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电视连续剧《黄 河 口》第一部（36集）
第一集
1943年深秋
黄河下游最后一个县城——梨园城
梨园城，三面荒野，一面靠水（南门面朝黄河）
梨园城内，店铺纷纷关门，市民神色惊慌，各色人等匆匆逃离
国民党梨园县党部牌子
梨园县党部开始撤退
县党部大院混乱不堪，政府工作人员焦头烂额，办公室文件乱飞，纸张狼籍
远景：烟尘滚滚
日军挑着膏药旗，朝梨园城行进
日军汽车、摩托车架起机枪从大路上开过去
黑色衣着的汉奸队伍面带恐惧，扛枪走过
日本指挥官挥舞战刀
鬼子汉奸朝梨园城快速开进
县警备队，岗哨游动，戒备森严
县警备队会议室，梨园县各派力量首脑人物集中在一起，召开联防会议
警备队长霍达主持
会议室气愤紧张
霍达：“弟兄们，同胞们，鬼子来了，冲我们梨园城来的，说得再准确一点，鬼子是冲黄河口的粮食来的。现在，鬼子先头部队离我们不到一百公里，他们是汽车、摩托，外加骑兵。梨园城一旦被攻破，鬼子将长驱直入，直逼下游的黄家镇。黄家镇世外桃源，客商云集，号称小上海。那里有肥沃广阔的新淤地，有来自四面八方来的难民，他们辛辛苦苦开恳荒地，种了那么多粮食。尤其黄凤阁老爷子，行善济事，安置难民，月月供给我们……”
有人呼应：“是啊，黄老爷子平时供给我们粮食，大家都有数。如今鬼子来了，我们保存实力，一枪不发，不光老百姓遭殃，黄老爷子也伤心啊。”
霍达看看大家：“弟兄们，火烧到房顶上了，打还是撤，大家拿个主意吧。打，大家分头准备。撤，弟兄们各走各的……我们坐在这里的时间最多一个小时。”
一个落腮胡子站起来，他是钟老大
钟老大：“我，钟老大，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粗人。现在黄河口各路兄弟都在场，过去我钟老大对不住大家的地方，请弟兄们包涵。鬼子来了，我们是一个娘的亲兄弟，鬼子是外人，外人欺负到咱的头上了，亲兄弟应该抱成一团。”
有人呼应：“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会议室开始交头接耳
激昂的议论中夹杂着叫骂日本人的声音
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似乎没受众人影响，闷不做声，他身穿长袍，面目英俊，冷静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大家。他叫古杉，黄河口红柳社的掌门人，人们叫他古先生
霍达：“古先生，霍达想听听您的意见。”
古杉没有做声
坐在古杉身旁的红柳社特训参谋赖文化有些着急
赖文化拽一把古杉
古杉仍不动声色
钟老大不满地站起来
有人拉他坐下
霍达：“古先生，虽说黄河口山头林立，您的红柳社算得上文明之师。自从您来到黄河口，不少兄弟投到您的门下，红柳社之实力有目共睹。关于您背景的传言，黄河三角洲更是议论纷纷，这些我就不多说了。古先生，大敌当前，您说两句吧，请……”
古杉看看大家：“霍队长，弟兄们，承蒙黄河口父老乡亲的支持和诸位老大的照顾，红柳社有了今天。至于大家对红柳社和我本人的猜测，古杉不想做任何解释。既然霍队长看得起我，我就罗嗦几句吧。鬼子突然进攻黄河口，而且来势凶猛，目标明确。根据我们的情报，昨天夜间，鬼子三艘汽艇从济南洛口开出，汽艇顺流而下，黄河沿线，日军放了岗哨。我估计，汽艇上有日军指挥机关，或者什么重要人物……”
霍达吃惊地看着古杉
会场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黄河，宽广的河面，滔滔黄水
几艘日本汽艇顺流而下，在遥远的河面开来
汽船上全副武装的日本兵
一艘大船拖着长长的浪花行驶在宽阔的河面上
大船舵楼上悬挂日本国旗，日军指挥官草野大佐手扶战刀，站立船头
两岸，可见日军游动岗哨
日本少佐小岛走过来：“报告大佐，前面就是古河码头。”
草野：“立即报告机关长。”
小岛：“大佐，机关长在和那个女子谈话。”
草野：“我说了，立即报告！”
小岛：“是！”
警备队会场
众人看着古杉
古杉：“霍队长，您是警备队长，大家的主心骨，时间不等人，打还是撤，我想在座的诸位一定想听听您的高见，霍队长，还是您讲吧。”
众人议论
霍达索性站起来：“好，既然大家抬举我，我霍达就表个态吧。我的意见很简单，学习八路的办法，避开锋芒，暂时撤离。弟兄们保存实力，别把老本拼光了。”
会场突然炸了
有人站起来：“霍达，你个孬种！”
有人呼应：“你是警备队长，怎么说出这种话！”
呼应者：“霍达，霍队长。你把各路弟兄召集到这里来，就是拔气门放气的么？小鬼子来了，大家憋了一肚子气，都想和小鬼子拼一把。你一句话，把皮球放瘪了……”
钟老大：“操，堂堂警备队长，尿裤子了！”
古杉一声不吭
霍达面色从容，不以为然
霍达的副官彭山进来
彭山报告霍达：“队长，（低声）波源商行派人过来，他们的总经理蓝成捐五千大洋，支持抗战！警备队门外搭起了捐助台，全城的商人都来了。”
霍达意外、吃惊
警备队大门前，架起平台
漂亮的案板上铺着红色的绸子
支持抗战的募捐横幅高高悬挂
商人排队捐助
执笔登记的老先生戴老花镜
老先生清秀文雅，举止古板。他是正阳货栈的老板孟凡
捐助的人与孟老板打招呼，孟凡礼貌地点头，然后埋头记帐
过路人停住脚步
四面八方的人集中到捐助现场
霍达、钟老大、古杉等陆续来到捐助现场
众人表情各异，相互看看
台上一个人在演说
他是波源商行的副手——二秃子
二秃子充满激情：“乡亲们，同胞们，黄河口的各界亲友们，我们黄河三角洲地大物博，物产丰富，这块风水宝地养育着四面八方的难民。自从小鬼子进了中原，内地战乱不堪，无路可走的老百姓、商人、市民为了生存，来到这里，在这里打猎、打鱼、垦荒种地。同胞们，我们刚刚过上平静的日子，小鬼子要来了，我们又要遭殃了。为了支持政府抗战，保卫黄河口，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我们波源商行先捐五千大洋，支持抗战！”
声声骚动
场面沸腾、感人
捐助队伍在扩大
古杉来到案板前
古杉：“孟老板。”
老先生抬头：“哦，古先生。”
古杉：“孟老先生年近花甲，百忙之中投身抗日捐助活动，您辛苦了。”
孟凡：“哪里哪里，鄙人受商会所托，为抗日略尽微薄之力。惭愧惭愧……”
古杉把大洋放在案板上
孟凡：“古先生……”
白花花的大洋陆续放在案板上
捐助抗战的各色人等把铜板头向案板
一个戴墨镜的人走过来
戴墨镜的人低着头，很神秘
霍达冷静观察四周
霍达眼神盯着戴墨镜的人
警备队的参谋长侯正南悄悄走来
侯正南指着演说人，低声告诉霍达：“他是波源商行的二掌柜，人们叫他二秃子。”
霍达：“讲的很精彩，我都快落泪了。”
侯正南指着墨镜人：“你看那是谁？”
霍达看罢：“哦，好象是波源商行的蓝老板。”
侯正南：“是他，就是他……队长，我都查了，他叫兰成，英籍华人，专门从事航运业。他的波源商行开业不到三个月，商船‘波源’号从天津往返梨园城两次，运的是兽皮、海货……”
霍达：“哦……”
钟老大走过来
钟老大挨近霍达，指着捐助场面：“霍队长，有何感想？”
霍达：“感人，确实感人！你们黄老爷子家大业大，不知今天做何表示啊？”
钟老大：“霍队长，我们家老爷子准备了五车白面，三车小米，给养车队由我们老二带领，已经离开黄家镇。黄老爷说了，只要把鬼子挡在梨园城，霍队长尽管开口……”
霍达：“哦……看来，这仗只有打了。”
钟老大：“谁不打，谁是王八蛋！””
远处，一三十多岁的女人走来
女人是煮不烂蹦子肉的老板娘，风风火火，仔细看，她很漂亮。认识她的人都叫她煮不烂
煮不烂身后约两三步的地方，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年跟着。他是黄家大院的老六
钟老大发现老六和”煮不烂”，纳闷
捐款活跃
孟凡老先生忙得出汗
孟凡抬头，认出老板娘
孟凡：“是你呀。”
煮不烂 ：“老先生，你认识我？”
墨镜人好象认识”煮不烂”
墨镜人赶上几步
墨镜人盯住煮不烂，打量，惊呆
煮不烂似乎感觉到什么
孟凡：“老板娘，我在你的店吃过兔子肉，那才叫真正的野味呢，香着呢。有时间，一定登门，再次品尝！”
煮不烂：“老先生，您别去了，俺的‘煮不烂’蹦子肉关门了。”
孟凡：“关门了？”
煮不烂扔下几块大洋，回身就走
二秃子走过来，拦住：“老板娘。”
煮不烂：“有事？”
二秃子：“听说您的煮不烂蹦子肉，生意红火。”
煮不烂：“是啊，很挣钱。”
二秃子：“你看这场面，梨园城工商界争先恐后，为抗日出钱出力。您……”
煮不烂：“你是……嫌少啊。”
二秃子：“是少了点。”
煮不烂拿起自己的大洋，回头就走
二秃子：“等等。”
煮不烂：“怎么着？”
二秃子不怀好意的眼睛
煮不烂：“看什么！老娘挣钱不容易，就这几块大洋，我还担心填了老鼠窟窿呢？”
二秃子：“你说什么？”
煮不烂：“我说什么，你没听见吗？”
二秃子：“你这是破坏抗战！”
煮不烂：“别拿抗战吓唬人，说得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什么鸟？”
二秃子：“你敢骂人！”
煮不烂：“骂你怎么了？滚开！”
二秃子火气冲天，抓住女人
煮不烂手脚利索，顺手将二秃子扳倒
众人大惊
二秃子翻身跃起，气势汹汹
二秃子发觉手被别人抓住
二秃子回头，来人是老六
老六：“朋友，鬼子来了，和女人较什么劲。”
二秃子：“你！”
老六：“你刚才讲得很好，我给你鼓掌了。”
二秃子突然出招，想颁倒老六
老六巍然不动，二秃子却一个趔趄
老六：“你台上讲话的活儿还行，玩这个，差远了。”
老六见”煮不烂”走远，松手离开
二秃子欲发作
墨镜人使眼色，二秃子停住
墨镜人却转身离开
霍达目送墨镜人
钟老大过来
霍达：“那好象你们家老六。”
钟老大：“霍队长眼力不错。他是我六弟，车把势，给我师父赶车。”
霍达：“只会赶车吗？听说他机枪打的不错。”
钟老大：“对，现在是我自卫队机枪班的射手。”
霍达：“怎么跟‘煮不烂’蹦子肉的老板娘好上了？”
钟老大：“六弟经常进城吃蹦子肉。是那女人的相好，多年了。”
霍达：“哦……”
霍达抬头
老六和”煮不烂”消失在远处
霍达神秘地：“有件小事，回去转告黄老爷子。”
钟老大：“什么事？”
霍达：“你的师弟庞秀雨带队伍投鬼子了。”
钟老大震惊：“这是真的？”
霍达点头：“真的，他的队伍逆流而上，迎接日本人，这个时候差不多到古河码头了……”
黄河，汽船拖着浪花
舱内
一个眉清目秀老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对面而坐。他是日军新来的机关长善本和女儿英子
英子双手托腮，看着两岸
英子好奇、兴奋：“爸，我们到哪儿了？”
善本：“我们离开济南八个小时了，汽船顺风顺流，估计前面就是古河码头。”
英子：“听说你要见一个什么胖头鱼。”
善本：“他叫庞秀雨，皇协军司令的最佳人选。这里的人都恨他，给他取个外号——胖头鱼。”
英子：“这个人靠得住吗？”
善本：“靠不住。这是个危险人物。”
英子：“哦？”
善本：“他是黄凤阁的徒弟，七岁在黄家拳房练武。后来背叛师门，投奔红柳社；因在红柳社不被重用，带人反水，投靠了他的叔父；不到半年，他杀了叔父，自己当了司令。”
英子看着善本：“这样的人能用吗？”
善本：“没有办法。这里的人不肯归顺我们，只有他听话。再说，这个人武功了得，手下二百多人，拳脚极好……”
警备队大门，捐助现场
古杉看着捐助场面
红柳社的特训参谋赖文化站在身旁
赖文化：“古先生，霍达不会投敌吧？”
古杉：“不会。”
赖文化：“他不主张守城。”
古杉：“他是好心。他知道杂牌军经不住打。”
赖文化：“如果真的打起来，梨园城能守几天？”
古杉：“如果大家齐心协力，梨园城最多能守一天。”
赖文化诧异：“呃？”
古杉：“黄河口能打仗的只有三股人马，一股是黄风个的黄河口自卫队，这支队伍大都是来黄河口逃难的难民，感恩黄家，又有钟老大和黄家拳房的五百弟子作骨干，他们受过韩复榘军事教官的训练，装备是韩复榘留下的，很不错；另一股是梨园县警备队，警备队实力雄厚，霍达深不可测，这个人在黄河口经营这么多年，他们的力量很难估计；再一股就是我们了……”
赖文化：“那……我们怎么办？”
古杉：“告诉洪双喜，带二支队、三支队迅速出城，撤回红柳滩。”
赖文化：“你呢？”
古杉：“你、我留下来，再留第一支队，我们不能做黄河口的张学良。老百姓要骂我们的。”
红柳社的女报务员萧遥身穿便衣，悄悄靠过来
古杉、赖文化若无起事，佯作不知
旁边的霍达却有所警觉
霍达眼神扫过
钟老大疑惑地看霍达
萧遥低声告诉古杉：“济南站来电。”
古杉：“什么内容？”
萧遥：“八路军山东纵队的侦察连长马锋已经到了黄河口。”
古杉：“马锋？”
赖文化：“这个马锋我知道，他是许世友的得意门生，两年前随许世友来到山东。在西北战场上，他多次参加许世友的敢死队，延安的报纸吹得神乎其神。最近的清水泊战役，马锋化装进入草野联队，打死草野助手，险些要了草野的脑袋……”
萧遥：“马锋进黄河口，目的很明确，他的主要任务是组建武工队，扩大根据地，配合共产党的二十四号搞到粮食。”
古杉：“上峰什么指示？”
萧遥：“济南站指示我们，注意马锋动向，迅速查清二十四号……”
古杉转身离开
赖文化跟上：“古先生……”
古杉：“鬼子来了，还查什么二十四号！扯淡。”
赖文化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一个人
来人二十多岁，身背兽皮，猎人打扮
赖文化上前细看
赖文化认出猎人：“棱子……”
叫棱子的猎人把几个铜钱放在案板上
棱子：“老先生，这是俺的。”
孟凡扫一眼周围，问：“小伙子，你是打猎的？”
棱子：“是。专门抓狐狸的。”
孟凡：“抓到过白狐狸吗？听说白狐狸很狡猾。”
棱子：“三年以上的狐狸是灰色的，五年以后毛色花白，纯白色的狐狸十年以上，我抓到过两次。”
孟凡：“哦。小伙子，你运气不错。”
棱子：“谢老先生。”
赖文化过来
棱子一闪不见了
赖文化追下去
黄河
汽船行驶
英子看着窗外
窗外景色：黄河奔腾喧嚣，浊水翻滚
黄河两岸，荒草覆盖，芦苇枯黄，随风摇曳。荆棘，枯藤，茅草，乱柳一望无际。
一群受惊的鸟腾空而起，飞向远方
远处，鸟叫声传来
英子感慨：“这地方可真大呀！”
善本：“几百年以前，我们的脚下是汪洋大海。黄河带着泥沙把大海填平，然后有了这两岸的土地。黄河填海造地是世界上惊人的创举。这儿的土地，每年增长十多万亩。”
英子：“奇迹，真是奇迹。”
善本：“黄河孕育了这个民族，孕育了中国文明。我们要征服这个国家，首先要征服黄河。”
英子：“爸，我们怎样才能征服黄河？”
善本沉思，摇头：“我……不知道。”
英子：“爸，你生在中国，长在中国，还在中国教了那么多年书。你不知道谁知道？”
善本没有回答
黄河浊水滚翻
汽船舱门外，小岛走来
日本特务阻止
小岛：“我有要事报告机关长。”
特务：“机关长在商讨军务！”
小岛推开特务
特务掏枪
捐助现场
霍达、钟老大看着古杉背影，沉思
钟老大：“这个古杉够阴毒的。”
霍达：“是吗？”
钟老大：“他夜闯黄家大院，差点要了我师父的命。”
霍达：“听说你为给黄老爷出气，把古杉填进了黄河的冰窟窿。”
钟老大：“别提了，那次古杉幸亏没死。要是死了，师傅非整死我不可。为给古杉赔不是，师傅派管家给红柳社送去一千大洋。你说，师傅这是为什么呀？”
霍达笑笑，走开
捐助场面空前高涨
黄河
汽船加速前进
舱内，善本指着前方：“那儿是黄河下游最后一个县城。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英子：“就为这么个小县城，皇军动用三个联队的兵力？”
善本：“这个小县城关系到山东战局的成败。这儿藏龙卧虎，有粮食。”
英子：“怪不得，您少将军衔，关东情报局的二号人物，今天披挂上阵，屈驾亲征，亲自组织这次‘雏鹰行动’……”
善本一笑：“你呀，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
英子：“到了梨园城，我做什么？”
善本：“你是东京医科大学的高才生，进了梨园城，你还干老本行——外科大夫。你的代号是鱼鹰，医院有个鱼鹰队，归你指挥。”
英子：“‘雏鹰行动’，鱼鹰，还有鱼鹰队……嘿嘿！”
善本：“笑什么？”
英子：“爸，您的手里到底有多少只鹰啊？他们都飞到黄河口来了吗？”
善本：“管好你自己的事情，鱼鹰下水，一定要拿回猎物。”
英子开心一笑，诡秘地：“爸，您还不知道吧？昨天我就拿了猎物——您的一件宝贝。”
善本不愉快的神色
英子一愣
善本：“那是一把金锁，用红绸子裹着，在我的第三个抽屉里。你不该动它。”
英子收敛笑容，慢慢拿出一个漂亮的小锁
善本：“这叫连心锁，妈妈留下的。它本是你的东西。我为你保存二十多年了。”
英子吃惊：“什么？我妈妈是中国人？”
善本：“不，日本人。”
英子：“不对，这把锁上刻着民国五年……”
英子盯着连心锁
连心锁上一行字
特写：民国五年
英子看着善本
善本脸色阴沉
善本脑子闪过一组镜头
…………
二十多年前：
孩子的哭声
年轻女子抱着孩子，她叫文兰
年轻的善本拿出两把连心锁
善本把一把连心锁挂在孩子脖子上，另一把揣在怀里
文兰疑惑地看着善本
文兰：“你这是干什么？”
善本：“文兰，看好我们的孩子。”
文兰：“善本，你好象有什么事瞒着我。”
善本：“别问了，你赶快走，离开这儿。”
文兰：“不，马戏团还有两场演出，票都买出去了。”
善本：“不行，你必须离开天津。我万一与孩子失散，日后见面，凭这把连心锁。”
文兰：“善本，你是什么人？”
善本：“我是你的丈夫。”
文兰：“那些人呢？他们为什么老缠着你？告诉我，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善本：“文兰，听我的，赶快离开这儿。”
善本拥抱女子
孩子哭声
…………
闪回结束
英子：“爸……”
善本痛苦的表情
英子把连心锁还给善本
善本把连心锁收藏好
英子：“爸，对不起……”
善本看看英子：“去看看电台，黑鹰要呼叫了……”
英子：“是，机关长。”
英子转身进内舱
捐助现场
二秃子带众商人站在霍达面前
有人把捐款箱献上
众人看着霍达
霍达走上前台
霍达：“乡亲们，工商界的各位同胞们，我代表黄河三角洲各派抗日力量，对大家的捐助和支持表示深深的谢意！（鞠躬）如今大战在即，梨园县兵临城下，作为军人，我霍达向大家郑重承诺：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投敌者，叛变者，后退者，杀！”
现场掌声
会场一角
赖文化匆匆走来
赖文化悄悄走近古杉
古杉：“准备吧，要开打了。”
赖文化低声：“古先生，我看见你弟弟了。”
古杉大惊：“什么，棱子进城了？”
赖文化：“他到正阳货栈卖兽皮。”
古杉：“糟了，鬼子来了，万一他出不了城……唉！”
古杉焦急，思考片刻
赖文化安慰：“古先生，棱子不会有事的。”
古杉低声：“要打仗了，这次保卫梨园城，众寡悬殊，吉凶难测。赖参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前几天刚刚找到他。棱子若出事，我母亲的坟前连个烧纸的都没了。”
赖文化：“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他，送他出城。”
古杉：“等等，我们一块去。”
古杉赖文化转身离开
霍达叫住：“古先生！”
古杉站住
霍达走来：“古先生，情况紧急，请到我的队部商量防务。”
古杉看看天色
黄河
汽船甲板，小岛和日本特务僵持
善本出门
众人停住
草野走过来
草野：“报告机关长，前面就是古河码头！”
善本：“哦。”
古河码头
胖头鱼带汉奸队伍列对迎接日本人
汽艇靠岸
英子在内舱隔窗观望
汽艇甲板上，草野招手示意
胖头鱼纵身跳上汽艇
善本观察胖头鱼
胖头鱼：“报告大佐，按您的吩咐，我的队伍分三个小组，带领皇军从三面包围梨园城。”
草野：“好。庞队长，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机关长——善本先生。”
胖头鱼：“机关长，请多关照。”
善本：“庞队长大名早有耳闻，你率部加入皇协军，给皇军作向导，我非常欣赏。等攻下梨园城，皇协军扩编，需要一名有能力，有才干，有魄力的人执掌大印，你要努力啊。”
胖头鱼：“谢机关长，庞秀雨愿为皇军效犬马之劳。”
草野欣赏地：“论拳脚，庞队长黄河口第一。庞队长说了，谁能胜过他，皇协军司令拱手相让。”
善本：“哦？”
胖头鱼：“嘿嘿，那天喝醉了酒，醉话，醉话……”
小岛：“中国有句俗话，叫做‘酒后吐真言。’今天，我要见识见识庞队长的真功夫。”
胖头鱼：“太君，我那两下子是黄河口的土玩意，哪能跟皇军相比。再说，前边还打仗……”
小岛：“不，日本武士不喜欢谦让，请！”
小岛飞身上岸
草野：“日本武士是要面子的，庞队长就不要推辞了，请吧。”
众人上岸
小岛拉开架式
胖头鱼拱手施礼
胖头鱼队伍呐喊助威
善本冷静观察
船上，船头架起天线
发报声
舱内，英子忙碌
英子偶尔抬头，隔窗看河岸
河岸
胖头鱼、小岛开始格斗
岸边衰草踏碎，尘土飞扬
两人不分上下
草野满意的笑容
草野凑近善本：“机关长……”
善本没言语
格斗继续
小岛进击
胖头鱼从容应对
小岛逐渐吃力
胖头鱼突然出拳
小岛倒下
胖头鱼队伍喝彩
胖头鱼拱手：“承让了。”
小岛翻身跃起：“再来！”
草野挥手制止
草野解下战刀，伸伸筋骨
草野：“我来拭拭。”
胖头鱼：“不不，我哪是大佐对手。”
草野出拳
胖头鱼应对
格斗激烈
善本观察，沉思
胖头鱼见机出手
草野一个趔趄
草野性起，回手施展拳脚
胖头鱼故作败退
草野一拳打来
胖头鱼趔趄，跌倒
胖头鱼滚翻跃起
胖头鱼：“我输了。”
草野大怒：“你这是队日本武士的侮辱！重来！”
善本：“算了。庞队长功夫确有独到之处，让老夫开了眼界。日后与皇军精诚合作，庞队长必成大事。”
胖头鱼施礼
善本：“听说庞队长有一条捉到大鱼的妙计。”
胖头鱼：“是，我已经向草野太君回报了。”
草野：“机关长，庞队长的计策叫，叫……叫大树低下逮兔子。”
善本：“守株待兔。”
胖头鱼：“对，对，守株待兔，守株待兔。机关长什么都知道。”
善本：“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梨园城。去吧，老夫等待你的好消息。”
胖头鱼：“是，机关长。”
善本伸出手：“祝贺你。”
胖头鱼受宠若惊，伸手
善本握手，轻轻用力
胖头鱼疼痛难忍，脸色大变
草野看在眼里
黄河大堤
日寇骑兵扬起烟尘，飞驰而过
鬼子队伍行进
日军指挥官挥刀嚎叫
鬼子包围了梨园城
鬼子架起机枪，准备攻城
梨园城，北门
城头上霍达举目远眺
远处，边地日军
霍达沉思的脸
警备队副官彭山和参谋长候正南站立左右
南门
红柳社战士进入阵地
古杉拿望远镜观察黄河
遥远的黄河河面，汽船开足马力，驶向梨园城
古杉放下望远镜：“他们来了。”
梨园城，东门
城头架着机枪，机枪射手何老六严阵以待
黄河口自卫队各个精神饱满，握枪待命
钟老大沿城墙巡视
黄河口自卫队的老二匆匆走来，他叫萧轩枫，人们都叫他小旋风
小旋风身后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孩子不过十几岁，笑嘻嘻的，脸上粘满白面。他叫怪毛，黄凤阁孙子
怪毛摸摸脖子上的金锁
钟老大迎上去：“老二，给养送来了？”
小旋风：“师父吩咐家人杀了六头猪，十三只羊，慰劳大家。”
钟老大发现怪毛：“他怎么来了？”
怪毛：“爷爷叫我来的。”
小旋风：“你放屁！他趁我们不注意，钻进给养车里，刚才卸车发现了他。”
钟老大：“操，麻烦。”
怪毛笑笑
一群受惊的鸟飞过
怪毛摸腰间飞刀
飕飕——
两只飞鸟落地
小旋风惊讶：“锁喉镖。”
钟老大：“师傅的绝活儿。”
小旋风看着地上小鸟，又看看怪毛：“是块好料。”
钟老大：“师傅秘密传授，他的活儿出来了。”
怪毛连蹦带跳，跑向远处
脖子上一把金锁飘荡
第二集
一群受惊的鸟飞过
怪毛摸腰间飞刀
飕飕——
两只飞鸟落地
钟老大、小旋风看着地上小鸟，又看看怪毛
钟老大感慨：“师傅秘密传授，他的活儿出来了。”
小旋风：“确实块好料。”
怪毛连蹦带跳，跑向远处
脖子上一把金锁飘荡
钟老大：“可惜啊，不是黄家的正根儿。”
小旋风：“可别乱说，师傅没有儿子，拿他当宝贝。”
钟老大低声：“我的话别乱传。这孩子是我先看到的……”
闪回
十多年前
黄河岸边，杂草丛生
钟老大和师傅走在河岸上
孩子哭声隐约传来
钟老大侧耳听
钟老大朝声音速跑
草丛里，孩子半褥子裹着，哭声
孩子特写：头上一撮毛，脖子上挂着金锁
钟老大叫起来：“师傅，师傅——”
闪回结束
…………
怪毛蹦蹦跳跳，走远
怪毛脖子上一把金锁，晃动
钟老大悄声：“你看他头上那撮毛，从小就有。脖子上那个小锁，真金的。”
小旋风：“哦……那把小锁？”
钟老大：“我见到他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金锁，那时，他不到三个月。这孩子有来头……”
连心锁在怪毛胸前晃动
怪毛跑入阵地
黄河河面，汽船快速行进
舱内，善本、草野，小岛看着军事地图
旁边报务员呼叫着
善本拿起望远镜观察河岸
大堤，衰草摇曳
刚刚逃出梨园城的老百姓涌上大堤
有的人好奇地看着汽船
一女人匆匆走上堤坝，进入善本视线。她是”煮不烂”
煮不烂脚步匆匆
善本突然感觉到什么，注意观察”煮不烂”
草野：“机关长。”
善本象没有听见
老百姓顷刻走散
善本极力搜索”煮不烂”
煮不烂在善本视线中消失
草野不满地看着善本
善本放下望远镜
草野指着地图：“机关长，我们的部队已经完全包围了梨园城。”
善本沉思片刻：“我想知道你在北门的部署。”
草野：“北门？”
草野拿起指挥棒，沿地图指向北门
英子出内舱
英子：“机关长，黑鹰呼叫。”
善本一沉，进内舱
英子随进内舱
草野不满地看一眼
草野扔掉指挥棒
草野果断下令：“传我的命令，目标梨园城，开炮！”
小岛：“是。”
梨园城激战开始
鬼子汉奸陆续来到梨园城下
梨园城激战开始
梨园城，东门
“黄河口自卫队”与日军交火
护城河吊桥已被炸毁，城墙千疮百孔
汉奸队伍在前，日本人在后，逼近护城河
钟老大：“打！”
城头机枪扫射，伪军倒下
汉奸回头逃窜被鬼子击毙
鬼子冲上，倒下
城头，自卫队士气高涨，瞄准敌人射击
开阔的护城河岸留下鬼子汉奸尸体
一小队鬼子扛６０小炮跑上来
日本指挥官挥手示意，鬼子支炮架，装炮弹
城头，机枪射手老六打得兴奋
老六对左、右战士挥挥手：“听我的，咱们打个点儿。我的机枪响两下，你们一起开火。这样：咚咚镪，咚咚镪……大家瞄好准，来！”
老六瞄准扫射：咚咚
周围战士步枪齐放：叭——
鬼子趴下，不敢抬头
战士欢呼
怪毛高兴得跳起来
怪毛走近老六：“六叔，我来试试，咚咚镪……”
老六：“去！小毛孩子。”
怪毛机灵，拿出一盒烟，晃晃
老六眼馋：“哎哎，过来，过来。”
老六要烟，怪毛只给一根
钟老大沿阵地巡视
老六接过香烟，闻闻：“怪毛子，过来，就玩两下啊。”
怪毛煞有介事：“都听我的，都听我的，咱们咚咚镪……”
钟老大走来：“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打仗！还咚咚镪，咚咚镪，耍狗熊啊！”
钟老大踹一脚老六：“就你花花肠子多。”
大家笑了
老六赶紧就位
钟老大揪住怪毛耳朵，伸手掏出那盒烟。
怪毛：“这是我的。”
钟老大把烟扔给老六
老六毫不客气地揣起烟：“怪毛子，六叔欠你的。”
小旋风气喘吁吁跑来
小旋风：“大哥。”
钟老大：“老二，慢慢说。”
小旋风：“师父叫我们赶快撤，撤走。”
钟老大：“什么？撤走？逃跑啊。”
小旋风：“师父说，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钟老大：“那不叫红柳社笑话咱。说好了的，古杉在南门顶着。警备队人多，守西门和北门。我们在东门。东门丢了，他们还顶的住吗！”
小旋风耳语：“听说，警备队哗变，霍达投敌。”
钟老大：“胡说！”
岸边鬼子支好炮架
鬼子瞄准射击
一个炮弹飞来，浓烟四起，钟老大昏倒
众战士：“司令，钟司令！大哥———”
小旋风：“快！背司令下去！
梨园城南门
南门正对黄河大堤
鬼子汉奸借堤坝掩护，朝城头射击
古杉指挥红柳社一百余人死守
古杉居高临下，遥望黄河
三条汽船在河面上徘徊，停住
古杉放下望远镜，似乎想到什么
古杉拿过旁边战士的步枪，朝日本国旗瞄准
汽船船舱
草野看着军用地图
几个日本军官站立两旁
报务员对报话机呼喊着：“东门，东门，请讲话……”
东门传来呼声：“我是东门，我是东门，钟老大拼死抵抗，请求支援……”
草野指挥棒指着地图上的东门：“东门，钟老大，黄河口的一只虎。”
小岛气怒：“我要抓住这只虎。”
内舱门帘挑开，善本走出来
草野等日本军官起身：“机关长！”
善本：“你们在议论什么？”
小岛：“报告机关长，我们在议论扼守东门的钟老大，他是黄河口的一只虎。”
善本看看大家，接过草野指挥棒：“不要着急，都坐下。我来讲讲这只虎的来历……”
小岛：“是。”
善本：“钟老大，原名钟海，自幼舞枪弄棒，招惹是非。他是黄凤阁的干儿子，黄家36家拳房的总头领。这只老虎干过国民党山东省主席韩复榘的警卫营长，受过专门训练。韩复榘被蒋介石诱杀后，他回到了黄凤阁身边。黄凤阁为保住他的粮食，组建黄河口自卫队。钟老大坐了第一把交椅……”
日本军官：“请问机关长，黄凤阁是什么人？”
善本：“问得好。我从关东情报局来到山东，就为一个黄凤阁。黄凤阁的祖先是黄河口的拓荒者，黄河水流到哪里，黄氏家族的根就扎到哪里。到了黄凤阁这代，中国乱了。聪明的黄凤阁联络官府，安置难民，组建民团，囤积粮食。（指地图）请看，黄河下游离这儿不到20公里有个黄家镇。这儿背依大荒，面朝黄河，号称小上海。黄家镇有个闻名全国的早市，中国的上海、天津、北平，还有东南亚各国的大商贩都在那里设了字号。这里的粮食、皮货、鱼虾、盐以及黄河口的各类土特产品从黄家镇源源不断运往四面八方。当地人有个说法，叫做先有黄家镇，后有梨园城。黄家镇是黄凤阁的天下，根据我的情报，那儿囤积的粮食能养三个山东。”
日军官吃惊的目光，相互看看
草野：“机关长，情报是否可靠？”
善本不满地看一眼草野，想了想：“草野君，黄河口民间流行的一句话你知道吗？”
草野：“报告机关长，不知道。”
善本：“可是，这儿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这句话叫做：‘不是你的，不是我的，都是黄凤阁的’。阁下作为黄河口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应该首先了解黄凤阁这个人物。”
草野：“是。”
枪声
众人一愣，船上日本国旗哗——落下
舱内日本军官注视着落下的日本国旗
南门城头
红柳社战士欢呼：“打中了——”
古杉把步枪交给旁边战士，从容地弹一下身上的土尘
汽船舱内
草野大怒，挥刀欲出，被善本截住
善本极为镇定：“坐下！（指着对面阵地）该说说他了。请看我们的对面，这是梨园城的南门。扼守南门的是黄河口的另一只老虎——古杉。这个距离能打落我船上国旗的大概只有他了。”
日本军官表情严肃
善本：“这个古杉是国民党军统情报二处副处长，戴笠的心腹。韩复榘被蒋公镇压之后，古杉受命来到山东，他的目的是收拢韩复榘残部，建立一支重庆信得过的队伍，立足黄河口。古杉是个军事天才，他没有辜负主子的重托，迅速收编了黄河入海口十一股海匪，成立了一个直属重庆领导的特别组织，叫做红柳社。红柳社人员精干，装备精良，行动诡秘……他的驻地是红柳滩。古杉曾夜闯黄家大院，扬言杀掉黄凤阁。奇怪的是黄凤阁对此无动于衷，不仅主动让出黄河南岸，而且为古杉提供给养，百般迁就……这个古杉到底与黄家有什么瓜果呢？我心中的谜团至今未解。”
草野：“机关长，今天活捉古杉，解开你的谜团。”
五爷轻蔑地一笑：“你能抓住古杉？”
草野不服气的神色
南门城头
枪声激烈，日本兵机枪扫射，但没有冲锋的迹象
旁边女报务员萧遥在工作，嘀嘀的发报声
古杉看看萧遥，皱眉思索
那个猎人打扮的青年，身背几条狐狸皮从远方跑来。猎人跑得飞快，不时地向后看看。喘口气，直朝古杉阵地跑来。
哨兵拦住猎人：“站住！”
猎人：“我找古杉，情况紧急，快！”
哨兵：“你是什么人？”
猎人：“我叫棱子，是古杉的弟弟。赶快通知古杉，我有话要说。快！十万火急……”
哨兵看看猎人：“你等着。”
哨兵回身传话
猎人不顾一切地窜进阵地，大喊着：“哥——哥哥。”
哨兵大喊：“站住！”
古杉回头，大吃一惊：“啊。棱子！”
汽船船舱
草野：“机关长，现在下令，四门进击，攻破梨园城。活捉钟老大、古杉。”
善本摆手：“不。还早，听我把话说完。”
草野：“机关长，您的话能不能拿下梨园城再讲。”
善本不满：“坐在你的位子上！”
草野：“是。”
善本严肃地：“草野君，听说半年前，你负过重伤。还差点掉了脑袋。”
草野：“是。一个可恶的支那人化装成皇军，摸掉岗哨，闯进了宪兵队。打死我的助手……可惜让他跑了。”
善本：“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草野：“不知道，机关长，我现在只知道如何拿下梨园城。占领梨园城之前我不想知道任何事情。”
善本：“混蛋！这个人你必须知道。告诉大家，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三只老虎。也是最可怕的一只！”
众日本军官面面相觑
善本扫视一眼：“一个月前，许世友的侦察连长带一个行动小组秘密潜入黄河口。目的是配合共产党的二十四号，搞到黄河口的粮食。这个人就是差点要你的脑袋马锋。”
草野吃惊：“马锋？马锋……机关长，您是怎么知道的？”
善本瞟一眼草野：“这个马锋是许世友的门下的顶尖高手，他的绝活儿是夜间出动，解决对方的指挥机关。据说，我大西北飞机场被炸，就是他和他的同伙所为。关于这个人的详细资料我手下不多，但是可以断定，今天他就在梨园城内。”
草野歇斯底里：“我的部队已经把梨园城围得风雨不透。我要抓老虎，抓住马锋！”
善本神秘地看看众军官，靠近草野：“草野君，我想再次确定一下北门的部署……”
南门，古杉指挥所
叫棱子的猎人站在古杉面前
古杉怒火冲天，狠狠打棱子耳光：“这是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不听话到处乱跑。我怎么嘱咐你的！安 ！”
棱子低头，任其发落
古杉越说越气，举手还要打
旁边的赖参谋劝阻：“古先生，消消气。”
棱子委屈地：“哥，急事，人家急事，真的。”
赖参谋似乎看出什么：“古先生，棱子有事要说。”
古杉：“狗屁，他能有什么急事！他是个愣头青，从小就不听话不成器，他……”
赖参谋：“棱子，有事慢慢说。”
棱子拿过身后的白色狐狸皮，伸手掏出一纸条
赖参谋看罢纸条大惊，赶紧交给古杉
古杉看纸条
纸条特写：北门开闸放水，速决
古杉脸色大变，盯着棱子：“谁交给你的。”
棱子：“一个皮货商人。他嘱咐我半个小时内纸条必须交到你的手上。”
古杉：“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棱子：“我不认识他，从来没见过。他好象认识我。”
古杉：“他人呢？”
棱子：“走了。”
报务员萧遥突然起身：“古先生，总部急电！”
电文特写：迅速撤离梨园城，若有失误，军法从事——戴笠
古杉思索片刻，果断地：“瞄准敌人，加大火力！3分钟内把手榴弹全部投下去！”
众战士呼声：“是！”
古杉低声嘱咐：“赖参谋，传我的命令，所有人迅速化装，原地待命。”
赖参谋应声而去
汽船船舱
草野：“机关长，按您的旨意，北门外是我部最精锐快速部队。”
“好。”善本看看表，命令报务员：“现在是1943年9月7日正午12点21分，向将军发报，我们的队伍攻破了梨园城北门。”
众日本军官惊呆
草野：“机关长，北门部队还没有接到我的进攻命令，你这是谎报军情。”
善本：“草野君，现在北门已经打开。”
草野：“不对。刚才我与北门通话。扼守北门的是国民党县党部警备队。皇军进攻受阻。”
善本震怒：“我说过，现在北门已经打开！请直接向北门通话，命令你的部队迅速推进，直插钟老大、古杉背后。”
草野：“是！（对报务员）呼北门。”
报务员：“北门北门，听见了没有，北门北门，报告情况，北门……”
报话机传来北门消息：“我是北门，城头火力太猛，我们无法靠近，报告完毕……”
草野挑衅的目光：“机关长！”
善本纳闷，片刻，高叫：“鱼鹰！”
英子出舱：“机关长。”
善本：“呼叫黑鹰！”
英子：“是！”
北门，警备队指挥所
警备队队长霍达等三人沉默无声
霍达：“你们两人跟随我多年，我们是生死兄弟。现在日本人大兵压境。为了弟兄们的出路，我这个警备队长别无办法，只有把城门打开。”
彭山嚯地站起来，怒色
彭山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坐下
霍达：“彭山，说，说吧，大哥不怪你。”
彭山坐下：“我……我没的说，听队长的。”
霍达问身旁的瘦子：“侯老弟，我们弟兄三个，你是小诸葛。帮大哥拿个主意。怎么办？”
侯正南看看霍达： “霍队长，我们北门一开，咱身上的两个字可就永远洗不掉了。”
霍达：“那两个字？”
侯正南：“汉奸！”
霍达：“你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看看这天，你看看这地，你看看这漫天边野日本人，我们在这儿硬顶，这帮弟兄怎么办？”
侯正南：“你投了日本人，打算把这帮兄弟怎么办？”
霍达：“我们暂缓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报务员报告：“霍队长……”
霍达看看，走近报务员
报务员低声：“鱼鹰呼叫。”
霍达回头看看，悄声告诉报务员：“请鱼鹰转告五爷，城门马上打开……”
梨园城外，荒野小路
一支疲惫的队伍，在荒野小路上走着，队伍不时地向后看。他们是刚冲出梨园城的“黄河口自卫队”
遥远的梨园城头飘着日本国旗
担架上躺着司令钟老大
老六扛着机枪，耷拉着脑袋
钟老大醒来
钟老大看看周围，习惯地摸摸身上的枪
旁边战士：“司令醒了！”
老六；“大哥，您醒了？”
钟老大：“我们这是……”
老六：“大哥，梨园城丢了。”
钟老大回头看梨园城
老六拿过水壶：“司令，您被炮弹震昏了。来，喝点水。”
钟老大接过水壶，大口喝水
队伍围过来，看着钟老大
钟老大：“停下，原地休息。”
老六传令：“原地休息。”
担架放下
钟老大看着梨园城上的日本国旗
战士们坐下来，相互看看
钟老大：“古杉出来了吗？”
老六：“估计还在城里。”
钟老大想了想：“该给古杉送个信儿，都是中国人，逃跑也得喊个一二三啊。”
老六：“司令，当时警备队叛变投敌，开北门放水，我们顾不上了。要是晚走一步，咱也出不来了。”
钟老大握紧了拳头，片刻，长叹一口气，躺下，闭上眼睛
钟老大站起来，似乎想起什么
钟老大：“怪毛，怪毛！怪毛呢？”
老六：“大哥，怪毛跑丢了。这孩子，不听话。”
钟老大突然大叫：“你们干什么吃的！丢了怪毛，怎么和师傅交代呀……”
众人惊呆
片刻，钟老大：“老二呢？”
小旋风：“他还在城里，找怪毛。”
钟老大：“唉——”
梨园城方向，一匹马奔驰而来
小旋风催马加鞭
战士：“司令。二哥来了！”
小旋风下马，战士围过来
小旋风：“大哥。”
钟老大：“找到了吗？”
小旋风低下头
老六：“这……怎么办呢？”
片刻
钟老大夺过马缰，飞身上马
小旋风：“司令！”
钟老大：“老二，把队伍带回黄家镇。”
小旋风：“司令！你干什么！”
钟老大扬鞭而去
战士们：“司令——”
原野上留下一股烟尘
南门
古杉队伍全部换装，整齐排列：有的换日军服装，有的换汉奸服装，有的化作老百姓……
赖参谋：“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古杉：“弟兄们，现在大敌当前，为了党国事业，为了红柳社前程。现在我宣布：红柳社第一支队全体官兵，以班为单位，分散出城。从现在开始，班长就是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有权处理一切突发事件。大家要灵活机动，不碰死角，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能把队伍带回红柳滩者，重赏！”
突然枪声激烈
鬼子汉奸从城里涌来
赖参谋：“古先生，鬼子从后边上来了。”
古杉：“警卫班留下，跟我阻击敌人。其余人，撤！”
众人迅速行动
棱子：“哥——”
古杉：“棱子，哥顾不了你了。赶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想办法出城。枪子是不长眼的……”
棱子：“不。我留下，我跟你一块。”
子弹呼啸，红柳社成员顷刻消失
古杉想了想，嘱咐棱子：“棱子，我要回不了红柳滩，你千万不要去黄家大院，不要找黄凤阁报仇。好好打猎，卖皮货。找一个合适的姑娘，过日子……清明节，给娘的坟添把土。记住了吗？”
棱子：“哥……”
古杉：“我问你，记住了没有！”
棱子点点头
古杉：“起誓！向母亲起誓！”
棱子：“哥……”
古杉：“跪下！起誓！”
棱子跪下：“娘，我以前没听您的话，没听哥哥的话，我和哥哥失散了。娘，我找到哥哥了。我要记住哥哥的话，不去黄家大院，不找黄凤阁报仇。我要好好活着。（哭泣）娘——”
一阵枪声，鬼子逼近
古杉：“打！”
警卫班与鬼子交火
古杉：“赖子，你带棱子走那边，我把敌人引开。（低声嘱咐）赖参谋，拜托了，把棱子带出去。”
赖参谋：“是！”
棱子：“哥 ！”
棱子跃起，被赖参谋揪回来。
赖参谋厉声：“跟我走！”
鬼子逼近
古杉还击，带警卫班钻进一条胡同，开枪吸引敌人
鬼子紧追不舍，进胡同
警卫班边跑边射击，有人倒下
古杉跑上大街，鬼子紧追不舍
古杉有意吸引敌人，边打边退，又钻进一条胡同
鬼子呼喊着，鸣枪紧追
胡同另一端发现鬼子
对面鬼子放下机枪，扫射
古杉指挥还击，警卫班前后受敌，牺牲惨烈
鬼子见此，端刺刀上前
古杉击毙前面鬼子，警卫班上前夺过刺刀
鬼子两头夹击，警卫班短兵相接
警卫班奋勇拼杀，不断有人倒下，伤亡巨大，所剩无几
黄河堤坝
河滩上一片柳树林，柳叶飘落
乱柳错落无序，树下荆棘丛生
枯黄的衰草随风摇曳。
蓬乱的野丛中站起两个人，他们是赖参谋和棱子
赖参谋长叹一口气：“总算跑出来了。”
堤坝上一股烟尘，载满日本兵的汽车开来
赖参谋：“趴下！”
赖参谋右手握枪，左手把棱子按在乱草里
三辆汽车在从堤坝上开过去
赖参谋机警地观察四周
黄河岸边有只渔船，船上挂着鱼网
赖参谋拉起棱子：“走。”
两人朝河岸跑来
棱子突然站住：“不对。”
赖参谋一愣
棱子：“打了一天仗，打鱼的早跑了。”
赖参谋犹豫，判断
河岸突然响起枪声
一群汉奸冲来，领头的就是土匪头子胖头鱼。
胖头鱼：“弟兄们，抓活的！”
赖参谋拉起棱子向回跑
胖头鱼喊：“赖子，赖文化，我认出你来了。别跑了，我们兄弟一场……”
棱子：“他认识你？”
赖参谋：“他叫胖头鱼，土匪头子。这小子猴精，我和你哥刚来黄河口的时候，他第一个投靠红柳社，后来反水了。这家伙身手不错，看样子，他投了鬼子。”
胖头鱼跳上了一辆三轮摩托
胖头鱼边追边喊
摩托车三个人，司机是日本人
胖头鱼坐在车斗里指挥：“快，那是古杉的特训参谋，抓到他皇军能赏三千大洋。”
赖参谋、棱子沿柳树林子小路跑
摩托车紧追不放，后面跟着大群汉奸
摩托车加快速度
赖参谋拉棱子奔跑
摩托车与他们距离拉近
棱子：“赖哥，开过摩托吗？”
赖参谋：“开过。”
棱子：“这就好办了。”
棱子突然拉赖参谋钻进林丛
赖参谋：“你想干什么。”
棱子解下腰间绳子，一端栓在柳树上，一端拿在手里
摩托车开过
棱子抛出绳子
绳子套在驾驶员脖子上
摩托车驾驶员呀一声被拽下，摩托车跑出很远
棱子拉紧绳索，日本驾驶员挣扎，挺腿
胖头鱼和另一个汉奸被摔下
棱子出人意料地跃起
摔在路旁的胖头鱼持枪反抗，手枪被棱子踢飞。
另一个汉奸从后面扑来
棱子手脚利落，回身一脚，汉奸脑袋撞在世树上，脑浆崩出
汉奸队伍呼喊着追上来
赖参谋连发数枪，跑在前面的汉奸倒下，其余人躲进树林射击
胖头鱼与棱子格斗
胖头鱼身手不凡，赖参谋上前，被胖头鱼击倒
胖头鱼冷笑：“癞子，你忘了，红柳滩比武，你是手下败将。”
棱子突然出拳，胖头鱼防不胜防
赖参谋大感意外
胖头鱼：“好小子，有两下子。”
胖头鱼连连出招，棱子并不慌乱
赖参谋起身上前
棱子：“别管我，快去弄车。”
胖头鱼急于取胜，连出绝招
棱子看准时机，击中胖头鱼要害
胖头鱼跌倒
胖头鱼看到落在地上的手枪
胖头鱼滚地摸枪
棱子箭步上前，脚他胖头鱼手腕，胖头鱼残叫
汉奸队伍追上来
赖参谋发动摩托车
棱子拣起胖头鱼手枪
胖头鱼起身撞倒棱子
棱子翻身一枪，胖头鱼早有准备，滚进草丛
汉奸从后面包围过来
胖头鱼在草丛里滚出好远
胖头鱼爬起来：“抓活的，别让他跑掉。”
棱子手枪点射，枪枪命中
汉奸停止追击
赖参谋调正摩托车：“快，棱子。”
棱子跳上摩托车
胖头鱼：“开火，开火……”
棱子握枪射击，汉奸倒下
汉奸藏在大树后还击
赖参谋看看棱子熟练的射击动作，感到奇怪
赖参谋加大油门
摩托车飞跑起来
柳树林小道
赖参谋开摩托飞奔
胖头鱼望着遥远的烟尘，沮丧，停住
汉奸巴贵看看胖头鱼：“队长，就这么让他跑了？”
胖头鱼：“你说怎么办？”
巴贵：“赶快报告太君。（巴贵低声）就说古杉一支队伍冲出梨园城，打死了我们的人，抢走了摩托车……”
胖头鱼想了想：“进城。”
黄河堤坝
摩托车开出柳树林,开上堤坝
赖参谋不时回头看看
梨园城硝烟弥漫，枪声不断传来
摩托车放慢了速度
赖参谋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棱子，刚才遇到胖头鱼，你不害怕？”
棱子：“不害怕。现在害怕了，我的心砰砰直跳。”
赖参谋：“功夫不错，跟谁学的？”
棱子：“小的时候，跟我哥进过黄凤阁的大柳树拳房。”
赖参谋：“哦……听说你哥俩失散那年，你才14岁，这么多年，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棱子：“和哥哥失散后，我回到了黄河口，找我的母亲。可是母亲被黄凤阁害死了……”
赖参谋：“哦……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棱子：“没什么。母亲去世后，我一直想报仇，可是自己没有能耐。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老猎人，他收留了我……”
赖参谋：“老猎人？老猎人很厉害，对吧？”
棱子：“你怎么知道的？”
赖参谋：“猜的。你刚才出手击倒胖头鱼，把我都吓呆了。当年红柳滩比武，胖头鱼是高手，红柳社的弟兄能跟他过招的不多。你的功夫，胆量，枪法不在你哥之下。”
棱子：“说什么呀，我刚才是急了。”
赖参谋一笑：“急了？一着急就把胖头鱼的手枪夺过来了。”
棱子掩饰：“嘿嘿，你看，这枪真不错。”
赖参谋严肃地：“棱子，告诉赖哥，你是干什么的？”
棱子：“打猎的。”
赖参谋：“打猎的……打过老虎吗？”
棱子：“赖哥，黄河口没有老虎，有草狼，我经常遇到。”
赖参谋：“哦……”
赖参谋突加油门，摩托车飞奔
梨园城巷战
胡同两端全是鬼子，
古杉和警卫班夹在中间
警卫班誓死抵抗，拼搏
梨园城大街，战马嘶鸣，鬼子骑兵过来
草野骑高头大洋马
一汉奸队长领队伍跑来
草野勒马
汉奸：“报告太君，古杉化装成皇军。打死我们的弟兄，夺走了我们的机枪，冲出了梨园城。”
草野：“什么，古杉？你认识古杉？”
汉奸：“不，不认识，他们喊着‘我是古杉。’”
草野疑惑
一辆三轮摩托开来，车上绑着一个火夫打扮的中国人。可以看出他是红柳社成员。
负伤的日本军官跳下摩托车
草野：“他……什么的干活？”
日本军官敬礼：“他的……红柳社，化装良民，给皇军送饭。饭桶里装了炸药，炸死皇军，他的同伙逃出了梨园城。”
草野下马，走来
车上红柳社战士突然站起，一头朝草野撞去
草野被撞一个趔趄
战士从地上跃起，一脚踢中草野小腹
草野大怒，抽出战刀劈下
战士倒下去……
胖头鱼领人从远处跑来
胖头鱼气喘吁吁：“太君，太……君。”
草野：“庞队长……”
胖头鱼：“太君，不好了，红柳社出城了。”
草野：“出城了？多少人？”
胖头鱼：“多着呢，足有一百多。”
草野上前抓住胖头鱼：“你放走了红柳社！”
胖头鱼：“不不……太君。”
草野：“你说过，你能在大树底下逮兔子的。”
胖头鱼：“对对，我说过，说过，我说过守株待兔。”
草野：“你逮的兔子呢？”
胖头鱼：“跑了。他们的人太多，打死我好几个弟兄，抢走了摩托车。”
草野欲发作，一鬼子骑兵奔驰而来
鬼子骑兵下马报告：“报告，古杉还在梨园城！”
草野冷静：“你……再说一边。”
鬼子骑兵：“古杉就在那边。”
草野挥刀，鬼子汉奸列队，跑步离开
第三集
梨园城
巷战
古杉身边只剩三人
草野出现，观察
胖头鱼带队伍跑来
草野挥手，示意胖头鱼上前辨认
胖头鱼认出古杉，惊喜地回头报告草野：“太君，太君，他……就是古杉。”
草野再次逼问：“他是古杉？”
胖头鱼：“古杉，错不了。”
草野指指古杉，不相信的样子：“他，真是古杉？”
胖头鱼：“太君，别看他是个小白脸，厉害着呢。他就是古杉！我跟了他一年，扒了皮我也认得他的骨头！”
草野裂嘴冷笑，朝鬼子挥手喝一声
两边鬼子停住
草野天跳下马，抽出战刀，示意鬼子退下
两边鬼子闪开，退下
草野逼近古杉：“古杉，红柳社，老虎！”
古杉身边一战士大喊一声，冲上，拼杀
草野凶狠的眼睛
战士奋力搏斗
草野凶招频频，战士不慎，被砍，倒下
草野——日本武士挑战的目光
古杉身边两战士怒气冲天，齐上
草野不慌张，格斗
古杉充满怒火的眼睛，冷静观察草野每一个动作
两战士越战越勇，草野衣服被挑破
鬼子呀呀上前，被草野制止
一战士从身后猛刺草野，草野有准备，回身一刀，战士负伤
鬼子嗷嗷为草野助威
草野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武士，两战士显得疲惫
一战士跌倒，跃起，草野战刀落下，战士牺牲
另一战士奋勇冲上，被杀，鲜血飞溅
古杉出奇地镇静，看看草野，整整衣服
草野：“你……古杉？”
古杉点点头
草野傲慢地：“把你的手，举起来！”
古杉摇摇头
草野伸出拇指：“好样的，古杉，老虎，我喜欢老虎。”
草野为显示武士气度，把战刀扔过
古杉接过战刀，擦擦刀刃
古杉：“这刀不错。”
草野不可一世，从鬼子手里要过另一把战刀
草野挥舞战刀，直逼古杉
古杉并不惊慌，从容应对
古杉、草野撕杀
格斗激烈，不分上下
胡同两端鬼子眼花缭乱，不断后退
草野求胜心切， 步步进逼，
古杉沉着冷静，越战越勇
草野额头冒出汗珠，面带惊色
古杉突然一刀，草野赶紧躲闪，帽子被削下
鬼子吃惊
特写：一把乌黑的枪口
房顶，一人握枪，瞄准草野，他是钟老大
古杉、草野打斗激烈
钟老大不断调换角度
钟老大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草野耳朵
草野呀一声，倒下
古杉一刀劈下
草野本能地躲开
一根绳子突然从墙上垂下来
钟老大：“古杉，抓住，上！”
古杉明白过来，抓住绳子，快速爬上墙头
古杉：“是你！”
钟老大：“快走。”
鬼子如梦方醒，开枪射击
鬼子、汉奸包围院子
钟老大、古杉跳过几道屋脊
古杉钟老大趴在墙头上观察
古杉长舒一口气：“钟老大。”
钟老大：“没想到吧。”
古杉：“你的人呢？”
钟老大：“跑了，都撤出去了。”
古杉：“我的人,牺牲了……”
钟老大不是滋味：“兄弟，钟老大对不住你。”
古杉脸色阴沉
钟老大：“骂吧，你狠狠的骂吧。”
古杉苦笑：“你小子欠我的太多了。”
钟老大：“是，我不该把你推进冰窟窿，开船就走。还好，你的命大，被我推进黄河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古杉：“为什么害我？”
钟老大：“很简单，你想要我师父的命，我想刹刹你的威风。”
古杉：“是你师父安排的吗？”
钟老大：“不，不是。那次如果你死了，师父不会放过我。”
古杉：“钟老大，你是个诚实的人，为什么说谎。”
钟老大：“我从来不说谎。师父告诉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古杉争一条命，你一定要开枪打死我。”
古杉：“黄凤阁中毛病了？”
钟老大：“说真的，我也纳闷……走吧。”
战马嘶鸣
裹着头的草野，用担架抬着
日军骑兵在街上乱跑
日本兵牵着草野的高头大马
房顶，钟老大，古杉观察
钟老大：“看，真是匹好马！”
古杉：“德国纯种马，这种马日军中不多见。马的主人受过天皇的赏赐。”
钟老大：“（灵机一动）古先生，这活儿好干了。”
钟老大从怀里掏出手雷
古杉：“你要干什么？”
钟老大扔出几颗手雷
手雷接连爆炸
战马受惊，鬼子骑兵下马卧倒
钟老大：“古杉，看准了！”
钟老大拉起古杉，纵身跳下墙头
钟老大、古杉几乎同时跳上草野的大洋马
古杉抓住马缰
钟老大：“走北门！霍达防地。”
古杉催马
大洋马飞奔而去
日军骑兵清醒过来，跨马紧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