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场：5——1、乡村林荫道 日外
阿三、小红背着简单行李走来。
“等一等。”春香的喊声。
阿三、小红闻声停住脚。
春香背一个小背包，跑得气喘吁吁。
阿三：“姐，你怎么来啦？是丰平哥让你来的？”
小红：“姐姐，你身体不太好，要多休息些日子。”
春香点点头：“没问题，过几天就没事啦，跟你们一块去觉得踏实一点。走吧，别耽误赶车。”
“春——香——”
阿三闻声停住脚：“姐，是丰平哥在叫你。”
春香：“没有，快走吧。”
“春——香——”
小红：“是我哥在叫。”
阿三：“姐，你说谎。我知道丰平哥不会这么快就让你走。”
丰平气喘吁吁：“春香，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
阿三：“姐，你现在身体不好，暂不要出去……我们先走了。”对丰平：“哥，我们走啦。”
小红：“哥，姐姐，多保重。”挥手告别。
丰平沉重地点点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春香背着行李要走，又被丰平拉住。
春香：“你别缠着我，好吗？这样会害你一辈子。”
丰平：“我不管，你现在是我的妻子，大家都知道。你这样走了，以后怎么嫁人？”
“我以后不嫁，不嫁……”
丰平：“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责任保护你，不能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告诉你，我不要这个大学生。你身体好了，我们就一块去打工。就像在桥建工地那些日子，虽说很辛苦，但也很快乐；因为有你在，有了你，我就什么也不愁；有了你，我就有无穷的智慧和力量。春香……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恩惠，你难道不珍惜？”
春香：“哥……”她无言地依偎在丰平怀里。
丰平：“春香，我欠你的，这一辈子没法还清。”
春香：“哥，别说啦，未来的日子还长着。”
丰平：“我要说，我不说出来，闷在肚里就不好过。我入校那天，老师送我上车时说……”
（丰平的叙述化成回忆）公路。日外
一辆“湖南财经大学”学生专用车停在公路一旁。
丰平和几个老师，好友来到了车前。
杨老师：“丰平，春香为了你而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你千万不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回忆完）丰平：“春香，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竟然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你说，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傻？”
“还有一个比她更傻的。”
丰平、春香同时一惊。
玉兰、小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面前，玉兰面容憔悴。
丰平：“玉兰，是你吗？”
小贞：“不认识她了，是吗？她为了你，现在还像个人吗？”
春香：“哥，这是怎么回事？”
玉兰：“别装了。我问你，你既然代丰平写信成全我和他，你为什么还要占有他。你说，给我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春香顿时明白了，扭头便跑。
“春香——”
丰平欲追，又停住了脚步。
小贞：“‘春香’，叫得好甜。”
丰平：“玉兰，我……”
玉兰：“不用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小贞：“我大姐瞎了眼。大姐，我们走。”扶着玉兰转身便走。
丰平发呆似地站在那里。
玉兰走着，不时地回头向丰平看……
丰平一动不动的地站在那里……
场：5——2、小溪边 日外
清澈的溪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春香坐在杨柳树下，水中映出她那沉思的脸。
（叠印）玉兰的声音：“你既然代丰平写信成全我和他，你为什么还要占有他？”
一个身影走来……
春香微微回过头，阿三母已来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阿三母：“春香，你今天怎么啦？”
春香停顿一下：“妈，我真的是算命先生说的那样，要冲喜？”
阿三母：“这也许是你们的缘分。”
春香：“人真的是缘分吗？”
阿三母点点头：“夫妻都是前世修来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春香：“那些结了婚又离婚，甚至有一两个孩子的也离婚，他们没缘分？”
阿三母：“我也说不清楚，两个人能在一起说明就有缘。你怎么啦？”
春香：“丰平哥历尽磨难，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他这样为我白白断送前程……”
阿三母：“别说了。我说过，这是你们两个的缘分，等你的身体再好点，我要他回学校。”
春香欲说什么，又没有说，她一脸的矛盾和痛苦。
阿三母：“春香，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春香：“妈，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阿三母有点不放心：“春香，有什么心事你就跟妈说吧，也许妈能帮你。”
“没什么。”春香站起身：“回去吧。”拉着母亲的手往回走。
场：5——3、乡村林荫道 日外
春香、阿三母并排走来。
春香：“妈，听弟弟和小红说，他们厂里正招工。”
阿三母：“你的身体这么差，怎么能出去？”
丰平迎面走来：“妈。”
阿三母应着，她几分欢心：“我先回去啦。”说罢转身往回走。
丰平收回目光，抬眼向春香看。
春香：“哥，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这时，三只白鸭走来，在他们面前停住，突然腾空飞起，有两只并肩双飞，落在一田埂上，另一只白鸭飞起划过一道弧线，落到那两只白鸭身边。
这一幕被春香看在眼里。
春香：“哥，你猜，那三只白鸭是公的，还是母的？”
丰平不加思索地：“两只母的，一只公的。”
春香又问：“为什么？”
丰平：“这是农村留种的方式。”
春香：“如果排斥这种方式，还有什么方法来辨别它们的公母？”
丰平：“就看它们的外形特征。”
春香：“除去外形特征呢？”
丰平被问住了。
春香停顿一下：“刚才，三只鸭起飞时，有两只鸭子飞在一起，一只鸭飞开了。其实，禽畜与人差不了多少……走吧，别老是这样看着我。”轻轻迈开了步子。
少许，丰平突然停住了脚步：“春香，你刚才说‘禽畜与人差不了多少’，什么差不了多少？”
春香欲言又止，不禁微微一笑：“书呆子……”
场：5——4、张思远的卧室 夜内
张思远、小兰共枕躺在床上，暗淡的台灯照出他们思索的脸。
张思远轻声地：“你在想什么？”
小兰揉揉有点湿润的眼。
这一幕被张思远看在眼里。
张思远把小兰抱在怀里，轻声地：“小兰，你怎么啦？”
小兰几分伤感：“玉兰出去几个月了，没给家里打电话，不知她现在怎样？”
张思远：“她在学校读书，你别担心。”
小兰：“她是因为我才出去的。”她几分内疚：“她在家里，我觉得不好意思。她出去了，我又好像失去什么似的。”
张思远：“她现在是一个大姑娘，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总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不可能与我们斯守一辈子，没什么舍不舍得……过去的时候，我外出的时间多，她奶奶在的时候，她跟她奶奶一起过。她奶奶去世了，她就一个人过。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担心，时间长了，我也习惯了，而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所以，她一个人在外面，你就不必担心。”
小兰：“我能不担心吗？我虽说没做过母亲，不知道做母亲怎么做，不懂得怎样去关心她。但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亲，我知道一个孩子失去父母之爱的那种滋味。这样的孩子常受人歧视，受人欺负；有一种自卑感，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继续说：“玉兰很小的时候没有了妈妈，从小失去了母爱，变得喜乐无常。她有时撒娇，那是她没有办法的办法。”
张思远久久地望着小兰。
小兰几分自责：“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职责……我不佩做她的母亲。”
张思远：“你不要太自责，这都是我的错。仁杰穿针引线，想把她许配给陆小安。这是为她好，同时也是为我、为我们公司好；是我方法不对，没做好她的工作，伤了她的心。这都是我平时没关心她，没尽到做父亲的职责的缘故。”
小兰：“你也不要太自责。素芬姐去世二十多年，你一直没娶，做出了现在这样的事业，一般人很难做到。其实，我在你这里工作这么多年，现在才懂得你的可爱之处……原来，我想嫁给你，是认为你很有钱，我可以过一辈子好生活；现在，我可不是这样想了。我是想弥补你失去二十多年的妻子之爱，努力做好你的妻子。帮你把事业做得更大，更好一些。这样，我就满足了。”
张思远几分感动：“小兰……‘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我现在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也懂得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在未来的日子有你在我的身边，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满足。”
小兰将脸轻轻伏在张思远的胸膛上。
张思远将小兰抱住，轻声地：“小兰，对不起。过去的日子，你为厂里出了那么多的力，我没有肯定你的成绩，而却伤了你的心。”
小兰：“你别这么说，是我太任性，不懂得爱；你怀念素芬姐姐，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对我爱的一种方式，只是我不明白而对你产生了误解。”
张思远：“你现在肯原谅我啦？”
小兰：“不是我原谅你，而是我对爱的理解和认识，使我懂得了什么叫爱。其实，爱一个人除了不需要什么理由外，也是对人的一种同情、牵挂和谅解。”
张思远：“爱，没有什么定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爱的方式。”
小兰突然问：“思远，玉兰在哪个学校？”
张思远：“在……她没告诉我，我也没问她。她到底在哪里？我不太清楚，找她有事？”
小兰：“明天是礼拜天，我想去看看她。”
张思远：“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你怎么找？”
小兰又问：“她这么久没打电话，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生活费？”
张思远：“她存折上应该还有。但不多啦。”
小兰：“我明天去给她打点钱。”
张思远停了停：“这样吧，你先别急着给她寄钱……”
小兰：“为什么？”
张思远：“你不是想看她吗？只要她没生活费，她就会打电话回来，或者亲自回来……”
小兰：“这个办法是好，但是……”
张思远：“但是什么？”
小兰：“我也说不清楚，我好像……？”
思远：“好像什么。”
小兰：“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
小兰：“我也说不清楚，快睡吧。”
场：5——5、春香家门前 日外
春香一人在放风筝，她脸上明显地淌着泪。
迎风飘飞的风筝……
（叠印）丰平的声音：“这次珠海之行，除了学会做风筝，放风筝，什么也不会。”
春香的声音：“这玩艺是你那妹妹教的，是吗？”
丰平的声音：“除了她还有谁……走，去试试看，它能不能飞起来。”
春香的声音：“能，一定能……飞起来啦，飞起来啦，风筝飞起来啦。”
（叠印消失）迎风飘飞的风筝……
阿三母来到面前，轻声地：“别放啦，别放啦……”
线头断掉，风筝随风飘去。
春香回过身：“妈，我想出去走走。”
阿三母：“你要去哪妈不拦你，但妈却很担心，妈担心你的身体。”
春香：“妈，你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丰平提着几盒补品走来：“妈，我给您和春香买了这几盒补药。”
阿三母有几分埋怨：“平儿，你现在还在读书……”
丰平：“这也花不了多少钱。”
春香抬眼望了望丰平，扭头向屋里走去
丰平几分愕然：“妈，春香怎么啦？”
阿三母：“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放风筝，线断了，风筝随风飞去了。”
丰平拿起地上的风筝线盒，向室内走去。
场：5——6、春香的宿舍 日内
春香伏在被褥上伤心地抽泣着。
丰平走进来：“春香，你今天怎么啦？”
春香抽泣着，玉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装了。我问你，你既然代丰平写信成全我和他，你为什么还要占有他？你说，给我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丰平去扶春香：“春香，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春香突然伏在丰平怀中伤心地抽泣着……
丰平：“春香，别哭，你别难过，你的身体会一天天好起来的。从现在起，我哪儿也不去，天天在家里陪你。你想吃什么，我就帮你做，你想上哪去玩，我就陪你去。只要你快乐，我什么都愿意。”
春香抬起一双泪眼，望着丰平：“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落下。
丰平：“春香，你今天是怎么啦？”
春香：“哥，你要知道，你是历尽千幸万苦才考上大学的，并且几回回都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的。你这样不珍惜，真让人心疼。”
丰平：“春香，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等你的身体好啦，我们一块出去打工，一样可以挣钱。”
春香摇摇头：“哥，你如果爱我，你必须听我一句话。”
丰平点点头：“我听，我听，你说吧。”
春香：“你如果爱我，你给我立即回学校。”
丰平：“我听你的，等你的身体好了，我立即回学校。”用手给春香擦脸上的泪。
场：5——7、张思远的住房 日内
张思远斜靠在沙发上，对身边的小兰：“小兰……你说，这个陆小安怎么样？”
小兰：“什么怎么样？”
张思远：“我是说……他上班好几天啦，你觉得怎样，他工作能力如何？”
小兰：“现在还看不出来，但论人品及家庭各方面条件还可以。古人有句话虎父无犬子。”
张思远点点头。
小兰：“但我有点担心。”
张思远：“你担心什么？”
小兰：“玉兰不在家，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又没联系电话。人家如果要做什么，我们不好交代。”
张思远：“这……”
小兰：“所以，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找回来，或尽快与她取得联系。”
张思远点点头。
“伯伯，伯母。”小安提着两合点心喊着走进来。
“小安。”张思远欠起身，招呼小安落座。
小兰给小安倒来一杯茶：“喝茶。”
小安扫视一眼室内，忙问：“伯伯，玉兰不在家？”
张思远敲了敲烟帝上的烟灰：“她去一个同学家里了，找她有事吗？”
小安：“过几天就是我父亲的五十大寿，我父亲要我带玉兰过去见见面。”
张思远轻轻“哦”了一声，目光向小兰看。
小兰：“好吧，到时我们带玉兰去给令尊拜寿。”
陆小安接着：“还有，我爸给我们看中了一栋别墅，顺便让玉兰过过目，是否中意。”
小兰：“先别急着买房子。你们日后结了婚随便住哪都一样。
场：5——8、小贞的卧室 日内
小贞扶起玉兰走进。
小贞几分疲倦地坐到沙发上，她一脸的埋怨和气馁。
小贞：“大姐，我早叫你不要这孩子，你偏不听，现在怎么办？”
玉兰似乎有点后悔，她无力地坐到床沿上。
“现在知道后悔了，是吗？”小贞停顿一下：“他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是什么鬼迷了他的心巧……”她接着又说：“大姐，这种朝三暮四的人不值得爱，你千万别伤感。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了，现在还来得及。如果再过几个月，孩子生下来那就更麻烦了。”
玉兰：“你让我先静一静。”
小贞：“静什么静？当断不断，必生其乱！”
玉兰：“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小贞：“事实摆在面前，你还为他开脱。他不管有多大的苦衷，也不能放弃对你的感情，就算他有苦衷，他也得拦住我们说上几句让你谅解的话。”
玉兰：“别说啦。”起身去给自己倒水……开水瓶空了。
小贞不情愿地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去烧水。”
玉兰轻声地：“你坐吧，我去烧。”
小贞：“看你这个样子，还逞什么强？”拿着开水瓶向厨房走去。
场：5——9、厨房 日内
小贞走进厨房，伸手拧开龙头放水……她打开煤气……将水壶放在煤气灶上。
小贞动动鼻翼，不耐烦地拧拧鼻子。
场：5——10、小贞的卧室。日内
玉兰斜靠在床沿上，渐渐陷入沉思。
玉兰的心声：“哥，你知道吗？我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能抛下我们母子俩不管？”
小贞提着开水瓶走进来……开水瓶掉落，“呯”地碎了，开水四溅。
“哎唷。”
玉兰被惊起……
小贞蹲在地上，不断地喊着“哎唷……”
场：5——11、春香的宿舍 晨内
丰平在梦中呼着“春香……”他用手向一边摸……他惊坐而起：“春香，春香……”
压在桌子上的纸条。
丰平拿起纸条看着。
（春香的声音）画外音：“丰平，玉兰姐姐千里超超来找你，你千万不要辜负她对你的爱。过去的一切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
乡村林荫道。
春香背着简单行李走着……她停住脚，回头望着即将告别的山庄不禁黯然落泪……
（以上画面与画外音平行）阿三母走进来。
丰平几分焦急：“伯母，您告诉我，春香上哪去啦？”
阿三母：“她没有告诉我她要去哪？她只说你不要去找她。”
丰平：“不行，我要去找她，她现在身体差。”说罢急急向外走。
阿三母追喊着：“你不能去……”她严厉地：“你给我站住！”
丰平停住脚，回头向阿三母央求着：“伯母，春香的身体还未复原，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她。”
阿三母：“春香不要你担心，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你再不回学校，学校就会把你除名。”
丰平：“只要能找到春香，我什么也不在乎！”
阿三母神情庄重地：“春香为了你，什么都放弃了。你若想见她，你给我立即回学校！”说罢转身走了。
丰平呆呆地站在哪里。
场：5——12、校园林荫道 日外
杨丽娟在林荫道上徘徊。
远远地，丰平从一处走过。
“丰平。”杨丽娟飞也似地跑去，她跑到丰平面前：“李丰平，你想跑，现在我看你怎么跑？”
丰平：“你别缠着我好不好？我说，我们现在是学生。再说，我已经有女朋友，并且，我们已经完婚了。”
杨丽娟凉了下来：“你骗人，你骗人。”哭着跑开了。
丰平收回目光向宿舍区走去。
杨丽娟回头望着丰平离去的背影：“李丰平，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场：5——13、金德公司门前 日外
春香背着简单行李等在哪里。
下班的电铃声。
员工陆续走出大门，向一边的食堂走去。
春香注目走出的人群。
“姐姐。”
“姐姐。”
阿三、小红从大门走出，他们喊着来到春香面前。
阿三：“姐姐，不是说好你在家里吗？你出来了，丰平哥呢？”
小红：“姐，你身体没好，怎么能出来？谁让你出来的？”
春香连连点头：“我的身体好多啦，你哥回学校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有点闷，所以就出来了。”
阿三：“出来也好，在这里比在家里要强。这样，丰平哥读书的经费也不用发愁。”
春香无言地点点头。
小红：“姐，你来的正好，我们公司这几天正招工。”
阿三：“姐姐才来，让姐姐休息几天再说。你也辛苦了，请两天假陪姐姐到外面走走。”
春香：“先帮我找个工作再说。”
阿三：“小红，你陪姐姐去租房,我去打饭。”说罢向一边走。
小红拉着春香：“姐，我们走。”
场：5——14、阿三的租房 日内
这是一间十平方左右的小房，也是阿三和小红筑成的一个小家。一张简易木床，一张小桌，简单的炊具。
小红领春香走进。
春香环视一下室内，对小红：“这房子是公司给的，还是……”
小红：“是我们自己租的，一个月一百块，水电一个月二十块。我们没在公司住，公司补我们每个人每月六十块，刚好也是一百二十块。公司的宿舍挺好的，一般员工不到外面租房。听人说，到了明年，夫妻职工会安排夫妻房。”
春香：“有那么好吗？”
“这是真的。”小红：“我们家里一般人的住房都没有那么好。姐，你只要住上两三天，你就不会想家。”
春香：“难怪你们很少给家里写信。”
小红：“那也不是，我们没给家里写信是因为我们工作很忙。”
春香：“很累，是吗？”
小红：“虽说很忙，但觉得很踏实，我们一点也不感觉得累。”她接着说：“姐，你有这么高的文化，只要一两个月就会当官。”
春香：“我才不想进你们公司。”
阿三提着盒饭走进：“姐，让你们久等了，中午随便吃点。晚饭，我们自己做。”
小红帮着拿盒饭：“给姐姐多打一份没有？”
春香：“随便吃点就行了，不要去乱花钱。”
“打了。”阿三：“姐，你远道而来，还是客。”
小红挑了两份盒饭放到春香面前：“姐，你一定饿了，要多吃点。”
春香动动鼻翼，顿感一阵不适，起身走向一边。
阿三：“姐，你怎么啦？”
小红对阿三几分埋怨：“你真笨，姐姐刚从家里来，你应该买点凉菜回来，这都是些广东菜怎么吃？我刚来珠海第一次吃广东菜也吃得作呕。”
春香走过来：“没事，我可能是第一次坐长途车的原因。”
小红：“姐，你等一下，我去买点凉菜。”说罢走去。
场：5——15、病房 日内
小贞坐在床上，她的一只脚裹着纱布。她欲下床，被玉兰制止了。
玉兰：“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小贞：“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玉兰：“不管到什么时候，总得等伤口痊愈。”
小贞：“大姐，你去帮我拿个拐杖来，我要下床走动走动。”
玉兰：“你是认为我照料你，你过意不去。是吗？”
小贞停了停：“大姐，应该让我照料你才是。你看看你自己……”
玉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腹：“我没事。当初，我妈怀我的时候还下地干活。”
小贞：“那是什么年代？”
玉兰：“不管是什么年代，怀孕都是一样。”
小贞：“我姐姐说，女人怀孕不能干活。否则，生下的小孩不健康。”
玉兰：“我妈生我那天，上午还在挖土。”
小贞：“你怎么老是将现在跟过去比？你现在是千金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妈是什么？是一个农妇，不干活就没饭吃！”
玉兰欲说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洪（四十多岁）提着些食品走进来。
玉兰：“陈伯伯。”
陈洪答应一声，走到床边，几分关切地：“小贞，这两天怎么样？爸爸没时间来照料你。”对玉兰：“这几天多亏你照料小贞。”
玉兰：“小贞是为我才受伤的……”
小贞：“大姐，以后我们两个谁也不许说谁为谁。”
陈洪：“你们两个是情同手足，亲如姐妹，我很高兴。”
小贞：“我们两个是同病相怜。她三岁的时候妈妈去世，我三岁的时候妈妈死去……”
陈洪：“那是过去的事……妈要我来接你过去。”
小贞：“我现在还不能出院。”
陈洪：“你到我们那边医院去治吧，那边医院的条件比这里好得多。”
小贞：“我的脚不能下地怎么转院？”
陈洪：“只要你同意转，医生有办法。”
小贞：“我不去。”
玉兰：“小贞，你爸要你转到那边医院治，反正在哪里治都一样，你就去吧。”
小贞：“我说过，不去就不去！”
玉兰：“陈伯伯，您就让小贞在这里治吧，转到那边去会增加很多麻烦。您代我转告伯母，等小侦养好伤，我陪小贞一块去看她。”
陈洪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玉兰点点头，送陈洪走出病房，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小贞突然拉被子蒙着头。
玉兰来到床边，轻声地：“小贞，你怎么啦？”
轻轻的抽泣声。
玉兰停了停，坐到床沿上：“小贞，你别难过。我跟你一样，从小就没有了妈妈，我爸爸也一样娶了后妈。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心里也不好受，想念死去的妈妈。同时也埋怨父亲自私。现在想来，自己埋怨父亲是不对的；其实，父亲没有了老婆跟一个孩子没有了母亲是一样的痛苦。我妈去世后，我爸常年在外面拼命挣钱，才有了今天。我常常是这样想，我爸为什么不到外面找女人？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为了今天的事业……现在有了事业，理应找个伴，度过晚年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我不能干扰父亲晚恋，同时，还应该积极配合他，让他的晚恋更甜蜜。小贞，我说的对吗？”
小贞没表态，仍在被窝中抽泣。
场：5——16、张思远的住房 日内
张思远在看一份信息报。
小兰走进来。
张思远放下报纸：“你别说，让我猜……”
小兰一丝苦笑：“这还用得着猜？看我的表情一定是没找到。珠海市的几所中学我都找过了……”
张思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我说过，不知道她在哪，根本没法找。”
小兰给自己倒一杯水，轻轻喝了两口，坐到张思远的对面：“你说，她去哪个学校的可能性大？”
张思远：“这……”他突然担起心来，像问小兰，又像在问自己：“她不在珠海读，她会去那里读？”
小兰：“我在问你。”
张思远：“我不知道。”
小兰：“你知不知道她读高中有些什么朋友？”
张思远：“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读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叫陈小贞，她来过我们这里……”
小兰：“她是哪里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她端着水杯闷思苦想。
张思远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小兰：“我想打个‘寻人启事’，行不行？”
张思远：“可以。”
小兰一仰勃把杯中的水喝干：“我这就去打。”
张思远慌忙叫住她：“你等一等……不行，不能发《寻人启事》，这样会造成一个不好的影响。要是让仁杰和陆小安知道了就更不好。”
小兰：“那怎么办？”
张思远：“你去银行查一下，看她银行里还有没有钱，就存点钱给她。另外，你还查一下，她每隔多少天取一次钱，找到她取钱的规律，到时，我们就在银行门口等她。”
小兰点点头。转身走出。
场：5——17、阿三的租房 日内
阿三推门走进：“姐，我把招工表拿过来了。”说着展开招工表。
春香坐起身：“我说过，我不进你们公司。”她顿感恶心，忙用手捂住嘴。
阿三：“姐，还不舒服？”
春香：“好多啦……明天，我自己去找工作。”
阿三有点不解：“姐，我们公司又大，各方面条件都好，按月发工资，工资又高，有什么不好？再说，你刚来，人生地不熟，你上哪去找工作？”
春香：“明天再说。”说罢躺下身睡觉，用被子蒙着头。
小红提着几样菜走进。
阿三忙向她打个手势，放下招工表，拉着小红走出。
场：5——18、门外过道 日外
小红停住脚：“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
阿三停住脚步：“小红，我姐姐为什么不愿意进我们公司？”
小红：“我不知道。”她突然说：“她是不是不想跟我们住在一起？”
阿三：“不是，应该不是。”
小红：“那是为什么？”
阿三：“我在问你？”
小红努力想着，她突然说：“你姐姐这两天怪怪的，是不是这两天我们那个地方不对？对她招待不周？”
阿三：“不是，应该不是，我姐姐不是那种人。”
小红：“那是……是啊，她好像原来不是这样的……”
阿三：“先别想这些，我姐她不想进我们公司，我们得帮她找个工作。”
小红：“这附近又没什么大厂，有些小厂又没招工。上哪去找？”
阿三：“厂里不招工，就看附近的酒楼、饭店招不招工？”
小红：“姐姐没干过，她会干吗？”
阿三：“我姐原来在县城的一家饭店做过，她一定会。”
小红：“好吧，明天我们就去找。”
场：5——19、张思远的住房 日内
小兰走进，她放下小背袋，给自己倒一杯水，轻轻喝着。
张思远走进来：“回来啦，收获怎样？”
小兰：“晚了几分钟。”
“什么晚了几分钟？”
小兰：“我早去几分钟就碰上玉兰啦。”
张思远惊问：“她今天在银行取钱？”
小兰：“最后的两百元钱，她今天取走了，我在她的帐户上存了两千元。”
张思远：“她取钱有没有什么规律？”
小兰：“前几天，每次都是取五佰，中间有一次取了一千，后来每次是三佰、四佰、五佰不等，前不久取了一千，最后这次是两佰。”
张思远几分疑感。
“叮叮叮……”电话响起。
场：5——20、小贞的卧室 日内
“叮叮叮……”
小贞抓起听筒：“喂……”
话筒中的声音：“你是陈小贞小姐吗？”
小贞：“是，你是谁？”
话筒中的声音：“我是小兰，我找张玉兰。”
小贞：“你找张玉兰？……”抬眼向玉兰看。
玉兰忙向她摇摇手。
小贞：“她不在这里。”放下话筒。
“叮叮叮……”电话铃紧接着又响起。
小贞抓起话筒：“喂……”
话筒中小兰的声音：“我在她帐户上存了两千元钱，请你转告她。”
小贞对着话筒“嗯”了一声，放下话筒，抬眼对玉兰：“大姐，小兰是谁？”
玉兰：“她对你说什么啦？”
小贞：“真乃是雪中送炭。”
“什么雪中送炭？”
小贞：“你不是说你的存款今天刚好取完？一个叫小兰的人在你的帐户上存了两千元钱。”
玉兰微微一惊。
小贞接着说：“小兰是你什么人？你的亲戚还是朋友？她一定很有钱，是吗？出手虽不大方，也不小气。她对你好像挺关心的。”
玉兰怔怔地坐在那里。
小贞：“大姐，你怎么啦？这个人是谁？”
玉兰：“是我后妈。”说罢内疚地微微低着头。
小贞：“是你后妈？……我要有个你这么好的后妈该多好！”
玉兰：“是你有偏见，说不定你后妈比我妈好十倍。”
小贞：“我后妈只要有你后妈十分之一那么好，我就满足了。”她接着问：“你后妈多大啦？”
玉兰：“她比我大五岁，长的也很靓。”
小贞：“怪不得她的声音那么甜，才二十多岁……大凡靓女人的心都很毒。你后妈却这么好，你的运气真好！”
玉兰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小贞又说：“但你的爱情却如此惨败。”
玉兰：“小贞，你也该成家啦。不过，你要吸取教训，不要过早地与男友上床。”
小贞：“大姐，你放心吧。这次，我爸要我到那边去，说不定他给我相中了什么人。”她停顿一下：“大姐，我要真过那边去，你怎么办？”
玉兰：“我也回家。”
小贞：“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去？”
玉兰：“那怎么办？”
小贞思索了一下：“大姐，你还想李丰平吗？”
玉兰轻声地：“不知道。”
“不知道？”小贞：“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要么想，要么不想。”
玉兰：“我真的不知道……有时，我想起我曾经跟他在一起，我们两个倾诉自己的身世，那么快乐，我就有点想他。但我想起他跟春香在一起时，我就有点恨他。不知他现在去了学校没有？”
小贞：“这么说你还想他？既然想他，你就得争取。”
玉兰：“怎么个争取法？”
小贞：“你到他学校附近租间房住下来。第一，让他知道你有了他的骨肉；第二，适当的时候你们可以一起聊聊天，同时，你也可鼓励他努力学习。相互之间可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
玉兰：“不行，不行。这样会影响他的学习。再说，春香正在养病，她比我更需要他，需要他的精神支持。”
小贞：“这么说，我也没办法，那就听天由命吧。”
“叮叮叮……”电话铃响起。
小贞停顿一下，拿起话筒：“喂……爸，什么事？……”
话筒中的声音：“你准备一下，我和妈一块来接你。”
小贞漫慢放下话筒。
玉兰：“小贞，你怎么啦？”
小贞几分难过：“大姐，我爸就要来接我……”
玉兰：“你放心去吧，我不要你担心，我到时来看你。”
小贞：“大姐，你不要回去，暂时在这里住。我去那边看看，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
玉兰：“小贞，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跟你爸爸闹别扭。”
小贞：“大姐，我说过，我一定帮你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到了那边，我就要我爸爸给你安排一间房。要么，我们仍住在一起，他不答应我，我马上就回来。”
玉兰：“小贞，你千万别这么想，你如果为了我与你爸过不去，我就不理你。”
小贞：“大姐，你如果当我是你妹妹，你就听我的。别说啦，他们快到啦，我收拾一下。”
场：5——21、街道 日外
阿三、小红、春香沿街道走着，目光留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
一张褪色的“招工”广告。
小红眼尖：“那里招工。”
阿三：“去看看。”三人一齐向贴广告处走去。
场：5——22、某商场门前 日外
阿三、小红、春香围着看墙上的“招工”广告。
一保安走过来把广告撕去。
阿三不解地望着他。
保安不动声色地：“招满了。”
春香：“到前面去看看。”三人一齐沿街道往前走。
小红：“阿三，很久没看到干姐姐啦。”
阿三：“公司这么大，她怎么有时间来车间？”
小红：“你不是常去办公室吗？你看到她没有？你如果看到她就告诉她，我想她啦。”
阿三：“你想得美，要想见她，至少还得五年。等我当上经理就有机会见她。”
小红：“说的那么难，我就不相信。改天不上班我带你去她住房见她。”
阿三：“你既然那么容易，干嘛还要求我？”
小红：“你每天要去送报表，工作方便吗！”
阿三：“报表都是一级送一级。你以为是我直接送给总经理，那还要那些主管、经理干什么？”
小红：“我刚来不久，不知道吗！”
阿三：“你当初跟着你干姐姐不出来多好！吃的是山珍海味，出门是小车代步，多威风！”
小红：“都是你的错，你还说？”他们说着走到了街道尽头，面前是块草地。
阿三：“没有啦，怎么走？”
春香有点为难。
小红：“阿三，先休息一下再说。”找一干净处坐了下来。
阿三似乎有点累了：“姐，我看你还是进我们公司算啦，一下子要想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小红：“姐，我干姐姐要是见到你一定很高兴。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去见我干姐姐。你有这么高的文化，说不定她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工作。”
春香叉开话题：“我知道你们没时间。明天，我自己去找，不要你们陪。”
小红：“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想进我们公司？”
春香：“你们公司太大了，不自由。我想先随便找个工作，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像你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哪条街道怎么走都不知道。以后你回去过年，人家问你，‘阿三、小红，珠海好不好？热不热闹？’你们怎么说，‘我没时间出去玩，不知道。’人家不笑掉牙才怪。”
阿三停顿一下：“姐，这样吧。你就多休息几天，到处走走，对这一带熟悉了，你再进我们公司。”
春香：“这样也不行。我一边找工作，一边熟悉环境，这样才能增长见识。坐在家里白吃白喝……我不是寄生虫。”
场：5——23、兴华店门前 日外
春香走来，她停住脚步，抬眼看了看“招工”广告，走向柜台边，很有礼貌地:“老板娘，您好！您这里还招服务员吗？”
老板娘（三十多岁）打量了一下春香：“你干过服务员工作吗？干这一行很辛苦。”
春香：“在我们县城做过。我不怕辛苦。”
老板娘：“试工期三天，每月五百元，干得好再加。这样吧，你去厨房端个盘子给我看看。”说罢向里喊：“张师傅，有个女孩来试工……”对春香：“你去吧。”
场：5——24、兴华饭店厨房 日内
几个师傅在忙着炒菜。
传菜、收碗的服务员、杂工不时地出进。
玉兰背对门在忙着洗碗。
春香走进来，轻声喊着：“张师傅，哪位是张师傅？”
玉兰惊回头……她几分疑感地回头向春香看。
“盘子，拿盘子来。”一个厨师喊着。
玉兰急忙端几个盘子放在那厨师的案板上，目光不禁与春香的目光相遇。
春香端着盘子，停顿一下，微微回头向玉兰看。
玉兰忙着洗碗，一边偷偷向后边看。
场：5——25、餐厅 日内
顾客满堂。
春香端着一盘菜走来，她姿态萧洒大方、自然。
老板娘注目着春香的每一个动作。
春香轻巧地将那盘菜放入一餐桌上，并微笑地对几个客人说着什么，几个顾客投来友好的目光。
老板娘满意地点点头。
春香像是遇见老顾客似的，向临近的顾客打着招呼。
一个女孩用木盘端着几只碗走来，碗未放好，差点落下。
春香急忙给她扶住。
老板娘走过来。
春香微微地向老板娘点一下头。
老板娘：“你明天来上班吧，与老服务员一样，每月六百元。”
春香：“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满意地笑了 。
场：5——26、阿三的租房 黄昏
春香在清理东西。
阿三、小红走进来。
小红：“姐，你怎么啦？你真要走？”
春香：“我这不是走，是留……我今天在一家饭店找到一份工作。”
阿三停顿一下：“也好，先在哪里做两个月再进我们公司也不晚。”
小红：“姐，那个饭店大不大？生意怎么样？”
春香：“饭店不算大，生意还可以。我代表老板娘热忱的欢迎你们光临惠顾，希望你们多带些客人来。”
阿三：“姐，这些客套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春香故意卖关子：“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些话不像背课文一下子就能背熟。”她突然问：“你们公司老板到底有几个女儿？”
阿三：“什么意思？”
春香：“没什么，随便问问。”
阿三：“随便问问？不会吧？你是不是在哪里看到小红她干姐姐啦？”
春香：“我今天在那个饭店看到一个人与玉兰像极了。”
小红忙问：“我干姐姐在那里吃饭？是一个人，还是几个？”
春香：“不是吃饭，是洗碗。”
“洗碗？”小红：“你有没有搞错？”
春香：“一个饭店就她一个人在洗碗，怎么会搞错？”
阿三：“不会。是你看错了，要么是有人长得像她干姐姐。”他突然问：“姐，你怎么认识玉兰姐姐？”
春香被问住了，顿觉失言，忙说：“我……我是在丰平那里看到她的照片。”
小红：“难怪，你怎么能拿照片去跟人相比？”
春香停住手（她的心声）：“谢天谢地，但愿不是张玉兰……”
小红注目着春香：“姐，你在说什么？”
春香自着失态：“没有啊。”将一件衣服往袋子里装。
阿三：“姐，今晚一个老乡过生日，请我们去唱歌，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春香：“也好，我也难得有这种机会。”
场：5——27、街道 夜外
阿三、小红、春香和几个男女青年并排走来。
阿三：“姐，你说的那个饭店在哪里？”
春香：“前面不远。”
阿三：“带我们去看看，我倒想见识一下长得像玉兰姐一样的那个人。”
春香：“人家不说你是神经病才怪？要是到那里去吃夜宵还差不多。”
阿三突然提议：“喂，我们今晚唱了歌就去我姐姐那店里吃夜宵。”
“行。”有人响应。
一个女青年突然说：“阿三，今晚，你和小红给大家露一手。”
众人一齐呼应：“好！”
春香拍手鼓掌……
又一个人问：“阿三，你说那个王经理要来，怎么没来。”
“谁说我没来？”王勇说着从一边走过来：“我等你们多时啦。”他望一眼春香向阿三问：“阿三，这位小姐是……”
阿三：“这是我姐姐，刚从家里来。”
王勇伸手求握：“你好。”
春香与之相握。
王勇看一眼阿三：“你们两姐弟多像，什么时候来的，干吗不早告诉我一声，给你姐安排一个好的职位。”
众人嚷着：“春香姐姐，来我们公司吧。”
“王经理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
“我们公司什么都好。“
“……”
春香：“谢谢大家的一片好意，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场：5——28、兴华饭店厨房 夜内
电灯光把室内照得通亮。
几个厨师在忙着炒菜。
玉兰端一叠空盘子放在案板上。
不远处传来了《老乡》的歌声。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一个厨师摇头晃脑跟着哼了起来。
几个厨师都跟着哼了起来，摇头晃脑，动作融于歌声之中……
“问一问老乡，你要去何方？
身体好不好啊，工作忙不忙……”
场：5——29、歌舞厅 夜内
阿三握着话筒在唱歌。
屏幕上读出歌词。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想闯一闯……”
众人拍手呼应……
春香几分自豪，跟着拍手……
场：5——30、厨房 夜内
几个厨师摇锅哼曲，身体随之扭动。
“……也想闯一闯！”
玉兰失笑一声，蹲下身洗碗。
场：5——31、兴华饭店宿舍 晨内
几声汽笛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暗淡的光线从窗口透进。
一阵敲门声。
玉兰被惊醒，用手揉眼睛。
“张玉兰，张玉兰，起来烧水。”玉兰几分疲倦地坐起身，仍用手揉眼睛。
敲门声又响起……
场：5——32、小贞的卧室门前 日外
小贞抬手敲门。
“大姐，大姐……”
小贞抬手欲敲门……
她的心声：“大姐一定是辛苦了，让她再睡一会儿。”
小贞转身走到小轿车边对司机：“王师傅，稍等一下，我大姐还在睡觉。”
司机探出半个头：“你爸交代过要快去快回，说不定他等着用车。”他又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你没钥匙？开门进去叫她嘛。”
小贞有点不情愿：“我大姐这几天一个人在这里，什么都得她自己做。买菜、做饭、烧水，她身体又不太好。王师傅，你就让她多睡一下吧！”
王司机没办法，连连说：“行行，随你的便。”
小贞拉开车门，坐到司机身边，故意找着话说：“王师傅，多久没回家啦？”
王司机：“半年。”
“半年？”小贞：“想家了，是吗？”
王司机没表态。
小贞：“师母一定想你啦，要不，你回家把师母接过来，省得每天牵肠挂肚的，多难受。”
王司机停顿一下：“我们哪里是山区，山区的人到这种地方来一下难以适应。”
小贞：“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王司机：“我不一样……我在部队当兵七八年，在外面过惯了。”
小贞：“你还没去当兵时不也在农村吗？所以，不管任何人到任何地方，都有不适应的时候，时间长了就没事了。这样吧，我跟我爸说一下，下个月你回去把师母接过来，她要是闲不住，可以到公司上班。”
王司机：“这样好是好，但我两个孩子都在读书。”他腰间的BB机突然响起。他急了，掏出BB机看着：“速归，我要用车。”
王司机：“快去叫她，你爸要车啦。”
小贞走下车，上前去敲门。
“大姐，我来接你啦。”
小贞几分疑惑，用钥匙打开……她惊住了。
小贞走到床边……她用手指往桌上抹一下，桌上显出一道痕迹。
她的心声：“她回家啦？……她怎么能回去？”
场：5——33、张思远的住房 日内
张思远在看一份报纸。
小兰走进来。
张思远放下报纸，目光望着小兰：“怎么？她没来取钱？”
小兰点点头。
张思远几分担心：“这么久没来取钱，她吃什么？”
小兰坐下身，几分内疚和难过：“这都怪我不好……现在不知她……”
张思远安慰着：“别担心，明天，我托人去打听……
“大姐，大姐……”
小贞来到门口，目光望着小兰：“……”目光转向张思远：“伯伯，大姐呢？”
张思远：“她没回来，我们正担心。她出去快半年了，从没给家里打电话，也没写信，她在哪个学校都不知道。小贞，你跟玉兰是最好的，你帮伯伯打听一下，她妈很担心，晚上做梦都在叫她的名字。”
小兰起身走到小贞面前：“你叫小贞？一个多月前我打过你的电话，我在她的帐户上存了两千元钱，要你转告她，不知你……”
小贞：“……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给我打过电话，我告诉了她。”
小兰紧接着：“她在哪个学校？”
小贞：“她在……她跟我讲过一次，那是她刚进学校的时候，现在记不起来了。她这几天没回来？”
小兰：“没有。”目光望着小贞：“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小贞：“没有，我也想找她。”她转身欲走，又回头说：“她不在家，我就不玩了。拜拜。”说罢离去。
小兰收回目光对张思远：“这个陈小贞怪怪的，一定有问题。”
张思远：“她有什么问题？”
小兰：“她说她想找玉兰，说不定什么时候玉兰与她在一起。对了，我想起了。”
（小兰的叙述化成回忆）小贞的卧室。日内
“叮叮叮……”
小贞抓起电话：“喂……”
（以下成分割画面）小兰：“你是陈小贞小姐吗？”
小贞：“是，你是谁？”
小兰：“我是小兰，我找张玉兰。”
小贞：“你找张玉兰？……”抬眼向玉兰看。
玉兰忙向她摇摇手。
小贞：“她不在这里。”放下话筒。
小兰几分纳闷……
（回忆完）小兰：“我当时给她打电话，我想玉兰一定在她那里。当时我太大意了，没追问她，就只告诉她我在玉兰帐户上存了两千块钱。”
张思远思索了一下：“玉兰当时要是在她家，这说明玉兰有可能一直住在她家里，那她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小贞来找她，又说明什么？”
小兰：“有可能玉兰走时小贞不知道，或者说玉兰没经得小贞的同意而走的。”
张思远：“那她会去哪里呢？”
小兰：“小贞来这里找玉兰，这说明玉兰一定没走多久。至于她为什么要走，这可是个迷。”
张思远：“对呀，她在小贞那里住为什么要走？她会不会是与小贞闹什么别扭？”
小兰：“不会，她要是与小贞闹什么别扭，小贞就不会来找她。”
张思远：“这很难说，像刚才小贞讲话也有点含糊，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小兰点点头。
场：5——34、兴华饭店厨房 日内
玉兰在洗碗。
老板娘走进来，目光四处环视一下，走过去看厨师炒菜，一边留意着玉兰洗的菜盘。
玉兰担心的目光不时地向老板娘望。
“张玉兰……”
玉兰被惊起，把一叠碗碰倒。
春香闻声走进。
老板娘手里拿着一个盘子：“盘子，盘子洗不干净，洗碗又把碗打烂……”
春香忙说：“老板娘，那盘子是我不小心弄脏的……”上前把盘子端到水盆边。
老板娘望着玉兰：“以后如果再打烂碗，盘子洗不干净，你就不要干了。”她的目光不禁落在玉兰的手指上，突然上前抓起玉兰的手：“你看你，这么长的指甲怎么干活？指甲能吃？舍不得剪？赶快把指甲剪掉！”说罢走去。
春香收回目光，蹲下身帮玉兰洗碗，轻声地：“这位姐姐，你是哪里人？”
玉兰：“湖南的。”
春香：“我也是湖南人。”
玉兰微微一笑：“我们是老乡。”
春香点一下头：“一个女孩子在外打工多不容易，你这里有什么亲人、朋友吗？”
玉兰：“我跟我老公吵嘴跑出来的。”
春香：“怪不得你每天总是愁眉苦脸。千万别这样，长期这样下去会生病。我这里有个弟弟，弟弟有了女朋友。他们两个在一个公司，他们要我去那里上班，我不想去，所以就到这里来啦。你在这里干了多久啦？”
玉兰：“一个星期，我没做过服务员，所以只得洗碗。”
春香：“我原来在饭店做过。”
玉兰：“你是熟手，怪不得老板娘对你那么好。对我，总是不顺眼。”
春香：“在外打工，要是让人看不顺眼，就……她欲言又止，又接着说：“我读高一的时候就给人洗过碗。那时，我们是学生，勤工俭学，就算有点没洗干净，老板娘也不讲怎么样。其实，你这些盘子是洗得够干净了。”
一个中年厨师对玉兰：“这位小妹，你这么大身子了，怎么能干这种活？”
春香莫名其妙：“什么这么大身子，你在说谁？”
另一个厨师搭讪着：“当然是洗碗的小妹，你是老板娘的红人，谁还敢说你？”
中年厨师又说：“你老公在干什么？他对你怎么不珍惜，这么大身子还让你出来干活？”
春香：“你胡说。”
另一个厨师又说：“他没胡说，有了还满着。准是怀了谁的野种？”
春香不示弱：“你才是野种！”
众人一齐笑了。
春香：“笑什么？”
又一个厨师：“没人认没关系，我们几个都没老婆，随你挑，保证不会让你干活。”
春香：“懶蛤蟆想吃天鹅肉，下辈子！”
“天鹅飞进厨房，真是不知好歹。”
“凶多吉少……”
众厨师一齐笑了。
场：5——35、兴华饭店宿舍 夜内
玉兰、春香相继走进。
玉兰几分疲惫地坐到一木椅上。
春香几分关切地：“大姐，喝点水提提神。”说罢给玉兰倒了一杯开水，同时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玉兰：“谢谢。”轻轻喝了几口水，顿觉精神了许多。
春香：“不用谢。”她坐到玉兰身边：“大姐，你的手……我看看。”拿玉兰的手看着她那修长的指甲：“大姐，你的指甲好靓，怪不得你舍不得剪。要是我也一样，好不容易长起的指甲一下子剪掉，确实有种难分难舍的感觉。但老板娘说的也是，指甲太长确实也不好干活。大姐，来，我帮你修。”
玉兰像触电一般地收回手，摇摇头。
春香微微一笑：“大姐，怎么啦？”
玉兰：“有人说，修指甲会动胎气。”
春香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看来你是多么珍爱肚里的孩子。这也是一个母亲的伟大之处。”
玉兰：“我对这个不太懂，只是偶尔听得有人这么说，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才把指甲留下的。”
春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玉兰：“春香你真好，从你来了后，我开心多啦。”
春香：“开心就好，人就是要活得开心一点。”
玉兰点点头。
春香：“大姐，累不累？我们去外面走走。”说罢站起……
场：5——36、街道 夜外
玉兰、春香沿街道慢慢走着。
春香的目光留意街道两边。
玉兰突然说：“前面有个望月台，那里凉爽，我们去那里坐坐。”说罢向前走去。
场：5——37、望月台 夜外
春香、玉兰走来。
一阵清风吹过。
春香吸一口清爽的空气：“真的很凉爽。”
玉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春香突然说：“大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说罢转身走去。
玉兰收回目光，走到古树下站定。
月光透过叶缝，照在玉兰身上，照出玉兰沉思、委屈、痛苦的脸……
玉兰镇静片刻，双手合十虔诚地向古树鞠了三躬：“古树爷爷，您曾经是我和李丰平相爱的见证人。而今，他功名成就，却成了别人的丈夫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古树没一点反应。
玉兰又说：“古树爷爷，您说话呀？您为什么不说话？您难道把我们的事忘了？古树爷爷，您是不是睡觉了，没听到我说话吗？是不是我叩头叩得不够？我再给您叩头。”说罢向古树连鞠三躬。
玉兰：“古树爷爷，我现在有了他的骨肉。名不正，言不顺，不敢回家见父母，常受奚落，抬不起头……古树爷爷，您可得帮我做主。要么，您帮我揍他，出了这口气也好……”
晚风习习，树叶悉悉有声。
玉兰：“古树爷爷，您听到我说话啦，您去帮我揍他，出了这口气……”
春香拿着一个小洋娃娃来到玉兰身边：“大姐，给。”
玉兰一怔：“……”
春香：“拿着，算我给孩子出世的一份薄礼……”
玉兰接过礼物，几分感激和难为情。
春香又示意手中的半袋果子：“大姐，我买了点果子，不知能不能吃。大姐，来，这边坐吧。”与玉兰坐到一处，拿一个果子给玉兰：“大姐，你尝尝。”
玉兰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好吃，好吃。”
春香：“好吃就多吃一点。我知道你平时没时间，也不方便出去。以后，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买。在我们那里，怀孕的女人最爱吃水果，越酸越吃。我们那里山上有各种各样的野果树，有的人都大篮子的摘回来吃。”
玉兰：“你自己也吃吧。”她接着说：“以往，我一个人不敢出来玩。”
春香：“你如果想出来玩，我每天晚上都陪你。对啦，我明天晚上带你去我弟弟那里玩。”
玉兰：“那里太远了。”
春香一怔：“你认识我弟弟？”
玉兰：“……不认识，我是说晚上下班晚了，不想多出去玩，太累了。”
“啊嚏！”
春香：“你爸爸、妈妈，你老公叨你啦。”
玉兰：“我出来后还来不及写信。”
“会写信吗？”
玉兰：“会一点点。”
春香：“有时间给你老公写写信，向他解释清楚，双方求得谅解，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再说，你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你们两个再怎么样也不能殃及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孩子出来不能没有爸爸，你说对吗？”
玉兰点点头，她突然说：“假如我老公有了别的女人怎么办？”
春香停顿一下：“不会的，你老公不会是那种人。”
玉兰：“你怎么知道？”
春香：“你很诚实、很善良，你老公也一定是个很诚实、很善良的人。你千万别疑神疑鬼，误解他，酿成大错而后悔一辈子。不早啦，我们该回去啦。要不起不来，老板娘又来敲门。”
玉兰答应着站起身……
场：5——38、兴华饭店门前 晨外
厨师，服务员，勤杂工站立成队，神情严肃。
老板娘：“我今天给大家讲几句话：我们这个饭店自从开业以来生意还算可以，这是大家的功劳。但自从刘春香小姐来了之后，生意比原来更好了，这说明什么呢？完全是她的迎宾待客之道赢得了顾客的青睐。”
众人不时地将目光向刘春香看。
老板娘接着说：“由于工作太忙，我没法指导你们的工作。所以，我想跟大家说：从现在起，你们的工作就由刘春香来指导，如有不听的就给我走人。”
众人齐声说：“坚决听从刘小姐的安排。”
老板娘又说：“还有，湖南的张玉兰……”
站在后排的张玉兰提心吊胆。
老板娘：“我不是成心要赶你走，你的身体不适合干这个工作，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说罢转身走了。
众人陆续散去，不时有人向张玉兰看。
玉兰呆呆的站在那里……
春香停住脚，回头望着呆在那里的玉兰……
玉兰走过去拉住春香：“春香，你去帮我向老板娘说说好话，不要赶我走，我实在是没地方去才干这种活的。”
春香有点犹豫：“这……”
玉兰一下凉了下来，渐渐松开了手。
场：5——39、兴华饭店宿舍 日内
玉兰往行李袋中装东西。
春香走进来：“大姐，你不要走。我陪你去向老板娘说情，让你留在这里再干一段时间。”
玉兰破涕为笑：“谢谢，谢谢。”
春香：“你先别谢我。走，快走吧。”
玉兰答谢一声，随春香向外走……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春香：“大姐，你怎么啦？”
玉兰：“春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找工作不容易，像我现在这样找工作就更难，但是……”
春香：“但是什么？”
玉兰：“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惹老板娘不高兴，给自己添麻烦，我还是走吧。”
春香拦住她：“大姐，你不能走。你现在走，一下子上那去找工作？还有，晚上你上那去睡？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玉兰左右为难。
春香：“别犹豫了。我想老板娘也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她一定会同意的。”
玉兰停顿一下，摇摇头：“不，我不能再连累你了。”提着袋子要走。
春香抓住袋子不放：“大姐，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是珠海有名的企业家张思远张伯伯的女儿张玉兰，但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玉兰：“春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春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祝愿你与丰平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大姐，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昏睡了三天三夜，什么也不知道。丰平是为了救我的命，不让我嫁给村里一个无懶才那么做的。你别怪他，请你谅解他，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是我的错……”
玉兰木然地站在那里。
春香哀求着：“大姐，你不要怪他，请你谅解他，好嘛？他现在回到了学校，正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的支持，需要你的鼓励。大姐，你说话……”
玉兰恢复过来：“你认错人了。我说过，我是湖南的，不是你所说的什么什么的女儿，也根本不认识什么丰平……”
春香：“大姐……”
玉兰：“别说了，你如果能帮我，以后我会感谢你。”
场：5——40、兴华饭店柜台前 日内
老板娘对面前的玉兰：“看在春香小姐的份上，你暂时在这里做一段时间。如果还
有碗洗不干净，打烂碗的现象，别怪我不给面子。”
玉兰：“谢谢老板娘，谢谢春香小姐。”说着向她们各鞠一躬……
老板娘突然说：“张玉兰，你那指甲还没剪？”
玉兰微低着头：“……”
春香：“这就去剪。”
老板娘转身向里走，甩下一句：“指甲没剪就别上班了。”
场：5——41、兴华饭店宿舍 日内
玉兰走进，她顿感一阵昏旋，忙双手扶着门框，这一幕被春香看在眼里。
玉兰镇静片刻，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沉思着。
（叠印）老板娘的声音：“指甲没剪就别上班了。”
（叠印消失）玉兰沉思着。
（叠印）春香的声音：“大姐，你不要再骗我了，你是珠海有名的企业家张思远张伯伯的女儿张玉兰，但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叠印消失）玉兰伸出十指，看那经精心护理而长出的指甲。
（叠印）丰平的声音：“放寒假的时候我们一起修指甲。”
（叠印消失）玉兰的心声：“哥，我知道你不能来给我修指甲了，我还是把它留了下来，舍不得修。但为了生存，我不得不把它修了。”
玉兰掏出指甲刀。
（叠印）：丰平的声音：“这个留下给你，指甲长了就用来修。”
玉兰的声音：“我等你放假来给我修。”
（叠印消失）玉兰摇摇头，动手修指甲。她修下一块指甲看着。
（叠印）丰平的声音：“你看，这块指甲有半斤。”
（叠印消失）玉兰淡淡一笑，她狠了狠心，快速地修指甲，一块指甲落下，又一块指甲落下。
“大姐。”春香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盒补血剂，见玉兰在修指甲便惊住了：“大姐，你怎么能把指甲修了？”
玉兰：“老板娘说得对，指甲太长确实不好干活。”
春香：“你不是说修指甲对胎儿不好吗？”
玉兰笑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春香：“只要没影响就好。来，我来帮你修。”
玉兰欣然答应。
春香接过指甲刀，精心给玉兰修指甲，不时地向玉兰看：“痛吗？”
玉兰摇摇头：“不痛，一点也不痛。”
“假话。”春香：“人人都说十指尖尖连心痛，这是你精心保护才长出的指甲，一下子要修掉它，不痛才怪呢！”
玉兰：“真的，一点都不痛。”
春香：“指甲不痛，是心痛！指甲修掉还可以再长出来。但是，伤了的心永远愈合不了。”说罢接着剪指甲。
玉兰沉重地点点头，望着春香剪指甲。
（叠印）：丰平的声音：“我跟你一样，指甲修了还会再长出来，但伤了的心是永远愈合不了的。”
玉兰的声音：“如果把两颗受伤的心放在一起，一定可以愈合。”
（叠印消失）玉兰眼里含着泪水，她轻声地：“两颗受伤的心能在一起吗？”
春香剪完了最后一个指甲：“大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玉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没什么。”
春香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心痛的。好了，别哭，它很快就会长出来。”
玉兰真的失声哭了起来。
春香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哭了起来：“大姐，是我伤了你的心。十指尖尖连心痛。我知道，你这指甲是等丰平来帮你修的。”
玉兰收住泪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春香，你误会了。我看到你帮我修指甲，就想起我小时侯我妈帮我修指甲。我妈去世后，就没人帮我修指甲，都是我自己修……”
春香：“原来是这样。”用手抹脸上的泪。
玉兰含笑地点点头。
春香拿起桌上的补血剂：“大姐，我给你买了这盒补血剂，你拿着，按说明书服。”
玉兰：“春香……”几分内疚。
春香：“在我们家乡，女人怀孕，十个有九个会贫血。我看你也像是贫血，先吃了这盒试试。”
玉兰：“这……”
春香：“别这那的，我跟老板娘讲了，今天你休息，晚上我要去我弟弟哪里，可能回来要晚一点，你就别等我。”说罢转身走去。
玉兰收回目光，拿起桌上那盒补品看。
（叠印）春香的声音：“大姐，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丰平是为了救我的命……你别怪他，请你谅解他……”
（叠印消失）玉兰放下手中的补品，轻轻叹了口气。又陷入沉思。
（闪回）小贞的卧室 日内
小贞的声音：“大姐，你还想李丰平吗？……”
玉兰轻声说：“不知道。”
“不知道？”小贞：“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要么想，要么不想。”
玉兰：“我真的不知道……有时，我想起我曾经跟他在一起，我们两个倾诉自己的身世，那么快乐。我就有点想他；但我想起他跟春香在一起时，我就有点恨他。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学校没有？”
小贞：“这么说，你还想他？既然想他，你就得争取。”
（闪回完）玉兰的心声：“丰平想我吗？他还爱我吗？”
（急闪回）张思远的卧室 夜内
张思远：“既然你喜欢他、爱他，就要抓住，不要放手。人讲缘分，也讲机遇，一旦错过，就会后悔一辈子……”
（闪回完）玉兰的心声：“我与他有缘分吗？是我错过了吗？”
场：5——42、阿三的租房 夜内
阿三、春香在忙着做夜宵。
春香在洗菜：“这几天妈没来信？”
阿三：“没有。”他切着菜：“姐，在想丰平哥了，是吗？”
春香的脸微微一沉，停了停：“没有。”
阿三望一眼春香：“不想才怪？”
春香：“哪像你与小红，形影不离。”
阿三：“姐姐做鞋，妹妹有样。其实你跟丰平哥要么两个都考上，要么两个都不考上。这样，省得有那种相思之苦。”
春香：“人家是大学生，相亲的人都排成队。我算什么，怎能奢想？”
阿三：“这是什么话？你们都是夫妻了，还说这种话？丰平哥可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可不能瞎想。”
春香洗好了菜：“你现在倒舒服，小红加班，你却清闲。”
阿三：“谁叫她不多读点书？她要是有我这么高的文化，说不定比我还舒服。姐，你要进我们公司，她干姐姐一定会提拔你。”他突然问：“姐，你们那里有个什么张玉兰还在不在？”
春香一怔：“什么意思？”
阿三：“是这样的，我和小红刚才去找她干姐姐，她不在家，我们就去问她爸爸……”
（阿三的叙过化成回忆）张思远的住房门前 夜外
小红、阿三来到门前，抬手欲敲门，忽听得里面有人说话，便则耳听着。
室内。
潘仁杰坐在张思远的对面，他们各点着一支烟。
潘仁杰：“张老板，陆先生五十大寿，我们公司怎么表示？”
张思远：“这要看陆先生那边怎么安排？”
潘仁杰：“陆先生是我们珠海有名的地产巨头，这次寿宴一定很隆重。说不定会有许多政客要人，达官贵人前去捧场；他又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同时也是你的亲家，我们不能丢脸。”
张思远点点头：“这样吧，我们公司怎么表示，你去办就行了。我私人的礼物你就不要担心。”
潘仁杰点点头：“还有，令爱能否出席明天的寿宴？”
张思远有点为难：“……”
潘仁杰：“你赶紧打电话要她马上赶回来。不管怎样，这次寿宴她非去不可！”
张思远：“这……”
潘仁杰望着张思远：“张老板，您告诉我，令爱到底哪去了？听人说，她跟李丰平跑到湖南去了。”
张思远几分恼怒，他突然拍着桌子：“胡说！”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你告诉我，这谣言是谁造的……”
门外。
阿三、小红吓了一跳，蹑手蹑脚地离去……
（回忆完）阿三：“姐，小红她干姐姐是不是也喜欢丰平哥？”
春香停顿：“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干姐姐。”
阿三停顿一下，又问：“姐，小红她干姐姐是不是真的去找丰平哥啦？”
春香没有说话……
场：5——43、张思远的住房 夜内
张思远坐在那里吸着闷烟。
小兰走进来，见茶几上有两个烟灰缸，顿时明白了什么。
张思远求救的目光望了望小兰，便垂头弹烟蒂上的烟灰。
小兰自己倒来一杯水，边走边喝：“潘总来过？”
张思远点点头。
小兰坐下身：“他怎么说？”
张思远像没听见似的，吸了一口闷烟。
小兰又问：“他是不是非要玉兰出席不可？”
张思远点点头：“他还说，玉兰如果没出席这次寿宴，陆先生就会终止对公司的投资。如果是这样，SPO-1就会胎死腹中。”
小兰：“那……我们得想办法。”
张思远：“有什么办法？”
“这……”小兰伸手端水杯，无意中端起了潘仁杰用过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顿着不对，忽忙吐出，拿眼看水杯才知道错了。
张思远：“你拿错了，那是潘总的杯子，他喝的是茶……”
小兰放下茶杯，重新拿起自己的水杯欲喝水，又停住了。
张思远望着她：“是不是有了灵感？”
小兰停顿一下，点点头：“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
张思远：“你说，什么办法？”
场：5——44、阿三的租房 夜内
阿三认真地：“釜底抽薪法。”
春香不解地：“什么釜底抽薪？”
阿三：“我要小红叫她干爹去饭店认那个玉兰，那人如果真是这个玉兰，她见了她父亲总不能说我不是你女儿吧！再说，张老板也一定认得自己的女儿。”
春香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
阿三：“我这就去告诉张老板，让张老板去饭店认他女儿。”说罢欲走。
春香叫住他：“你等等……让我再想想。”
阿三：“想什么？”
春香：“不行，你不能去。这样你会害了她，弄不好还会把事情搞砸。”
阿三有点不解。
春香：“你知道玉兰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吗？”
阿三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春香：“她不回家一定有她的难言之处。”她接着说：“她现在肚里有孩子。”
阿三：“她有了孩子？”他几分疑感：“她男朋友都没有，怎么有孩子？”
春香叹了一口气：“说不定这孩子就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那怎么办？”
春香：“顺其自然吧。”
阿三几分担心：“……姐，我真替你担心，如果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春香：“你别想得太多，他们是兄妹关系，她到那里去读书。”
阿三：“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很难说。”
春香有点不耐烦：“别说啦，快煮菜，小红快下班啦。”
场：5——45、张思远的住房 夜内
张思远：“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小兰：“这就看小红肯不肯帮我这个忙。”话音刚落，小红便走了进来。
小红：“伯伯，伯母，您们好！”行一个大礼，接着说：“伯伯，找我有事？”
小兰忙招呼着：“坐，坐下来说。”
张思远：“小红，伯伯今晚叫你来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
小红几分乐意地：“伯伯，您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张思远：“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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