不难,嗯!林思亮一下子举起了右手:只要把右手举起来,就可以获得自由,反之,举起了左手,就会意味着什么!
哦!谭诚一边在沉思中点头,一边自语道:原来是这样,这就对了!
说!地委书记脱口骂道:赖继德这个王八蛋到王家大院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邱锡昌犹豫了一下:就是想借助王魁堂在四乡的反动势力,以建立秘密的情报组织,把马鞍县一带完全控制起来。
哼!谭诚不由讽刺道:这个王八蛋的野心还不小,说下去,该详细的就要详细一些,知道吗!
我,我尽量吧!邱锡昌有点口吃起来:我,我和仝亚平的到来,先使王家大院的王魁堂慌了片刻。
他慌什么?地委书记不由讽刺起来:有你这个亲戚在,他心里一定是很踏实地,你不这么认为吗?
也许吧!邱锡昌低下了一下头:接着,王魁堂便有了一个大,大胆的计划。
计划?地委书记冷冷一笑:什么计划,应该是阴谋吧!
是,就是阴谋!邱锡昌仔细地想了想:一桌酒席故意沾住了我的屁股,当时的仝亚平也表现得无可奈何。
哼!谭诚不禁皱起了眉头:好一个仝亚平,说,那时候的他,都表现出了怎么个无可奈何法?
他呢!邱锡昌低头解释:就是他屈服于王魁堂的妾女,艳秋的拉拉扯扯,接连干了几杯酒后就堕入了情网。
这个混蛋!谭诚不由和地委书记对视了一眼:这就是一个县委付书记开始的堕落原因,接着往下说吧!
是,是!邱锡昌继续交代:夜深人静的时候,王魁堂带人将仝亚平从艳秋的床上拖下来,接着又押进了刑房。
刑房?地委书记不由愤怒起来:这个王家大院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有刑房?
对,对!邱锡昌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就这样,仝亚平尝到了王家大院欺压百姓所备用的刑具。
结果呢?谭诚使劲敲了敲桌面:他就这样屈服了,是不是?
是的!邱锡昌不由低下了头:他忍受不了,叛变了革命,黑字落在白纸上,成了永远抹不掉的把柄。
嗯!谭诚转脸看着地委书记:老首长,结果就是这样,仝亚平怀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猬亵心理回到了县委。
妈的!地委书记不由骂起来:这个仝亚平都成了叛徒,他还有脸回到了马鞍县。
当时呢!谭诚摇了摇头:我就看出他的情绪有些反常了,邱锡昌,你还是接着说吧!
我说!邱锡昌恐慌地抬起头来:接下去的结果,仝亚平编造了一个谎话,就是侦缉队的特务赖继德和我是亲戚关系,所以!
这个无耻地叛徒!谭诚不由拍案而起:所以才让赖继德轻而易举地打入县大队,代号03,这是你们叛变后的第一步行动计划。
是,是!邱锡昌无奈地交代:事成之后,仝亚平除能得到大笔的活动经费外,王魁堂还甘愿将艳秋许配给他为妻。
嗯!地委书记转脸看着谭诚:事实就是这样,在仝亚平的努力下,让赖继德轻而易举地打入了共产党的队伍,
老首长!谭诚点着头:这样一来,还迫使仝亚平改变了和刘敏结婚的主意,再以后的事情,我们已经都清楚了。
唉!地委书记不由沉重喘了一口粗气:不久,赖继德在执行任务时,顺便到我这里领取文件,正巧碰到了林思亮同志。
是吗!谭诚吃惊地看着地委书记:原来是这样,这就对了,事情应该就出在了那一天。
对!地委书记一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事情应该就出在了那一天,赖继德在执行任务时,顺便到我这里领取文件,正巧碰到了林思亮同志。
老首长!谭诚沉思着:那天,林思亮同志也在你那里汇报工作,是不是?
对!地委书记回忆起来:那天,在我的办公室里,赖继德偶然碰到一位有点面熟的商人。
当时呢!谭诚沉思着:赖继德顺便到你这里领取文件时,正巧碰到了林思亮同志,当时他还难断定此商人就是地下党林思亮同志。
对!地委书记一指邱锡昌:由于你和仝亚平的叛变,才使我们的队伍遭到了重创。
对!谭诚一点头:再加上赖继德的特务勾当,才出现了这么多意外地事情。
我说嘛!地委书记不由愤怒起来:地委集结了三个县大队,在舟山岛东郊进行助攻城堡的实战练兵中,突然遭到了国民党军队有预谋的包围。
由此而来!谭诚一拳砸在桌面上:为了掩护地委领导,马鞍县大队伤亡惨重啊!
是啊!地委书记又喘了一口粗气:你被俘后,地委指示林思亮领导的地下党组织探查事因。
由此而来!谭诚又一拳砸在桌面上:这样才出现了刑场上的遭遇。
是啊!地委书记又喘了一口粗气:正因为是这样,代号03的赖继德为能继续潜伏在共产党内部,才有了刑场上的遭遇。
就这样!谭诚已经完全明白了:谍报处长才故意设下了在刑场有五人陪杀场的圈套。
结果呢!地委书记看了看谭诚:林思亮同志临危不惧,给了赖继德以应得的下场。
这样一来!谭诚伸手指向邱锡昌:毫无疑问,也同样揭露了邱锡昌和仝亚平叛变的丑恶面目。
对!地委书记果断地站起来:事实已经完全清楚了,而且证据确凿!
老首长!谭诚一边起身,一边征求道:事实已经非常清楚了,审问就到此为止吧!
好吧!地委书记一拍桌面:警卫员!
到!警卫员应声而入:首长,请指示!
把他押下去!地委书记挥手一指:立刻押到保卫部,让他尽快写出叛变的书面经过,明白吗?
明白!警卫员拔出手枪,指向邱锡昌:站起来,走!
 
镜头转向场地。
日,外景,场地上。
警卫员押着邱锡昌正走着,突然,邱锡昌弯下腰来。
干什么,快走!警卫员持枪怒喝道:老实点,快走!
哎哟!邱锡昌已经抱紧了肚子:哎哟,哎哟哟,我有内紧,不行了,不行了,实在坚持不住啦!
妈的!警卫员看了看附近的厕所:都这样了,还这么多事,赶快去那里的厕所,快点!
是,是!邱锡昌抱着肚子跑向厕所:很快,很快,我很快回来!
 
镜头转向厕所门口。
日,外景,场地上。
警卫员在厕所门口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探头朝里面张望时,突然被一颗手榴弹击中了头部,他身子摇晃了几下,两眼一黑,不由倒在地下。
邱锡昌握着手榴弹,发疯般地由厕所奔向地委书记的办公室。
镜头特写:一颗手榴弹从外面抛进了屋里,一声巨响,浓烟滚滚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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