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外景:/清河县城紫石街/黄昏
太阳终于落下去了,火海一样的晚霞渐渐熄灭了,只剩下一些黑炭似的暮云堆在天边。天色慢慢暗了下来,紫石街上的人们却因为炎热开始消退而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乘凉。在一棵大柳树下面,小孩子们在缠着须发皆白的张老太爷讲故事。
张老太爷:今天,我就再给你们讲最后一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啊,天上突然出现了十个太阳……。
小孩甲: 这不又是后羿箭射九日吗?您都给讲了一百多遍了。
小孩乙: 那个嫦娥真坏,她为了当神仙竟然把后羿好不容易才求来的灵药都给吃了。
小孩甲: 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月亮里,活该!
小孩乙: 谁说月亮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不还有吴刚吗?
小孩甲: 吴刚有时间搭理她?人家还一天到晚忙着砍桂树呢。
小孩丙: 哼,我要是有后羿那么厉害,早把她从月亮上射下来了。
张老太爷: 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小孩们: (七嘴八舌)老爷爷,您就给我们讲个新的吧。
张老太爷: 很久很久以前啊天上有个叫织女的仙女……。
小孩甲: 她来到了人间,和一个叫牛郎的小伙子相爱……。
小孩乙: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王母娘娘知道以后,就把织女抓了回去……。
小孩丙: 她还用头上金簪在牛郎织女的中间划出了一条天河来,从此以后,牛郎织女只能在七月初七相会了……。
小孩甲: (赶紧站起来模仿张老太爷的样子:弯腰、一只手背于腰部、另一只手摸下巴、作捻须状、踱着方步)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小孩们哄然大笑,张老太爷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也笑起来。
小孩丙: 老爷爷,您以前给我们讲过一个叫江郎才尽的故事,现在是不是也……。
张老太爷: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小机灵鬼用不着给我使激将法,现在就讲一个你们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小孩甲: (学着张老太爷的语气)很久很久以前啊……。
小孩乙: 很久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啊?
张老太爷:这次说的很久很久以前啊,就是这天底下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
孩子们听出张老太爷这次讲的故事从前没有听过,顿时静了下来。
张老太爷: 说有这么一天啊,天上有个叫女娲娘娘的神仙到人间来游玩,地上山青水秀、草长莺飞,风景十分好看。女娲娘娘玩了一会,觉得有些孤独。心想,要是有一群长得与自己非常相似的动物生活在这大地上,随时随地能与自己作伴谈心多好啊。于是,女娲娘娘就来到一个池塘旁边,从里面挖出一块泥来。女娲娘娘比着自己在水里的影子,用那泥的一半捏出一个小人来。她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觉得十分高兴,又动手在这小泥人的眉心处刻了一朵盛开的莲花。女娲娘娘对着这小泥人吹了囗仙气,这个小泥人顿时活了,是个女人,女娲娘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莲花’。随后,女娲娘娘又用剩下的那半块泥造出了一个男人,给他起名叫做‘玄武’,并赐给了他们永永远远的姻缘……。
这时天色突然一亮。张老太爷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见天空中射下来七道强烈的彩光,它们分别闪耀着橙、红、黄、绿、青、蓝、紫等七种颜色的光芒。大地上顿时亮得就象白天一样,晃得人们不得不眯起了双眼。还没等到人们醒过神来,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地又剧烈地震动起来,人们不由自主地摔在地上。过了一会,一切才恢复了平静。
当人们战战兢兢地从地上抬起头来时,这才发现潘铁匠家着起了大火。人们目瞪口呆地望着火海,映照在人们脸上的火光明暗变化着,似乎是因惊恐过度 而欲逃逸的灵魂在他们躯体内剧烈地挣扎着一样。
这时,从火海中冲出一团火球来,那火球猛地将火焰甩在地上,从里面跳出两个人来。
潘铁匠:(发疯似的)救火啊!快来救火啊!救火啊……。
心有余悸的人们顿时又目瞪口呆地僵住了,原来,偎依在潘铁匠怀里的居然是一位国色天香的妙龄少女。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她两道娥眉中间,不偏不倚地有一朵酷似莲花的金色印记!那可是在女娲娘娘在造人时亲手刻上去的啊!!!这位少女风姿绰约,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白嫩的皮肤透着几分红润,在人位震惊的目光中,她渐渐模糊 了,最后居然幻化成了一朵在微风中含羞绽放的莲花。当人位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她依然是一位高雅圣洁的绝色佳人。
潘铁匠:(见邻居们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女儿,慌忙有些抱歉地)啊,诸位高邻,这是我的女儿金莲,就是平日里里帮我干活的那个哑巴小子。她以前没有梳洗打扮,也从不当着别人开囗说话,所以大家没有注意……。
张老太爷:这真是你的女儿?
潘铁匠:她要不是我从小拉扯成人的亲生女儿,我也没法相信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金莲也确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间少女啊 。
张老太爷:她一生下来眉心处就有这朵酷似莲花的胎记?难道说她是传说中的莲花仙子下凡了?
邻居甲: 也许潘小姐真的是莲花仙子投胎转世呢,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可能就是上天在赐还她法力,让她重新位列仙班啊。
邻居乙: 这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你看潘小姐现在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她象一位神仙吗?
邻居丙: 难道是潘小姐长得太象莲花仙子了,从而引起了上天的不满,这才让潘家在眨眼之间化成了一片火海?
邻居乙:不对不对,如果说那样的话,潘小姐为什么在这么大的火里逃出来,居然会毫发无损呢?再说天上的神仙也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
邻居甲: 那刚才的七彩光芒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老太爷:(若有所思,忽然非常惊慌焦急地)潘师傅,你还不快跪下!刚才天上同时射下了七道彩光,这肯定是七位神仙下凡了啊,不然怎么会出现咱谁都没听说过、谁 也不敢想象的事情呢?
紫石街的人们听了,慌忙翻身朝大火跪下了,只有潘铁匠父女迷惑不解地站着一动不动。
张老太爷:(十分焦急地)潘师傅,你俩快跪下谢恩吧,你家突然间着起了大火,这必然是天意……。
这时,从烈火中突然又迸出一个火球来,惊吓得人们嚎叫着瘫倒在地上。随着那火球在地上的不断滚动,它的火焰迅速小了下去。那余下的灰烬依然冒着几处火苗,突然从中摇摇摆摆地站起一个人来。
武植: (撕心裂肺地)金莲——,金莲——。
潘金莲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从父亲的怀里挣脱出来,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猛地抱住了又跌跌踉踉地冲向火海的武植。
潘金莲:(声泪俱下地)武植哥,我在这儿啊,你的金莲已经从大火里逃出来了。武植哥,我在这作啊……。
邻居甲: 是武举人,是武举人……。
张老太爷:嗯,是武大郎。他怎么和潘金莲……。
武植与潘金莲相对看了一会,两人突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这时万籁俱寂,只有武植与潘金莲二人那酣畅淋漓的哭声在紫石街上的夜空里回荡着……。
张老太爷:(轻轻地推了一下身边目瞪口呆的武员外)武员外,潘师傅的女儿从前女扮男妆,整天肮脏不堪,也从不开囗讲话,就象哑巴呆子一样。大郎他怎么和她……。
武员外: (一脸惊愕迷惑,喃喃地)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啊。
不远处的潘铁匠开心地笑了,两行泪水从刻满沧桑的脸上滚落下来。武植与潘金莲在火光的映照下紧紧地拥抱着……。(定格,然后慢慢化出)
2.外景/野外的一处破庙/下午
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潘金莲手里提着几包药在大雨中飞奔着,雨水将她脸上的污垢冲了下去,渐渐露出了娇嫩美丽的原来面目。这时,潘金莲滑倒了,她看到不处有一座破庙,便爬起来向那破庙奔去。
这破庙的山门和侧殿早已坍塌,院子里长着几棵很高很粗的大树,在丛生的杂草间依稀有条小路通向了正殿门囗。
3内景/破庙里/下午
潘金莲刚闯进正殿的大门,猛地看到……(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