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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舞小子从警记(电影剧本)--内容
 
授权级别:普通授权与委托 作品类别:相声剧本-群口相声 字数:  编辑:夏语秋   编辑评分: 3
投稿时间:2010/8/19 20:28:42  最新修改:2010/8/19 20:28:42  阅读:
街舞小子从警记(电影剧本)
作者:李秋栋 李洁楠(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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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舞小子从警记(电影剧本)
                                    李秋栋 李洁楠(父女)
                   (人间活剧)百部作品系列之电影剧本
人物表:
夏阳,22岁,街舞组合领舞人。从警后号称“无影太空手”。
水平:警察,42岁,夏阳师傅兼搭档。
盛所长:派出所所长,44岁男。
妞子:20岁,街舞组合中追求夏阳的女孩。
苏虹妹:与夏阳互相爱恋着。
夏父:夏阳父亲,51岁,公务员。
虫子:街舞组合中少年,16岁,高中生。
毛毛:街舞组合用BBOX伴奏者,19岁,大学生。
                    
1,日,城市里一条大路,中间有植物隔离带,慢坡
视角从毛毛左手卷成的圆筒(就像一只手做成的望远镜)里穿过——汽车车流在爬坡,非机动车在爬坡。车车流开过去的背影,人骑车爬坡的背影。车在奔向前方,人在奔向前方。
毛毛画外音:“小子,你是不是把我们几个闪半道, 开溜了?不弄了? 你可不够意思啊!”
2,日,某机关大院里
楼前空地上,站立着几十个面试的考生和家长们。
闪过人群,夏阳一个人在接电话。夏父在不远处担心的盯着儿子在看。
夏阳对电话:你胡扯什么 我是那样的人吗 别废话了
3.,在1场景一侧的一块路边平地上
毛毛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左手依然卷成筒状,像望远镜一样看着汽车们远去的背影。还不忘记打着电话:“是谁说过,实现自我价值?对!就是自我价值。你整天唠叨个没完,自我价值!自我价值的!你也就,这点本事!不是在,世俗面前低头了? 街舞不在吸引你了?你不要忘记 ——”
虫子看着毛毛,做一个侧手翻动作,靠近毛毛:“告诉他,想甩下我们,没门!狗屁自我价值!以后别再相信这小子了,我们干这个还不是他小子鼓动的,我们开始练习了,他倒想去干警察了。早干什么了,干脆当初别让我们练呀?”
毛毛:“你听见了吧?虫子说你不够义气,我们可都有满腹怨言。”
4,在2场景
夏阳捂着话筒,看看夏父。压低声音:“不说了。你们真以为我的自我价值就是一个小警察吗?你们也太不理解我了。别说啦, 再说生气啊。我自有安排。父母之命我能不来吗?我妈为我气得现在还躺在床上,如果是你,你还敢坚持吗?我可不办那种不顾父母只顾自己的事。不说了, 不说了!”
5,日,面试现场里
这是一个上百平方的大厅。主考位置上方有横幅“王城市招警面试现场”。一排桌子前的主考位置坐着一女三男。正中间坐着的是公安局的郑规主任,他有五十岁,严肃认真。
一旁还有忙碌着的电脑操作员。
夏阳毫不客气地进来。
几个人目光随着进来的夏阳移动着。
夏阳不紧不慢地走到主考前边放着的凳子上,他看着几位考官,考官们也在看着他,时间在这一刻短暂地停顿。夏阳勇敢地迎着主考们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怯意。他们双方在不经意间完成了第一次交锋,好像这是夏阳要过的第一关——考官的目光。
女主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
夏阳:“我。”
男主考意识到,这时候不能被一个小孩在气势上打败:“你今天,是怎么来面试的?”
夏阳:“我爸爸带我来的。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我自己跟着爸爸来的。”
郑规:“他是说你是不是乘坐的私家车?”
夏阳:“是。”
女考官:“看来你家条件不错。”
夏阳:“现在大家的条件都不错。我们家更不错,有几百上千辆私家车,我数不过来。”
众考官一惊,一齐:“那么多?”
夏阳:“还都是大车,一次可以坐几十人。他们天天穿行在这个城市里,为这个城市的每一位市民服务。我可以随便坐。你们和我一样,也可以随便坐,只要你舍得掏出一元钱,如果距离元还要两元。”
女:“你说公交啊,那能算你们家的私车吗?”
夏阳:“我认为是。不光是我们家的,也是你们家的,是大家的。”
郑规咽下一口气:“那是你们家的私车吗?”
夏阳:“我说了,我自己认为是。你们说不是吗,那就算不是。来这里路上, 我看见一个条幅,那上边写着城市是我家。你们想过没有,连这个城市都是我家的了,公交车不更是我家的了? 我自己认为是,这个城市的公民把公交车当做私家车有何不可?他们可以随便坐,他们邀请来的客人也可以随便坐,只是坐前别忘了准备点零钱。如果你们硬说不是我家的私车,那就算不是吧。”
三个考官互相看看,他们再仔细打量这个年轻人。
女考官有点激动,用右手食指敲击桌面:“年轻人?”
她特意把“年轻”这个词的语气加重。
女考官:“请你说说太阳和地球?”
夏阳没有任何思索:“这个考题很好,茄子和西红柿都是球状的蔬菜。都可以吃,都对人体有益,还能让人活命,给人补充营养。”
男考官忍不住:“她是问你?”
夏阳打断问话:“我知道,知道,我能不知道吗?茄子不是西红柿,西红柿也不是茄子,不一回事儿。”
女考官敲一下桌子:“我问你的是太阳和地球?”
夏阳:“没错呀,我正在说着呢。”
女要说话,郑规摆手止住她。另一个男考官,手里拿着的铅笔,这时被考官自己折断。
夏阳:“我说的就是地球和太阳的道理呀。你们理解不透吗?不会吧,你们可是考官啊。”
女忍无可忍:“你说的是茄子,算啦,你还是别说了!”
女摆手让夏阳走。
夏阳一动不动:“请让我说完,这是你们给我的考题,请让我说完。按照规定,你们不能表现出好恶的情感来,那会影响到你们客观公正的名声。”
夏阳站起来走到主考们面前:“你们说对吗?请让我说完!”
这一刻,主考们都愣住了。
夏阳背对主考们:“世界上万事万物道理同样(加快语气,几乎没有停顿)。地球不是太阳,太阳也不是地球,但是他们像西红柿和茄子一样给人们提供了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关于地球和太阳的知识还有很多,我自己也还知道一些,不多。见笑了。 也许没有你们多,可是我说的就是地球和太阳。 回答的不够直接,不知道这算不算冒犯你们了?”
夏阳说完坐到考生的的凳子上看着主考们。
郑规很生气,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小子。用这种口气说话,你就不怕——?”
夏阳来回摇头:“我知道您的意思。说实话,我不怕,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你们是在招录警察,难道你们希望他经常感到害怕吗?那就不是警察,那是狗熊,今天,我只是把我心里的话毫不隐瞒地说出来了。”
女考官:“注意用词。”
夏阳一眼看过去四个主考:“你们难道希望我害怕吗,希望我给你们鞠躬, 然后再叫一声叔叔阿姨 ?”
夏阳逐一看过去:“我不会和别人一样。 不! 不会那样做的。你们是考官, 我是考生。在这个大厅里,我们的人格是完全平等的,咱们是在共同完成国家的任务,不是我们私人的事情。如果因为我没有鞠躬,没有叫一声叔叔阿姨,你们就因此不录用我,我只能感到悲哀。说明你们在录用过程中加入了太多的私人情感,而不是一心一意为了工作,不是为了事业。我干么还要在你们手下干事呢? 可是,如果走出了这间屋子,我比任何人都更加礼貌,可以称呼你们叔叔阿姨,可以给你们鞠躬。在公交车上,我肯定会给你们让座,这是晚辈对长辈的起码礼节。那时候你们是自然人,而不是考官,没有组织属性。就因为这些,在这个屋子里,我不愿意讨好你们委屈自己,那不光是降低我的人格,也是看轻你们。我说的错不错呢,尊敬的各位?”
郑规:“好啦,你,出去吧”
夏阳没有再多看一眼,起身向进门口走去。女考官和郑主任对视一眼,互相摇头。临出门,夏阳耸一下肩膀,把这个刺眼的动作定格在主考的视线里。
6,夕阳,市区外一处公园空地上
夕阳余晖照耀这个城市。
这里有树木和草坪,都还绿着,间或有零星的花朵也开放的不在艳丽,不在咄咄逼人。
夏阳在前,虫子和妞子后边跟着。三人在练习街舞动作。这时正是身体倒立的手转动作。毛毛肩上挎着一个小如巴掌的扬声器,领口有麦克,他在用嘴演奏bbox为三个人的演出伴奏。
毛毛:“停,停,停。”
三个人依次把脚放下,站稳。妞子:“停,停,停。停什么停,还没有练呢?”
毛毛:“别练了。阳阳没有一点想练习的意思。别练了。把我嘴磨薄了,谁负责?”
夏阳:“你还以为你的嘴很厚呀?”
虫子拿起地上的背包就走,没有看任何人。
妞子:“这孩子,你干什么呀?”
虫子脚步短暂停留,然后又要走。夏阳跑两步撵上,拽住虫子的背包带:“怎么啦,今天?”
虫子没有回头:“为我们最后一次难过。”
夏阳:“我明确说过,不是最后一次,我说的多清楚了。我是不会去干警察的,你们说我会去干警察吗,就我?”
毛毛妞子虫子同时开腔:“会,一定会!”
夏阳:“你们说,警察有什么意思,一点自由也没有,我,你们的领舞,不会去的!”
虫子:“你确定不会抛下我们不管?”
夏阳:“除非考官是傻子,我是笨蛋!在不用录取我这个问题上,我和他们的思想一致。”
夏阳搬过来虫子的头,虫子嘿嘿嘿地笑。
夏阳:“嘿嘿嘿。小子,你哥不会去干警察的。一辈子,一个职业我都不能忍受,更别说是警察了。想起来就觉得没意思,我不会去干的,放心吧,你们。肯定不会!”
虫子:“你保证?”
夏阳:“保证。你还小,不能完全理解哥。哥有更为远大的志向,哥希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自己的人生目标,但那不是警察,和警察不沾边,我从来没考虑过去干警察。”
夏阳抱住虫子:“来,哥抱抱你,给你点安慰。”
妞子也过来抱住夏阳,毛毛慢慢走过来,抱住几个人。
虫子:“我们是一个组合,千万别分开。”
毛毛:“面试今天怎么样?”
夏阳:“这样说吧,他们肯定不想再见到我,也不会喜欢我。嘿嘿嘿,想起来我都想笑。”
毛毛:“你又使什么坏了?”
夏阳:“他们一定会对我咬牙切齿的,这样我也少去了许多给我妈解释的麻烦,他们,就凭他们那些考官,遇到我,足以让他们少活半年!”
毛毛在花坛边坐下:“这事可说不定。初试时你说随便一答题就出考场了, 结果呢?你竟然进了前十名!”
夏阳站着面对毛毛:“谁知道那群人那么不堪一击,他们扎破头要考上缺考不上。我根本没有用足力气,怎么就会进了面试名单?我自己也在纳闷,我还是太聪明了,想起来都觉着是个问题。太聪明不是很好,有时我自己感觉自己挺怕人的,聪明的有点过头。”
妞子:“是。我们阳阳就是最聪明了。”
夏阳:“谁是你们阳阳了。以后别再随便说这样的话,不知道还以为你真是我的女朋友了。”
妞子:“你说怎么不是了?上次在你家,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你妈妈可是给我说啦,以后让我管着你,有没有这话?”
夏阳:“别人谁我都不怕, 一怕我把我妈气得犯心脏病,二怕你叫我男朋友让我犯心脏病。”
妞子拽住夏阳的右胳膊:“我不管,你不认账也不行,我自己认账。你就是我的男友。谁敢来抢你,我和她动刀子。”
夏阳甩开妞子,拜揖:“拜托你,另请高明吧!”
毛毛和虫子早已经见怪不怪,夏阳对着他们正在走开的背影:“你们别走啊, 不练了?”
毛毛:“你没看天已经黑了。”
妞子再拽住夏阳的胳膊:“哥,我请你吃饭。”
夏阳:“我请你,你以后再别叫我哥哥了,也别说我是你男朋友了,OK。”
妞子:“O不K。O什么K?你OK了,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我还没OK呢。要OK可以,至少大家都要OK,为什么总是你自己一个人OK,不让周围的人OK?”
夏阳:“我就是这么个人,你也看出来了吧?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妞子:“不是我要喜欢你,是你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心动。责任不能在我吧? 是你,夏阳,撩拨了一个无知少女的心弦,责任能在我么?”
7,夜,夏阳家客厅
三室一厅公寓楼房里。夏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夏阳进门,站起来:“这么晚?”
夏阳:“你还没有睡啊?”
夏父:“你妈也没睡,等着你呢。”
夏阳:“等我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
夏父抬一下手:“去去去,自己给你妈说,她想听你亲自说。”
夏阳来到半开着门的主卧室门口:“妈,我回来啦。”
室内躺在床上的夏母说话,声音传出来,很柔和:“阳阳!今天没有,出什么事吧?”
夏阳:“没有,能出什么事啊?妈您好点了吧?”
夏母:“我很好。你爸说,你回答问题挺好的。”
夏阳:“一切都好。”
夏母:“没问题?”
夏阳:“没问题!”
夏母:“我不相信!”
夏父:“你听听,我解释半天,你妈就是不相信。她不相信你会乖乖地答题, 你会一点坏也不使。”
夏阳:“都是警察叔叔我能使什么坏,我哪敢。”
夏母:“天王老子你也没怕过,你会那么老实?”
夏阳:“今天,我可真是老实了。妈,你相信我一回。”
夏母:“大学毕业一年多,你换了九次工作,我可都记着呢?”
夏阳:“以后我不让您费心了,再说九次工作也不是我非要换。我也不想, 是他们不要我。”
夏母:“三次是人家辞掉你了,有六次是你自己辞掉人家了。我用笔记着呢。”
夏阳:“好好,以后这些。你别总是记着了,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夏父:“一日你工作不稳定,你妈妈心里就一日不得安生。”
8,夜,夏阳卧室
夏阳把自己摔在床上。以他眼光看,屋里有斜放着的电脑桌子,上边有电脑,墙上还有两张足球巨星和篮球巨星的照片。一个标准的男孩子房间。
夏阳闭眼自语:“妈,对不起。我实在不想委屈自己去干警察。我如果不干, 我的一生可能会获得更多的东西。为了您,我愿意牺牲许多。可您也应该明白,我有更大的抱负。我可以当一个街舞明星,走上艺术道路。还可以从商,当老板做企业,赚取足够的钱,可以让你们周游世界,我就是不愿意干警察。不愿意!”
夏阳猛地翻身,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
9,晨,河滨公园
一条河流穿过城市,顺着河堤是这个城市的最大的河滨公园。有晨练的器械,还有树木和花草点缀其间。
晨练的人已经不少,虽然天还不十分明亮,人们誓把自己生命延长的愿望,已经通过晨练表露无余。
电话声响。
没见到人,只有夏父的声音:“喂,是。你说,是吗?真的?你再说一遍。”
镜头追过来,夏父在打电话:“是第一,不是别的第几吗? 确定第一,不会错吧?”
夏阳从远处侧手翻过来,靠近父亲,看着面色红润激动起来的父亲。
夏父摆手示意儿子:“我的儿,过来!”
夏阳来到父亲身边:“有事啊?看你兴奋的。”
夏父:“你站好!”
夏父仔细打量儿子,夏阳也看看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异样。
夏阳:“有什么不对的?”
夏阳说着话,也不自信地看着自己,夏父围绕儿子逆时针转圈,上下打量儿子:“你,第一,面试。”
夏阳傻在那里:“不可能!怎么会?”
夏父仍在转圈:“你爷爷告诉过我,说我们夏家遗传基因优良,后代必然聪明过人,智慧一流。此话果然不虚,没有让基因褪变,我很高兴我完成了使命。”
夏阳听着父亲的话,面前闪现镜头——
夏阳躬身扎马步原地转圈,四个招警主考环绕着他顺时针缓慢移动。主考官们移动的方向与夏父的方向相反。
夏阳不服:嘿嘿
女主考摆出就你小子的架势:嘿嘿
夏阳:哈哈
郑主任好像是如来佛:哈哈哈 嘿嘿嘿
四个主考声音由低到高肆无忌惮地大笑:嘿嘿嘿 哈哈哈
——闪回毕。
夏阳仰面朝天,像泄气的皮球:“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我不会被他们打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夏父:“难道你不高兴?”
夏阳没用接父亲的话茬,继续自语:“还是他们技高一筹。他们胜利了。他们彻底把我打败了。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竟然——他们也敢——他们不怕——他们——”
夏父:“谁是他们?”
夏阳:“考官。”
夏父:“有什么不敢的?赶紧回去,让你妈高兴高兴。都是为你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你总算是为你妈行点孝。谢谢儿子,也谢谢我自己,我太伟大了。 我怎么会制造出你来,老子英雄儿伟大。这话用在咱们父子身上一点也没有错。”
10,日,饭店大厅里
普通饭店,有许多人在吃饭。
夏阳坐在凳子上,低头在玩手机游戏。夏父满脸喜气的站过来,用右手食指敲打夏阳面前的桌子。夏阳抬头:“爸,你怎么悄没声的就——”
夏父微笑地看着儿子。给儿子点头以示嘉许。
夏阳站起来,躬身用手做出邀请姿势:“请,您伟大儿子的英雄爹,您请了”
夏父:“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想不到。你还能让你爸高兴高兴, 骄傲骄傲? 同事们今天都纷纷祝贺我,正式荣升为警察他爸了。这个月发奖金,我一份不剩,我要请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老夏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父坐下,一直站在一边的服务员插话:“上吧?”
夏阳也坐下:“当然。”
夏父:“可惜是中午,下午单位还有事。要不然,咱爷俩喝两杯。这几天我见人都想着跟人家喝两杯。”
服务员端上来两盘菜,又放下两碗面。夏阳拿起筷子,夏父紧瞪着眼注视着儿子的筷子。夏阳把筷子伸到菜盘边沿:“爸,您请!这一盘好吃,专门给您要的。”
夏父拿起筷子不急着动:“我就知道我的孩子最懂礼貌。面对菜盘时,爹不动手,儿不能先动,这是我们夏家传了三千年的家规。”
夏父夹起一块儿肉,眼看要进嘴里,夏阳呆愣着轻声自语:“我的青春谁做主?”
夏父放下就要到嘴的肉:“你说?”
夏阳:“说什么?”
夏父:“你说说什么?把你要说的话说完。不要吞吞吐吐的,不像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
夏阳:“没啦,完啦。吃吧。”
夏父:“我就知道,这顿饭也许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好吃。你不想让我好好吃。”
夏阳:“你吃吧,我不说了。”
夏父:“我知道。你把能不知道你吗?你是不愿意在家说,想在这里把话挑明,你老爸也不是吃干饭的。”
说完(夏父用筷子捣一下儿子的心口)“把这里的东西倒腾出来,晾晒晾晒。”
夏阳摇头不说。夏父:“你不愿意说,我说了,我替你说。你的青春谁做主。 谁做主呢?你说。”
夏阳:“我不知道。”
夏父:“不,对你爸别说谎。你做主。这是你的心里话,也应该是你做主。这好像是没有错。因为是你的青春,别人不能干涉,不能指点,不能说东道西。因为那是你的,归根到底那是你的,对不对?”
夏阳看着父亲,她真的父亲不是在问自己。
夏父看着儿子。这不是眼前的一对在父子对视,这是两代人在窥探。
夏父怕伤着儿子而轻声的:“人是什么,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是社会属性。人是有社会属性的,不是孤立的完全自由的,不受任何羁绊的。这些知识你比我学的更多,这个前提我告诉你了,你说你的青春谁做主?”
夏阳不得不正视着父亲:“我这个人——是有社会属性的,不能完全自由, 要受到社会发展,家庭朋友亲戚等,各方面因素的制约。我这个人也不是我自己完全可以做主的,何况我的青春?”
夏父:“不管做到做不到,我儿子是一点就透,吃肉。肉比青春耐嚼。”
夏阳放下筷子:“可我就是,不想干警察。一辈子,就像你,一个公务员, 上班,吃饭,回家。 这一辈是不是太单调,太没有意思了,什么成就也没有。什么价值也没有。”
夏父:“我的成就你不知道。我身后一柜子一柜子堆积如山的文件,就是你爸爸三十年公务员的成就。”
夏阳:“你还不烦吗,还要问在干一辈子吗?我是想这辈子,留下,属于我自己的价值痕迹,你儿子个人的,不是别人的,我自己的价值,我才不要一辈子就是那几柜子文件。爸,我确实不能像你一样。我就是要像我自己,这一生。我自己——”
夏父埋头吃饭:“我可以理解你,可你妈妈,她不愿意让你四处流浪了。她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夏阳:“我——”
夏父:“我知道你,可你看到你妈那种灿烂的笑脸吗(夏父双手打开,做开放状)?只有在你收到大学录取通知时,你妈才那么红光满面过。你不会不记得吧,当时你还落泪了,为你妈妈的高兴。你说你的青春,你的价值,你的价值是什么,青春又是什么?让你妈提心吊胆,继续卧床不起,作为她的儿子让她减少寿命,唉声叹气中度过一生吗?你的青春就是毕业一年换了十个工作吗?”
夏阳:“九个。”
夏父:“你炒了三个老板,老板也炒掉你六次。你还要继续这样的生活吗? 每一次,你换工作,你妈的心就要提溜起来哐当一次。我理解你的青春你做主。可是你做主时,需不需要考虑我们呢?小子,你不干警察也可以,我不反对,也不逼你,但是你必须让你妈妈同意。心甘情愿地同意,要不然再让你妈犯病,你老爸不会原谅你,永远不原谅?”
夏阳:“你们这做法就像是过去子女的婚姻一样,全凭父母之命。”
夏父:“现在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说出来。你妈,我是不敢说。”
夏父说完起身要走,夏阳拦住爸爸:“爸,如果我去干,他们的试用期是一年。一年期一过,你们千万别再干涉我了。来去由我一回行不行?你说但凡是个人,谁不想有点自己的抱负,你是我爸,也不能让我一生处在不高兴中吧?我不高兴难道你们就高兴了吗?你们难道是为了让我不高兴才让我出生的吗?都说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为了孩子的幸福——”
夏父:“你怀疑。”
夏阳:“不,我是说,你们想给我们的幸福。能不能和我们的合拍一下,不要强加!在人生重大问题的选择上,我更希望能够体现我们自己的价值取向。”
夏父:“问题是你们自己的价值取向有问题。”
夏阳:“你们的价值取向就都是对的吗?”
夏父:“也不全是。”
夏阳:“你们可以有错,我们就不可以了吗?”
夏父:“我们知道什么是错,可以帮助你们避免再出同样的错误。”
夏阳抬高声音:“我跳街舞就是错的了,只有干警察才是对的吗?我将来要经商也是错误的吗?”
夏父声音更高:“我是你老子。”
夏阳:“老子也不是全对的,老子也要服从对和错。”
夏父:“对错我都是老子。”
夏阳:“老子也不能不讲理。”
三个服务员站一排,整齐划一地端着托盘,盘子上都有菜盘。他们在观看父子论战,忘记了还有其他客人在等着吃饭。
11,日,公园门口西侧公交站点
许多人在等车。
夏阳的穿着非常自由随便,他在人群外等车。
一辆警车驶过来,在夏阳跟前停下。
夏阳端详警车,还没明白过来,副驾驶门已经打开。驾驶人是盛所长,车上没有别人。
盛所长:“小子,看什么看,还不上车?”
夏阳有点犹豫,这是他第一次坐警车。盛所长:“上来,上啊,傻了?”
夏阳记住了这第一次,上车,关好车门。
车开走。
12,日,路口,车上
警车拐一个弯儿。
盛所长换挡:“听说你挺能说的。怎么不说话?”
夏阳:“我在斟酌,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我说话很少琢磨,随口就说,不知轻重。好像你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应该谦虚点。可我认为谦虚并不是美德,而经常是虚伪。我说这话本身就冒犯了许许多多的人,可我又喜欢有什么说什么,不掖不藏的,因此,我有问题也希望所长您,经常赐教赐教。 不过我最烦套话空话废话没意义的话,就像包子一样,喜欢包子馅儿,不喜欢包子皮。”
盛所长:“你没有怕过人吧?”
夏阳:“我怕我妈。”
盛所长:“只有你妈?”
夏阳:“只有我妈!”
盛所长:“不怕我。”
夏阳摇头:“不怕,工作上你是所长,作为独立的个人,我不知道我还有怕你的理由。”
盛所长:“小子,你厉害。阳阳,是吧?”
夏阳:“是,夏阳。您可以叫我阳阳。”
盛所长审视夏阳的衣服:“嗨,你的穿着,应该变变。不能和街头混混一样。”
夏阳:“所长,您这话里有偏见。人不能以衣服论短长,西装革履的罪犯多得是,衣衫不整的英雄也不是没有。哪一个黑社会老大不是西服笔挺,皮鞋铮亮?”
盛所长:“你就没有没话说的时候?”
夏阳:“没有。”
盛所长:“我是怕别人,说我警车上拉着一个不良少年”
夏阳:“这不是我衣服的错误,而是你观念的问题。”
盛所长踩一下刹车。汽车打个颤。
盛所长:“好好,我的问题。你没错。”
夏阳:“车,怎么抖一下?”
盛所长:“汽油,噎住了!打嗝!”
夏阳嘿嘿笑。
盛所长:“你这小子!”
盛所长指一下夏阳的衣服:“不过你的衣服,还是要改一改风格。毕竟你不是——”
夏阳:“我看过警察条例,我的衣服没有违反任何法律和内部规定,也不属于所长管辖权限。请您以后不要再为我的衣服操心受累,我先谢谢您了。”
两个人说着话,警车拐进一个大企业家属院里。
13,日,某大型企业家属院里
车进来院子。夏阳看见,有绿地,有锻炼器材。有许多老年人在活动,有人说闲话,有人打太极,还有人提着菜篮,年长者居多,男女都有。
夏阳下车,看见一个平房,有三小间,孤立于其他建筑之外。门上挂着“宝鼎路派出所西柳河警务室”。 附近转悠的六十岁夫妇看见盛所长下车,男:“盛所长,过来了?”
盛所长显然和他们很熟悉,互相点头致意:“老张,身体好着呢?”
老太太:“你说闲着没事,再不练好身体,对不起孩子们。”
还有人打招呼或者点头。盛所长赶忙给众人点头:“忙着你们。”
盛所长领着夏阳二人接近警务室,从屋里边传来警长水平的声音:“大姐!”
这时,夏阳要进去,盛所长拉住他:“等着,听听。”
离婚女菲菲声音很有特点,好像是牙缝里挤出来:“你别光喊我大姐,有喊我姐的功夫,你把问题给我解决了,我喊你姐,哥也行,喊你哥,行不行?”
水平:“大姐,我的好大姐,你坐下,让我给你倒杯水喝。你看你气的上气接不住下气了,你看难道你是来跟你弟弟生气的?”
菲菲:“生什么气阿?我不和你生气,我已经来十次也多了,你就是给我和稀泥。”
水平:“我不和稀泥,不和,可是你总要教我一个办法来解决你的问题。”
菲菲:“推诿扯皮,搪塞糊弄,我今天不吃这一套。你给我解决彻底,我立马走人。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你看清楚,我不想再来了。你说吧, 怎么办?我不往你们所里跑了。我这一顿打,不能白挨。要么你让他赔我五万元钱,要么你把他从我家里赶出去。”
14,日,警务室里
警务室分里外两间,外间墙上贴着各种制度规章,有警徽标志,有一个大桌子,两个柜子,几张硬木椅子。
外间有一男一女两个保安员坐着。盛所长进来,两个保安猛然坐起来。女保安喊:“小水!”
15,日,警务室里间
里间椅子上坐着的水平警长,已经四十多岁,他闭着眼在晃椅子,好像睡着一样。对面气呼呼站着一个女人,两眼盈泪,她就是菲菲。看见盛所长进来,菲菲用左脚蹬一下水平坐着的椅子,看着水平。水平依然故我,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出现。
盛所长用右手食指敲一下桌子。水平还在晃悠。盛所长:“醒醒。”
水平:“我知道是你,你偷听多时了。刚才我就是让菲菲说给你听的。”
离婚女:“盛所长,还是我那件事,你们也该给我解决了。”
跟进来的夏阳看着这一切,动动嘴唇,想说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显然是不满意水平的态度,也纳闷盛所长怎么能容忍水平。
水平狡黠地看一眼夏阳,嘴里却在应付盛所长:“所长,你先坐,我去一下厕所。”
盛所长:“别走远。”
水平:“马上,立即马上。”
盛所长对夏阳:“自己找地方坐。”
夏阳:“我不用。”
盛所长对菲菲:“论年龄,我也要问你喊大姐,小水喊你大姐没错”
菲菲:“不是。盛所长,你说,我——”
盛所长:“我知道你的事,车轱辘话说起来没个完,我们也要工作呀,大姐。 不是只有你一家的事情。”
菲菲:“你说家庭暴力,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这件事是不是工作?你们可是承诺有求必应的,你们不能不管,你们把他从我家赶走吧,我给你们送锦旗。”
盛所长:“送什么也得按理解决啊。”
菲菲:“我最多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们还不解决,我就向上反映你们。”
盛所长:“大姐,别激动,你先外边等一会儿,我们今天还有点别的事情。”
菲菲:“我的事可是好几个月了,还没有给我解决。”
盛所长挥一下右手:“外边,等一会,行不行?”
菲菲出去。盛所长看一下夏阳:“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夏阳:“不是破大案呀。”
盛所长:“哪有那么多大案?即使有,也是分局和市局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
夏阳指指外边:“就这种事。”
盛所长:“基本上是,也不全是,慢慢你就知道了。她的问题大家都知道, 所里——”
水平进来。盛所长指指夏阳:“夏阳,你的新搭档。”
水平赶紧握住夏阳的手:“欢迎欢迎,你能来真是太好了!这几个月都是我一个人,谢谢所长(水平晃晃夏阳的手),你以后记着叫我小水。翻不起大浪,那就是我小水。你的衣服很有远见,有个性。我经常想着穿这样的衣服,始终没敢穿。嘿嘿,很好。很好。”
盛所长:“你看你的笑容看着都是狡猾。”
水平:“对着晚辈注意说话方式。”
夏阳:“看起来,你们都认为我的衣服有问题。我不换好像太不合群。”
水平:“不是不合群,是另类,要说也没有什么。”
夏阳:“刚才的女人。”
水平:“别说,听下去所长会心烦。他走了,我们再细说。”
盛所长:“你不是急着走吗,你也知道没有人了。小夏教出来,你再走人。 教不好他你别想着走。”
水平:“不用你交代,小夏眉清目秀的一定会是个好警官。”
盛所长:“你保证。”
小水:“我是替你说这话,我不保证,我保什么正?就是需要保证,也是你给上级保证,轮不着我保。”
盛所长:“你别给我滑头,他表现不好拿你是问。”
小水:“讹住我了。”
盛所长:“讹你一回我看也行。”
小水:“所长,你快学会我那样不讲理了。”
盛所长:“这是匹野马!”
夏阳:“所长,谢谢夸奖。你看人很准确,基本上是。”
盛所长:“不是基本,是就是,比你更野的良马不多。”
菲菲进来:“所长,我的事你看——”
盛所长起身:“你们继续说。”
16,日,公寓楼
六楼视角向下看,五楼过道平台上。
夏阳站在五楼过道上,看着还有两级台阶就要爬上来的水平。看着夏阳,水平上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粗气,嘴里还不忘提醒夏阳:“你——”
夏阳赶紧答应:“哎, 我。”
水平:“你,让我喘口气。”
夏阳:“你应该减肥了。”
水平:“你这样直接提出前辈的问题,属于犯上了啊。”
夏阳嘿嘿嘿放肆地笑。
水平终于喘匀了:“别笑,我不告诉你点正经事情,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前辈。 少说话,知道吗。”
夏阳摇头。
水平:“回答,听见没有。”
夏阳摇头。
水平:“让你回答呢。”
夏阳:“你不是让我少说话,我剩下点话还留着进去再说呢。”
水平:“我是让你进去少说话,对着我——”
夏阳:“可以随便说。”
水平:“也不可以。我是警长,面子还要给点,OK。记住,进里边该说的说 不该说的不说。”
夏阳:“什么该说不该说,我是有话只管说。”
水平:“你记着,你是警察。你是警察。不是百姓串门,我们这就是工作。 当你意识到你是警察时,你就马上领悟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代表的是——”
夏阳:“国家。这个我知道,你不需说。”
水平:“老盛说你是匹野马,还真是,也就我个驭手能够驾驭你。”
夏阳:“就你?”
水平:“我知道,你不服。你最少要跟我三年,有你服我的那一天,少说话?”
夏阳点头,水平摁门铃。
17,日,两室一厅公寓楼客厅
电视柜上空着。最为独特的是客厅的一张餐桌。餐桌中间隔着一道贴花玻璃挡板。挡板上一面写着印刷体“楚河”,对着刘长久一侧的是“汉界”。
这时,刘长久在汉界一侧桌面上摆围棋残局,他不看两位警官。这时水平坐在沙发上,看看刘长久,又看看徒弟。夏阳对餐桌兴趣蛮大,围着餐桌转着圈地仔细看。赚够一圈,他坐到刘长久对面的凳子上,竟然是两端互相看不见。楚河汉界的挡板分开了他们的视线,夏阳又站起来看刘长久,再看水平。刘长久不动不顾,只管自己的围棋,好像身边根本没有两个客人。
坐在沙发上的水平稳一下情绪,开腔:“哼,哼。老刘?”
刘长久翻一下眼:“说吧,互不影响。”
水平提高声音:“刘先生。”
刘长久的右手食指中指夹着一粒棋子,听到水平的话顿一下,然后慢慢放到桌面棋盘上。
夏阳看看水平,再看看刘长久。水平用手指指刘长久,示意夏阳。夏阳不解其意,摇头。刘长久继续不管不顾。
水平忽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夏阳跟过来,水平打开门,做出要离开的姿势。刘长久仍然坐着没有动作的意思:“别忘了,把门关严。”
水平没有走出门,回手关门,没有关严,又拐回来,走到刘长久棋盘前,喝令:“你,站起来!”
夏阳也及时地站在刘长久身体一侧。
刘长久不解,有点怕:“干什么?你们要动手?”
水平严厉地:“是要动手,站起来!”
夏阳没有想到嘻嘻哈哈的水平还有这一面。
刘长久站起来,夏阳已经紧挨着刘长久身体。
刘长久移开步,看水平又看夏阳:“你们要干什么,打人犯法啊。你们可是警察,罪加一等。”
水平严肃地:“坐沙发上去!”
刘长久坐到沙发上。
水平在棋盘前坐下来,仔细看着围棋残局:“老刘啊老刘,这是什么呀? 一步我也看不懂, 就那么吸引你?”
水平又看看夏阳:“你懂不懂?”
夏阳点头:“他下的很一般,不太好,水平不行。”
水平:“就你这水平,你,就你,连一点起码礼貌也不顾了!”
刘长久要站起来:“水所长。”
水平摆手压下去刘长久,让他继续坐着:“不是所长,是警长。别客气,请你叫我小水。”
水平看看夏阳,嘴里先吱吱两声:“你也说他两句吧。”
夏阳:“我说他什么。”
水平:“你看你老刘,没有礼貌,过了啊。让我的徒弟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你自己说吧,菲菲她,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你自家的问题你说给大家添多少麻烦。”
刘长久看着地面,像是在背书的学生:“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止一次曾经给你说过的。我不就吃了她一口饭吗?当时我确实以为她还是我的老婆,她把离婚证甩过来,及时提醒我,我是汉界的吃到楚河那边去了。可是她借题发挥,不依不饶,她还想有效地修理我一顿,并且已经付诸了行动。我也非常体谅她,既然你有来,我也不能没有往呀,咱是君子啊。于是,然后,我就果断出击,修理她了一顿。我的修理行动保持在十分克制的范围内,完全属于自卫和正义的。况且她用的是擀面杖,你们看。”
刘长久握一下拳头,抬一下胳膊:“我就用了这个,从凶器质量上不难判断 她更应该受到惩罚。”
水平:“他是个女的,还曾经,是不是?你就不能做的男人点?”
刘长久:“我怎么男人啊我?这套房子是我们两个的心血,我们都没有余钱给对方了,也都无法搬出去露宿街头。”
水平:“你就让着点不行吗?”
刘长久:“她向我要五万,我也想着,想着给她五万。说实话我没想着不给她,你们不知道应该给她。”
夏阳:“应该吗?”
水平:“钱吗,她说的不一定对。不一定给。再说也不一定她说五万就给她五万。”
刘长久眼角打转的泪水流下来:“给!应该给她,真的应该给!可是你以为我有钱,还想当这个鳖孙吗?小水,你也不是外人。说实话,别说是五万, 如果我有钱,十万百万我也会不眨眼,我自己哪怕饿肚子,也会毫不犹豫给她。我是个没有钱又视钱为粪土的人。当初她嫁给我时,我说过要给她一世的幸福。还没有到一世,现在,她越来越向钱靠拢了。我却越来越没有钱了。她想撵我出去,我会不知道?但凡我有一点点出路,我就会把房子让给她,真的。除了能给她这套房子外,我什么也没有。不要以为我不想给她,我自己已经没有一点幸福的感觉了,我还怎么能给她幸福。其实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想给她的就是幸福。她也知道我没有钱,可你让我搬哪里去啊?”
刘长久说着扇给自己一个耳光。夏阳和水平没有想到,惊愕。
听见这段话,站在门口的菲菲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刘长久把手扇在自己脸上。菲菲甩掉手里的食品袋,扑过来拽住刘长久的手,继而又搂住他。
夏阳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拿起手机要给刘长久二人拍照,想想又摇头作罢。
刘长久:“拍啊,怎么啦?”
18,夜市,地摊上
水平和夏阳在吃饭,夏阳看水平。水平:“吃吧,嫌不好吃?”
夏阳低头吃一口,又放下筷子:“这个,你干多长时间了?”
水平低头边吃饭边回答:“十五年了吧。警长也干了有几年了。这个警区八年,再有两年,你合格了,接替我当警长。每月有几十元补助呢。吃完你回吧。我还要到所里值班。”
夏阳:“值班。”
水平:“每三天值一次夜班,在所里。下星期开始给你排班,你趁着还没有排班,再潇洒几回吧。以后机会会越来越少,节假日一样值班。你走吧,我正西,不一路。”
夏阳走出去几步,又拐回来给小水鞠躬。
水平:“你干什么啊,不过年不过节的?我可没有红包给你。”
夏阳:“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真的不好玩。没意思,无价值。我告诉你一声,你通知他们一声,就说我不干了。明天不来了。换人吧,我干不来, 我不行。”
说完,夏阳扭头便走。水平低头吃饭,忽然意识到有问题,自语:“不对啊, 你站住!夏阳!阳阳!”
水平站起来看夏阳,夏阳已经走远。
19,日,城市绿地
有高大的乔木绿化植物,还有格式化的花草圃,其间夹杂瓷砖铺成的平地。
夏阳在练习街舞。他蹲下身子闪转腾挪,时不时出现几个精彩镜头,整体动作非常熟练,令人称奇。这时,毛毛跑过来,还有一段距离时,已经开始在他身后用嘴吹奏BBOX,为他伴奏,夏阳的动作没有间歇。
不远处,水平在用手机给他们拍照,被毛毛看见。
夏阳做完动作,毛毛指着水平:“你看,你的粉丝。在准备给你扬名呢。”
夏阳看见水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水平走过来。毛毛看见他们像是熟悉,左右来回看。夏阳盯着水平,水平笑面夏阳。
夏阳给毛毛介绍:“水警官,这是毛毛。”
毛毛:“你不说,你不干了。”
水警官:“他没有不干,他是给我请假了。我还没考虑好,他就自动休息了。”
毛毛:“你确认你还干着没有?”
水警官截断夏阳的话:“当然还干着!这是多么好的消息,他的妈妈该有多喜欢。他即将穿到身上的警服,一定让他精彩不少。”
水平拉住毛毛的双手:“谢谢你。”
毛毛:“谢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可谢的?”
水警官:“你帮助我们夏警官,练习舞蹈,我还不得谢谢你?将来公安部举行文化会演,夏警官一定会给这个古老的城市增色不少。那时一定会邀请你为他伴奏。”
毛毛:“我一定尽力。你们谈着,我先走了。”
毛毛说完就走。夏阳身后:“毛毛!”
毛毛没有停住脚步,却高声大嗓地唱起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莫回呀头。”
水平看着毛毛的背影:“你们兄弟的情谊不错。”
夏阳:“我确实不想干了。”
水平:“谁不知道你不想干了?都知道。你今天没有去上班,是想考虑一下。 你慌了,怕了,无所适从了,一辈子三间小房,几把旧椅子。还就那么一点微薄的工资,看过来看过去就那么几个人。烦,烦着呢。你以为我就没有嫌烦的时候了,如果不嫌烦,那就是机器人了。可是这工作也不是没有一点乐趣,也不是没有价值,不是没有意义。以后你会揣摩到,现在能挣钱的门路多了,像你这么有学问又脑子灵光的,找个工作更是易如反掌,挣钱多的地方有的是,可是——”
水平扭身便走,不管夏阳想不想听下去。夏阳没有动,对着水平的背影大声地:“可是什么?”
水平没有回头:“可是就在你的脑子里,不是我要可是,你也需要可是。如果明天你还不来,我就没有可是了。我就会告诉单位,你已经可是了。我没法让你可是,这是我的失职,没有带好你,对了,今天刘长久找你下围棋了,就是昨天那个没礼貌的家伙。看样子他是找机会给我们赔礼道歉,下围棋是幌之,看来人都有脸皮,走了。”
夏阳也要离开,没想到水平又拐回来,拉住夏阳看着他。夏阳一时不解其意。水平拍拍脑袋:“我要说什么?”
夏阳:“你是不是要说可是?”
水平:“我给你说过可是了吧?”
夏阳:“说过了。”
水平:“还有要说的话。对了,你看这里可真是练街舞的好地方?”
夏阳:“就这句?”
水平:“你嫌少吗”
夏阳:“不是。”
水平:“那就是嫌多,话多。”
夏阳:“也不是,不多,正好。”
20,日,警务室外间里
夏阳进来,保安男甲:“夏警官!”
夏阳:“啊,你是叫我吗/”
保安男甲:“是啊,这里就你姓夏呀。你来了,请你把黑板翻过来,看着门, 水警官吩咐的。”
墙上挂着的黑板,上写着今天值班在岗情况。没有夏阳的名字。
夏阳把黑板翻过来,背面写着:“欢迎归队”。
夏阳坐下看着黑板,保安甲把黑板又翻过来,在值班人一栏写上夏阳。夏阳站起来,保安男甲用对讲机呼叫:“西柳河一号?”
水平画外音回话:“请讲。”
保安甲:“天晴了。”
水平:“知道了。晴天。关机。”
保安甲:“OK。”
夏阳:“你看外边,怎么是晴天?”
保安甲:“水警官交代的所有问题,如果解决了,就说晴天。没有解决就是有雨,解决的不好就是多云。”
夏阳嘿嘿嘿地笑,保安甲也对着他大笑。
21,夜,派出所院子夜照
深夜,派出所门口的路上车辆稀少,没有行人。各类店面的霓虹灯散发出无人理会的光。
22,夏阳梦境——
绚丽的舞台上,印度女主持人宣布:“让我们把热烈的掌声献给来自中国的‘阳光毛毛虫组合’,有请领舞夏阳先生。”
夏阳穿着睡衣从台子一角跑上台,主持人把用绶带挂起来的金牌扔过来。(下为慢镜头)金牌飞舞着,迎接跑来的夏阳。
23,夜,派出所水平和夏阳的住室
两张床,两台电脑,两把椅子,两个文件柜子。
水平正在穿衣服,站在夏阳的床前:“夏阳,阳阳!做什么好梦,乱踢乱蹬的。夏——”
最后一声声音太大,夏阳吓得跳起来:“第一名。”
水平:“快,出警。”
夏阳:“这是哪里呀?”
水平:“街舞排练厅!哪里?”
夏阳又躺倒床上:“小水,你不睡,别影响我。”
水平:“这孩子,快起来!有警要出!”
夏阳跳起来穿衣服:“什么事,第一天值班就有事。”
水平:“对于值班的警察来说,遇到没有任何事情,那就是运气好了。就像踢足球进球了一样,快点。去慢了,会被投诉的,快!”
水平说话中已经穿好衣服。夏阳也穿上警服:“我看着像不像?”
水平:“怎么不像,多精神了?”
24,夜,公寓楼里陈大家客厅
装修还算是华丽的客厅。
41岁的胖表嫂和瘦猴样的丈夫隔沙发对峙着。表嫂拿着拖把,陈大右手提一只袖筒,他的睡衣左臂袖子已经拽掉,左臂和右脸都有被击打的印记,脖子上有手抓的血痕。怒目而视,双方似乎都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从情形看,表嫂其实更足一些。
水平和夏阳进来。夏阳赶快说:“别打,别打!住手!”
水平更为沉稳,没有开腔,他是在判断情势。
表嫂敌意十足:“你们干什么呀?”
水平也许是有了对策:“你们干什么?”
表嫂:“我们在正常休息啊,你们怎么会上门打扰啊?”
陈大不开腔,不置可否。
水平:“有邻居报警,说你们这里要有人命案了。他们听到厮打声音,还听到救命的呼叫。”
表嫂:“没有的事,我们正在锻炼。不用你们来护驾,请回吧!”
表嫂开门:“请吧!”
水平和夏阳出来。
25,夜,表嫂门口
水平:“不对啊,你怎么不说话?我们这是被撵出来了吧?”
夏阳:“你不是说过,听你说吗,还要看你颜色行事?”
水平:“你啊,说相声也要有人给捧着呀。”
26,夜,表嫂家里
表嫂夫妻还在对峙中。开门。
水平和夏阳又进来。
表嫂对水平:“怎么还是你们?扰民啊,扰民可是违法的。”
夏阳把水平拽到一侧,水平没有反应过来夏阳的突然举得。夏阳已经快速开腔:“谁说扰民违法,不一定吧。”
表嫂及时接上:“扰民当然违法了,还警察呢。”
夏阳:“谁扰民违法?”
表嫂:“不管谁扰民都违法。”
夏阳语气之快速,让听着的人都跟不上换气:“你们不光是扰民了,而且是严重扰民,你们已经让四邻不得安生,他们经常因为你们吃不好睡不好的,影响上班,耽误工作,有的因此受到惊吓,患上抑郁症,心脏病者多人,为此纷纷报警,你们不光是扰民,今天还扰警了,按照法律应该受到处罚,你们自己以为是家务事,与别人不相干。可是已经影响到别人了,你们,还不知道悔改,影响到别人,不行!法律不饶!”
水平帮腔:“自己家人打出问题,也是犯法。也是问题。”
表嫂架势不倒,但声音由高到低:“我们自己家的架,想打就打,关你们什么事?关法律什么事?”
水平看看这时的陈大:“你怎么不说话?”
陈大:“丢人啊丢人。走!派出所说去!这已经不是家务事了,不再是了! 不离婚不足以彻底解决,从此后,我要昂首挺胸,挺胸昂首。”
表嫂把脸逼过来:“你,就你?”
陈大对着妻子的脸迎过去:“我,就我!”
表嫂鼻子里哼一声,陈大吃了豹子胆也哼一声。表嫂:“有靠山了,想蹦出我如来佛的手心啊?”
二人双目喷火。
表嫂瞬间口气放软,扛一下丈夫,再拉一下丈夫:“咱们自家的事,何必让他们来管?”
陈大斗胆了:“自己无法解决,公家出面也行。”
表嫂又来气:“公家出面,我还怕你不成?”
27,夜,派出所调解室
门开着,门上写着调解室字样。
有一张大桌子,十几把椅子。墙上有监督台,上边有四十几个人着警服的照片。
表嫂站着在仔细看监督台。
水平坐着,一边是陈大。夏阳站着把他们写的东西收起来。水平:“这是你们的保证。你们也不小了,孩子上学不在家了,你们就闲着没事打架玩呀?”
表嫂看一眼水平,又看陈大:“他自己想挨打。”
夏阳对陈大:“以后,你也别打她了。不要欺负她了。”
陈大忽地站起来:“我,打她?你是说我吗,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在打架的问题上,她处于主动和领先的地位,你问问她。她是主语,我是宾语,你再看看我这伤——”
陈大指指脸上的挖痕:“这些都是补语。别人家打架都是男人是主语,女人是宾语,我们家相反。在单位我就是有名的宾语,领导点名也都是喊我宾语宾语的。你们知道我儿子上学学习语文课老师让造句,说明什么是主语谓语宾语,我儿子最先想到的句子就是,妈妈挥着大棒把爸爸脸给打破了”
表嫂:“别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让我们走吧?”
表嫂用胳膊肘击一下丈夫:“你倒是放个囫囵点的屁啊?”
夏阳:“你让他自己放,别打他。”
水平站起来赶紧接住话头,:“派出所也来过了,保证也立过了,你们——”
水平看看表嫂,又看看她丈夫:“你们确认没事了?”
表嫂:“能有什么事,夫妻吵架,不隔夜的。”
水平:“不隔夜是不是?”
陈大:“夜,倒是没隔过。”
陈大激动地指着自己的心口:“就是这里变成永无白昼的黑夜了。”
表嫂:“别拽了,心里还有白天黑夜。真逗,充其量也就是一副好下水。”
夏阳:“我看你们回家别急着睡觉,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水平:“走吧,临走,我再拜托你们一件事。”
表嫂:“什么事,是不是要去我们那里美容啊?我给你们免费,二位的夫人都可以去,八折。”
水平:“他还没结婚,对象还没有呢。我的夫人现在级别不够,不适应美容。”
陈大:“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虽说是宾语,有时候也可以做主。”
水平:“你们这么一说,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了,不说了,你们走吧,不说了。”
表嫂:“嫂子我,也是个痛快人。你别憋着我呀,说,痛快点。”
28,夜,水平卧室
没有开灯,两个人都已经躺下。
夏阳:“刚才他们要走时,你要拜托什么事?”
水平:“我想说句话,后来忍住了。”
夏阳:“什么话?”
水平:“等孩子回来过星期天时,让他们跟孩子讨论一下,什么叫吃饱了撑的。”
夏阳:“为什么不说了?”
水平:“有着强烈刺激意味的话,最好少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就是警察,时刻注意你要说出来的话,会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夏阳:“你这是给我上课吗?”
水平:“就算是吧,学费你给准备着啊。”
夏阳:“没想到这么麻烦,我可是该说就说啊,没有什么能挡住我的嘴。”
水平:“那你可要加倍小心。”
有人敲门。夏阳:“谁啊,这时候的?”
表嫂:“夏警官,还是我们,主语宾语!”
水平:“又有什么事?”
表嫂说话不客气:“我们怎么回去啊,能不能送送我们?”
水平起来开门,夏阳也坐起来。表嫂和陈大站在门口,走廊里亮着灯。
夏阳:“你们没带钱啊?”
表嫂:“对不起,来的匆忙,准备不足。你们也不好意思让人民群众就这样走着回去吧,你看外边写着人民警察为人民。”
水平对夏阳:“我去送他们,你先睡吧。”
夏阳:“别送。”
夏阳起来,走到衣架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二十元,走到门口,递给陈大:“够你们用吧?”
表嫂夺过来钱:“够,够,够。我会来还你们的,没有对象真好。”
夏阳:“你是说我不该有对象,咒我啊?”
表嫂笑:“不是不是,我哪会,我可不是坏人。我也是守法纳税的好公民, 除了业余和他打打架玩。”
29, 日,大街路边店
路边人行道,人来人往。水平和夏阳站在一个冷饮店门口。
水平仰脸在喝瓶装水,一直把瓶底推向天,把水喝的一滴也不剩。
夏阳盯着他看:“你可是穿着警服的。”
水平:“怎么啦?”
夏阳:“大街上仰脸喝水,不雅观。”
水平:“你真以为警察就是神啊?我现在,目前,当下,太渴了,等不到雅观的地方了,我必须解决。你记着,警察也是百姓的一员,喝水不需要分地方,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夏阳:“我其实不顾虑这些,只是我以前没有注意到警察的衣食住行,我总认为警察一半是神,一般是人。”
水平:“神什么神,就是人,哪来的神,地地道道的人类一份子。你看我是神么,你说你将来会成神么?”
夏阳:“我再变也是人,普通人。我的脑海里经常是普通人的想法。”
水平:“这可是你谦虚了,你,也许将来会成为明星,你的街舞跳的像回事。”
夏阳的电话响,水平已经迈步走了,夏阳接电话:“喂,是我。我陈嫂,我不认识陈嫂啊。主语,啊,是你啊。给我送钱,不用了。我说你把那二十元当做纪念吧,别在吃饱撑着总想着当主语。好。”
水平走出去一段距离,没有听见夏阳的声音,回头看,夏阳还在接电话。
30,日,咖啡店里
表嫂坐在临窗的座位,盯着外边,看见夏阳进来,她站起来:“表弟,过来。这边。”
夏阳走到跟前:“表弟,怎么是表弟。”
表嫂:“不是亲弟弟,当然是表弟了。嫂子请你喝咖啡。”
夏阳坐下:“你何必再跑一趟,不值当的。”
表嫂:“怎么不值当?为给你送二十元,我搭进去三十元路费。经济上我从来不占别人便宜。我可以一拳把你表哥打翻,就是我丈夫,但是我不欠人的钱。这是我的精神支柱。不欠钱,你才能活的滋润。”
夏阳:“那也不能打架啊。”
表嫂:“你说不打架,我们还有什么乐趣?我是负责左手赚钱,右手专门在家打架玩。”
表嫂把桌子上的二十元推过去:“你没有对象是吧?”
夏阳拿起钱,装进口袋:“别说我,说我干什么?”
表嫂:“不好意思了,是不是?”
夏阳:“我从来没有不还意思过。”
表嫂:“我有个表妹,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夏阳:“别别别,我有对象了,真有。”
表嫂:“你是看不起我们平头百姓啊。”
夏阳:“不是。”
表嫂:“不是就好,钱我已经付过了。我还有事,改日我介绍你们见一面吧。”
夏阳:“我还不想找对象,事实上我已经有了。”
表嫂:“不想什么呀不想,大小伙子,不需要害羞。”
夏阳:“不是,我有。”
表嫂已经站起来,从椅背上取下小包背上。看起来小包与她的体态很不搭:“有什么有,别糊弄你嫂子了?又不是外人。走了,我再联系你,别再装着不认识你嫂子了, 表嫂,记着是表嫂。”
夏阳对着已经出门的表嫂,大声地:“咖啡钱。”
表嫂:“给过了。”
服务员:“她已经给过了。” 
夏阳:“我是不是应该给她,咖啡钱 ,AA制,我是警察。”
服务员:“你问谁?”
夏阳:“你呀。”
服务员:“一杯咖啡,应该是无所谓吧?”
夏阳:“你也不确定?”
31,日,咖啡店里
还是这个咖啡店。
苏虹妹在靠里边一个座位坐着,面前已经放着饮料,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摇摇头,视乎很焦急。表嫂站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表嫂快步走出大门。
32,日,咖啡店门口
表嫂来回移动着身体,拨打电话,嘴里嘟囔着:“为人民服务,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为人民服务。”
33,日,电子商店门口
毛毛在挑选演奏用的声响和麦克风,服务员看着他,他用嘴演奏,试一下扬声器的声音效果。一边打电话的夏阳说毛毛:“小点声,就你声音大。亮嗓子呀?”
夏阳说完,看毛毛降低了声音,便又对着电话:“有求必应不假,也得分什么事情,让别人知道这是不是太荒唐了。求我也不去,没用,你自己解决吧。”
34,日,咖啡店门口
表嫂仍然在打电话中:“和你谈判怎么这么难啊, 我去你们警务室门口找你吧?我不是威胁。服了吧,那你就过来,就算是为我一次吧。我不是人民吗,我可不是媒婆。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介绍你们认识就是罪过,你可千万不要用我的性格和形象来想象她,我们等你。”
35,同33,
夏阳自语:“当警察还有这项任务。”
毛毛拿着新音响:“什么任务?”
夏阳:“别问,走吧。”
毛毛:“你不去练了?”
夏阳:“练什么练,我又有任务了。”
毛毛:“干脆我们开除你算了,妞子还在四处找你,这几次练习你都缺席。 再不去就说不过去了。”
夏阳:“再约吧,下次,再不去是小狗。”
毛毛:“小什么也不行,你还在乎一次小狗吗?”
夏阳:“也是。”
36,日,咖啡店里
坐着的苏虹妹抬一下身体,要走的意思:“我看我,还是走吧?”
表嫂对着门口:“警察都是工作忙,他答应我马上来,你看这不来啦。”
苏虹妹没有看身后的夏阳。夏阳一眼看过来,表嫂站起来迎着。夏阳看着苏虹妹的背影忽然不安起来,下意识摸了一下头,一步步走过来,只是苏虹妹并没有扭过来头看一眼。
夏阳站着:“我很忙,还有点事情。”
听到夏阳这句话,苏虹妹没有让夏阳看见自己的脸,站起来,取下椅背上的小包,挎在肩上,身体绕过夏阳,向吧台走去。被突然的举动搞懵了,表嫂和夏阳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等苏虹妹走出几步,表嫂首先醒过来,快走几步:“等等,你别急着走啊。”
夏阳没有移动脚步,看着姑嫂二人。
苏虹妹停一下脚步,对着吧台,还是没有回头,甩过来一句话:“还警察呢, 没有一点最最起码的礼貌和绅士风度。”
苏虹妹说完,短暂停顿,接着:“表嫂,你,不该,这样安排!”
表嫂赶快接住话题:“怪我,这事全怪我。”
苏虹妹走到吧台,把一张百元钞票拍在吧台上:“不用找了。”
苏虹妹这时回一下头,恰如惊鸿一瞥,夏阳的目光第一次聚焦到苏虹妹的脸上,便迅速浮现出这个词来,仿佛被电流击中了似的,他的头摇一下。苏虹妹没有再犹豫,迅速离开,撇下了呆立着的夏阳和追出去的表嫂。
37,日,咖啡店门口
苏虹妹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表嫂站着目送。夏阳仿佛睡醒一样,跑出来:“她,就是她吗?她是谁?”
表嫂没有理他,自顾自己快步离开。
夏阳撵过来:“表嫂,她是谁?”
表嫂:“谁是你表嫂啊,你怎么能这么办事。就算我,不应该,你也不应该呀。你还人民警察呢,你也该给点礼貌吧。算啦,怨我们高攀你了。”
夏阳:“不是,表嫂,她?”
表嫂:“她什么她,她不配你吗?”
夏阳:“你先别走,她,真的是给我介绍的对象?”
表嫂:“说这个干吗。”
夏阳:“你把她的电话给我。”
表嫂:“算啦,结束了。你们不会见面了。你也不需要摆出受折磨的样子了。”
表嫂也拦下一辆出租,匆匆离开。夏阳呆立,看看当头的日光,这一切好像就是一个玩笑。
38,以下为两个无声镜头(或可高慢速交叉镜头)
(1),晨,旧式公寓楼出口
一个眼镜男(30岁,春秋衣服),走出来,看见楼道口一侧外边的自行车上,有从天而降的一个食物袋子,挂在车上,露出来的有坏掉的西红柿和茄子皮,还有汤和水。眼镜男向上观察,然后对着楼上张大嘴,从他嘴里喷出来的都是一个个的感叹号,它们像杂技中的玩花瓶一样,交替着飞向高处,到了三楼,叹号要下坠,他又奋力喷出来一股更大的感叹号,一股气流催着先前的叹号,继续上行,来到六楼窗户外,叹号敲打着六楼的窗户,一个接一个,眼镜男仍然在张大嘴巴向上吹去。
六楼的窗户打开,小伙子甲,探出头来,看着眼镜男,用手指指眼镜男,然后也张大嘴巴,对着楼下,喷出来一个个问号,问号和叹号在半空中相遇,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碰到了猪八戒的筢子一样,叮叮咣咣地战将开来,火光四溅。附近要上班的人们,有推车者,有打开车门要上班走的,还有晨练回来的叔叔阿姨们,全都被这奇异的一幕惊呆了。
小伙子甲跑出来,一拳打在眼镜男脸上,二人扭打在一起,邻居数男拉开二人。
水平开警车赶来,夏阳下车,对着两个打架的男士说开了。一串标点符号从夏阳口中快速出来,顿号、逗号、句号、叹号、问号、还有删节号,交替滚动着砸向左右两边的两个男士,眼镜男率先低下头,小伙子甲也跟着慢慢低下头。小伙子甲给眼镜男鞠躬,眼镜男又给小伙子甲低头,夏阳用右手左一下右一下,潇洒地摆动,好像是交警指挥交通一样。眼镜男向小伙子甲伸出右手,小伙子甲夜赶紧伸手,两个人要握手。
(2),马路边的电杆
电杆上卧着一对小鸟,寒意袭击王城市。扫街的阿姨在打扫已经金黄的落叶。
39,日,雪景,公园里
夏阳和毛毛站后边,虫子站在毛毛前边,妞子站在夏阳前边,一个游园的热心人帮助他们照相,四个人都摆出不同的姿势。妞子把夏阳的一只胳膊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夏阳要拿开,妞子拽住。照相人:“开始了,别再动。”
照完像,妞子马上把夏阳的胳膊扔到一边:“过去!”
夏阳:“怎么了?”
毛毛过去对着照相的人:“谢谢。”
毛毛接过相机。回头看见,妞子竭力控制情绪,装出快乐样子。夏阳看着她。
40,以下为一组无声镜头
(1),日,各单位门口都有鲜红的对联
喜庆的人们在小区,在野外,在一切可以放鞭炮的地方燃放鞭炮。
(2)微明,派出所门口
春节早上,派出所大门口,棉衣棉裤的众民警在放鞭炮。夏阳走出来,一个男民警和他打一下手,恭祝新年。
(3),微明,王城市内路上
踏着鞭炮碎屑,走在回家的路上。接电话。脸上依次有惊异,无奈,接受的符号传出来。
(4),微明,警车上,
水平开车,夏阳坐在前边。行人稀少,车辆不多。这还是初一的早上,路边的鞭炮屑提醒人们过年的喜庆。
(5),日,路边
一辆小车停在路边,前挡风玻璃已经碎掉。男士乙爬在地上,在他前边不远处,男士丙也趴在地上,两个人的面部都有血痕,乙捂着耳朵,很疼痛的样子。丙用右手扶着左胳臂。他们的嘴都没有停止对对方的袭击,一张一合。不远处有鞭炮在燃放,乙丙的话就像是放着的炮仗,向对方攻过去,一声又一声。
水平开车赶到,夏阳先下车。
(6)日,医院里
几个医生护士在给夏阳做助手,夏阳用一根筷子,从乙的左耳朵眼穿进去,又从右耳朵眼抽出来,夏阳先端详一下筷子,好像是纳闷,又俯身从乙的右耳看进去,可以看到亮光,乙的耳朵已经通透。
(7),日,医院另一个房间里
水平在给丙做手术,有护士医生数名相助。丙站立着,他的左胳膊袖筒里,挂着一个炒菜勺子。水平用洁白的小铁锤子,敲击勺子,喷溅出火光,勺子来回的摇荡。水平再敲。夏阳进来,夺过水平的小锤子,也敲击小勺子。小勺子竟然围绕着丙的胳膊旋转飞舞起来。
41,夜,舞台上
舞台上方有横幅“亚洲街舞锦标赛候选组合选拔赛”。
台下观众是一色的春季服饰。
台子上正在表演的是“阳光毛毛虫组合”。毛毛穿着一身滑稽的衣服在用嘴伴奏。夏阳在前,虫子和妞子在后,三个人正在倒立旋转。虫子和妞子动作一致,夏阳在旋转时,少转了半周,双脚提前落地,整个组合的演出节奏被打乱。
42,接上时间,夜,大路上
走在街道上,三个人在批判夏阳。
毛毛:“你还是你吗?”
虫子;“阳阳哥,你是不是存心的,要扔下我们。”
妞子:“狗屁哥,以后别叫他哥了。你不愿意,别上台啊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大家跟着丢丑。”
毛毛:“你是不该。有点过了。”
夏阳跑起来,大声地:“啊——”
43,日,菜市场
卖菜女甲和卖菜女乙在吵架。甲:“我就说你了,怎么着吧?”
女乙:“你是什么东西啊,敢说我?”
甲:“你好,你是好东西?”
人们围观着,邻居摊贩纷纷摇头,没有劝架人。眼看甲就要到乙跟前,这时,夏阳便衣赶到,盯视二人,她们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夏阳走到两人中间:“别吵了。”
甲:“你干什么不让我们吵?你算哪根葱呀?轮着你管?”
夏阳:“我,我是警察!”
乙:“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甲:“耗子拿狗?”
夏阳:“我可是警察!”
乙:“我们知道你是警察,别再逞能了!”
甲:“我们请你了吗?我们不要你管!”
乙:“别想着把罚单掏出来。”
夏阳:“好,我不管,你们继续吵吧。”
甲:“怎么说话呢?哪有这样的人民警察,劝着我们吵架?”
夏阳:“你们不是愿意吵架吗?”
卖菜人男(50岁)等人:“你们两个真不象话。不知好歹!”
甲乙只对着夏阳。
甲:“谁给你说了,我们愿意吵?我们说了吗?”
乙接话:“我们没有说!我们下请帖请你了吗?”
甲:“警察队伍是该整整了。”
夏阳:“刚才我劝你们,你们不让我管。”
乙:“是啊,我们没让你管啊。我们压根就没想让你管。”
甲:“你居然让我们再吵,有你这样的警察吗?”
夏阳扭头离开:“不可理喻!”
乙:“我认识你们所长,我要告你!”
44,春日日暮,山顶上
面对着一湖碧水,夏阳站在最高处。无尽的风光让他一个人领略。
从远处看,一块巨石上,夏阳在闪转腾挪做着各种街舞动作。阳光已经彻底退去,西天还有一抹亮色。
天快要黑下来了,更远处看,夏阳一动不动地做着倒立的动作。当黑暗完全来临的那一刻,久久倒立的夏阳就像是一堆砖垛,轰然倒塌。
45,日,办公楼下
同学老千(男,25岁)走出办公大楼,夏阳站着不动。老千迎过来:“怎么啦,垂头丧气的,谁惹着我们的人民警察了。”
46,日,车上
老千开车,夏阳:“来你这里,当然是——”
老千:“我知道,你不就是喜欢海鲜吗,一年前你就预定好了,直奔海边烤海鲜。”
夏阳:“腰包没问题吧。”
老千:“你这家伙,干警察快一年了,还是不改你的脾气,直接,冲劲十足。”
夏阳:“嫂夫人怎么样,还好吧?”
老千:“好,好。又换了。”
夏阳:“换了?”
老千:“咱们的校花是研究哲学的,在我身上,她总结出一个伟大的规律。”老千看看夏阳,夏阳不问。老千继续:“那就是我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赶上大洋对岸那个华侨的财产。陪着我奋斗,就是浪费她如花似玉的美丽。她横渡了太平洋,我不怨她。”
47,夜,海边
可以看到大海的波涛。这里有许多人。
夏阳和老千对坐着,已经都有了醉意。老千眼里有泪光:“从入学那天起,我就开始追求她,你说她见到那个华侨,没有丝毫犹豫就把我蹬了,我认为她不是那样的人啊。她不是,不是,在学校确实不是啊,是不是我看不透,你说?”
夏阳:“说她干什么,我真高兴,不光我有烦恼,你也有,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一帆风顺的家伙,一定没有烦恼吧?你竟敢也有?”
老千:“你别得意,我奋斗两年,有房有车了,马上我就是经理了,你呢?不过,你在大学豪言那个什么,找到没有,对,你的著名的惊鸿一瞥臭理论,得到实践的机会没有?为你的惊鸿一瞥干杯。”
夏阳端起一杯啤酒,喝下去:“遇到了,又丢了。”
老千:“是不是钱的问题,过来吧,警察有什么好干的,就你那个本事来这里,可以保证你天天吃海鲜。你现在的工作够吃几顿饭?”夏阳:“惭愧,也就是一顿这样的烧烤吧。”老千:“别想着找惊鸿一瞥了,谁跟你呀?我吧还勉强对付,你?”老千说着摇头,喝下一杯酒。
48,日,医院走廊
候诊的长椅上,夏阳俯首坐着,不安和痛苦中。
盛所长和水平从病房里出来,水平拽一下夏阳。盛所长没有理睬他,一直向运处的楼梯走去。夏阳全没有往日的精神,跟过来低声地:“谢谢您,所长。”
盛所长没有回头,水平一直在给夏阳摆手示意,让他向所长求情。
盛所长猛地回头,看见水平的手还在来回闪动:“小水,扇什么扇,有什么明说。”
水平:“还是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您就——”
盛所长:“他自己没有认识,谁讲也没有用,你还是孩子吗?是不是,你说?”
夏阳:“对不起,实在是——”
盛所长:“我来这里看你妈妈,不是要听你谢谢我,也不是听你对不起的,谢我有什么用?在战场上,你这种行为是最典型的逃兵,即使你辞职,我也希望你光明正大,面对面说清楚。个人道路当然要你自己选择,你这样,只会让我们这些带兵的人为难,让我无法向组织交代。”
盛所长盯着夏阳:“我就说夏阳不声不响走了,不见了,开溜了。放在战争年代,你这样是要被枪毙的。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娇生惯养,自我中心,以为世界就是你们自己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水平:“所长,息怒。”
盛所长:“你别总是老好人,你也有责任。”
水平:“我回去写检查,不深刻不算数,到时候我替你把关。”
夏阳迎着盛所长的目光:“你们回去吧,我还要陪妈妈。改日,我去看望你们。”
盛所长被夏阳的话彻底激怒:“改日?你真要我们就这样走啊?”
夏阳没有胆怯:“我是不想再回头了,真不想了,不想再干了,对不起。”
盛所长:“你妈怎么犯病的?怎么住进医院的?她来住院时,你在哪里?你真的不想为你妈做点什么吗?一点也不想吗?如果你没有为了母亲做点什么,为了母亲牺牲点什么的思想准备,你就是回去,我也不一定再要你了。宁肯受领导训斥,我也不要你,你这忤逆不孝的家伙!”
水平:“所长,你停停让我说两句瓷实点的话。阳阳,咱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你,只顾自己痛快,让家人担心,让父母犯病,以,为父母添堵为乐事,不愿承担任何社会责任,你们还有你——”
盛所长:“你自己好好掂量吧。明天你必须上班,并且准备着接受组织处分,你还有点孝敬之心的话,你自己看着办。走——”
盛所长上到电梯间,水平也跟上去。三个人四目对两眼,电梯门关闭,缓缓关闭。
49,夜,面馆里
盛所长和夏阳水平围坐着吃饭。桌子上有两瓶已经打开的饮料(隐性广告处)。盛所长喝下一口,夏阳看着他喝下去,此时小水正在低头吃饭,还向夏阳挤眼,示意他有话只管向所长说。
盛所长:“小水,我怎么发觉你最近总喜欢挤眼,夏阳是你的徒弟了,你可别把他带坏。”
小水:“所长,你这话可是欠考虑,夏阳可是有主意的人。”
盛所长放下饮料瓶:“我听说你的街舞跳得不错。”
夏阳打开双臂,做飞鸟展翅状,从左手到右手,做一个波浪起伏的动作。
盛所长:“我看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夏阳:“在舞台上演出,我这个是需要买票才能看到的,还有人赶着找我签名呢,今天不收你的费用了。所长,你就让我去分局参加这个案子吧。”
盛所长:“给我表演这个就算数?不行!”
夏阳:“所长,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所长,听说破过许多大案,立过几次功。你原来的领导如果不让你参加大案侦破,你还能做到这些成绩吗?”
盛所长:“你这是要挑我的不是啊?”
夏阳:“你承认这是你的不是就应该改正过来,你不是常说吗?”
盛所长:“我说什么了”
水平:“你们啊,都是笼子里的鸟,给你们一片蓝天,你们也成不了雄鹰。”
夏阳:“你不给蓝天,我们怎么能成为雄鹰?充其量也只会成为家雀。所长,我,你的手下,说的对不对?”
盛所长:“不行,我再让你给我丢一次人去,所里那个,你再到分局,我可就——”
夏阳:“所长,这可是当面打脸的话。”
盛所长:“走吧,没什么说的,分局抽人,这次你别去。”
三个人这时已经吃完。盛所长起身和水平开步走出门去,夏阳在原地愣神。
50,夜,饭店门口
盛所长:“我先走了。”
水平:“你就让他跟我去吧,这孩子也该锻炼一下了。”
盛所长:“我没说不让他去啊。”
水平:“那你刚才?”
盛所长:“我都不许用点策略了?”
水平:“要不你是所长,我是警长呢,还是你高。”
盛所长:“少给我来这一套,看紧点,我就是担心这个惹事大王再戳出是非来。”
51,深夜,小街,一处家属区的院门口
四周很静,没有白昼的喧哗和吵杂。
门口靠墙根停放着一辆出租车。
52,深夜,出租车上
水平坐在驾驶座上,低着头,夏阳坐在后排。
水平:“还有两天吧?”
夏阳:“还有不到两天,现在是三点。想不到在这里蹲半月,就是我第一次办过的大案。连个人毛也没看到,还说一定要抓住人呀。可惜了,我这第一次办案竟然是在出租车里窝了十几天,早知道,我也不——”
水平:“你不懂,别乱说,说你也不会懂。”
夏阳:“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懂。”
水平:“别吭声!有人过来了。”
53,与47同时同地
一个醉汉,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到出租车跟前。照着出租外侧的前轮蹬一脚:“这是什么东西。”
醉汉继续前行嘴里嘟囔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快到小区大门口,醉汉扯开喉咙对着天喊叫:“大小男女同志们,告诉你们一个大喜讯,我又喝醉了,还是我又喝醉了,其实我没有醉——我没有醉,
”声音渐低,“我没有醉,我没有醉”。
车上的水平和夏阳看着醉汉嘴里嘟囔着,身体慢慢地靠在小区门口的墙角。
夏阳:“倒了,倒了,倒了。下去看看?”
水平:“不行!不能管他!”
54,夜里,公安分局办公楼前
苏虹妹背着一个小包,刚扭回去头,向门口走去。
夏阳从楼里出来看着水平站在那里,目送苏虹妹:“水,谁呀,看着熟悉。”
水平:“看见美女你没有不熟悉的,我还不知道你。你们组合那个妞子可让我看着你,说你是她男朋友。”
夏阳紧走几步,指指离去的苏虹妹:“她叫什么名字?”
水平:“说啦你也不认识,苏虹妹。”
夏阳把一个文件代塞给水平:“给你拿着。”
夏阳箭步跑出门,看见苏虹妹已经坐上出租。夏阳抬手:“哎——”
出租启动,驶离。
夏阳也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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